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姆波顿夫人清了清嗓子,说:“好的,我会告诉你出事的真实情况的……只要我知道,梅森先生。”
“好的,”梅森说,“当然,你可以只说你知道的事情,知道多少说多少。”
“但是,我还有一个律师——詹姆斯·埃特纳,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联系不上,我不想给你说一遍,然后再给他重复一遍。我想,我最好再等一下,梅森先生,等见到了埃特纳先生,我就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哎呀,我现在太紧张了。”
“好吧,”梅森说着收起笔记本和自来水笔,把它们装进了口袋,“如果你觉得那样做好的话,凯姆波顿夫人,我不会催促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的镇静下来,希望你能告诉我发生的一切。这样,我们就可以给警察和报界一个答复了。我想,警察有权利尽快得到证词。如果你什么也不说的话,报纸对你也是不利的。”
“他们还没让我看报纸……或者说,他们还没有让我见报。”
“他们会这样做的。”梅森轻松地说着,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呵欠。“不管怎么说,只要我们和詹姆斯·埃特纳一谈完,你就可以对他们说,我们将向新闻界做一个发言。”
“谢谢。”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房门突然开了,警官对梅森说:“快点回去,特拉格上尉要见你。”
梅森说:“我在这儿呆了还没3分钟,他们让我谈10到15分钟的。”
“好了,上尉要见你。”
在走廊里站着的那个一直看守着凯姆波顿夫人的警官走进屋来,坐了下来。
梅森向凯姆波顿夫人做了一个表示放心的动作,跟着另一个警官回特拉格上尉等待着的房间了。
“你从那所房子里往外拿东西了吗?”特拉格上尉问。
“哪所房子?”
“埃迪科斯的,斯通亨格。”
梅森摇了摇头。
“嗯,”特拉格说,“这点我们已证实,这只是履行手续,你不反对吗?”
“我当然反对。”
特拉格说:“别找别扭,梅森。你也清楚,如果你反对我们搜查的话,我们就把你列入证人的名单,这样,我们就要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一个信封里,然后把你送进一个幽静的小屋里……”
“好,”梅森说,“接着说。”
特拉格的手指快速地摸着梅森的衣服说:“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在桌上放在一堆,梅森。”
梅森说:“要是在一般情况下,上尉,我会对你说见你妈的鬼去,但是,因为今天晚上我还有很多活要干,赶快了结这里的事,那么,我同意。”
“很好。”特拉格说。
“还有,”梅森接着说,“我没隐藏任何东西。”
梅森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
特拉格一把抓了过去。
梅森想抢回来,但是太晚了。
特拉格笑着说:“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梅森。”
“你没有权利看我的私人笔记本。”梅森说。
特拉格快速地翻阅着笔记本,翻到梅森刚才写给凯姆顿夫人的那一页,把它从本上撕了下来。“见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尽快结束谈话,但是,我也认为这真是个了不起的想法。”
梅森说:“你无权把那一页从本上撕下。”
“我知道,我知道,”特拉格说,“到了法庭,拿到判决,我们就还给你。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的委托人的谈话?”
“因为我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好吧,”特拉格说,“现在,我给你说点事情,梅森,这事对你有好处。”
“什么事?”梅森问。
“有些证据对凯姆波顿夫人很不利,她今晚,或者还有明天都得留在这里。”
“什么罪名?”
恃拉格笑了笑。
“你得给她定个罪名,”梅森说,“否则,你就违反了人身保护令。”
特拉格说:“接着讲,指责我们违反了人身保护令,梅森,我们可以给她定罪,也可以释放她。在你拿到人身保护令之前,她还得和我们在一起。我警告你,在你了解她的情况之前,不要和她捆得太紧,陷得太深。实事上,只有她和埃迪科斯在那座房子里,然而一个被刺死了,那么,你的委托人处于何种地位呢?”
