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侧头一看,是赵衡!赵衡正躲在树林子里。
不用找,面前就是!于是她走了过去,当上杀手后,怎么总感觉象只野猫,专门钻林子,大路反而走得少。
“怎么了,我的好表哥,是你负责看护长公主的吗?”李红袖戏谑了起来。
赵衡的脸满是冷静,别说他扮宦官的时候,那脸上挂着的笑容,还真象太监:“你应该也知道是汉元帝了吧?”
她点了点头:“正想去告诉你们呢。可以放心,不是如瑶!”
“放心不了!”赵衡却好似轻松不起来:“胡拉海知道了。”
“胡拉海知道就知道好了,管他什么事?在说汉元帝就是门口溜达几圈,吹吹冷风,又没有真的进去。”李红袖不以为然。汉元帝应该比太子更懂得,和亲是关系到边疆和平的大事。再说已经封了王昭君为长公主,那么王昭君就是他的女儿。
古代可不象现在歌星影星一样,干爹干娘的认,不要说私下里潜规则。就算当着狗仔队的面,照样亲亲我我、牵手逛街、去宾馆。所以说,皇帝和长公主之间、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是名义上的女儿,就必须象父女一边,保持着父慈女孝的和谐关系。
“你应该再好好想想,胡拉海知道,呼韩邪也当然知道了。胡拉海现在正去呼韩邪那里。我想了想,最有可能的是:呼韩邪去汉元帝那里提出、君臣两人今晚与王昭君那里共进晚膳。到时需要歌舞助兴!”赵衡在胡拉海那里确实不错,可以互通消息。但接下来的事简直就是为难人!
赵衡很严肃和认真。等于是在下达命令:“到时王昭君必须拿出歌舞来助兴,一般来说,长公主不必跳舞,但琴棋书画必须要会,所以你快点回去问王昭君那样最好,要么写大字,要么画画,再不行就弹琴。”
“琴棋书画。如果太出类拔萃,不是让汉元帝更加酸嘛?”李红袖微微皱眉,满脑袋想着如何解决了这个好色的皇帝。
“呼韩邪就是想让汉元帝酸,然后看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要知道这个大单于不是白白当来的,性格不是曹操,也至少是个刘邦,你回去快点想想怎么安排吧!”赵衡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往树林深处穿行离去。
好了。最晚后天都快上花轿了,还捅出那么多的事,李红袖赶紧的往殿内跑。
跑到殿里,见王昭君又捡起琵琶练起来,稍微有点像样了。根据科学家研究,一首曲子,只要反复练三五遍,就基本会弹;要想弹得好,就熟能生巧练一百遍;要想永远不忘、并且巧能生精,那么就是至少五百遍。这一下午。大约练了有二三十遍了,所以不再听得泪流满面程度。
李红袖侧身坐下,看着王昭君弹琴,正好稳定下一路小跑过来的气喘。
等到一曲弹罢,李红袖笑着鼓掌。
王昭君抱着琴奇怪地看着她:“红袖做事均好生奇怪,反复拊掌为何?”
呃。。。古代没有鼓掌滴吗?李红袖好奇地问:“那么觉得好,该怎么做?”
王昭君跪坐抱琴时,那种古韵,是现代人怎么都学不来的,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环境出不同气质。她悠声回道:“喝好便可。”
喝好,就是叫好的意思。回头想想,好象那些中规中矩的历史剧,确实没有鼓掌。特别是汉代前的,表演歌舞时,市井、家中都是叫好。而跟地位高的一起看时,都是笑着点头,随后奏请一番马屁哄哄的好话,博得“君上之悦”。
幸好是当着王昭君的面,如果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那就出丑了。
李红袖赶紧的扯开话题:“长公主弹得好,越来越好了。”
王昭君含笑放下琵琶,拿起陶碗喝了口水:“先疏,后方顺,确应多习。”
古人说话听着就是那么累,要反复想个几次,带半猜才能知道个大概。
李红袖试探地问:“长公主除了琵琶,字写得如何?”
王昭君微微摇头:“难登大雅。”
李红袖又问:“那么画画呢?”
