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怒气冲冲的扛了锄头回来,果不其然的发现院门口又是围了一大圈的人,心里的怒火更盛,整个上桥村,天天最热闹的就是他们家了!
王氏眼珠溜溜一转,准备先发制人,连忙趴地上哭诉起来:“爹,南争在外面有了女人,他刚刚一回来便说要休了我,我嫁进南家十余年····”正想把刚刚哭嚎了一遍的话再说一遍,却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够了!”
“他是你相公,他有几个女人你管的着吗?”南多福青筋暴跳,这又懒又馋的妒妇,他早看她不顺眼了,今天竟然还敢拿南争有女人的事情说话,真是不把他南家的脸面放在眼里。
南争一听这话,腰杆儿也直了起来:“就是,你这泼妇,整日闹的我们家鸡犬不宁,不守妇道,我今儿还就得休了你了!”
熟料南多福直接一耳刮子扇到了他的脸上,南争被这力道击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下去,稍稍稳住了身形,一手捂着脸,惊恐的看着南多福,眸中尽是畏惧之色:“爹····”
南多福举起手上的锄头就往他身上招呼:“我打死你这不孝子,你还知道你们闹的家里整日鸡犬不宁,就你这破烂玩意儿,有媳妇就不错了,还想休妻!不掂量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整日无所事事,白吃白喝家里的,还天天给家里捅娄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南多福手下一点儿情面都没留,直接往南争身上打,南争挨了一下,疼的“嗷嗷嗷”直叫唤,满院子的跑,南多福拿着锄头在后面一边追一边挥舞着,好不热闹。
那看热闹的眼看着南多福下手如此狠,也怕他闹出什么人命来,想上前阻拦,却又怕被这锄头误伤了,当初南多福教训南志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疯狂,像是打的不是自家儿子似的,当时有人上前阻拦,还挨了棍子,愣是一个月都没见好,所以这次硬是没人敢动了。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元贞王爷要亲临上桥村了,村长要咱们全部到村口去迎驾!”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元贞王爷的名号,整个云启国无人不知,就算是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也不例外,元贞王爷的战绩,从小就被当做故事一样讲给孩子们听的。
村民们一听,原先是惊诧,而后是惊喜,连连说要赶紧去,南多福举着锄头的手也瞬间没了动作,南争连忙趁机道:“爹,元贞王爷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接驾吧,不然耽误了功夫,怪罪下来····”
南多福冷眼扫了他一眼,心里也知道这事儿的确耽误不得,随手甩掉了手里的家伙,转身就走。
南争这会儿子才舒了一口气,背上和腿上分别挨了一下,这会儿子连动弹一下都是煎熬,可是元贞王爷那样的大人物来上桥村,他定是要去看看的,那是整个云启国百姓心中的神啊!
