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应倒也机敏,一歪头闪过了一根,不过,腿上和肚子上却结结实实地中招了,他急怒攻心,两腿忽地一抖,又有两条黑蛇,从他的裤管里飞出。
这两条黑蛇,身长近两米,扁头如那老式的黑烙铁似的,红眼如血。嘴一张开,两股红毒液朝我电射而至。
我急转身横移了数步,堪堪躲过,却不料,怀里的川川美菜子已被毒液喷中,惨叫一声后,两眼即肿起来,人也昏了过去。
真是剧剧毒,只是小小不然地被喷中一点,就能把人喷昏,其毒已是我见过的首毒了。
那两蛇又欲喷毒!
这可由不得你们了!我伸手掏出那块七练乌金,心念一动,两股炽燃之火呼呼喷出,蓬!蓬!烧中了蛇身。
两黑蛇再顾不上害人,全身带火地扭曲着往角落里钻。
那两条压在武川真由美身下的黑蛇此时竟窜了出来,勇不惧死地迎向了那着火的两条黑蛇,看样子,象是夫妻,四条蛇竟要在火中表演爱情生死恋。
四条黑蛇七转八扭中,草蓬被点燃了!火一下子蔓延开了。
我一看不好,抱着川川美菜子,三蹬两踏地窜出草蓬,就近踏上了一道石崖。
怀里的川川美菜子身体动了一下,弱弱的声音对我道:“胡华,我……不行了,你放下我,快……去救公主她们,我……我……就要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喇嘛的大篷马车(12)
“不!不能死,我要你活着,不要放弃!”我对着川川美菜子说了一句,立即掏出了四娘的解毒药丸给她塞到了嘴里。
川川美菜子的呼吸渐渐正常了,人却再度昏迷了过去。
我心里叹道:此女屡经磨难,昏迷中也善念不息地想着别人,倒真是难得的善根。四娘曾跟我说过,芸芸众生中,不乏伪善之人,却难有身具善根之人,此等人乃可遇而不可求,人每遇危难时,方能见诸真性情,善恶立判。想及与川川美菜子几次亲密接触,虽不见她有什么奇技大巧,却每每能叫人心神放松,遇险而心明气定,解了危难。
正思虑间,忽听公主喊道:“胡华,别楞着了,到山下的村子里等着我们,蛇王也在那里,我和菲月、莫莱都没事,我们先要救了火!”
这时,我才注意到,周围已是山火大作。草蓬里的火点燃了树林,大半个山上已噼噼叭叭地烧着了。
既然公主她们没事,那我可就要下山,到僻静地施治川川美菜子了。再看了一眼那草蓬子,忽看到那个被我用尸魂钉射中腿和肚子的人艰难地爬了出来。
心下不忍,遂又折回去,挟起他,拣了火势小,没有高树密草的一条石道,飞步而下。
到了村里,打听了几个村人,找到了蛇王。
蛇王也受伤了,不过,看起来,他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红牡丹单依正在喂他稀粥吃。
红牡丹见我进来,忙放下了手里的碗,看我一人负重两个半死的人,赶紧接住了川川美菜子。
我顺手把那个人扔到了墙角里,对红牡丹单依道:“看样子,你们已经有了治蛇毒的对症之药,赶紧给川川美菜子治治……好毒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呢。”
红牡丹单依道:“对症的解毒的宝贝你自己就有,怕是你软玉温香地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了。”她说着话,从我的随身袋里掏出了那胡杨木盒子,打开,放出了那三只带翅的白蚁。
三只白蚁飞到川川美菜子的脸上,一口一口地琢……慢慢地,川川美菜子那紫黑肿胀的脸有了血色。
过了两个小时,三只白蚁终于完成了吸毒任务,飞回了盒子中。
我刚要盖上盒子,红牡丹单依伸手在我的手背上弹了一下:“别,公主吩附了,白蚁吸了蛇毒,要三天才能化完毒,你不是想要它们死吧?”说完,咯咯笑着,又在我的脸上弹了一下。
红牡丹单依怎么有点不对头哦,她春情萌动地好象跟蛇王有了缠绵了,可她怎么又公然地调理我……要知道,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一转眼间,几天的工夫,就移情别恋了呢,难不成她匈奴人的血液变换得这么快?
