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淡看鸟知羽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不由得也有些不爽了。老子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只是夸了一下你的剑而已，这也有错。算了，神仙都是贱脾气，看来夸不得。
鸟知羽看看天色，耽误了挺久，也不想再计较那句话的事了，就当听了一声屁响。
“算了，剩下的路程不多，我们跑上去吧。鸟知羽说完就当先走了。”
于淡无语了，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脾气臭，尾巴翘上天了。于淡哼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呃，那个鸟知毛师兄，是吧。”于淡上前搭话，那几个问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不舒服。
“我叫鸟知羽。”鸟知羽瞪了于淡一眼，眼里的神色是对于淡颇为厌恶。
呃，羽毛羽毛的，羽跟毛差不多吧。但于淡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重复了那几个问题。
“那个鸟师兄，你那飞剑哪淘来的。”于淡很眼红这飞剑，能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这是于淡自小就有梦想。本来于淡见识过飞剑，便一直想要一把飞剑。这次见到这个内门弟子鸟知羽尽然既有飞剑，还能化羽飞行。这让于淡起了点小心思。
“淘来的？”鸟知羽鄙夷的看着于淡，你这小子真是没见过什么世界。飞剑在修真界都是极珍贵的东西，除了在上国仙宗，怎么可能淘得出来，“这是我凭自己本事从内门大比中赢来的。”
于淡笑了笑，这人还有些自负。
“鸟师兄，果然好本事。”于淡笑了起来，说道：“呃，你那个变鸡翅膀的工夫，怎么弄的。”
鸡翅膀？！鸟知羽又被这个词刺激到，什么叫鸡翅膀？！！这是他自己苦费多年心血才苦练出来术法，竟然被称作鸡翅膀。鸟知羽怫然大怒，转身便是一拳直击于淡的脸，于淡想不到鸟知羽会突然出手，但好在这几日练了些拳法，“神引术”也用得颇为熟练，于是“神引术”发动，身体蓦然后撤数尺，轻松躲过这一拳。
“有意思。”鸟知羽笑了起来，俊秀的脸上稍稍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然后身形更速，如满弓发弦。瞬间欺近于淡的身边。一拳轰击于淡的腹部，于淡和李清一战之后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加之时常和洛星对练，反应也颇为敏捷。于淡体内气息一收，身体立即化作幻影就像晨中山谷的烟雾，正是“烟残步”，拳风已至却打空了。
“烟残步？”鸟知羽稍稍有些惊讶了，这步法是内门弟子独有的步法，外门弟子若是不知其口诀，想在练其万一都十分坚难。这个于淡用起来却是十分老到，只是并不是十成的“烟残步”，里面还加了些别的东西。
于淡知道“烟残步”是内门弟子的基础身法，经过李清这件事后，他就猜想说不定以后会对阵上内门弟子，这“烟残步”的用处不大了，但于淡又没有别的步法可用。在与洛星两人练习中于淡无意中将“神引术”带入到了“烟残步”中，他竟然现不禁速度就快了，而且用起来更得心应手。那个“神引术”，本是操控引力将身侧某个范围内的事物随意取用的功法。于淡现在的神引术，大略只能操控两三丈的范围。
鸟知羽也是身形一闪，一道残影仍保持那个出拳的姿势，但本尊却是横移一丈，跟到了于淡移动的位置。
于淡正有些得意，忽然见到一个拳头又到了腹下，恰似刚才的情景，让于淡觉得像是没动。于淡不及多想，也是一拳迎上。两拳甫一相接，“嘭”地一声，于淡倒飞出去，鸟知羽略退了几步。
于淡倒飞数尺，用神引术定住了身体，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李清那个家伙学的“烟残步”也不是什么正宗的东西，至少只是貌似而神不似。
“你的烟残步谁教你的？”鸟知羽对这个于淡所知甚少，大多都是只言片语，而且还多半是传言。烟残步是内门弟子才有的步法，除非宗门的掌门和十三至高长老及真传弟子，其他人若是私授功法给外门弟子可是重罪。
“没有人教，若说有的话，算是从李清那学的。”于淡回答，眼睛仍盯着鸟知羽。
李清？鸟知羽愣了一下，本以为是哪个长老或者真传弟子传授的，不料从于淡口中听到一个比较生疏的名字。再一想鸟知羽想起来李清是谁了。原来是外门的那个到处求人收为弟子的疯子，听说还真有人想收他，想来功法也是那个人传的了。这李清听说几天前被眼前这小子打改了，看来也是真的了。不过这于淡虽然只学到了“烟残步”的四五成，但其效果却有七八成，想必是经过他自己的改良了。地级灵根，看来传闻不似作假。
