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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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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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知道你关心我,走,兄弟,奖励你一顿好的。”
  
  “听说新开的米兰餐厅的菲力牛排不错。”
  
  “明白,卖了小的也让大人你肚皮满意。”
  
  两人一路嬉笑走出两人合租的单人公寓,直奔餐厅祭五脏庙。
  
  3个月后,古澜梵未告家人赴法留学,一年后开始在欧洲各国游学。
  
  半年后,方可雅自费留日,业成未归。
  
  两人再见已隔十年。福的定义

  幸福是什么?母亲常常对我说要让我选择自己走的路,那么当我选择之后是不是就得到幸福了?我问母亲。
  
  她静默了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希望你知道。”
  
  “那你幸福吗?”
  
  “幸福?我吗?年轻时自负,好高婺远,太贪心的结果是什么都不满足,想要的都没实现,厌倦了失败后就什么都不在意,就琢磨着怎么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完这辈子。典型的打不赢就跑的胆小鬼,我不指望从自己嘴里能说出‘我这辈子很幸福’这七言绝句了。”
  
  “会不会你已经得到了却又没发现。”
  
  “不被发现的幸福能算是真正的幸福吗?应该要本人说了算吧。”
  
  “我或许和你一样不会幸福。”
  
  “……有这可能。”
  
  “为什么你希望我幸福,你不是连自己的都不在意吗?”
  
  “……我总是在想,有一天,你回家后笑着对我说你找到了幸福,然后我忽然很开心,因为我突然发现幸福降临在我身上,终于我实现了一个长久的愿望。”
  
  “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吗?”
  
  母亲呵呵笑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说不定我了却俗事,自此浪迹天涯,做我的方外之人。”
  
  “我是包袱吗?”
  
  “呵呵,佛曰:‘不可说’。”
  
  气结,其实母亲不说我也知道,她近几年停下脚步,驻留在英国是为了我,再过几个月我就满16岁了。
  
  16岁,对于别人来说仅仅是青春正茂的二八芳华,可是对莫家人而言却是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虽然一直对莫家的认同不怎么感兴趣,可不能否认这一刻的来临我是十分紧张的,母亲也是。我们等这一刻等了快11年,真正近了,却又有些害怕,母亲没说,可我感觉得到空气的紧绷,虽然和平时一样她老是说些刻薄我的话,开些甚至是低级的玩笑。可是,她不向往常那样随意不经心,讲到莫家敏感话题时总是不着痕迹地跳过,不肯多提,好象是生怕我怯场似的。看到母亲难得的紧张虽然觉得好笑,可一想到近在眼前的16龙门关就笑不出来了。
  
  我能不能走自己的路,把自己的人生掌握早手里,就全看这关我怎么过了。要过这关,而且按我妈的也是我的标准过关,说实话要把握这度挺难的,我担心一丝大意差池,就会让我11年的努力,母亲11年的忍耐全部葬送。
  
  我的目的说起来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平庸,比中庸再低一点儿,不出众得让人注目,也不差劲到惹人侧目,中庸层在莫家比例不小,仍然有上浮机会,所以还要往下挪到不能翻身的位置上。
  
  做起来很难,而且十分十分的累人。
  
  莫家黑白两层,正式称呼是:天狱、地堂。我和母亲戏谑简称其为面子、里子。母亲常背地里拿莫家的事做文章开玩笑,说莫家表面上各司各职,实际上黑白不分,白渗黑、黑透白,所以天堂地狱也混成一体,谁也离不了谁,谁也动不了谁,手心手背合起来才算是一只完整的手,才能去做手能做的事。
  
  我受训的地方最初是A营,这是天狱的上营,天狱和地堂的受训地是分开的,训练机制各成一系,其实很容易明白,不同功用的产品自然需要不同的加工过程,人也不例外。不过,我既然面子都不要了,管里子作甚!最后检验在即,我现在的等级大概是B等中的下等,只要一直保持这一水平我就OK万岁大吉大利了,这是我苦心费神经营了近10年的成果,要不着痕迹地——跟不上节奏、退步、维持中下水准,实在是耗神:我要收集整个A营的资料(忘记说了,A营的正名其实是“九重域”,下为“三生殿”、“一线阁”,我母亲图方便省事用字母排序叫了,我也跟着懒,所以也就一向“A、B、C”了。),分析每个人的水平,要命的是还得作出预估,并随时修正数据,整理出动态情报,然后瞧准自己该进多大的坑,最后跳下去,还得若无其事的装出自己天生就那坑的萝卜,日复日、年复年,真的是很——要命!!!
  
