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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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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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破屋里醒来……说到这个,我既佩服又诧异,佩服是因为姜君居然把暗桩埋到“那个人”家里,诧异的是这个桩就是那个纯纯的奇美拉,“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都适用,奇美拉是半途出家,因为十分缺钱所以在姜君找上她当内应时便答应了,天分加运气(她和“那人”少有接触)完成通风报信的任务在最后还把我整个人给偷了出来,而姜君,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对他有种不确定感了,沉闷外表和狠绝身手的组合,这种差异当属危险人物,不过还好这危险不是我的危险。
  
  他们四人在离开玄蓝组后并没有在一起做事,可姜君不像我这么的薄情一直和“旧人五”的其他人保持着联络。季大现在被调去当某个重要人物的侍从,以他的性格和身手挺适合做这个的;中弹事件后被我戏称为“杀手书生”的因隐兄连连晋升,已经坐上“了生堂”朱雀门青组副组长的位置;莫予行那小毛孩依旧被他家里人提溜着转,在他父亲的安排下离开黑莫进了莫氏企业从街头混混漂白成了白领精英,现在在总部安全部门主持网络信息安全小组的工作,据说前段时间因为成功阻止了一超级黑客对莫氏防火墙的攻击而名声大噪,反观我——一个清白良民是堕入黑道当喽喽还被绑票通缉,亡命天涯,我俩的经历凑一块就可以当成教育人改邪归正的最佳范例了,不过我在这气不过又能怎样,谁叫人家有个好老子呢,人各有命啊;至于姜君,他和季大一样成了膏药贴跟在大人物身边做人肉盾牌,他会对行小弟的事情这么清楚也是因为他现在这份差事的关系,他“贴”的人我也认识,“我现在是小行姨父的侍卫”姜君写道,小行他姨父就是莫予和他那个绿帽爹:莫左翼。
  
  姜君说因隐兄向他提过寻人令的事,恰巧他道上的一个朋友告诉他互克斯勒家大家长的么子身边突然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因为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吻合的关系,他就收买了做固定钟点工的奇美拉做他的内线,没料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昔日同伴水各,也就是本小姐我。因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担心把这消息告诉莫家会害到我,所以就没有声张继续观察,他一直想找机会向我问个清楚,所以在奇美拉打电话通知他我突然昏迷而且先生不在家后,他当机立断让奇美拉伪装一下带我(结果奇美拉把晕厥的我塞进了大垃圾口袋,感觉就像杀人弃尸)离开那,接应后给了她一笔额外的钱并且安排她立刻离开英国,他则把我藏到贫民区的一间地下室里,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难怪这屋风格这么的“二手”。
  
  姜君描述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知道了自己究竟是怎样被“拯救”出来的,可同时我脑子里却冒出了其他的问号泡泡,而且都是针对姜君的,这么多人找寻我的下落都没结果,却被他这个不在状况中的人找到了,姑且算他运气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可是他怎么会结识那么一个朋友,要知道“那人”……啧,就是里安,他身边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一个道上的人知道,而且我很少出门,即使有也是独自一个人从来没有和里安同时出现过,姜君的朋友怎么会知道里安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除非他的朋友很接近里安,也即是说极有可能是互克斯勒的人,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成员。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问题就回到姜君身上,他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和敌方的人交上朋友?这种敏感时期要是被莫家知道了肯定会惹上大麻烦,即使是朋友也该避嫌,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明知不可为却仍旧冒着受堂刑的危险同那人联系并获悉了这个隐秘的消息。姜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脑中灵光忽闪,一个念头浮了出来,压抑着兴奋再思量了一会儿,虽然很荒谬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大胆猜测的命中率很高。瞟一眼,见姜君和我一样都在沉思,侧对着我站在房间的另一头表情显得很凝重,应该是在想我被催眠的事。验证一下吧,如果真如我所料,那就……
  
