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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质的被子裹在身上，紧紧地与皮肤相贴，应该很舒适的感觉，可是身体却觉得难受。是了，是身体在想念他吧。
想念仙道的皮肤，不是棉质的——那是很有肌理感，年青和紧绷的皮肤，光洁而且有弹性，想念仙道的味道，不是洗衣液的味道，是他爱用的须后水；想念仙道的重量，不是这床轻飘飘的暖被。
他高高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身体上，抱住了是满满的一怀；想念仙道的温度，不是现在这样脚还冰冰的，他很温暖；还有仙道说话时的速度，仙道睡梦中呼吸的频率，还有仙道的声音，等一下，这是身体在想念吗？我的身体记住了他的声音吗？不知道，可是真的很想，从身体到心都在想吧？越想，越难受到快不能呼吸了。
知道这段时间枫很忙，很辛苦，仙道不想去打搅他。
所以回来也没给枫电话，怕他烦。于是他也早早地睡下了。
被电话吵醒时看了一下钟，快一点了。
“喂？”
听筒里传过来的是带着有些颤抖的呼吸声。
“喂？”仙道有点疑惑和担心。
“仙道。”那一边是有些涩涩的声音。
“枫，你怎么了？”意外，惊喜还是很担心。
“我，打扰了。”说我想见见你，很简单的，对方听了应该很高兴，通常都是这样，可是现在竟然会说不出口。
“没有，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叹息声，很克制地缓缓地吐出来，通过电话线，扫上耳膜，“很无聊呢。”
不太明白流川到底想说什么，但听得出来他的寂寞，有谁会相信流川枫会寂寞呢？说出去的话没人会相信的吧。
“要过来吗？”仙道试探地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着，“很晚了，不太方便吧？”带着犹豫的口吻，不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没关系的，很久没有见面了，很想你。”
是了，这就是仙道，不管分开多久，距离有多远，他都很明白流川的心事。
“好吧。”
“我等你。”
仙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斟了小半杯红酒，点上一支烟。
他不知道流川是怎么了。可是不管怎样，他要过来。仙道还是高兴的。
门铃才响了一声，仙道便打开了门。流川就站在门口，身上裹着长长的大衣，光着的脚趾穿著他那双人字拖，嘴里说了句：“你回来了。”天知道楼下的保卫是如何放他进来的。
仙道一把揽过流川，顺手关上门。把他实实在在地拥在怀里，这种感觉竟让仙道觉得有点虚幻。他的右手在流川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并缓缓地向上，压下了流川的头，把吻印在他冰冷的额际轻声答道：“我回来了。”
“坐一会儿，我给你煮杯热咖啡，暖和暖和。”
“谢谢。”
很快，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被端了上来，没有询问仙道便加了四颗糖，还满满地堆上了一层奶油。仙道从来只喝黑咖啡，所以以前家里没有方糖也更不会有奶油。但是自从认识流川以后，便有了。
即使他不常过来，仙道也会定期更换新鲜的，这些是今天刚买回来的。仙道觉得真好，虽然没想过他会在凌晨跑过来，但是有准备总是让仙道很欣慰的。他不喜欢让人措手不及的事，可是流川常常让他有这种感觉，那怕准备得再好。这一点他没有办法，而且甘于接受，如果没有这些措手不及的话，也就是流川彻底在他生命中消失了。所以，他随时准备着。
浅浅地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香香的浓浓的，上面那层软软的奶油很新鲜，含在口里仿佛刺激着口腔里特别的触觉。
“很棒啊。”流川的舌尖滑过上唇，舔掉沾在上面的奶油。
“是吗？”仙道温和地微笑着，抿了一小口酒，看起来很满足。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流川那个诱人的小动作。