于淡并不知道鸟知羽心中在称量自己，只是看着对方眼睛一转一转的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得神经绷紧。这样也好，正想要多多和比我高的人对战，多学些东西。
鸟知羽正打算再称量一下这位不久后便是他师弟的地级灵童，忽然一道声音自虚无中来，传入他耳中。
“速上峰顶，罗长老还在等你们。”这是半天峰首座罗太霄的声音，按辈份算是他师兄了，但实际上鸟知羽得叫师叔。
第二十三章 你就是我师傅？
于淡觉得不可思议。修仙者的神奇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惊叹。离修仙者的世界越近就能看到越多的神迹。于淡对这点绝不怀疑，因为他现在就面对着一个神迹。
于淡此刻身处擎天宗的罗家领地——半天峰。一个内门弟子鸟知羽说是带他来见师傅。半天峰顶的罗天殿中，于淡与罗家最具权威的罗长老相对视而立。于淡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他所见过的那个长须的罗长老。因为眼前的这个罗长老年轻了。白须已然变短显黑了不少，脸上如波纹层结的皱褶也少了大半。只是那双恒定的眼睛还有一身无限苍老的气息，却没有第二个人具有。
“你就是我师傅？”于淡问了一声。
“两条路。”还是那个苍老又突兀地的声音，而且说的话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于淡在心里确定他就是那个长须的罗长老了。于淡正等着罗长老说下文，但罗长老却是一动不动的，眼睛也闭了上，又像是入定了。
于淡心想搞什么飞机，这半天峰的人也全有病么？都忘了吃药？那个鸟知羽就够莫明其妙的了，载人载到半路结果飞剑一歪差劲点没把我摔死，然后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打到一半又忽然停手不打了。这个罗老头也是总是一开口就是不着边际的话。于淡又想起了第一天在擎天宗在殿，这位罗长老的“风往哪吹。”他答了一句“有你妹的风。”
等了许久，罗长老终于又睁开了他那双老而弥亮的眼睛，问道：“一是做老夫的入室弟子，从此归入我罗家，我传你罗家世代传承的功法。”
于淡听了没什么大反应，主要是不明白“归入罗家”是个什么意思，但听着像是做罗家的奴才一样，于淡不大爽这个，集中精神听罗长老说第二条路。但于淡等了半天，没声音，抬头一看，这位年轻了少许的罗长老又闭上了双眼。
怎么回事？这算睡着了，还是入定了。还说不说了。于淡郁闷了，要是在这半天峰住下来非得闷死不可。
“怎么你不选第一条路。”罗长老缓缓睁天眼睛，看着于淡。
于淡快等得睡着的时候听到这一句，吓了一跳。“我想听完第二条再选。”
罗长老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开口说出了第二条路：“第二条路，就是老夫收你做记名弟子，将基本功法教给你，至于修为得靠你自己，我不做任何指点。”
于淡听完就知道这罗长老什么意思了，看来他是想把我绑在他罗家的船上。于淡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点要胁的感觉。
“我选择第二条路。”于淡回答。
罗长老蓦然目光一凝，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顿时压在于淡的胸口。于淡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不但无法说话，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再给你一次机会。”罗长老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
于淡的答案不会改变，但他现在说不出口。
“若是不回答，就当你默选第一条了。”罗长老说道。
靠，你这不是逼良为娼么？呃，等等，这词好像用错了。算了不管了。越逼我就越不能选第一条。于淡咬牙，忍受那股巨力，张口艰难得说了一句：“我选第二条。”说完气息一滞，差点岔了气。
罗长老眉头一皱，拐杖一顿，气如潮涌，轰向于淡。于淡抵抗了一下，但是无效。强撑着硬顶下这股气潮，只觉胸口犹如被重拳锤中，嘴角不禁溢出了鲜血。
于淡艰难地吐出了一个“不”字。罗长老似是有些愠色，正待再施强压，忽然林殿内堂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伯父，算了。莫要再强逼于他。”