南多福已经扔了锄头直接出去了,王氏抹了把眼泪,忙不迭的爬起来和赵氏一起出去了,南争一条腿被打的直不起来,找了根棍子拄着慢慢往外挪。
村正也是刚刚接到了县太爷传来的消息,说元贞王爷的车舆到了青花镇,直奔着上桥村来了,心里真是激动不已,这对于上桥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荣耀啊,若是县太爷亲临,他都会像佛一样供着,更何况是这等可望不可即的大人物。
立马通知了全村的人到村门口候着,眼巴巴的等着元贞王爷的车舆前来。
安乐轻轻挑了车帘看了一眼,便对老王爷道:“不远了,估计很快就到了,您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估计也累了,待会儿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青花镇到上桥村的路,安乐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和君城两年前一贫如洗的时候,可是无数次的来来回回的走过,刚刚看到一个拖着板车往镇上走的男人,估计是家里买不起牛,只好自己拖。
安乐一下子便想到了曾经君城也是这般的,家里买不起牛,还要布置镇上新开的美味饱小店,那破烂的板车拖了一车的食材,外加一个她,村里不知多羡慕她嫁了这么个好男人。
其实那时她坐在板车上让君城拖着走的时候就想,就算这辈子这么一贫如洗的过去了,她也觉得值了。
“嗯,也好,”老王爷自己倒没这么娇弱,只是顾忌到自己的孙儿受不了,坐了一上午的马车,虽然这车算是平衡能力好的,却还是颠簸的厉害,还是让豆包休息一下再说。
可抬头一看,却发现安乐似乎没有听他说话了,一双眸子怔怔的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安乐连忙回了神,笑了笑:“总感觉像是回到了故乡一样,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
侧头看了君城一眼,心里满满的暖意。
老王爷见她这般姿态,知道是想起了小两口在这村里的日子了,笑了笑:“我倒好奇,是什么好事?竟然让你笑的这般灿烂。”
安乐挽起君城的手臂,笑道:“好事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老王爷哈哈的笑了起来,如此看来,他们曾经的日子就算是贫瘠,却还算是美满的,他心里的愧疚也算是少了一点。
君城低头看了一眼安乐,正好撞上那盈盈春水一般的眸子,柔声笑了。
“王爷,马上就要到村口了,村口好像有很多人呢!大概是村民们得知了消息,前来围观了,”负责赶车的小厮说了一句。
老王爷应了一声:“嗯。”随即看向君城,道:“我这次一路上都如此高调,为的就是给你一个名分,你娘当年受到了这等待遇,你的日子定也不怎么好过,我心里也难受的紧,这次告知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是元贞王府的世子,也算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一点点补偿了。”
语气里尽是愧疚,他都不敢想象,当年的南小小是如何承受世人的冷眼,如何在冰冷的河水里苦苦挣扎。
君城心里其实是很心疼老王爷的,当年的意外,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辈子的悔恨,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走出来了。
村长带头站在村口,身后乌压压的村民挤挤嚷嚷的想往外看,村里上上下下两百户人家全都来了。
一见那华丽的马车,便知道是元贞王爷的车舆了,众人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敬畏,连忙跪了下来。
马车渐渐驶进了上桥村,村长带头喊了一声:“恭迎元贞王爷。”心里更是激动的打鼓,心都快跳出来了。
老王爷带着君城安乐下了马车,喊了声“平身”,村民们这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统统低垂着脑袋,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村长弓着腰,颤着嗓子道:“王爷肯亲临上桥村,是····上桥村之福。”
后面那辆马车上的春兰和月婶已经下来了,安乐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了月婶,走上前去,双手托起了村长的手臂:“村长不必紧张,老王爷不过是闲来无事,听说上桥村风光好,前来转转,您只管放心。”
村长的身子明显的一颤,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稍稍的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你···你···”
转头一看君城,一身白色锦袍,玉带束腰,脚踩黑色镶金的锦靴,头上的玉冠更是称的整个人英姿不凡,村长此时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虽然知道君城家的两口子现在发达了,去了京城赚银子,可商人和为官者毕竟不能相提并论,怎么都是低人一等的,就算再有钱,也不应该能够和元贞王爷沾上关系啊!
元贞王爷爽朗一笑:“这是爱子,君城,也是我元贞王府的世子,他本是本王失散多年的儿子,但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此次来兰城,便顺便来看看他长大的地方。”
这话一出,村民们纷纷有了好奇心,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差点被浸猪笼的“野种”南城吗!一时间,村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君城和从前不一样了,曾近粗衣麻布的,而且衣服上的补丁数都数不过来,只能说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可如今,这身贵气的行头,外加那仿若天成的霸气,顿时震撼了全村的村民。
更跌破眼镜的,自然就是南家了!
君城是元贞王爷的儿子,那当年被浸猪笼死了的南小小,不就是····
被南家一家子喊了一辈子“野种”的君城,此时竟然是元贞王府的世子!一时间,南家一家子心里五味交杂。若是能攀上元贞王爷这层关系,他们家自然是发达了,但是对君城伤害最深的就是他们,君城这次回来,真的只是随便来一场吗?