就是这样的仙道彰了，流川有些怕。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离开他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这种一点力道都没有的温柔死死地网住。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不管用多大的劲儿也无法挣脱，因为那是一种摸不到的东西，你找不到用力的地方。可是现在他需要这样的仙道彰，所以以后怎么样，暂时不必去想。
“把大衣脱了吧，屋里很暖和的。”
“哦，是啊。”
流川一颗一颗解开衣扣，大衣下是一那件和式睡衣，和仙道身上这件一样。他知道流川从不穿著睡衣睡觉，可是他就是想送他一件，他想他穿和式睡衣一定会很好看的。
这样的流川，让仙道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撞到了，他不许自己去推测流川这么做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呼吸和心跳都忽然变得不太能控制，他觉得喉头紧了一下。
站在面前的人真的很好看，睡衣的腰带束得很低，所以上半身愈见松松垮垮的样子。敞开的衣襟露出流川光洁的前胸，长长的衣摆遮住了他的双腿，一直到足踝，有些纤细的足踝半掩半露是一种极具诱惑的暗示。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送他了。仙道的心里有自己不知道的忌妒，流川的这种模样会被多少个男人见到呢？
“枫？”
“嗯？”看着仙道手里拿着自己的大衣，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用他的视线抚摸着自己，流川感觉到被室外的冷冻得不知去向的欲望突然之间就回到了身体里。他伸手拉过自己的大衣，轻轻地把它扔在一旁。
仙道的手空了，他纤长的十指抚上了流川的双肩，紧紧地握住，之后便一把将这个人揽入怀中。不是进门时那种克制而礼貌的拥抱。这个拥抱里有他长长长长的思念。上一次这样的拥抱是什么时候？仙道已经记不清了，仿佛那是上个世纪的事。
试探一样的吻，一下一下地落到流川的唇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惹得流川想去寻获更多，偏偏仙道又收回了他的唇舌。流川总是惊讶于他自己每次那样迅速地被仙道用同一种方式点燃。
那一下一下的浅吻仿佛一个一个细小的火星，撩得流川认为自己下一秒便要烧了起来，却偏偏没有。这样近似折磨的引逗，投降的都是流川。就在下一个浅吻到来的时候，流川那双攀在仙道后背上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舌扣留住了仙道的舌，并把它深深地拉进口中。
仙道原本就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浅学辄止的行为为成了法式的深吻。双方都用身体最柔软的部分来交流。
仙道的舌尖追逐着流川的引逗，感受被对方深深吸进口腔里那种带着流川特别味道的温度和湿润。间或不经意一般地划过流川口里的敏感点，于是又被流川更深地吸住不放。在仙道的舌上有他刚刚饮过的红酒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留下的苦味，流川再熟悉不过了。
被仙道的舌引导着进入对方的领地，吸吮着他甜蜜的汁液。有时仙道会躲开他，让他在口里搜索，忽然又攻入他这边，轻添着他敏感的上鄂，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轻轻地哼出声来。仙道的吻绵绵的、软软的、韧韧的，尤其只是用吻的，流川已渐渐觉得腰，腿都酸软了起来，那双环住仙道颈项的手差不多已经是挂在上面了。
身体被慢慢地放下，斜依在柔软而宽大的沙发扶手上，而唇舌依旧胶着在一起，没有片刻地分离。流川非常喜欢这样的长吻，尤其是仙道给的。这可以让他完全地放松遗忘一切而专心于他的欲望。
仙道的左手沿着流川的脸颊缓缓地下滑。他喜欢流川的每一寸肌肤，从额际到耳垂，到他高傲的脖颈，到他精致的锁骨，到他光洁的前胸，路过粉红的蓓蕾再向上到他的肩。睡衣的带子还没解开却已经半滑了下来，露出流川雪白而结实如骨瓷般的右肩。
深长的吻耗尽了两人肺中全部的氧气，使他们不得不暂时分开。