  天知道,我从小就得练就一副“蹲墙脚”的工夫,不是小时侯自闭后遗症,而是我为了知道某人有没有私贿教官,了解某某有没有吐血奋发,掌握某某某有没有偷奸耍猾,在没有高科技产品辅助的原始情况下,我只能自力更生的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每每在快要被发现时为藏身而啃了一嘴泥,又或者形迹暴露时被追得四下乱窜,再或者为求自保满怀愧疚地栽赃嫁祸……这种时候,我就会非常庆幸——我在“天狱”而非“地堂”。前综合症

  “妈,还好比起里子你比较爱面子,我进的是天狱,如果在地堂,我肯定活不出来。看来,爸爸还是有值得我感谢的地方。”在“偶然”情况下我“观光”了地堂的“无生界”(注:地堂的ABC按序为:无生界、往生境、了生堂)训练基地。本人自认为智力一般,体能平常,能在众多文才子中活出生天已属不易,可是,假如我要被丢在武豺狼堆里,我铁定死绝升天,那地方非神人不能出关,所以,对两者我比较欣赏里子,当然,不排除远观的东西胜于近距离接触的心理作祟。黑色世界不是我这种立志做平民的小人物所能沾染的,能离10米远我绝不会只闪9米9的,“所谓的危险,只要不走进那范围圈去亲密接触,就永远不会是危险。”
  
  “只要你身在莫家,你父亲还在那位置上,就得时刻准备亲吻危险。”母亲很复杂的看着我,道:“你,如果真那么天真,就趁早呆在你该在的位子上,老老实实做个规矩的莫家人。”
  
  “这边顶多是危机,算不上危险。我说的是地堂,我总不会和那边扯上关系吧。”
  
  搁下马戈尔(我妈钟爱的红酒),母亲食指刮刮下巴,“……说不准,毕竟面子里子都是莫家的,又不是对立的关系,指不定有些既爱面子又顾里子的人在。”
  
  静默。
  
  “不太可能~~~吧~~~~”没见到双修的怪物出现啊,“难道还有个灰色营!!!”
  
  “应该不会有第三个集训地,你不是说过中途有人半途插班吗?”
  
  “……我以为是B营升格的。”
  
  “只是中间有三两只是‘无生界’过来的吧。”
  
  “九重域出来的人可都是在要位的,黑吃白吗?”
  
  “也许是白吃黑呢。又或者,这些人只是参与训练,并不胜出,历练后就回归原地,毕竟黑白间要有沟通的渠道。水要流动才是活的,莫家外面是完整的一个圆,没可能内部剖成两半吧,不能相互援助,两端的存在岂非没有必要。”
  
  黑线、黑线,满脸的黑线,太过注意黑白的区别,倒把他们原本“两脉一源”的关系给忽略了……不过,“即然训练分开了,考核应该也是如此~吧——”很不确定。
  
  “你也用不着那么担心,大家都这么想,大概这就是他们刻意造成的,即是如此,他们不会在考核这种大场合暴露出有心隐藏的玄机。”
  
  “呼——”狠松一口气,如此最好,我可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心思去应付不知的变数,毕竟光是“三生殿”里的排名已够我头疼了。
  
  “米洛——”
  
  “啊?”
  
  “还有1个月零21天”看看墙上挂的仅有指针已墙为底的钟,母亲微笑道:“6小时48分,我这段时间就出门散散心,你就放松一下,免得两人在一起东猜西想的,一不小心弄得神经崩溃就不好了。”
  
  “哦。”反正她也不常在,无所谓了。
  
  “那拜——”
  
