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里,一点也不相互启发。这让我想起在西藏读书时所认识的一位老师,他对藏文文法
的规则可以解析得头头是道,却几乎写不出一句正确的句子。
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做才能达到这种结合?怎样才能让禅修的宁静喜悦和旷达自在渗入
日常生活里?除了持续不断的修行之外,并无取代方法,因为唯有透过真正的修行,我们才
能够开始持续尝到心性的宁静,因而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这种经验。
我总是告诉我的学生,不要太快就跳出禅修,停留几分钟的时间,让禅修的安详渗入你
的生活。如同我的上师敦珠仁波切所说:「不要跳起来就跑开,要将你的正念与日常生活结
合在一起。要像一位头颅破裂的人,随时随地小心翼翼,唯恐别人碰到他一般。」
在禅修之后,不要回到我们易于将事物固化的习气。当你重新进入日常生活时,要让禅
修所带给你的智慧、洞察力、慈悲、幽默、柔软、旷达和自在充满你每天的生活经验。禅修
唤醒你体悟一切事物的本性是如何虚幻如梦;甚至要在生死苦海中维持那种觉醒。一位大师
曾说过:「在禅修之后,修行人必须变成幻化之子一般。」
敦珠仁波切劝大家:「万事万物固然都如梦幻泡影,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幽默地继续做
事。譬如,当你走路时,不要有无谓的严肃感或自我意识。反之,你要轻松地走向真理的开
放虚空。当你坐下来时,你要作真理的堡垒。当你吃东西时,要把你的负面身口意业和幻想
吃进空性的肚子,消解它们遍及虚空法界。当你大小便时,观想一切障碍正在被清洗净
除。」
因此,真正重要的不只是练习如何禅坐,而是禅坐之后,你有什么样的心境。不论你做
什么,都要将这种宁静和专注的心境延伸。我很喜欢一则禅宗公案,弟子问师父:
「师父,你如何将觉悟表现于行动之中?你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修行?」
「饿的时候就吃,困的时候就睡。」师父回答。
「但是,师父,每个人都在睡,每个人都在吃啊!」
「但是,当他们在吃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在吃啊!当他们在睡的时候,并不是每
一个人都在睡啊!」
从这则公案中,衍生出禅宗名言:「当我吃饭的时候,我就吃饭;当我睡觉的时候,我
就睡觉。」
这句名言的意思是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完全了了分明,绝不可以让自我的分心阻止你清
醒。这就是结合。如果你确实希望达到这个目的,你所需要做的,不只是把修行当作偶尔服
用的药物或治疗,而是把它当作每天的食粮。这就是为什么远离现代都市生活的压力,在闭
关的环境中修行,是发展这种结合力量的殊胜方法。
常常有人参加禅修,总是希望获得异常的结果,比如看到某种景象、发光或神通。当这
些神异现象没有发生时,他们就觉得失望。但禅修的真正奇迹是比这些现象还要平常而有用
的,那是一种细微的转化,这种转化不只发生在你的心灵和情绪之中,还实际发生在你的身
体上。它具有很大的治疗功能。科学家和医师已经发现,当你的心情很好时,你身上的细胞
也比较愉快;反之,当你的心情不好时,你的细胞也变得有毒。你整个人的健康情况,跟你
的心境和生活方式密切相关。
灵感
我说过禅坐是通往觉悟之路,是此生最大的努力。每当我对学生谈到禅坐时,我总是强
调禅修必须严谨修行和虔诚恭敬;同时,我也总是告诉他们,禅修必须尽可能富有灵感和原
创性。从某一个角度来看,禅修是一种艺术,你必须把艺术家的心情和丰富的创造力带进禅
修。
就好象你在日常生活中,常带点神经质和竞争意识一般,你应该灵巧地全力启发你自己
进入祥和之中。使禅修变得非常喜悦的方法有很多,你可以找些能够令你神采飞扬的音乐,
用来开放你的心情和心智。你可以汇集过去曾经感动你的诗、箴言或教法,把它们放在身
边,随时用来提升你的精神。我一直都很喜欢西藏的唐卡画,从它们的美感中获得力量。你
也可以找些能够激起神圣感的复制画,悬挂在房间的墙壁上。你可以倾听一位大师的开示录
音带,或听听神圣的唱诵。你可以在你禅坐的地方,摆上一朵花,点上一炷香、一根蜡烛,
供奉上师的照片或护法神、佛像,简单而庄严。你可以把最寻常的房间,变成温馨神圣的地