这真是奇了,不过,我也没再做多想,反倒是觉得她与蛇王要真的来个异国婚姻,还真是传奇佳话,只是,硕果仅存的这些匈奴皇族中人拒不外婚的铁规,却是极大的障碍。
“想什么呢,还不快去看你的情人,我要好好审审你提来的这个家伙,这人玩的蛇我要好好看看。”红牡丹亲昵地捏了一下我的脖子,手里拿着一杆空心的长杆,朝那缩在墙角里的家伙拔拉了几下。
那家伙痛哼了几声,抬起头来。
蛇王突惊呼道:“他是咱云南的蛇王,我的好朋友!”
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家人打了半天,还差点闹出性命,幸好,我一时不忍,把他从火里提了出来。
我见云南蛇王眼里没人敌意,就给拔出了他身上的两根尸魂钉,敷了治伤药。其人神志恢复后,说了他受迦莲法师之托,来杀盗宝之人的事。
这糊涂蛇王,当年曾跟颇具异族女人之美的迦莲法师着实在床上滚了许多时日,所以,一听迦莲法师有求,坐着飞机飞奔这异国的杀人之地,也不问个青红皂白,见了武川真由美就放蛇咬人。本来依迦莲法师的意思,他要把这里所见的人全部放蛇咬死方才尽兴。他没想到,强人中更有强人,竟然,有人能让他的剧毒之王——云南烙铁头心生惧意,而不敢发起主动进攻。
(据国内的坊间传说和一些研究毒蛇的地方专家曾做过的不完全实验证明,二十多条野生眼镜王蛇遇见一条成年云南烙铁头,也只有等死的份儿,有位玩蛇高手,捉到一条刚破壳不久的云南烙铁头幼蛇,以惯常的经验以为幼蛇无毒,就用手捉了它玩了一下下,结果,小指头上被咬了一口,当时就昏迷了,其家人,用了所有的救生蛇药,但仍未能挽回他的性命,七天后一命呜呼,云南烙铁头之剧毒被当地的玩蛇人视为无解之毒。所以,近几年,许多想发大财的人,把眼睛都盯在了云南的深山丛林,开始走私云南烙铁头了,有些善于兴风作浪的人说,此买卖比贩卖毒品赚得多赚得快,不失为一条新的赚钱暴富途径)
云南蛇王由此将我看作天人,还坚决跪下磕了九下头。他又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们所守护的建文帝皇陵仍完好无损,又赞了我见宝而不窥宝的不贪圣心。
听他这一说,我也不由得我自家的圣人福人之相,嘿嘿,剧然连这种剧毒之物也怕了我,我当时还以为,我的练鬼卦六十象经真的练出了能让蛇的复眼看到的本尊神影,其实,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的身上有无想大法师专门训养的毒蛇之克星——硬翅白蚁,是那三只神物,让烙铁头不敢攻击我。
我怕云南蛇王再说下去,大有要把我当活佛供起来的迹象,所以,赶紧打断了他的高度颂扬,借口要看川川美菜子的伤势,拉了红牡丹单依,进了川川美菜子养伤的房间,坐到川川美菜子的窗前,一起看刚刚醒过来的川川美菜子幸福地掉眼泪。
“好了,别哭了,再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我的好弟弟要心疼了。”红牡丹单依拿了面镜子,递给川川美菜子,“要是啊掉个一两滴,是雨打梨花,掉多了,就成了大雨落芭蕉,那可会坏了好弟弟刻在心里的美好形象。”
川川美菜子一听此话,抓起镜子,又一把扯起盖毯蒙住了头。
我捏了红牡丹单依的耳朵,拧了一下,唬道:“你三番两次话里有话,快点以实情相告,要不然,我跟屠塔将军透露一下,关于异族不宜通婚的事宜是否要执行一百年。”
“我才不怕呢,跟你说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尊敬我,要不然的话,咱们按照现行的婚姻制度和家规,只让你娶一个老婆,看你还敢到处留情。”红牡丹单依风吹雨打浑不怕的样子,冲我瞪了瞪眼,转身,拉着两位蛇王出去了。
“小子,没招了吧,唉,空叫孔孟规儒家,难抵竖子原道情,罢了,今后,我孙家后人不再给人看相算命,我孙不二算天算地,竟算不到自家闺女的姻缘,还有何脸面立足于风水之林!”孙不二立在窗外,颇有空尘皆虚幻的道家风范。
“得了吧你,你老小子要是不看着最伟大的改革者的命运之光的终极闪耀,你会绝了风水看相的念头,这叫空不空,道不道,人心所在,诸事难抛,好好地做你的风水专家,以咱们的独一无二的国术扬名海外,乃为国争光也,难得的大功德,赶紧再起个大卦,把自家闺女的姻缘,算得美美满满,早抱了外孙子,那你的风水大术就后继有人也。”
