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作一个足够长的时间去追一位女郎,最后与她订婚,不过,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他们只得推迟婚期。
亥姆霍兹1871年离开了海德堡大学。冯特好像是他最符合逻辑的继位人,不过,虽然该大学不断派给他很多亥姆霍兹的工作,但只给了他一个自助教授的教职,工作只有亥姆霍兹的四分之一。这次提升使他和女朋友可以结婚了,不过,他比以前更加刻苦地工作,长时间撰写他的《生理心理学原则》一书,指望这本书能够让他离开海德堡大学。
真的做到了。在第一部分——这本书以两个部分的形式出现,分1873和1874两年——冯特毫不含蓄地说:“本人在此奉献给公众的作品,是想要划出一门科学的界线。”这部著作带给了他所希望要的东西,即苏黎世大学的教授教席,一年以后又在莱比锡大学得到了更好的教职。
冯特于1875年去了莱比锡大学,想法占到了孔维特房间用于存放物品和演示,4年之后便开始用它作为私人研究院了。他的讲座十分吃香,个人名声和实验室的名气吸引了许多助手来到莱比锡,1883年,大学增加了他的薪水,给他的实验室一个正规的地位,并给了他额外的空房,让他把实验室扩建成了有7个房间的套间。
他本人花了较少的时间在实验室,而把大部分时间用在讲课、管理研究院和写作,并修改厚厚的心理学方面的著作,后来又写作了很多有关逻辑、伦理学和哲学的著作。他的每一天都严格规定好了,就跟依曼纽·康德一样。他早晨花大部分时间写作,然后进行一个小时的咨询,下午访问实验室,散一会儿步,一边考虑下次讲课的内容,把课讲完,然后再去一下实验室。他的晚上是安静的,除了音乐会以外,他避开公众生活,几乎从不旅行,可是,他和妻子经常招待高级班的学生,而且在大部分星期天里让助手们来家里进餐。
在家里,冯特亲切和蔼,有些正规,但在大学里他是很教条的,而且很书呆子气;他行动起来就像大人物,自己也认为是这样一种人。他讲课的时候——大学里面最受欢迎的——他会一直等着,直到大家都坐好了,助手们也都到齐,而且都在前排落座。然后门会突然打开,他一步跨进来,一袭黑饱很是学术气,根本不看左右,径直就沿着走道奔向讲台,在讲台上摆弄一下粉笔和纸张,最后面对焦急的听众,手扶讲台滔滔不绝。
他讲起课来口若悬河,激情昂扬,根本不看自己的讲稿,虽然他在文章里总是艰涩沉闷而且语义不明,但讲课时,他会以稳重的学术方式逗人开心。比如他就狗的精神能量讲的一番话是这样的:
我曾花费大量时间试过我自己那条狮子狗,想看看它能不能肯定地表现出有没有经验上的概念。我教这条狗把一扇开着的门关上,要它在听到我“关上门”的命令时用前爪按通常的方式合上门。一开始,它在我书房一扇特别的门上学会了这一招。有一天,我希望它在书房的另一扇门上重复这个动作,可是,它吃惊地看着我,什么也没做。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教会它在改变了的环境下重复他的小把戏。可是,这之后,它毫不犹豫地听从命令,遇到像这样的两扇门它就能关上……(然而,尽管)某些特别主意的联想已经发展成为真正的相似——联想,可没有任何最小的指示,可以说明它的意识里面存在概念形成的主要特征——也就是特别的物体可以替代性地代表一整个物体的范畴的意识。当我命令它去关上一扇从外面打开的门时,它只是简单地做同一个动作:打开门,也就是说,它不是去关上它,虽然我不耐烦地重复命令,还是不能让它做任何别的事情。不过,它很明显因为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极感沮丧。
这就是冯特最为和蔼的程度,就连冯特最专心的弟子之一爱德华·泰切纳也觉得他通常“毫无幽默感,不屈不挠,极具进攻性”。因为极为博学,他认为自己就是权威。威廉·詹姆斯挖苦地对一位朋友写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必须得有教授,冯特也就是最值得称赞 和永不可能敬仰过分的那种人。他不是一个天才,他是一位 教授——一种其职责就是要知晓一切的存在,他必须对世间 万事万物有所看法,而且还得与自己(的专长)联系在一 切。