  晚上,我失眠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次日,起了个大早,猛然想到母亲为什么知道考核的具体时间,我并没有说过,而且连我也不知道确切点数,那她是从哪来的消息,我一直以为自我5岁以来这些年母亲对莫家内部的消息都是从我这儿知道的,可最后关头她却特意暗示我她比我还了解莫家,是什么用意?是她在内部有人可以助我一力,又或者——父亲告诉她的吗?好象不太可能……说起来,对妈年轻时的很多事我都不清楚,特别是她和莫家的瓜葛,我大多心思都花在应付莫家人上了,却忘记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和爸结婚的,莫家又为什么会接纳她,不是我贬自己母亲,实在是我想不通,既无感情因素,又没有利用价值,更别提家族背景,她到底是怎么……赖上我父亲的(原谅我的不敬,我只是以平常人的眼光来看待),难道她揪住了我父亲的小辫子?有这可能,她时不时会爆点莫家的陈年秘辛色情八卦娱己娱我,说不定那一肚子“旧货”里就有一件是关于我父亲的,搞不好就是那个“婶侄酒窖偷情事件”。不行,去问清楚!
  
  推开母亲卧房门,一片海蓝扑眼而来,垫子软软,被子蓬蓬的床上却没了平日睡上三竿的身影,直觉的眼往左一扫,果然一张便笺用一绿色五瓣花形发夹固定在螺旋型灯罩上,走上前,有些火大的一把扯下——
  
  亲亲吾儿:
  
  考核好好落后,为娘在梵谛冈为你烧香祈福。
  
  好好—落—后!烧—香—祈—福—!还在梵谛冈!!!这个,这个混帐妈——才说她有良心紧张女儿,这会儿就脚底抹油了,还真是有母爱!说了那句话就跑了,摆明了要吊我胃口。
  
  “有本事你就不要回来。”咬碎一口牙。运半点不由人(一)

  不,不会吧,我辛苦了整整11年,就算九九八十一难也不足以形容我的艰辛,没有奇迹至少也得让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吧,不是说勤奋的孩子最最好,那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
  
  看看隔壁一片晃眼的洁白,再瞧瞧自己身上刺眼的墨黑,一扇窗几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为什么我要和一群陌生人在一起,明明我和那边的人比较熟,一脸可爱雀斑的莫莎莎的雀斑是她总坐在窗边被太阳晒出来的,就算她每天都用磨砂洁面乳去磨也没见少一颗;她左边一头红发的莫擎号称1米8的身高其实只有1。77,为了他那3公分的差距他每天要喝2升牛奶,每次见他鼓起来的小腹我都趴在通风管道里偷偷作呕;啊,莫予和那混蛋在那……哇哈哈,不要小瞧1个月,就算你大我11个月又怎样,你还不得和我排一届。还有那个莫向天,人如其名,成绩一劲的向“地”滑,比我还拽,从A营掉到C营……
  
  ……
  
  ……啊~~~~~~我在干嘛,还有心思认熟人,认得又如何,这会儿我站在右院里,身着的是黑鸦鸦的唐装,旁边的人一个个释放煞气,刺得全身皮肤发痛。
  
  “20号到30号,到3考场。”
  
  30号?!10人一组,每间隔20分钟进去一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别的圆牌:44,我忍不住扯扯嘴角,哈…哈…哈…,真的是好吉利,娘啊,别光去寻乐子,记得你去那儿的目的,多给梵谛冈的大教堂供点香油钱,你女儿实在需要保佑。
  
  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那移动的10个人即使着宽大道服也遮掩不住的结实肌肉,捏捏最近因为一人自在好吃好睡养出来的嫩肉,抬头,天空无比青蓝,连装饰的云朵也没一丝踪影,虽是早晨的阳光,依旧刺痛了一双眼。老娘啊,有时间多跑点路,我不介意你跑到西藏,让活佛摸摸顶,带多多福气让女儿我也沾沾。
  
  我本来应该站在左院里,和莫向天打打屁,让莫予和鄙视一下,去拍拍莫擎一早就被牛奶胀鼓的肚子,然后很好心的“提醒”他“要是待会儿不能上厕所怎么办?”究竟是为什么我一只人工饲料鸡不在鸡群里,而被丢到脚坚嘴厉的巨鹤之中,这算什么?“鸡蹲鹤群”吗?我好怕被一脚踩死。
  
  说起来,那人究竟是谁,能和父亲并肩而行,他的地位应该不低,“核心”吗?自己在这八成就是他陷害的。早知道今日行善不易,我绝对不会把自己几百年没见光的良心拿出来晒,让它发霉到死,人好果然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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