想到这里,南多福都忍不住两腿发抖,若是让元贞王爷知道君城曾经的日子有多艰苦,他又会怎么对待南家?
那大房的两口子心里明显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熬出头了,南家不论如何都对君城有养育之恩,这次这元贞王爷来了,定是要犒劳一下他们的。
南争这时候觉得自己脸上有光极了!君城是世子,那他不就是世子的大哥?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兴奋道:“二弟!二弟!我是大哥啊!”
安乐眉头微微一皱,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还二弟?他恐怕是这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对君城叫的那么亲热吧!
南多福一见南争冲出去了,心里顿时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这么急不可耐的上去攀关系!他曾经对君城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会儿子装什么亲热!
老王爷之前也有打探过君城的情况,知道他养父家一共有四个儿子,这个怕就是老大了,看了君城一眼,笑道:“城儿,这人是你养父的大儿子?”
君城神情没什么变化,看着南争的腿的时候,眼里有些许的惊讶:“你腿怎么了?”
南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刚刚教训我呢。”
南多福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南争竟然又一次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去,置他于死地,当初因为南争,他差点被浸猪笼而死的事情,他不是没忘记,他总觉得父子间的血缘关系怎么可能抹的掉,当初的那次事情可能只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可这次,南多福却是真正的认清了现实。
没有鬼迷心窍,南争的心底里,就没有把他这个爹当做亲人,或者说,在他的心底里,只有他自己,关键时刻,可以牺牲任何人来满足他自己的利益,比如现在。
老王爷脸色顿时不怎么好了,这当爹的对自己儿子都下的起这么狠的手,当初对待君城岂不是更狠?
安乐心里狠狠的鄙视了南争一把,利用这跛了的脚来博取同情,南多福闲的蛋疼没事儿打他?这混蛋玩意儿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安乐走上前去,对着老王爷道:“爹,外面天凉,咱们还是直接去南家坐会儿吧,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还需三思。”
老王爷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是妄下定论了,这安乐就是一颗九曲玲珑心,什么事情都看到通透,想到这等事情还需要安乐来提醒自己,不禁老脸一红,道:“也是,那还是先去南家吧,免得冻坏了豆包。”
而那小豆包这会儿子见到这么新奇的景象正兴奋着呢,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扫描着。
村民们见王爷如此听安乐的话,看来安乐在元贞王府的地位果真是不一般的!
村长顿时心里有些害怕了,当初南小小被浸猪笼,君城又差点在村里被浸猪笼,元贞王爷此次前来不会是兴师问罪的吧。
安乐却安抚的笑了笑:“您不用担心,王爷宅心仁厚,当初的事情,谁也怪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也不会计较太多,王爷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王妃娘娘一个正正经经的名分。”
“王,王妃娘娘····”村长几乎是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句话,当年以淫荡罪被浸猪笼处死的南小小?
老王爷正色道:“元贞王府只有一位女主人,虽然她如今已经身在九泉之下,可这名分我依旧要给她,南小小是本王唯一的妻子,也是元贞王府唯一的王妃!”
村长的腿脚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安乐拦得快,村民们也是一阵心惊胆战,南小小在他们这儿死的,王爷对她如此重视,那····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冲出人群,跪了下来,哭丧着:“草民有罪,当初是草民害死了王妃娘娘,是草民···草民栓的竹笼,草民不敢奢望王爷饶了草民的贱命,只求王爷放了我一家儿孙一命,草民在此磕头谢罪!”
君城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齐婶,您这是做什么,当初的事情也不怪您,毕竟您也是奉命行事,我们这次来,只是想给我娘一个名分而已,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齐婶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心里这才稍稍的安稳了一点,可抬眼一看那边王爷的脸色,却是有点阴沉,吓的连忙缩回了视线。
君元景并没有想来治谁的罪,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可是当他听到南小小当年的死,心里还是做不到对这些伤害她的人和蔼,一甩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