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毕竟乔家那死鬼已经去了,我早前打听了,你亲爹,也就是我公公、乔老爷也早就没命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夫人,当初乔老爷将你送走的时候,老夫人可是万般不情愿,现在只要你回去,乔家的产业,肯定会落在你手中,就那几个倒插门的女婿,别想吞了你的家产!”沈佩苦口婆心的说道。
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让儿子知道这样的真相,但是现在,夏翰昌已经起了怀疑的心思,他们只能去京城搏一搏!
夏望知晕乎乎的听着自己娘亲的话,眼里绝望的泪水纵横,“娘,你都说了,我名义上的父亲死了,亲生父亲也死了,我回去做什么?那老夫人是您的婆婆,我名义上的奶奶,你让我怎么对她?难不成你想让我叫一声嫡母,将人气死吗?!”
沈佩连连摇头,那个老妖婆怎么配做儿子的嫡母!
她的儿子,永远都只有她一个母亲!
“傻儿子,他们都死了不是更好?谁都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到时候你就规规矩矩的叫那老太太一声奶奶便是,她铁定会将你做乖孙子好好疼的!而且你这模样和你名义上的父亲或是亲爹都像,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不!我不走!我不要和你一起干这等荒唐的事儿!”夏望知大声喊道。
沈佩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小声一点,莫要让人听了……我的儿子,你若是不走,就是将我和你往火坑里推!夏翰昌如今已经疯了,若是让他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不杀了你?难不成你要咱们俩死在莲湖镇吗!再说了,乔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可比现在的夏家要好多了,到了京城,你有更好的环境读书,还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你还能成为家产的继承人,如何不行?”
夏望知一脸呆滞,这样的话出自他的母亲!
可是他却只能任由母亲摆布,她说的没错,留在莲湖镇,只会等死,他寒窗十年,还没有一朝高中,如今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按理说,乔家才是他的家,不管乔家哪个男人是他的亲爹,他流的都是乔家的血,不是吗?
懵懂之间,夏望知也不知是不是自愿,便在沈佩的拉扯之下,偷偷出了夏府的后门,做着马车扬长而去。
而第二天一早,被沈佩变卖成换成银票的地契房契也悉数出现,夏翰昌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便被人从夏府扔了出去,剧痛之下才想到沈佩和儿子都不见了,顿时傻了眼!
这还不算,他摇摇晃摇在外头逛了一天,结果发现他所有的产业都已经成了别人的东西!
原本他对下人和各个掌柜的就不算好,如今他一朝潦倒,那些掌柜各个白眼相向,甚至还告诉他,除了这些铺子以外,他所有的庄子都被划在了别人名下!
而这个人,竟然是夏小钱!
夏翰昌根本不相信夏小钱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占了他所有的财产,拖着饥饿的身躯,几近于乞讨,走了一天才爬到了夏小钱的茶楼门前……
夏小钱早就想到了夏翰昌会来,不过她也没想到沈佩会做的这么绝,一个铜子儿都没给夏翰昌留下。
“咦?夏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被商会除名了也不用混成这样吧?”夏小钱让人将夏翰昌拖到了不显眼的地儿,一脸调笑的说道。
不过是幸灾乐祸,怎能比当初夏翰昌害她性命要狠毒?
夏翰昌虚弱不已,身上穿的还是一身里衣,早已肮脏不堪,路上难得求了两个包子填了肚子,可还是饿的难受。
“夏小钱,我毕竟是你亲爹,你这么害我就不怕被别人戳脊梁骨吗!?你太狠了,太狠了!”夏翰昌怒道。
夏小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俯视着夏翰昌,“我说过,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而且屡教不改!你说我狠,可说到狠,谁敌得过你?因你不喜,我这些年为你当牛做马,连顿饱饭都不曾吃过吧?当初我日子好过了,你买凶截杀,更险些让我命丧黄泉,不过毕竟是过去的事儿了,若是能偿还我欠你的性命,我夏小钱认了,但是你一次两次羞辱我,若非我强大到你憾动不了地步,早就不知又会被你害了多少次!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可真的是我吗?我承认,让你离开商会的是我,可是却是因为你自己害了别人的性命,而且本就没有能力再呆在商会!至于你的那些产业,那可是有人连夜为我送过来的!”
