“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她。”琥珀扒开了人群,冲了进来,对妍姑姑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姑姑,真的不是我,我是讨厌花梨,但我不会害她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害她。”说着说着,琥珀哭了。我第一次见她哭,她平日,再苦都不会哭,我原以为她不会哭,会永远都是笑着的。
听到不知是谁在说她“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这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了。“闭嘴!谁说的给我出来!”
她们如今都知道我仗着王辰封,妍姑姑更是以沉默表示着‘这一切都由我做主’。那说话的人自是不敢逆我的意,乖乖的站了出来。“花梨,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
没等她说完,我夺声道:“琥珀,没有做!要是说琥珀做的,我倒不如怀疑是你害我的。”我这么一说,吓得她坐倒在地,连忙哭丧着望着妍姑姑:“姑姑,我没有。”
“有与没有,大家心里清楚,花梨虽愚,但也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这谁害我的,我自是心里明白,而今,我不会追究,只是告诫那位‘高人’别不识趣了~”我虽说得好听,但我真不知是谁害的我,只想别再闹了,因为一切矛头早已全指向了琥珀,我不想再给她徒添委屈。
妍姑姑是看出来我的意思了,大声吩咐道:“你们都给我下去吧,花梨,需要静养。至于今日之事,花梨不追究,我这做姑姑的也就罢了。只是若谁再敢使心眼,就别怪蓉妈妈不乐意了。还有,花梨就由华若多加照顾。”说完,看戏的人都下去了,妍姑姑安慰我几句也就下去了。
☆、第二章 人心(13)
现只剩下华若和琥珀了,我看的出琥珀有话要对我讲,便支开了华若,让她去看看我的药好了没有……。
“花梨,你是…真的相信…不是我做的吗?”琥珀话语间仍带有咽哽,不时让我为她感到心疼。“我是真的相信,不是你做的。你别哭了,就像你说的,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么会不信你。”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微笑着问“那你还疼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那花梨,可以告诉我是谁害的你吗?”琥珀这一问,差点没呛死我,我傻笑着挠了挠头,只好告诉他真话。“我刚是装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呵呵~”
“你个笨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坏女人的!你好好休息。”说着,她就气冲冲的出去了。看来,她还真想找到那个害我的人。不过我也挺在乎,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
我真是笨,坐躺在床上半天了,还是没想出来是谁下的手?只见房门被缓缓推开,随后传来一股难闻的药味。我原以为是华若来给我送药,却没想到来人是阿严。我有些痴呆,傻傻的望着走向我的他。
“快把药喝了。”他语气有点冷,还直接递给了我药碗。我接过药,心里暗暗想着,他现在明摆着就是不高兴了。可我这些日子又没招惹他,他凭什么对我这态度!没良心!
我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抬头眼巴巴的望着站在床边的阿严,他对我好似有些无奈,随手拿了茶几边的木凳,坐在我一旁。我原以为他会像小时候一样哄我喝药,谁知,他坐下后,就无动于衷了。
“阿严,我受伤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你知道鞋底有针,你是故意中计的。”阿严冷静的说着,我也只是淡淡的笑了,拿起勺子润了润汤药。“我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了你。这也没有法子的事儿~我不算太笨,但也不聪明,所以,还不如让害我的人以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笨猪~”
他还是一脸正经的问我“那你知道…是谁伤你的吗?”
我皱了皱眉,将药碗搁在一旁。“不知道。”
他又问:“要你猜呢?”我仍是摇头,因为就算是让我猜我也猜不出啊,倒是看阿严这幅摸样,难不成他知道。“你知道是谁?”
“是舞鹤。”我被他这话给怔住了,痴痴的回应道:“不可能,舞鹤是最识大体的,她怎么会?今日,也是她替我叫的大夫。”
我如此不解,阿严反倒是笑了。“呵~你就是缺心眼,你怎么就不问问自己,为什么她要伤你的脚,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只是单单的泄愤吗?”
我没说话,只听他继续说道:“她昨晚偷听到你今日要和王辰封出游。”话音刚落我更是惊讶,连忙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见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阿严看到了,他一次又一次亲眼看到我和王辰封…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捉弄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阿严,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
我说不下去了,今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辩,泪水也已经呼之欲出,我难过,我心痛,我是真的无奈啊。
“花梨,我想把那句话收回,或许你对于我来说,只是我的小妹妹。你不用解释些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
阿严故意将‘根本’加重,其实他说得对。“阿严,你能我等我吗?总有一天,我想和你一起离开这~去江南。无论是哥哥也好,情人也罢,只要是你,好不好?”
☆、第三章 情势(1)
“好。”说出那字的同时,他伸出双臂紧紧的拥我入怀中,只有他的拥抱才温暖我这颗渐渐冰冷的心,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我也明白,他是喜欢我的,只是错了,错不在他和我,错就错在我们的身世,我真怕会一错到底……
从那刻起,我心中便暗下决定,一定得到王辰封的倾心,只有这样,我才有地位,只有这样,我才得到足够的银两,替自己赎身,然后离开这儿和阿严一起回到故乡。
这天夜里,王辰封来了,但他并没有来看我,听说是去找舞鹤的。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我原以为他会来看我,因为前一天晚上,他对我还是那么的温柔。我竟会觉得他温柔,我又想见章朔,想和他说会儿话,但他今晚连芙蕖楼都没来。我真是痴了,我真是傻了,头一回在盼望男人!
对于弄伤了脚,我已开始后悔,这才一日就闷的快要不省人事了,一想到大夫说要休息十天半月才能下床,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本来谋着省事,现今看来,倒真是让舞鹤称心。哎~我真是气啊,怎么想都没想到是她,竟然是她!