“你们两个,在我背后乱嚼舌头,我的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家国大事,火烧眉毛,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臭吹。”
听声辩形,我知道孙菊灵嫣驾到了,她肯定又要给我们宣布惊人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喇嘛的大篷马车(13)
孙菊灵嫣呼呼生风地进了屋子,先揭开被子看了看川川美菜子,接着,二话不说,抓起我的胳膊,很野蛮地道:“公主有令,罘胡华火速回山,山上有特大紧急事务处理,不得有误。”
我边往外走边问孙菊灵嫣:“山上的火都灭了吗,武川真由美的尸体埋了吧,你们灭火有功,当地政府也不提请你们庆功。”
“庆个屁,人家没问咱个纵火烧山就不错了,你小子,别的不关心倒还有情有意的关心那个武川真由美。”孙菊灵嫣边说边脚下生风地拉我往山上跑。
“慢点,慢点,你都要做别人的新娘了,怎么还急火霹雳似的,本人现在除了极度关切公主和莫莱、菲月的人身安全外,其他的事一律视为三级紧急状态。”我琢磨公主她们灭了火,不会即时就与迦莲法师开战,人家当地的警察都闻火而至,再怎么着,也得给警察们一点面子,不能在火灾现场大打出手,所以,我觉得,现在肯定不会有十万火急的事。
“你小子,光知道想着你的女人,国家的事,佛教界的大事不重要吗,你来时,转世班禅交待给你的事是不是都忘光了,男子汉大丈夫,危急关头,一定要分出轻重缓急来,所谓国之栋梁,必是……”孙菊灵嫣见我放缓脚步,不由,脸一沉,与我并肩而行,并见缝插针地给我上起了政治课。
可是,我一听到国之栋梁,立时头大,冲她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行了,孙菊灵嫣主席,孙菊灵嫣首相,未来之世界伟大之女总统,本人位卑未敢忘忧国,已经尽己所能地做了大量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虽然吾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无畏牺牲精神,但大部分时候也做到了殚精竭虑,忧国忧民了,本人觉得,所做贡献虽不敢自比于高官得坐的政要,但与庸庸之人相比,已属难能可贵,可谓芸芸众生中鹤立者也,又何必再压重担,让我再少活经年呢!”
“哼哼,我发现有一个叫罘胡华的小子,人越来越无耻了,脸皮越来越厚了,说假话套话大话越来越驾轻就熟了,依本国际刑警看来,此人越来越具有做超级特务的潜质了,你小心,我报给总部,让你到秘密战线为国家为人民在异国他乡抛头颅洒热血!”孙菊灵嫣脸上显了一下柔婉女人的温柔,拿手在我的头上点了一下。
“别别,千万别,叫我做秘密战线的卧底,你还不如杀了我,孙菊灵嫣大人就高抬贵手,本人今后,依然唯你马首是瞻,永远是好兄弟。”我想起,十三里铺跟孙菊灵嫣那江湖式的拜把子,心里头禁不住震颤了一下子:灵嫣兄跟我生死与共,确实铁到不能再铁了,如今,她跟胡明军的爱情已经入港开航了,我着实为她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有那么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萦萦绕绕的,挥也挥不去。
我们两人往山上走了一段,先看到菲月在路边等着,看见我和孙菊灵嫣,菲月脚步轻盈地跑到我身边,围着我看了圈,“姐夫,你没受伤啊,公主姐姐说,你伤着了,害得我和莫莱一整夜睡不着,要不是公主姐姐非要让我们看好小矮人,我……我肯定要下山照顾你,这里瘴气重,受了伤,一不小心,就感染了,姐夫没事就好。”
我挽了菲月的胳膊,一起往山上走。
山头上,公主冲我招手,扬手喊:“胡华,转世灵童出问题了,快上来,看看,我也束手无策了。”
哦,原来公主是大获全胜,一并将小矮人夺了过来,这一下,可省了我不少心了。
不过,连公主都没法解决的问题,我能有何良策?可是,既然公主召唤,我当全力以赴……嘿嘿,这是爱情的无穷力量。
急步赶到刚搭起的蓬子里,我看到小矮人昏迷地躺在地上,嘴里迷迷糊糊地喊:“谢拉布娅……我的谢拉布娅,我要……谢拉布娅……”
我附到他身边看了看,问公主:“那辆纯玉马车呢,那个女马术师是不是把马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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