罗长老听到这个声音，神色竟然的些波动，最后长叹一口气，收了眼睛里的精光。于淡便觉得全身一松，那股莫明的气压不见了。于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仍然大叫道：“我选第二条。”
罗长老没有理会于淡，反而是大殿内堂的那个虚弱的声音，传出了轻轻的笑声，说道：“呵呵，这位小兄弟，不畏强势挺不错。只是我想问一下，你为何不说你全都不选。”
于淡愣住了，是啊，怎么不说全不选。为什么要按别人定的思路去做事。
“说到底小兄弟对我罗家并无坏印象，也是一心向道。所以没有排斥我罗家，只是排斥不自由的生活。”那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于淡一想也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淡对罗家没什么坏印象，也没有好印象。所以师从罗家没有什么心里障碍，但是要他从此奉罗家为主那就没门了。虽然他也当过奴才，但那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姥姥和布丁在。一但有自主选择的权力，他决不想在屈居他人屋檐。
“你看这样可好。”那个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极温文尔雅，让听的人如沐春风，“你做我罗伯父的记名弟子，随你自由出入半天峰。罗家给你所有基本功法，若是你能在三年内筑基，便准你上传功阁借阅仙籍。只是有一个要求，就是罗家若是有难，你必须出手保住罗家根基。如何。”
于淡心想，罗家有难，我一个人怎么能保他的根基，没那么大本事，但我会尽全力帮忙。想到此节，于淡便把疑惑讲了出来。
那个虚弱的声音笑了笑，说道：“这无妨，只要你答应出手即可。”
于淡点头道：“我答应。”
“呵呵，那就好，我先就称你一声小师弟了。”那个声音轻轻的笑，像是随时会断了气息似的。“也不要多少虚礼了，你朝罗长老啊九个响头吧。”
这点于淡倒没有什么反感，天地君亲师，虽然于淡没读过什么书，但这五个字还是清楚的，他姥姥也常和他说这些。于淡干脆的跪下磕了九个响头：“师傅在上，弟子给你见礼了。”
罗长老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起来吧。”
“小师弟，你先去找鸟知羽，他会给你交待一些内门弟子所知事宜，一概功法也由他带你去领。”那个虚弱的声音说道。
于淡对内堂道了一声谢，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
“浩儿，你这是为什么？”罗长老淡淡地说道。
“伯父，既然他不想，就不必为难。”内堂的那个声音似是有些疲惫了：“当年若不是太过强求，事情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了。”
罗长老身体蓦地一惊，想起了一个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浩儿，你就不必介怀了。”
那个声音却有些哽咽了：“可是伯父，我忘不了。那个孩子当年也如今日这般的倔，若不是我用强，他就不会变成那样。是我的错。”
罗长老动容了，转身走向内堂，说道：“莫想太多，一切都是命数，躲不掉的。与你无关。本来收了这娃，或许可以让你的身体。。。”
“莫说了，伯父。我罗子浩一生磊落，只是这一件事做错了。但却令我悔恨至今，我不想再错。”那个声音激动了，说完后又萎了下去，或许累了吧。
“也罢。随他去吧。”罗长老的身体一变，竟又似苍老了不少。
第二十四章 不过我没有答应。
于淡刚走大殿就看到鸟知羽站在殿外等他。
“跟我来。”鸟知羽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于淡无语了，这些人究竟怎么了，脑子都被门夹了么？要么说话没头没尾的。那个罗长老是这样，这个鸟知羽也是这样。说起话来，总是这么一句。前因后果统统没有。
鸟知羽走了几步，发现于淡仍然没有跟来。这回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怒气冲冲的跑回来，只是停了脚步，说了一句：“我带你去一些东西，还有结丹期之下的法诀。”于淡一听到“法诀”两个字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
于淡老实的跟在鸟知羽的身后，在这半天峰的山顶弯弯转转的。半个时辰后，鸟知羽终于在一个小楼阁前停了下来。
“知白师兄，小羽带新人来领一些日常东西。”鸟知羽恭恭敬敬地向那闭紧门扉的拱拱手，大声道。
于淡觉得奇怪这个鸟知羽怎么忽然恭谨起来，接着他看见鸟知羽迅速退了二十来步，然后含笑看着他，像是兴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