“谁……”夏翰昌瞳孔一缩,“你说的是……她?”
“你娶得好女人,为了荣华亲手将你推入地狱,莲湖镇的夏府,她只要我五百两,你的铺子还有你的庄园,这所有加起来,最后只值五千两!我是生意人,自然要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这有错吗?”夏小钱道。
原本只有契约根本是卖不了的,只不过沈佩是聪明人,连夏翰昌的私人印章都偷了出来,如今这些产业,名正言顺,都是她夏小钱的。
价值万两不止的东西,最后竟然折了一多半,沈佩若不是急了,也不可能便宜她。
夏翰昌身子颤抖,震惊、绝望……
既然沈佩如此害他,那不用说他也知道了,夏望知,不!应该是叫乔望知了!
沈佩,真的太绝情了,竟然连一个落脚之地都不留给他,多年夫妻,原来他枕边竟然睡着如此蛇蝎!
“小钱……我错了,你救救我,我是你亲爹呀……”夏翰昌毕竟是生意人,失去了妻子、儿子和产业,但是他还有一条命!
要救命,就只能求夏小钱,而且,他的产业在夏小钱手里……
“嗤——”
夏小钱嘲讽一笑,万千风华,幽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怨怼或是无情,“救你?夏翰昌,我没有那么宽容大度,即使你是我亲爹又怎么样?我欠你的命,早已还了,那一纸断绝书,你也已经签字画押,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饿死街头,我接手了你的庄园,今天一早就去打听过了,你夏翰昌欺压百姓,伤人性命,竟还妄图收买人心,这些事情,我都拿了证据,如今不如跟着你一起全部送入官府,可好?”
官府?夏翰昌生生打了个寒颤!
杀人偿命,他杀了四条性命呀!
虽说都是贱民,但是如今他一无所有,若是被抓,肯定是要被砍头的!
“你这个疯子,竟然亲手送你爹去死!我!我跟你拼了!”
夏翰昌绝望之间,从地上挣脱了起来,伸手便向夏小钱抓了过去,夏小钱好歹年轻,比起他这个老弱病残自然灵活了许多,何况萧乐正一直不放心派人在旁边守着,夏翰昌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伤到夏小钱半分!
“送你去死是为了已亡之魂!符合天理人道,就算是你我血脉相连又如何?哪怕没有断绝书,你毁我一世名誉,我依然会毫不犹豫!怪只怪,你夏翰昌为人歹毒,用错了人、看错了人,沈佩才是为你挖坑埋土的始作俑者,我夏小钱从始至终,从没有对不起你半分,等你死后哪怕变成厉鬼,我也未必会怕你!”夏小钱厉声喝道。
她相信,前身和她的想法必然一样!
父亲这个词,向来不属于她们,前世,今生,若是不做个了结,也许下辈子她还要受父亲这个梦魇缠身,永远脱离不得!
夏小钱说完,果断转身,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整个人竟有种摆脱噩梦的轻松。
虽说她重生了一次,但是实际上前世所经历的事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甚至时常在梦里再次出现,而夏翰昌似乎就是引她如梦的凶手,每次见到他,都会联想到前世的父亲,而如今,随着夏翰昌身败名裂、不久将死,她这才觉得前世早已结束,今生这个父亲也再也奈何不了她。
有夏小钱提供的证人和证据,夏翰昌送官之后才三天而已,案子便定了下来。
如今都过了仲秋,秋后处斩,不远了。
夏小钱也算仁义,虽然夏翰昌曾对她谋财害命,但起码她没有买通狱卒让他受罪,她说过,她夏小钱对付他只用阳谋,绝不会和他一样肮脏!
夏翰昌下狱待刑,他的那些产业也全都落入夏小钱之手,只不过那些铺子各个都是强弩之末,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夏小钱索性下令,铺子暂时都关了起来,清点账目,另外那些陈米和过了气的丝绸,也通通聚集在一块,以作它用。
第九十章 家法伺候
3
眼下郧阳城虽然也受了旱灾影响,但是并不严重,夏小钱将庄子里的收成都悉数还给村民,留下的陈米也都放进了仓库,让人好生看管。
如果猜的没错,有些地方已经是灾民涌动了,这些虽然是陈米,但是也能应急。
夏小钱正在莲湖镇打理几间新铺子,元老三却巴巴的赶了过来,双目通红,俨然是刚刚哭过,一见夏小钱,就直接扑过来说道:“嫂子快救二哥!”
