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们的许多具体思想活动。虽然它好象比第一种方法平凡一些,可也没人能斥它为属于粗暴那一类的刚性。但是,作为一实用主义者,如果绝对主张用第二种方法而反对第一种方法,那就。。
很容易被误解,被斥为否认更崇高的概念,被斥为站在最坏的刚性者一方面。
您们记得我在上一讲中曾抽读过某一位听众的来信。这里,我想再读它几段,因为它表示对摆在我们面前的两种看法,思想上还不够清楚,而这种情形我相信还是很普遍的。
和我通信的这位朋友写道,“我相信多元论。
我相信在寻求真理的过程中,我们好比在一个无边的海上,从一块浮冰跳到另一块浮冰;而通过每一个行动,我们使新真理变成了可能,旧真理变成了不可能。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负有改善宇宙的责任;如果他没这样做,他那一部分改善也就没有完成。
“但同时我却情愿忍受自己的儿女患不治之症而受苦(事实上他们并不这样)
,情愿自己愚蠢(当然不要求愚蠢到不自知愚蠢的地步)
,只要是在我的想象和推论中,能构成一个‘一切事物的合理的统一性’,使我能想见自己的思想、行为。。。。。。。。。。。
和烦恼是被世界上的一切其他的现象所补充,而这样补充了,。。。。。。。。。。。。。。。。。。。。。
我的思想、行为和烦恼就成为我自己所赞成和采取的那个体。。。。。。。。。。。。。。。。。。。。。。。。。
系的一部。拿我来说,我不相信在自然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
所提倡的明显的多元论之外,我们就不可能寻求一个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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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实 用 主 义
统一性,虽然这些自然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对它都不屑一顾。“
这样一个个人信念的优雅的表达,真足以使听到的人心里温暖。但是这样的表达对他的哲学头脑究竟有多大廓清的作用呢?究竟作者是一贯主张用一元论来解释这首世界的诗的呢,还是用多元论的呢?照他的说法,他的烦恼,只要有。。。
其他现象作补充,就得到了抵偿这样说来,写这封信的人显。。。。。。。
然是向前去看经验的具体内容的;而这些经验的具体内容,他是用多元的改善主义的方法去解释的。
但是,他却自认为是向后看的。他谈的是他所谓的事物的合理的统一性,而他实际指的是事物可能的经验的统一。
同。。。。
时他又假定,实用主义者既然批评理性主义的抽象的“一”
,似乎必然就再得不到信仰具体众多的可能性这点安慰。
总之,他没有分清楚世界的完善究竟是必然的原则,抑仅仅是可能的结果。。。
我认为写这封信的朋友,倒是一个真正的实用主义者,不过做了实用主义者,自己竟不知道。我觉得他很象我在第一。。。。。。
讲中所说的很多哲学爱好者,希望一切好事都能进行,而却不注意它们之间究竟合与不合。见到“一切事物的合理的统一性”这一令人鼓舞的公式,也就随便拿来运用,抽象地就说多元论与这公式有冲突(单看名词,的确有冲突)。
实际上,他所指的,正就是实用主义所说的统一的和改善的世界。我们多数人还在这基本之点上模糊不清,这也是不可免的。但为了明确思想起见,某些人还是应更进一步。所以,我想在这个特殊的宗教问题上更深入地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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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 用 主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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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这许多的“您”中的“您”
、这绝对实在的世界、这给我们道义上的启发而具有宗教价值的统一性,应该是一元地看呢,还是应多元地看?
究竟它是存在于事物以前的呢,还。。。。
是存在于事物之中的?究竟是本原呢,还是目的?是已定的。。。。
呢,还是待定的?是最初就有的呢,还是最后才有的?是使您向前看的呢,还是使您向后看的?肯定地,我们不应把二者混为一谈,因为把二者区别对待的话,它们对人生是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的。
应该指出,从实用主义来看,整个的难题全系于一个“世界的可能性”的观念。在理智上,理性主义拿它的绝对统一性原则作为许多事实所以可能的根据。在感情上,它又拿同一个原则看作是一切可能的一个遏制者和限制者——一个良好结局的保证。按照这一看法,绝对原则使所有的好事物都是确定的,所有的坏事物都是不可能的(在永恒的意义上)
;而可以说把整个“可能”的范畴变成一些更有把握的范畴。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宗教上的差别:某些人坚持世界是必定得救和应该得救的;而另一些人则只相信是。。。。
可以得救。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全部冲突,就体现在这。。
“可能”是否确实上面。所以,我们首先应看一下“可能”这名词,究竟它有些什么确切的含义。不加思索的人会说,“可能”是“存在”的第三种状态,它没有“存在”那么实在,而比“不存在”则实在一些;它是一个黄昏境界、一个混合状态、一个阴阳交界——我们的实在,时常由此进出。
这样一个概念,当然太模糊,太空洞,不能使我们满意。
在这里,也象在旁处一样,欲求提取一个名词的确切含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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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实 用 主 义
有采用实用主义的方法。譬如,你说某一事物可能,说这句话究竟起什么作用?它至少起这样的作用:如有人说它不可能,你就可以驳他;如有人说它实际上存在,你也可以驳他;。
如有人说它一定存在,你也可以驳他。
但仅此一些驳斥的权利;仍算不了什么。当你说某一事物可能时,从实际事实上来说,是不是有某种进一步的差别呢?
至少有这个消极的差别:如果这话是真的,应该就没有。。。。。
什么存在的事物足以妨碍这可能的事物。所以,只要没有真。。。。。。。。。。。。。。。。。
正妨碍它的事物存在,这事物就可以说是“非不可能”的了,。。。。
也就是在空的、抽象的意义上是可能的了。。。。。。
但是多数的可能并不是空的。它们有具体的根据,或如我们所说的,很有根据。
这在实用主义上又是什么意义呢?