刚说画画,王昭君就脸上表情僵硬,好似心思游离到了其他地方。可怜的美女呀,被无良的画师给弄得心理有阴影了。
李红袖赶紧地再转话题:“听说宫中画师皆受贿,陛下暂时关押着,是等长公主出宫后再发落。毕竟长公主的好日子里,这种血腥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王昭君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后,举起陶碗又喝了口水。这次喝水是为了掩盖住内心的复杂,陶碗遮挡住她有点游离的目光。
一炷香后,皇帝传来口谕,命长公主设宴款待匈奴大单于,他也将过来作陪、凑个热闹。
话虽然说得不是很严肃,就象来吃个家常便饭。但宦官临走前提醒了一声,他已经调来了歌舞姬,还问王昭君是否要和歌舞姬临时编排一下什么舞助兴。
王昭君有点尴尬,但李红袖先一步答了:“长公主身份尊贵,岂能混于舞姬之中?到时会弹琵琶以示感激。”
宦官一听,连忙作揖说自己思虑欠周,让王昭君原谅。
这种官面上的事,当然不会降罪,王昭君也当然会“原谅”。
等宦官走后,王昭君有点犯难,回到屋子跪坐下,半响忍不住轻声道:“吾入宫后,习过舞。应舞!”
“长公主长得虽然美,但毕竟不同往日,不能和无封号爵位的舞姬混在一起跳舞。”李红袖也跟着跪坐下,她不喜欢跪坐,小腿一会儿就麻了。但是裙摆小,不跪着坐很不方便。
王昭君点头,立即道:“可独舞!”
“红花需要绿叶配,独舞哪有群舞热闹?”李红袖坐不下去了,笑着站起,走过去。将刚才搁置在地上的琵琶捡起,递给了王昭君:“公主会习舞,但没见过公主当外邦单于跳舞的,长公主尽管好好练。”
王昭君接过琵琶,觉得确实如此。公主身份不一般,更何况封她是长公主。
汉代讲究礼仪、稳重,就算是郡主,也不会在宴会时跳舞、哗众取宠。这跟现代又不一样了,现代是、贩量卡拉OK房里,麦霸一大堆,人人都想恨不得让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吊丝一个。
王昭君一直练到晚上,终于将一首曲子练得滚瓜烂熟,不看谱子都能弹得行云流水。
李红袖连连点头:“不错,晚上到时弹一首就行了,叫长公主再弹的时候,长公主就敬酒或者说酒力不支、天色已晚,反正详尽办法赶人了!”
王昭君面露为难之色,毕竟都是皇帝级别的,一个是名义上的爹、汉元帝;一个是叱咤草原的大单于。
李红袖赶紧的贴耳轻语:“长公主还未出嫁,晚上怎么可以玩得很晚?赶他们走,陛下可能不悦,但大单于一定很开心,认为长公主做事严谨,母仪天下风范。要知道长公主以后嫁的可是大单于,只要未来丈夫高兴就行了。到时大单于一定会帮着长公主周旋!说到底,要当众揭底、还是故作矜持就看长公主如何把握了。”
王昭君听后好似心里有了些底,玉面微露笑容:“红袖,若无汝,吾何以为生。”
“长公主客气了,现在差不多时间打扮了!”李红袖出门,将外面的宫女叫进来,伺候王昭君换衣、梳妆打扮。
看到七八套衣服,依次摆开,李红袖又犯难了。打扮得太好看,好色皇帝看中了就难办;打扮得普通,大单于那里不倾心。
王昭君好似也在左右不是,当然是在生怕打扮得过于妖艳还是太过素净。
皇帝喜欢就喜欢吧,反正历史上,皇帝就是送走王昭君后心里痛,痛到生了病,腿一伸归天的。李红袖心一横,拿起一套红艳的、并且布料名贵的衣服,对着宫女说:“就这套,换上!”