方,让你像会晤老朋友一般,喜悦而快乐地接触你的真我。
如果你发现位居于闹市的家中,不容易禅修,你要有创意,走进大自然。大自然永远是
灵感的泉源。为了让你的心静下来,你可以在破晓时分到公园散步,或观赏园中玫瑰花上的
露珠。你可以躺在地上,仰望天空,让你的心扩展到浩瀚的太虚,让外界的天空在你的心里
唤醒另一片天空。你可以站在溪边,让你的心与溪水的奔流融合在一起,与潺潺水声合而为
一。你可以站在瀑布边,让它具有疗效的笑声净化你的心灵。你可以在沙滩上散步,让海风
甜蜜地吹拂你的脸。你可以赞叹,并利用月光之美安静你的心。你可以坐在湖边或花园中,
静静地呼吸,当月亮在无云的夜空庄严而缓缓升起时,让你的心静谧下来。
一切都可以用来成就禅修。一个微笑,地下道的一张脸,从水泥步道裂缝中开出的一朵
小花,一块悬挂在商店橱窗的美丽布料,阳光映照窗台花盆的样子。随时发现美或优雅的足
迹。随时保持清醒,对「默然所发出的消息」献上每一个喜悦。
慢慢的,你将能够掌握你自己的喜悦,调酌你自己的欢乐,拥有各种方法,可以提升、
鼓舞、照耀和启发你的每个呼吸和动作。如何才是个伟大的修行人?一位活在当下,随时面
对自己真我的人,一位发现并持续流露灵感泉源的人。诚如当代英国作家路易士·汤姆逊
(Lewis Thompson )所说的:「基督,最伟大的诗人,如此热切地生活在真理之中,他的每
个姿势,当下就是清净的动作和圆满的符号,体现着超越的真理。」
我们在这里,就是要体现超越的真理。
=
第六章 演化、业与轮回
在佛陀证悟的那个重要晚上,据说他经历了好几个不同的觉醒阶段。首先,他的心「镇
定清净,没有瑕疵,净除烦恼,变得柔软、随适、专注和不可动摇。」他把注意力转向前世
的回忆,以下是他对于那个经验的描述:
我忆起许多、许多前世。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五十世、一百世……十万
世,出生在各种的时空。我知道这些世的每一件事情:它们发生在什么地方、我的名字叫什
么、我出生在哪个家庭、我做过哪些事。我经历过每一世的好运和恶运,以及每一世的死
亡,然后再度受生。我以这种方式忆起无穷尽的前世,及其特质和环境。这是我在初夜时分
所得的知识。
自有历史以来,相信死后有生命及轮回的信仰,几乎在所有世界宗教中,都占有重要的
地位。在早期的基督教历史中,基督徒相信轮回再生,这种看法一直到中世纪都还以各种形
式出现。一位最具有影响力的教会神父,名叫欧里根(Origen ),相信「灵魂在人出生之前
就已存在」,在第三世纪时他这么写道:「每个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因其前世的胜利而加
强,也因其前世的失败而削弱。」虽然基督教最后拒绝相信轮回,但其痕迹仍可见于文艺复
兴时代的思想、浪漫诗人布莱克和雪莱(Shelley )的作品,甚至小说家巴尔札克(Balzac )
的著作中。自从十九世纪末西方开始对东方宗教发生兴趣以来,相当多的西方人已经接受印
度教和佛教的轮回知识。其中,美国的大工业家和慈善家亨利·福特(Henry Ford )写道: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接受了轮回的理论,(西方)宗教完全不提供这方面的看法。甚至
连工作都无法令我完全满足。如果我们不能把某一世所得到的经验在下一世运用,那么工作
就是白费的。当我发现到轮回时,……时间就不再是有限的。我不再是钟摆的奴隶,……我
愿意把长远生命观所给予的宁静与别人分享。
一九八二年一项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几乎有四分之一的美国人相信轮回。如果考虑到
唯物论和科学几乎主宰着我们生命的每个层面,这就是个令人吃惊的统计数字。尽管如此,
大多数人对于死后的生命仍然只有非常模糊的观念,不知道轮回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们常常
告诉我,他们无法相信没有证据的东西。但没有证据就能证明它不存在吗?诚如伏尔泰
(Voltaire )所说的:「总之,出生两次并不比出生一次令人惊奇。」
常有人问我:「如果有前世的话,为什么我们都不记得?」但是为什么不记得前世就表
示我们以前没有活过呢?小时候或昨天的经验,或甚至是一个小时前所想的事,当时尽管都
那么鲜活,但记忆几乎都完全消失,就好象未曾发生过一般。如果连上个星期所做所想的事
我们都不记得,要想记得前世所做的事,哪有这么容易?