元老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觉得这世上只有嫂子帮得了他们,所以一听二哥出事,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夏小钱心头一紧,“怎么了?”
元老三哭着说道:“二哥打了人,被人抓进了官府,如今被打的家属还聚众在我们闲鹤楼门口闹腾,吓得客人都走光了!”
“三弟!说清楚点,你既然让我救二弟,就得自己先镇定下来,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想办法?不过你也别急,咱们这就回去,上马车说!”夏小钱厉声道。
自从夏翰昌的产业成了夏小钱所有,夏小钱当天就买了一辆马车,速度比牛车快,而且安稳,方便来回。
车上,听元老三细细讲述,夏小钱这才了解事情全部。
起因还是元老二所开的酒楼,他那酒楼风景不错,虽然一开始人少了一些,但是好在有五道招牌菜助阵,虽然不足以赚大钱,但还是可以勉强维持酒楼运转,但是那条街本就有其他酒楼,联合打压不说,竟然还买通了元老二所请的厨子甚至是小二,这厨子经不住银钱诱惑,竟然将五道菜分别卖给五家酒楼,而每当元老二不注意时,小二便趁机用势力的态度对待客人,开口闭口都说着元老二的不是。
元老二年轻气盛,一听其他酒楼的人推出这五道新菜,当即便去找了厨子算账。
那厨子自然是不承认的,小二又说经常看见这些酒楼派人前来打探,想必是自己吃过之后研究出来的,元老二哪能相信这样的言辞,一气之下,将两个人都打了。
他虽然没有元老大的武功,但是元老大在的时候,也教了他两招,勉强能应付,自己倒是没吃亏。
夏小钱听了更觉得生气,元老二冲动她是知道的,冲动的事儿干了也不止这一次了,但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分轻重!
不过是五道菜色而已,被别人偷去了自己再想办法就成,而且人家五个酒楼每个只得了一道,他这一动手,其他酒楼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呢!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有些方面还是耐不住性子。
“嫂子,我们先去大牢救二哥吧?”元老三巴巴的问道。
夏小钱眉头一皱,“那些伤者不过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又有别人见证,自然不会冤枉二弟,更不会在别人眼皮子低下杀了自己的命嫁祸我们,如此的话,二弟进大牢是理所应当,回头挨几个板子也是应的,你让我怎么救他?难不成去劫狱?咱们有那个本事吗?!”
“可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二哥挨板子不成吗?”元老三失望的问道。
莫说挨板子了,还要赔钱呢!
夏小钱掸了掸袖子,一脸严肃的说道:“三弟你好好想想,咱们闲鹤楼离二弟的酒楼有多远,平时二弟虽然进出闲鹤楼,但是都走的偏门,除非是有心人,否则不可能隔了这么远都能知道二弟是咱们的亲人,如今他们在我们闲鹤楼大闹,怕是一箭双雕,为的两件事……其一,为财,我连商会都进了,身上有多少家底,怕是很多人都猜不透,自然想捞上一笔,其二则是为了损我名声,那些家属毁我名声能得到什么好处?显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有人给了银子指使。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元老三平时吃住都在酒茶庄,有时候听二哥和嫂子商量生意上的事儿,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发困。
但是现在却不困了,反倒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之前二哥被抓、嫂子在莲湖镇,整个闲鹤楼能做主的就他这么一个东家,萧伯虽然毕竟只是掌柜,这件事牵扯到东家自然不敢胡来,欲让他做主,而他担心再闹出事,只是第一时间找嫂子,而不是想办法让影响小一点。
如今那些人都在闲鹤楼门口闹上了几个时辰,还不全城皆知?
“都怪我……”
“不用多言,你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你处理这些事情本就不该,这次你二哥闯的货,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永远改不了这冲动性子,你且就乖乖看着,别为你二哥求情,一切按我说的做,可懂?”夏小钱语气软了一些,道。
元老三连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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