对他的研究生,冯特极愿给予帮助,关心他们,充满慈爱——但也十分专横。在一个学年开始时,他常常命令研究生班上的学生到研究所集合,他们要站在他面前形成一个队列,由他宣读该年度他必须看着完成的一些研究项目的单子,把第一个课题安排给站在队列边上的第一个学生,第二个课题交给第二位学生,如此类推。按照雷蒙德·番切尔的说法:
没有人胆敢对这些分配提出异议,学生们都很有责任心地去完成一个个的任务,这些任务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成了他们的博士论题……(冯特)指导这些将要发表的报告的写作。尽管有时候,他还是允许学生在这些报告里表明他们自己的观点,可是,他经常拿起蓝笔来大肆操练。他最后的美国学生之一报告说:“冯特表现出了远近闻名的德国人特性,他非常热烈地捍卫自己学术观点的基本原则。我的论文约有三分之一没有能够支持冯特氏同化观点,因此惨遭删除。”
公平而论,我们还得要说,晚年的冯特已经变得心地柔顺、慈祥可亲了。他喜欢在书房招待年轻客人和听课者,回忆自己年轻时代的一些趣事。他教课、写作,还指导心理学研究,直到1917年85岁退休为止。自此以后,他忙于著述,直到临死前8天,即1920年他88岁的时候还在写作。
孔维特楼上的稀奇事
如果我们在想象中参观冯特实验室,不管是早期的单间还是后来的套间,观察他们进行的实验,我们会觉得这些实验稀松平常,至多也只算得是一些不足称道的精神现象;我们通常认为人类心理学当中最为关键的一些领域——认知、思维、语言技巧、情感和个人间的关系,他们一样也没有探索。
我们看见冯特的学生,偶尔还会碰到冯特本人,花费数小时的时间听节拍器,他们以各种速度开动节拍器,从非常之低到极高不等,有时候几拍之后就停下来,有时候又让它拍好几分钟。听节拍器的人每次仔细检查他们的感觉然后报告他们的意识反应。他们发现,有些条件是愉快的,有些不愉快,快节拍引起激动的感觉,慢节拍引起放松的情绪,每次嗒地一响后,他们会体验到微妙的紧张感,之后又有极微妙的放松感。
这种看上去无足轻重的练习是一项严肃的事业,它在培训冯特所称的内省。他用这个词表示与自苏格拉底到休谟以来的哲学家们经常进行的内省十分不同的东西,它由对他们的思想和感觉的思考构成。冯特氏内省是准确的,有局限的和受控制的,它局限于冯特称作灵魂生命之“要素”的东西——由声音、光线、颜色和其它刺激引发的直接和简单的感知及感情。实验者提供这些刺激,并观察受试者的视觉反应,当受试者集中注意力到感觉和感情上时,刺激会在他身上形成。
我们看见正在实验室里进行的许多实验,多少都跟这个实验室里进行的第一次实验,即马克斯·弗里德里奇的实验差不多。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一天接着一天,观察者让球落到平台上,激起一阵刺耳的噪音,因而合上启动微时计定器的触点。受试者一听到噪音,立马就按下发报键,使微时计定器停下来。这些实验通常以两种形式进行。在一种形式里,受试者被告知,一旦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听到响声后立即按下发报键;第二种形式是,他被告知,声音一响就尽快按下发报键。在第一种情况下,指令集中在他对自己的感觉的注意力上面;在第二种情况下,注意力在声音本身。