宴席桌摆下、歌舞姬在旁边侧殿打扮准备歌舞助兴、王昭君打扮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月亮升上、夜宴开始!(未完待续)
第70章 歌舞助兴
华灯点起,朦胧的灯光让一切都如同在迷糊的古代梦中。
就算是王昭君请吃晚饭,皇帝也是要坐在正位。王昭君坐在左、大单于坐在右。主子入座后,李红袖也不敢造次了,乖乖地跪坐在王昭君的身后。而胡拉海则盘腿坐在大单于的身后边,赵衡则是站在胡拉海的身后。
算算时间,阻止毛发生长药剂的一个月有效期大约已经过了,赵衡将假胡子已经拉掉,里面是新生的大约有一指甲盖长的胡子。看着赵衡身穿着匈奴衣服、胡子邋遢的样子,还真是有点象匈奴人了。
皇帝端起酒樽,王昭君和大单于赶紧也举起桌面上的酒樽、皇帝说了几句什么今晚长公主请宴、高兴之至的话后,将酒饮下,另两位也饮下。随即皇帝身边的宦官对着跪坐在门口的乐师、举了举手示意。
乐师的头,应该是大乐令之类的官员一看,立即转身,挥了下手,乐师立即开始弹奏起来。殿最旁边敲编钟的敲编钟、弹奏各种乐器的弹奏。
李红袖看得新鲜,什么竽、笙、箛;瑟、琴、筝;还有点击乐器,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就象是中国古代交响乐。
一群穿着长袖、收腰舞服的舞姬脚步似云雀一般的小跑到夜宴中央空处,开始跟随渺渺乐声开始挥袖起舞。她们整齐划一的弯腰,挥袖,腰往左边遮时,袖子往右边甩出,那姿态柔和富有韧性,很是好看。
她们猛地跳起,如凌空展翅的鸟儿,飞旋中婀娜的身躯却翩转,长长袖子在空中变为蝴蝶的翅膀、朝日的霞光,美不胜收。
李红袖猛地顿悟,难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汉代“翘袖折腰舞”?这个舞当然次于赵飞燕在小盘子上跳的舞,但也承载着大量的历史。汉高祖刘邦最为宠爱的戚夫人,就是这个舞蹈的高手。据说戚夫人会弹瑟击筑。能歌善舞;就连生的儿子,都丠刘邦名为如意。
就这样一个深得皇帝宠爱的美人,在刘邦死后不久,新帝刚登基,吕后就做出了历史上有名的“人彘”之事。也让吕后成为了恶毒皇后、妃子排名中靠前了。
先是幽于永巷,断其逼戚夫人穿上囚衣,戴上铁枷舂米。每日舂米数量不够,就打板子。戚夫人以前就是作词作曲原创高手,《出塞》、《入塞》、《望归》之曲,侍婢数百皆习之。后官齐声高唱,声入云宵”。于是她每日舂米是,用她的天籁般嗓音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听到如此悲痛欲绝的歌词,吕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刘如意,将戚夫人头发全部拔掉,然后“断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侧中’将好好一个美人整得不象人,扔在厕所里等死。虽然戚夫人生辰不知道,但按照年龄来算,死时最多三十左右。
李红袖不禁叹气,在宫中,不光要长得美、而且要找到后台、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和运气,活得还真是累。王昭君能够活着嫁到匈奴当阏氏,其实福气真的算不错了。这汉宫。每天不知道会多少个人默默死去,大约名字过个三五天,就会被所有人遗忘。
李红袖光跪坐着,看着舞蹈想心思,却忘了一件事。当目光触及站在含笑看着她的胡拉海,胡拉海不去看“翘袖折腰舞”,却一个劲地对着她看干什么,还傻笑,她又没有在跳舞。被胡拉海明亮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她将目光转向了胡拉海身后的赵衡。
赵衡也在看着她。当发觉她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这里时,举起双手做了个倒水的姿势。
他口渴?李红袖这才醒悟,身为奴婢要斟酒滴。王昭君的酒杯空了那么多时候,差点误了大事。她赶紧的跪爬了两步,到王昭君身边,拎起酒杯斟上了酒。
王昭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侧头轻声道:“昭君舞艺实难比舞姬,红袖,又欠汝一次。”
哦,大约是王昭君看到舞姬跳舞的样子,想起幸好她回绝了王昭君跟舞姬一起跳舞,否则肯定比不上这些专业艺术家。
李红袖默不作声,憨笑一下后,谦卑地再学着其他宫女的样子,跪爬着后退两步,跪坐在王昭君的身后。
一舞罢,王昭君举起酒樽敬酒。第三杯酒斟上后,是大单于敬酒,说了些什么大汉匈奴和睦相处万年之类的话。
什么万年,哪个皇帝活到过万岁?哪个朝代过了万世?就算王昭君出塞和亲,和平也只有五十年。
酒过三巡,汉元帝用目光扫了下身边的宦官,这个贴身长侍立即明白了,于是双手扶着拂尘、恭敬地说,长公主才艺出众,今夜难得双雄聚集、有此雅兴云云,意思让王昭君表演助兴。
该来的还是来了!就中午时,弹得鬼哭狼嚎、惊天动地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李红袖脸上保持冷静,其实内心打着鼓,满是担忧地看着王昭君客气一番后,拿起了琵琶。
紧张得都快要捂住眼睛和耳朵了,李红袖索性将目光垂下,继续装奴婢的谦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象她一个并不资深的杀手,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有可能出卖她,让大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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