  桌上的那几页旧报纸已不见白没法再写了,收寻一下,把毯子掀到一旁从床上抽起有些泛黄的白布单,从线脚脱散的地方轻轻一撕,布单应声裂开,扯下一半又“嗤”“嗤”几下将它分成更小的碎布片,落在方桌上积成小堆。我将手里最后撕剩的那一片铺在面前用力撸平,拿起笔在上面试着划了几下,因为旧朽的关系布片已经没有韧性变得薄脆,笔尖没有受阻很容易就在上面留下墨迹,欣喜地抬头想叫姜君,却发现就在我发掘纸张替代品的这会儿他已经坐回了桌前,大概是我的“辣手摧布”把他引了过来,冲他笑笑用笔的尾端敲敲桌子让他注意看我要写的东西。
  
  见他眼光落到布上,我便开始动笔,一勾一划笔尖移动得很慢,即使倒着看也跟得上我书写的速度。
  
  ——我的爱情是纯洁与友谊,惟独只缺心中的那一支勿忘我。
  
  就听对面“喀”的一声,硬物抵上了我的额头,随即皮肤感觉到金属的沁凉,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我一个句子还没写完呢,不过,呵呵,他有反应就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大胆猜测勇于求证是成功的秘诀之一。没理会头上抵着的东西,依旧低头敛目,长长的睫毛将我的窃喜密密地遮掩起来,手中不停将这个句子的后半段也写了出来。
  
  ——我的爱情是纯洁与友谊,惟独只缺心中的那一支勿忘我。午后我轻品“冰舞焰火”,重温你我七日前相逢的那甜美一刻,
  
  停下笔,我抬起眼,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反观姜君与刚才比较就像换了一个人,脸色铁青,吃惊、疑惑、阴冷、决然交织成他此刻极端复杂的神情,我投的试验弹果然很具震撼力,不过他这人做事果然很有魄力,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毫不迟疑地做任何事情,丝毫不为旧情所困,我相信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天就可以到垃圾堆里当弃尸了。
  
  左手撑着桌子把布片反转推到姜君面前,放上钢笔,随着身体的倾斜抵在我脑门上的黑亮枪管也被顶得退后,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朝愣住的他作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笑,心中也在发笑,有些得意又有些畅快,我才17岁,人生只走了五分之一,可已经是老资历的藏镜人,“旧人五”他们几个人所认识的水各是个单纯善良、胆小怕死、喜欢捉弄人、有点爱惹是生非的小丫头,何曾见过我这莫测高深(?)的一面。不过,现在要找人入伙干缺德的事,为了表示诚意和获取信任将自己不见光的一面拿出来晒晒太阳去去霉味是应该的。
  
  迟疑了一会儿,姜君将手中的枪放下压在桌上,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是装了灭音器的掌心雷,改装过不是黑莫惯用的。
  
  纸笔交谈又再度开始。
  
  ——这句话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这接头暗号是我想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内奸吧。
  
  我的爱情是纯洁与友谊,惟独只缺心中的那一支勿忘我。午后我轻品“冰舞焰火”,重温你我七日前相逢的那甜美一刻。爱情是玫瑰,纯洁是白色,友谊是黄色,中间放一支勿忘我,午后是下午3点,“冰舞焰火”是罗兰餐厅的招牌调酒,重温七日前相逢的一刻是指发信时间的第七天。这句话说的是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暗号。当初拟文时就带点恶作剧的心理,硬是把黑道的军火交易添点风花雪月进去,能把原话清清楚楚记下来的人除了我本人,双方负责人和接头人外就只有那个内奸了。当初只管在交易双方往来的邮件中做手脚,我知道有内奸但觉得反正害的是莫家就没去管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是自己的熟人。
  
  看着对面的人露出意料中的震惊中带防备的表情,我继续写道:
  
  ——我拦截了电子邮件改动后再发给交易双方,就这么简单。如果知道泄露消息的人是你,我早就和你联系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呢?你做的事比起我做的问题要严重得多。
  
  见他没反应,我继续抛洒诚意,首先认罪。
  
  ——好吧,我先坦白,莫家的人把我得罪了,我想报复。
  
  看了这句话,姜君怔怔地看着我,象是回忆到什么痛苦的事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扭曲,半晌,他才拿起了笔。
  
  ——我也是为了报复莫家的人。
  
  ——谁?
  
