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我望着那双哀伤的眸子,心中如波涛海浪翻滚。我如孤舟,在波浪中迷失,复又挣扎出水面。
“对不起。”我看着他的眼,轻轻开口,看着那耀眼如星辰的眼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艰难开口:“我们太过相似,都是自负强势的人,喜欢自作聪明,所以总会伤人伤己。”
“我从未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我从来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今我与你坦白心意,我不爱你,即便我没有喜欢上别人,我也可以拒绝。所以表哥,忘了这些,我们做一对好兄妹罢……”
他终于被激怒,俯□来,如一头猛虎,咬上了我的唇,带着暴戾狠意。
我推他,他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我顿时暴走。这人不发怒还好,一发怒怎么就学狗咬人,什么破习惯。心中邪火顿起,朝那薄薄的唇上,狠狠咬了回去,直到唇齿间有咸咸的血腥味,方才罢休。
一阵狠厉啮咬拼杀过后,我与他唇角都沾了血渍,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我抬臂伸手擦了擦嘴角,哼道:“就算恼羞成怒也休想占我便宜,就算是咬人,我也是不输人的!”
他大抵是输得惨了,颜面无光,呆呆看了我许久,这才沉沉说话:“萦儿,别人对你一分好你便十一分回报,为何你对我,总是可以如此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们莫急
且说表哥暂时未被炮灰
即便炮灰了,亲妈如我,也会给他甜头尝的
现在的囧娃,一门心思都是想要追自己的爱情,浸在自己爱情里面的人,是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的。╮(╯▽╰)╭
赐婚:兰苑面圣 离别愁 旧人悦?
与许慕隐的那一仗,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我在家中没待几日,便被一道圣旨宣入了宫中。
跟着领路的公公七拐八弯走了许久,一直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宫殿。也算有幸,此处我曾托楚清峄的光,来光顾过。
正是已故的兰妃所居的冷宫,兰苑。
刚踏进高高的门槛,便已看到那高大的相思梓木下,有一人身着明黄袍子,负手而立。
“陛下,沈小姐到了。”
“你先下去吧。”
领路的公公轻轻应了一声,便躬身悄然退下。
昨日楚清峄来找我之时,已经提及他已向皇上禀明一切的事情,正是当时皇上并未做任何表态。
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很明白,他找我,定然与我这婚事脱不了干系。
“沈萦,朕问你,若是朕现在派你去极北之地驻守,与裔国蛮族作战,你可愿意?”他忽然转过身,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我一怔,不自禁开口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臣挂帅出征?”
“对,你为主帅,朕再与你十万兵马,即日前往,你可愿意?”他盯着我看,一字一句缓缓道。
我被他目光逼视得不敢抬眼,只低了头,单膝跪地,道:“臣经验尚浅,担此重任,怕是会惹朝野众议。”
这皇上果然为皇上,究竟腹内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知道我与楚清峄两情相悦,在此关头,却派我出征,去打那向来以蛮狠诡诈行兵的裔国。这裔国虽是小国,却是民风彪悍的游牧民族,且崇尚巫蛊之术,自前朝起便盘踞我极北之地重镇数十个,并有往南发展迹象,确实是除秦国之外最让朝廷头痛的外患。若要我征它,即便我运气大好,侥幸获胜,待得收复所有失守重地,最短怕也是要个三五年,长的话,大概是十年八载都回不来。
而那时,别说是成亲,我粗粗估计,怕是楚清峄连儿子都会下地打酱油了。
这皇上大叔,莫非是摆明了要棒打鸳鸯?
“你不是在朕面前夸下过海口,要为国立功,证明女子并不比男子差。为何如今却又妄自菲薄了?”他淡淡开口,打破了有些紧张的气氛。
我咬咬唇,不答话。
说心里话,我也很想答应。但是并非在这种明显是有居心的情况下,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让朕来猜猜原因吧。”他忽然笑了笑,道:“朕猜,你是喜欢朕的儿子了,舍不得他,对吧?”