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地问别人:「到底是什么令你这么坚信没有生命轮回?你有生命证据
呢?万一你死后发现果然有轮回,你怎么办呢?你要怎么处理这个状况呢?难道你不是在以
否定的信念限制自己吗?即使没有你所谓的『具体证据』在,相信轮回可能存在或至少不反
对它,难道不是比较合理吗?什么才算是轮回的具体证据呢?」
因此,我喜欢请人们问自己:为什么一些主要宗教都相信有来世?在人类历史上,为什
么有几十亿人,包括亚洲最伟大的哲学家、圣人和天才都相信轮回,而且把它当作生命中一
个重要的部分呢?难道他们都是傻瓜吗?
让我们回到具体的证据上。只因为我们没有听过西藏,或只因为我们没有去过西藏,并
不代表西藏不存在。在美洲大陆被「发现」以前,有那个欧洲人相信美洲的存在呢?即使在
它被发现之后,人们还是在争论它是否存在。我相信,这是由于我们非常狭隘的生命观,使
我们不能接受,也无法开始严肃思考轮回的可能性。
幸好,这不是故事的结尾。从事精神修行的我们……譬如说,禅修的人――终于发现许多
关于心的事实,这是我们以前所不知道的。因为当我们的心越来越开放,接触到非比寻常、
浩瀚和不容置疑的心性时,我们瞥见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向,一切我们以为很了解的自我和世
界的观念就开始消解了,因而除掉这一世,还有其他世的存在就变得有可能了。我们开始了
解上师所开示的生死和轮回教法都是真的。
轮回的若干可能「证据」
目前已经有大量文献讨论那些自称能记忆前世者的证词。我建议如果你确实想要了解轮
回的真相,就应该以开放的心态来探讨这个问题,但要尽可能严谨的分辨清楚。
在可以提到的几百个轮回故事中,有一个特别令我着迷。这是英国诺福克一位老人的故
事,他名叫亚瑟·福楼多(Arthur Flowerdew ),从十二岁开始,他常有神秘却鲜明的心
像――一个被沙漠围绕的大城市。在他心中最常出现的影像中,有一个显然是从悬崖雕凿而
成的寺庙。尤其是当他在家附近的海滩上玩弄粉红色和橘色的鹅卵石时,这些神奇的影像不
断浮现在他的脑际。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所看到的城市越来越清晰,他看到更多的建筑物、
街道图、士兵及经由狭谷进入城市的通路。
亚瑟·福楼多在他的晚年,非常偶然地看到一支有关约旦古城佩特拉(Petra )的电视纪
录片。第一次他惊讶地发现这就是多年来一直萦绕在他脑际的影像。他后来声称,从未读过
有关佩特拉的书籍。然而,他的故事变得遐迩皆知,他也上了英国广播公司的电视访问节
目。这件事引起约旦政府的注意,便将他和英国广播公司的一位节目制作人接到约旦,拍摄
他对佩特拉的反应。在此之前,他只出国一次,是一趟短暂的法国海岸之旅。
启程之前,一位研究佩特拉并且出过专书的世界权威学者访问了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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