这就是,不但不存在妨碍的条件,而且实际上还有某些产生这可能事物的条件。
譬如一个具体可能的小鸡,就表示:(1)
小鸡这观念在本质上不存在自我矛盾;(2)周围没有小孩、黄鼠或其他危害它的敌人;(3)
至少有一个实际的鸡蛋存在。
一个“可能的”小鸡,必须包括一个实际的鸡蛋和一个实际的孵小鸡的母鸡或人工孵化器一类的东西。实际的条件愈接近完备,小鸡也愈成为更有根据的可能。
如果条件全部齐备了,小鸡也就不再是可能,而变成了实际的事实。
我们不妨把这一观念应用到世界的得救上来看看。我们说世界是可能得救的,这话在实用主义上究竟是什么意义呢?
这是说,世界得救的条件,有一些的确已实际存在,而这些条件存在得愈多,一些妨碍得救的条件愈少,那末,世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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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的可能也就愈有根据,实际得救的或然性也就愈大。。。。
这是我们对于“可能”的初步分析。
现在,关于世界得救的这样问题,如果有人说我们的态度应该是中立的、无可无不可的,这就根本违背我们生活的精神。凡是自命中立的,就表示他是愚蠢的、虚伪的。我们每个人都真心地愿望尽量减少宇宙的不安稳。当我们认为宇宙受到各种敌患、可能受到各种摧毁生命打击的时候,我们都会,而且也应该,感到忧虑。然而却就有一些不乐观的人,他们认为世界不可能得救。他们的主义就是所谓悲观主义。
反之,另一种人又认为世界的得救是必然的,这就是乐观主义。
介乎二者之间,还有着一种所谓改善主义,虽然在过去,与其说它是一种正式的主义,还不如说它是人事中的一种态度。乐观主义一向是欧洲哲学思想的主流;悲观主义只是于。
晚近才由叔本华所倡导,系统的拥护者尚不多。
改善主义,对于世界的得救,既不当作是必然的,也不当作是不可能的;而是当作为一种可能:随着得救的实际条件的增多,这种可能成为事实的或然性也愈大。
很明显,实用主义必然倾向于改善主义。世界得救的条件,有一些已实际存在,它不可能闭眼不看这个事实。只要其余的条件具备了,得救就能成为完全的实在。当然,我这里所用的名词是十分概括的。这“得救”一词,可以随便地解释:或当作分散的、各别的现象,或当作突然的、完整的现象。
举例来说,这房间里的人,个个都有他的理想,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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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实 用 主 义
为这些理想生活,奋斗。每一个这种理想的实现,都将是世界得救过程中的一个契机。
但这些个别的理想都不是空的、抽象的可能。它们都有根据,都是活的可能,因为我们就是它。。
们的活的奋斗者和保证者;只要具有补足的条件,我们的理想就能成为现实。至于究竟什么是补足的条件,那首先是一些事物的混合所给我们的机会、给我们的可乘之隙;再后就是我们的行为。。。。。。
有了机会,有了可乘之隙,是否我们的行为就使世界得救呢?当然,他并不使整个世界得救,但是否使它所涉及的一部分世界得救呢?
对这问题,我就直截了当地要问——不管各式各样的理性主义者和一元论者的反对,我要问——为什么不是?我们。。。。。
的行为,我们转变的地方,这些在我们自己看来我们奋发有为和成长的地方——正是世界上与我们最接近的部分,是我们对世界了解最深的部分。为什么我们就不该按照它们的票面价值来看待它们?
为什么它们不能象它们所表现的那样,就。。
是实际上世界转变的地方和成长的地方?为什么它们不就是存在的车间,在那里,我们能抓住正在形成中的事实,以致全世界都只能照这种方式成长起来呢?
有人对我们说,这不合道理!新的存在,怎么能一点一滴地、一块一块地,任意增加或离开,而和其它的存在完全没有关系呢?我们的行为,一定有一个理由;而除了世界整体性质的“物质的压力”或“逻辑的压力”
,还能找到什么旁的理由?不论在哪里,真正的生长者、只有一个——就是整个世界的本身。如有生长,只有全部的生长。如说单独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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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可以各自生长,那决不合理!。。
但要是讲到合理不合理——讲到事物存在的理由,而又硬说事物不可能独立分散地存在,我却要问,要是某物存在,究竟其存在,最后根据于哪一种理由?尽管你说是逻辑、必。。。
然性、范畴、绝对,以至把哲学机器房里的整套工具全搬出来,我却认为,任何事物的存在,只有一个实在的理由,就。。。
是有人愿望它存在。
它是有人要求而存在的——要求它存在,。。。。。。。。。。。。。
也许只为了救援世界众生的极小一部分。这是活的理由。什。。。。
么“物质原因”
、“逻辑必然性”之类,比起它来,根本就渺乎不成其理由。
总之,如说完全合理的世界,只有那“有求必应”的世界、“精神感应”的世界。只有在那里,一有愿望,就可以立刻满足,而无须考虑或迁就周围的或中间的事物。这是“绝对”自己的世界。只有他,当他要求有一个现象世界存在时,就有一个现象世界存在——而不需什么旁的条件。至于我们。。。。
这世界,个人的愿望,不过是条件之一。其他的个人有其他个人的愿望,要我们首先迁就。所以,在这“多”的世界里,存在的生长,有它种种的阻力:只是通过一个个的调和,才逐渐组织起来,成为一个“次一级”合理的形式。我们只是在生活的少数部门接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