梅森说:“如果你给我机会,让我听听她的……”
“我给你机会了,”特拉格说,“可你不让她说话。”
“是的。”梅森说,“那张桌子后面有一个麦克风,麦克风的电线的另一端坐着17个侦探在监听。”
“好吧,你到底想怎样?”特拉格问。
“就这样。”梅森说。
“那么,你不会失望的。我还有些消息要告诉你,你的车准备好了,德拉·斯特里特在那里等着你呢。回你的办公室,如果你想,就拿一个人身保护令来。你晚上好好地想想,明天早上之前你能否拿来一张人身保护,并让它生效,明早给我打个电话,这会给你免去好多麻烦的。”
“同时呢?”梅森问。
“同时,凯姆波顿夫人呆在我们这里。”
10
梅森向着警察局的停车场走去,他的车停在那儿。德拉·斯特里特正坐在驾驶员的位子上向他招手,并发动了汽车。
梅森走到车的右侧,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她的旁边。
德拉·斯特里特开动汽车,驶出警察局的停车场,向十字路口驶去。她开车的技巧十分娴熟。
她边注视着行车状况,边扭头和佩里·梅森说话:“他们搞什么花样了吗?”
“耍尽了花样。”梅森说,“他们做什么与你有何关系?”
她说:“我讲了,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因为他们查了报警的电话和地点。他们把车检查了一遍,试图发现手印和血迹。然后,他们让我走了。但是,我知道,他们要查你和凯姆波顿夫人,她说了吗?”
“没有,她的嘴很严。他们把我们安排在了一个装有窃听器的房间里。”
德拉微微地点了点头,红灯亮了,她刹住了车,车已压在了十字路口的停车线上。
梅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如果我们前面有车,也撞不坏什么。”
“可它伤了我的感情,”她说,“开那辆灰色轿车的家伙想超车,想在交通灯改变之前独占车道。”
她轻轻挪了下身子,把裙子撩到了膝盖以上,这样,她的腿活动起来就更方便了,她左脚踩在刹车上,右脚踩在油门上。
信号灯变了。
德拉·斯特里特的反应非常迅速,车向前冲,飞速开过十字路口。那辆灰色的轿车试图跟着,结果拉下了,突然在后面缓缓地停下了。
“去哪儿?”德拉·斯特里特问,“去办公室?”
梅森说:“最近的有电话的地方,然后我们去吃饭。在拐弯附近有家杂货店,那里有两个电话间。”
德拉·斯特里特飞快地往街角开。
梅森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反对我开车。”
“我开车似乎有点不同。”她忸怩地说。
“是有点不同。”
她停下车,和梅森一起走进电话间。
德拉·斯特里特用乎指快速地拨着号,过了一会儿,她说:“请等一下,埃特纳先生,梅森先生想和你讲话。”
她把电话筒递给了梅森。梅森说:“喂,埃特纳,凯姆波顿夫人一直想和你联系。事情有点复杂……”
“我听说了,”埃特纳说,“收音机里播了简报,我在一个朋友家里,听到后我和我妻子马上就赶回家了,我一直在到处找你。”
“你没找对地方。”梅森说。
“你们在哪儿?”
“警察总局。”
“啊……啊!”埃特纳惊讶道。
“我们的委托人,凯姆波顿夫人,今晚被留在总局了。”
“什么罪名?”
“什么罪名也没有。”
“你想弄一份人身保护令吗?”
“我想这没有什么好处,无论如何,他们明天会放了她的,除非今晚上她给他们说了什么话,不过,我想她不会这样做的。”
埃特纳说:“我能发现真相的,梅森,你能给我简单地说一下情况吗?”
“她给我打电话,”梅森说,“告诉我无法与你联系上,她马上需要一个律师。她在斯通亨格。因此,我和我的秘书驱车去了那里。她说好了开后门等我们。门是开着的,但是她人事不醒地躺在二楼一间卧室的地板上。本杰明·埃迪科斯的尸体趴在床上,他被捅了几刀,一把大刻刀穿透了他的胸。”
“我知道动物跑出来了,那个地方被毁了。”
“我不能说那里被毁了,但是,那里的确非常混乱。”
“关于让她讲一下她的经历,你是怎样看的?”