我继续低头不语,心中冷笑,如此明显的事情,何必拿来取笑我。看看,终于说到正题了吧。
“丫头,清峄昨日已经来朕这里请旨要求将你指给他,朕当时也觉得诧异,你与他,何时变得如此好了呢?这可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事情在朕面前请旨,甚至说要是朕不答应,便弃了这王位,要与你做一对平民夫妻去。”
“朕很欣慰能看到这孩子终于强硬起来,遗憾的是,他做的这些,竟然只是为了你这么个小丫头。朕很不满,所以暂时不能让你们得逞。”
这什么皇帝,皇帝做到这么无耻的地步,还真是让我匪夷所思。
我很不满,一直逆来顺受的儿子要娶媳妇强硬起来,结果一直期望儿子强硬的老子因为儿子强硬起来的理由是为了娶媳妇,所以便要倒行逆施将我们这么鹣鲽情深的鸳鸯给打散了去。
此等阴谋诡计,此等不良作风,一定要及时制止,绝对不能因为他是皇帝就姑息下去,甚至助长。
“那陛下想要怎么样?”我耐着性子,保持谦逊的态度,开口问道。
他又低头看我,那与楚清峄极为肖似的桃花凤眼闪过潋滟流光,弯唇开口:“朕也没有想很多。朕只是记得,你曾经与朕立了个约定,如今这份契约还在朕手上。”
呃……
那不是已经用掉了吗?在与秦国一战胜利之后我那别出心裁的及笄之礼上。
皇帝大叔仿似看透了我的心意,笑着道:“那份是朕后拟的,你与朕立的那份,可是一张没有内容的契约。你想想,朕要是随便添了些什么,比如你同意为国奉献,决定和亲或者沈萦愿意作证指证,其父沈乾有通敌之嫌等等……”
我的牙咬得咯咯作响,莫怪我在这京中朝野见到的都是奸猾狡诈的大臣,实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他们。
怪只怪我当年年少轻狂,稀里糊涂就与人定了这么个害死人的卖身契。如今只能咬咬牙,道:“臣愿意领兵出征裔国!”
他呵呵笑,深深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你若成功驱逐裔国一族,朕立即拟旨,令你与清峄完婚。”
“你一日不归,他的正妃之位,便是空的。”
“多谢陛下圣恩!”
我心底自是气极,恨不得磨刀砍了这张所谓的九五至尊的脸,面上却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怒意。
原因无他,不过他是君,而我们都是臣,我们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他手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我可以不听君的,我的亲人,却不可以违背。
“起来吧。朕明日便颁旨,你收拾收拾,待得天气转暖即可领兵出发。”
“臣遵旨。”我缓缓起身,却觉心情沉重,脚步更是重得拖不动。
我该如何,与楚清峄说这些?他若知道这些,还能义无反顾的等我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扭头,对依旧站在树下的男人道:
“陛下,为何要在这里?”
他微微一怔,随即道:“因为朕想让一个故人,也看看朕看中的儿媳。”
我满意跪拜退下,这样便是极好了。
起码他已经有一半认可我了。
出门之时,回首再望望那树下的男人,在这僻静的园中,他身影寂寥,那是凌于所有人之上无与伦比的悲哀与寂寞。
想到翠玉曾与我说过的那个故事,心中怨恨倒也少了些。
真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将爱情放手,最后还要企图将他人的爱情葬送。
不过,想要这么让我退缩,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眯眼垂目,敛去目光中的小心翼翼,利落转身,推开虚掩的园门,走了出去。
拼尽我全力,也要将裔国驱逐出去,事关国家尊严,还有我那本已触手可及的幸福。
……
这天我刚刚与苏潇然去了那酒楼听她的人妖三哥唱曲,听听纪太尉一家的八卦,比如什么一门二妃,纪太尉身居高位却是极为惧内,对正室言听计从,宠嫡女宠得不像话。唯一庶出的长女遭受冷落,搁置宫中,已逾二十尚未出嫁云云,怕是等着哪个机会给哪个倒霉的王公贵族做填房或者做妾室偏房。
我深深觉得,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为强,过两年我那好心的楚大哥,估计还真会将她娶入府中。
然后吃饱喝足,用完苏三哥卖唱赚来的钱,买了两袋小点心,优哉游哉地往燕王府走去,开始例行的散步游赏之旅。
刚到街头,路过自己府门之时,刚好一乘软轿停在我附近不远处,轿旁的尉迟伸手掀开轿帘,楚清峄从里面躬身缓缓而出。
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这才想着与王府串门,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嘿嘿一笑,大步向前,叫了一声大哥。
他似乎是微微一惊,随即抬头看我,然面色实在不佳,连惯常的笑容都不见了,盯着我瞧了半晌,胸口起伏,似是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将怒意压了下去,这才开口,道:“进去说!”