  ——莫左翼,他的妻儿,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几字一入眼我腾地直起身,一把抓住姜君没拿枪的那只手握住使了劲地上下晃,心里激动万分,总算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声音形象,张开嘴直嚷嚷:“姜君,我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个大好人。”
  
  被我的疯劲吓到,姜君也不管他的枪了,急忙用没被我抓住的手草草写了几个字,把布片凑到了我面前。
  
  ——你知道他们。
  
  猛点头,我扯过布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兴奋至极,写出的字都在颤抖。
  
  ——知道,很知道。他的妻儿是姜颜、莫予和对吧。姜君,不管你要对他们做什么都千万要记得算小妹我一份。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还没有具体的。你和他们有仇?
  
  ——姜君,我不矫情地说只是单纯地想帮你,因为我要做的事可能和你的有交集,如果我俩合作成功的机率会大得多,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之后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事。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绝对能有帮上你的大忙。
  
  大概是见到那两个名字和我坚定的态度,他信了我的话横下心不再保留没有停滞地写了起来。
  
  ——你知道姜颜有姐妹吗?
  
  ——知道,她有一个姐姐,也嫁给了莫家的高层还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我们俩都认识,我们还去过她家。
  
  ——对了,你养伤时在那儿住过,是那时候知道姜颜的吗?
  
  ——不,更早。
  
  ——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作为交换我就先说我的事吧。我是随母姓,我的母亲叫姜容,是姜颜的双生姐姐,我的父亲就是姜颜的丈夫莫左翼。
  
  什么?!“轰”的一下,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接不下去。姜君也没有等我的回句继续将惊人的事实书于布片上,一片写满了又接着写另一片,随着笔尖的移动,我的眼睛越瞪越大,这才知道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还埋藏着一个少有人知的丑陋秘密,也再度肯定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很少有人知道姜颜还有个双生姐姐,其实姜家的女性有家族遗传性神经癫狂症,我的外祖母就因此而早逝,到了我母亲这一代,生下来如果是女的就会被隔离在疗养院观察几年,第一个孩子没有问题,可是第二胎的两个孩子中我的母亲很早就被医生诊断为显性,姜家为了家族名誉只承认了第二个孩子的存在:姜颜,他们把我母亲送走隔离起来,她从有记忆起见到的人只有一个照顾她的乳母,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等待着生命的结束,在她成年不久后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到她面前,笑着说:“我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姜颜。”,知道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亲人不是孤单一人时,我母亲十分高兴,妹妹就成了她生活的重心,即使妹妹只是偶尔来看看她她觉得已经很幸福了,仍旧是持续着一个人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妹妹把她偷偷带了出门要她代替自己去参加一个宴会,我母亲很高兴能为自己疼爱的妹妹做一点事便答应了,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什么啊?怎么不写了?看一眼姜君,见他神情隐约透着一股愤恨,知道到了恩仇录发展到关键阶段,没有出声打扰他,从他的字句间感觉得到姜颜那女人又用她那张脸干了什么缺德的事。一刻后,姜君的行文明显加快像是在发泄什么,字迹如同他本人的心绪一样显得狂乱。
  
  ——就是在那个宴会上我母亲遇到了一个她至死都牵挂的男人,替身游戏结束后她回到了那个孤寂的牢笼,盼望着妹妹还来找自己去参加宴会,一次也好她想再看那个男人一眼,可是这一等就等了7年,在被孤单重新包围的时候妹妹象第一次一样突然出现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帮忙,“姐姐,我没法替心爱的人生下他的孩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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