不经意的旁观者兴许不会在这两种情况下看到任何差别,可是,研究者们经过许多次的试验后和微时计定器的检测后发现,第一种反应因为涉及一个人对紧跟着有意识的自发反应后对声音的感知的意识,因而通常要花约十分之二秒的时间;而第二种,因为涉及到纯粹的肌肉或者反射反应,只花约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这些发现好像只是心理学研究中的琐屑之举,但是,在两种实验形式中,还有其它的差别,比时间长度更有揭示意义。受试者已经学会了内省,他们报告说,当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听到声音的意识上时,他们体会到一种虽然有波动但很清晰的心理图象,这个图象就是他们准备好要去听的声音,一种轻微的、波动的紧张感,当他们听到这个响声时,会有很轻的惊讶感,有很强的按动发报键的冲动。另外,在这个实验的反射形式里,他们体验到即将听到的声音的极微妙的心理图象,相当大的紧张感,当球落下来的时候会有很强的惊讶感,并产生了按下发报键的冲动而几乎没有有意识的意愿去按。因此,这个实验不仅测量有意识的意愿和反射意愿之间的时差,而且还能辨识有意识的过程,这个过程发生在这个简单行动的自我意识情形下。
尽管研究者们的焦点集中在有意识的精神过程上,但他们只看这些过程的基本构件。几年以前,冯特曾大胆地宣布,实验可以探索灵魂,可现在,他感觉到他们只能对感觉、感知或者感情——即意识的基本材料——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上这么做。他说,较高级的过程,包括复杂思想,其特性都是“太过变化不定,因而不适合做客观观察的主体”。他说,语言、概念形成和其它一些高级认知功能只有观察观察才能进行研究,特别是在一些人群组的普通倾向中。
冯特对科学的心理学实验的定义是,在这种实验中,一个已知的、受控制的生理刺激——即他所说的“先质变量”——被施加进来,及一个人被观察到和测量到的反应。亥姆霍兹和其他人都已经做过这些事,可是,他们都局限于他们自己对一个人的视觉反应的观察上了。冯特的巨大贡献在于,他利用了他自己的内省办法来获取有关受试者有意识的内心反应的计量信息。不过,他把这些局限于最为简单的一些感情状态。
在这个实验室的头20年里,约进行了100种主要的实验性研究和无法计数的小型实验。许多实验都涉及感觉和感知,而且基本上与韦柏、亥姆霍兹和费希纳的传统相吻合。可是,这个实验室最有创意和最为重要的发现来自于它对“心理测时法”的研究,即测量某些特别的心理过程和过程之间相互作用所需要的时间。
其它的一些研究引入了一系列更为复杂的过程,以便能够激发和测量好几种心理过程。比如,引入好几种可能的刺激和反应——一个刺激也许有四种不同色彩之一的形式,每种色彩都需要一个不同种类的反应——实验者就可以把探索的范围扩大,把区别和选择都包括进去。
其它一些研究涉及感觉和通感之间的界限。有一个值得注意的例子是,实验者将一组信件装在旋转鼓的孔眼里很快地闪过;受试者“感知”到它们(在意识的周边看到它们,而没有时间去辨识这些信件)但在下个旋转时会对已经看到的东西产生“通觉”(有意识地记住并进行辨识)。主要的发现是注意力宽度的大小:大部分受试者在看到它们但没有时间去辨认后,可以产生通觉并说出4-6封信或几个单词。
更小一组研究探索了联想——不是英国联想主义者们讨论的那种高水平联想,可是联想基本的建筑模块。在一个典型的研究中,助手会念出单音节词汇,受试者要在听分辨出每个词的时候立即按下一个键;这可以测量到“通感时间”。然后,助手会说出一些类似的词,而受试者要在每个词唤起一个相关念头时按下那个键。这会花长一点的时间。从总时间里减去通觉时间将得出冯特所谓的“联想时间”——意识要找到一个与听到或者辨识出来的词相关的词需要多长的时间——这个数字在一般人身上平均是四分之三秒。
冯特同时代的一位英国物理学家卡尔文爵士常常说:“当你能够测量你正在说的话,并且能够用数字表达出来时,你就了解了其中一些东西;可是,当你无法测量它,当你不能用数字表达它时,你的知识就是贫乏和不能令人满意的那种。”冯特实验室里收集到的那些数据肯定符合这个知识标准,至少涉及心理过程的基本构件。
冯特心理学
冯特对自己的评价可不只是一位实验科学家而已。在他自己的著作和文章里,冯特担当了心理学系统组织者及其总计划的建筑师这个角色。可是,他的系统证明难以详细说明,而对它的主要特征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