我心中“咯噔”一声,只觉事情不妙。
他走得很急,我想扶他都被甩开,只看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气势汹汹入了府,进了厅。
这样温文儒雅的人,也会发脾气?我没记得自己有得罪他啊……
“发生什么事了?”我朝身后的尉迟挤挤眼,压低嗓音问道。
“王爷刚刚去见皇上,出来就这样了。”我皱了皱眉毛,这皇帝大叔果然信守承诺,而且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后又听到尉迟忧心忡忡地对我道:
“小姐,王爷不容易,您……您,千万别伤他的心。”
我抬眸看他,他那木讷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担忧。果然是个忠厚老实的好孩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道: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的。”
进了厅,那人也没有坐下来,只是拄着杖站在厅中间,一袭白衣更显身影寂寥。我摆摆手,让端茶的丫鬟下去,轻轻迈了进去,走到他面前,认真问道:
“大哥,究竟怎么了?”
他俯身,对上我的视线,苦笑道:“萦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束缚了你?”
这话从何说起?我像是这种人吗?
瞪眼狠狠瞧他,怒道:“你觉得我会是这种人吗?大哥也真是太小瞧我了,我要真这么觉得,还会与你说那样的话吗?”
他神色黯了黯,浅浅笑开:“我自是知道你如今不会这样想,可是日子久了呢?当你完全厌恶者高墙红瓦,尔虞我诈的生活之后,你还会像如今这般吗?”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将他的腰环住,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僵硬,许是被我这大胆的举止给吓到了吧。
我的大哥,即便在如大染缸的宫中,依旧还是个很纯情的人。
我环着他的腰,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草味道夹带着药味,不刺鼻很好闻。深深地吸了口气,低低道:
“大哥,给我一点信心,也给你自己一点信心。”
“我此去出征,定然会凯旋而归,做大哥最美丽的新娘!”
背上有大手抚上,将我圈在了怀中,我只听得那低低一句呢喃,已觉心神荡漾。
“我竟忘了,我的卿卿,说过是要一辈子保护我的。”
我微笑,是啊,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发现脸色暗淡
莫非是熬夜码字的后果?
ORZ昨天赶紧买了一大堆护肤品。。
握拳,以后要好好保养,努力抓住青春的尾巴~
亲们也是啊,女人衰老起来好恐怖啊TAT
退敌:生生死死 潇然访?弟兄送?
残阳如血。
天边的霞光被腾起的狼烟所遮,整个平原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身穿缁衣盔甲的战士们,他们的尸体横陈布列在原野中,散落的刀剑枪戟在余晖照射下,泛着幽幽冷光,孤耀冷绝。
我站在平原之上的土丘之上,看着底下的兵士们来来往往清点战场搬运牺牲弟兄的尸体。
这是三年里记不清第几次和裔国作战,一次一次地激战,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爱护的弟兄们离我们而去,我的心,似乎早就麻木了。
只是在每一次直面生死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起曾经带我入伍的头儿老张保护我的身影,我那颗麻木的心,又会开始微微的刺痛,难以安定。
每次想要流泪,却发现心底空空落落,只余轻轻一声叹息。
这一次的长丘之战,双方僵持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伤亡均是极为惨重,终是在今日,一决胜负。
我们赢了,要面对的却是比对方更加大的伤亡量,悲痛哀伤远大于胜利的喜悦。
裔国输了,除了悲痛还需退回国土,修生养息。
幸好,这该是这三年里对裔国的最后一战了。
也幸好,他们本是游牧民族,国力不强,一切全靠抢掠得来,如今被我军如此重创,没有个二三十年休养生息,方才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这也算是暂时了了我一桩心事。
与裔国对战实在是件要命的事情,又耗心神又耗体力,这三年来,我们就像玩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