梅森说:“在我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从来不让我的委托人向警察讲他的经历。”
“由你决定。”埃特纳说。
“不由我决定。”梅森说,“我只是副律师。”
“不,你不是副律师。你全面负责……万一发生什么事的话,对此类工作,我难以胜任。坦率地说,我敢肯定有许多与此案有关的情况,但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而且可能是些令人焦虑的事。”
“这正是警察想知道的。”
“她没有告诉你?”
“没有,确切地说她没有机会告诉我。”
“我和报界有些联系,我想我可以了解一下事情的发展情况。我会和你联系的,那就早上9点吧。”
“好的。”梅森说。
“好,9点钟我到你的办公室。我想我会了解一些情况的。”
“还有,”梅森说,“如果他们到那时,还不释放她,我们就得弄张人身保护令了。”
梅森挂上了电话,等了一会儿。然后,又拨了一个私人的、没有在电话薄上登记的号码,这是保罗·德雷克的,他是德雷雷克侦探事物所的头。
当保罗·德雷克拿起了电话后,梅森说:“保罗,我有个活给你,是个急活。”
“你的案子怎么老是在晚上发生?”德雷克气愤地问道。
“也不总是这样。”梅森对他说。
“嗯,只要我一接了你的电话,整个晚上我就甭想再睡了。又让我干什么?”
梅森说:“你查一下有关已故的本杰明·埃迪科斯的一切。”
“已故的本杰明·埃迪科斯?”
“是的。今晚的某个时间有人把一把大刻刀插在了他的背上,警察拘留了我的一个委托人对此进行讯问。她的名字是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
“有关埃迪科斯,你想了解些什么?”
“一切!”
“有关凶手,你想了解些什么?”
“一切!”
德雷克嘲讽地说:“我想,你肯定让我在明早9点钟把这一切都准备好。”
“你错了。”梅森对他说,“我想在8点半。”说完,挂上了电话。
11
大约8点30分,梅森来到了德雷克侦探事物所,它和梅森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上。
“保罗来了?”他问一个守电话的姑娘。
“来了,”她说,“他在等你呢,梅森先生。”
“好的,”梅森说,“告诉他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9点钟有个约会。德拉·斯特里特说,她8点半就会到办公室的。”
梅森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德拉已在那里等着了。
“喂,德拉,等多长时间了?”
“大约10分钟。”
“昨天可真够你呛的。”
“我?你才够呛呢,和大猩猩捉迷藏,你没有做恶梦吗?”
梅森笑了笑:“我没有做恶梦,但是,我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琢磨那些大猩猩……当它们盯着你,然后拍打自己的胸脯,这是有含意的。”
“我说,保罗·德雷克来了吗?”
“噢……噢,我去过了,留下了话。看看打电话是否能找到杀人者,德拉,给特拉格上尉联系一下,看看他想干什么。”
德拉·斯特里特给警察总局打了电话,特拉格上尉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
“再给豪尔克姆巡佐打个电话。”
“你知道,他非常恨你。”德拉·斯特里特警告说。
“是的。”梅森对她说,“我们听听豪尔克姆说些什么,我需要多了解信息。”
过了一会儿,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梅森拿起电话。
“喂,”梅森说,“我想了解一下我的委托人的情况,巡佐。”
“想了解什么?”
梅森说:“我想知道,我是要为约瑟芬·凯姆波顿弄一张人身保护令呢,还是你们释放她。”
“她被释放了。”
“释放了?我对此一无所知。”
“好,你会知道的。一个小时之前,她被释放了,我给你的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电话薄上没有你住所的电话,你没有登记,我查不到,凯姆波顿夫人也不知道。她的另一个律师,詹姆斯·埃特纳的电话登记了,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想来接她。”
“那么,你释放了她。”梅森说。
“是的。”
“那么,她不再受怀疑了?”
“谁说她有嫌疑?”
“好吧,”梅森不耐烦地说,“就这么着。”
他挂上了电话。
德拉·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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