“咿呀~”房门不知被谁轻轻推开了,在这个好时段,大家都忙着招呼客人,哪个好心人会来看我?该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当我看到来人时,这惊的连嘴都要快合不拢了。“紫翎!”
“伤好些了吗?”她声音温和,笑容更是亲近。
“快…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我有些兢兢战战的,毕竟她对于我来说像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她随意的在我床边坐下,笑容依旧,根本没有往日的冷漠。“我想着,现大家都忙着,你这定是没人,所以来看看你。”
“我真是有些受宠落惊了,没想到紫翎你会来看我。”我是真的意外,想都没想到她会来主动看我。
“多嘴一句,你的贵客,今日似乎本也想来看你,后,却被…你同屋的舞鹤给截了。是叫舞鹤吧?”
我“嗯。”了一声,见紫翎垂眸有难言之隐,便道:“姐姐,有话直说,花梨没拿你当外人。”
她抬眼对我笑了笑,小思片刻才说:“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王辰封的,因我听说,你似乎有喜欢的人?”
我侧头笑了笑,不脸红也不心跳的直言道:“嗯,花梨有喜欢的人,他叫阿严。而王辰封对于我来说,只是客人罢了。”
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抚平了眉间那份担忧。“女人总是会嫉妒,你不在乎的,别人或许在乎。可懂?”
我自然是懂,阿严都跟我说了。但原来紫翎也看出来是舞鹤在害我。“我不懂的是,姐姐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我是说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是阿严告诉我的。”
“这都不重要,只是,话都是人说出来,舞鹤聪明~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若你在乎王辰封,就得多留点心眼。但若你不在乎,就当我没说,算我多事了。”
我连忙摆手。“不,多谢姐姐提醒。王辰封是我离开这牢笼的钥匙,我不能没有。对了,姐姐可知悦瑟她花了时间替自己赎的身?”
“多少时间?”她愣了一愣,过了半响方道:“应是不到一年,但悦瑟不同,我记得王辰封霸道,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到别人怀里去,当时,好像是悦瑟背着他与别人做了次‘买卖’,悦瑟似乎还因此挨了打,被他弃了。但因悦瑟本就生的娇媚,外加她夜夜不懈的努力,这才令她不到一年便名利双收。我想…你是不行吧。”
☆、第三章 情势(2)
我咽了咽口水,先不说悦瑟那勤奋劲,就是王辰封,他,他,他,竟然会打女人,“哎~”我以后真该小心一点。“那姐姐,为何王辰封就如此厉害,就没有与他实力相当的客人吗?”
“怎么会没有,只是他年轻英俊,还与王室有关,固然皇子时而也会来芙蕖楼,可哪个不是暗地里藏着身份。”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无心的又问:“那王辰封没喜欢过姐姐吗?”我真是多事,怎么什么都问呢!有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封了。
“啊?没有~这个问题啊,只需妍姑姑一句话便能解释,那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呵呵~”紫翎同我一起笑出了声,只是很快,她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不断的愁绪从她眼神中流露出来。“花梨,切记‘坦然’二字。以后的事,我不好多说,但希望你明白,我视你知己,并无歹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紫翎这般亲近,她说这话时,我恨不得告诉她,我也没有坏心眼,也是真心想与她交好。于是,我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双手,笑着说:“紫翎,我比你小,就是妹妹,以后你这个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照顾我。”
她虽什么都没说,可眼角打转的泪珠就可以说明一切。我想她是孤独的,她也有伤心事,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想有亲人,有朋友。她又或许比我脆弱。其后,我和紫翎没聊多久,清儿就来招呼有贵客在等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会客去了。
我累了,懒懒的躺在榻上,想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隔天醒来时,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是随后几天,都是这么浑浑噩噩过来,我也有点担心,照这样睡下去,不过十日,我定会被王辰封抛之脑后,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我就不能同悦瑟一样,早早赎身了。
吃过午膳,我又开始犯困了,只听华若与男子交谈的声音渐渐的传入了我的耳中,随手拿了床边的香囊给自己提神。我隐约听那男子声音不是阿严,心中猜想是章朔?没想到这回终被我猜对了。
“花梨,章公子来看你了。”华若说着便下去了。
“章公子,花梨都伤几天了,你这会儿才来看我。”章朔是空身来的,他随意的在茶几旁坐下,喝了口茶才说:“近日来,商务繁忙,我这会儿才刚抽出身来探望姑娘,还请见谅。”
“哦?公子原来也经商?”我原以为他只是个贪图玩乐的富家公子,且他当初也是这么说自己的。“家父身子向来不好,今年初更为严重,我也想多承担一些。”他说此话时,眼神中不时流露出痛苦之色,这是孝心还是另有其它,我也就看不懂了。“不说这些了,花梨的脚伤何时才好?”
“大夫说要十天半月,我觉得他是夸大其词了,只是公子,花梨,要为上次的事,向您赔不是,是我误会你了。”我早想对他表示歉意,现今终于把心中的内疚一扫而空,很是高兴。
“花梨不必介怀,就如我上回所说‘情字难堪’。世人看不穿,我也看不透,只好徒唤奈何,无可奈何。”章朔显得意外伤感,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问他为何难过。“公子,可有成家?”
☆、第三章 情势(3)
他神情有些恍惚,声音格外凄凉,沉重:“已成家。”说着,他起身走到窗前,抬起双手推开了窗,遥望着远方的景色。
而我以他为景,看着他萧条的背影,不难想象他家中的妻子,并不为他所爱,但难以想象的是像他一般洒脱的男子,怎么愿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
“公子,世间的事,大多不能如自己的意,但以花梨拙见,人这辈子,若什么都不去求,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望着他慢慢的转向我,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若求了,得不到,那岂不是更痛苦。”
“若求了,还是得不到,痛苦自然是有的,但终不会有悔意……公子,你后悔吗?”他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