忽然空了的双唇间感觉不到仙道炙热而潮湿的抚慰，流川不满地呻吟了一声，略略地抬起身子去要求他想要的，那半闭微熏的双眼用迷离的神色望着仙道，述说着他的渴求。他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欲望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展示在那张纯白而宽大的意大利沙发上。他皮肤上那潮热的浅粉色情欲在向仙道昭告他的激情。他知道自己可以把任何一种样子的流川枫呈现在仙道彰面前，不需要遮挡和掩饰。
因为仙道不会困惑不会怀疑，不会责备更不会耻笑。
当然仙道永远不会责备或耻笑流川，但是困惑是会有的，疑问是会有的，他只不过是不让流川知道罢了。
他要给流川安全而完整的快乐。他就想这样爱他，不带给对方任何负担，给予而不考虑回报。其实仙道本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只要他的情人有一晚艳情，第二天他就会对他说再见。只是他现在知道爱上流川枫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就像爱上罂粟花，付出的是悄然间流逝的生命，至于快乐，那是短暂的副产品。
仙道又一次吻上流川的双唇，那里需要他，而他的手准备继续去安慰流川的曲线，但手掌下的人似乎不能按部就搬地配合他的速度。
连流川自己也有些吃惊。
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拉下仙道深入衣襟的手，让它直接去到它最终的目的地。在丝绵质地的睡袍下流川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挡地裸露在仙道的手掌下。
于是仙道的手便径直触到了他那早已高扬的欲望。
裹着自己送的这样一件睡袍，流川就把他一丝不挂地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啊。这样想着，仙道的手便更紧地握住了流川。也许是空调的温度调得太高了，以至于那么快轻易地就让流川达到了顶点。
在他兴奋的呻吟中，倾泄他所有的情欲。
第五章
“对不起。”流川捏捏被自己弄脏的仙道的衣襟，小声地说了句。
“没关系。”仙道温和的话加深了流川埋在心里永不为人知的歉意。
“洗个澡吧。”说着，仙道轻轻吻了流川的发角，把他拉起来。
流川顺从地走向浴室，在门口他停了下来。
“可以帮我擦擦背吗？”
他是在发出共浴的邀请吗？仙道来不及想更多，他只是没有办法拒绝他，所以似乎是没经过大脑一般，他就说：“好。”
之后心里便在发苦。枫该知道，这是一种折磨，可是对他说不出“不“来啊。
积云以它的高度傲视着所有的公寓，而仙道买下了它的顶层。他用玻璃装修浴室。于是当关上灯一个人在黑暗中把自己泡进浴缸里时，可是品着红酒，享受着音乐坐拥这座城市惊艳的夜。但是现在他没法去享受这一切。
流川的身体裹在薄薄的水蒸气中，他紧绷的皮肤竟然呈现出不一样的白晰，像是在一团浑沌中骤然出现的光芒。
精致的肋骨里闪着一种完美的张力，随着他的呼吸轻微地张合。
由肩而下肌理细致的背部，虽然手里拿着擦背巾，但指尖还是会不时地触到在泡沫下变得更为滑腻的温柔皮肤。再往下滑就是收得有些纤细却依然有力的腰。
流川安静地倚身在玻璃墙上，凝望着窗外的夜色。这个城市繁华而瑰丽的夜，曾经多么地吸引他。那时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那时他爱着这夜晚是因为他全身心地爱着一个温柔如夜色也生动如夜色的人啊。
毛巾擦过背部，有粗糙的钝痛感。仿佛是不经意地，指尖划在了皮肤上，拔动了他的神经末梢，让他去怀念多年前的那些夜晚。
于是有一个影子猛然间在脑中复制膨胀。没错，他一直就盘距在那里，被很多东西掩埋了，可现在找到了复生的机会。流川的背不由得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重复着上上下下的动作，仙道手中的毛巾像是在无意中落了下来。当他的整个手掌贴上流川的背部时，正好真切地感到了他的振颤。仙道知道他手下的人刚刚在出神，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手犹豫了一秒钟，便又游走在流川的背部。
“对不起，枫的皮肤好舒服，所以毛巾就掉了。”赖皮的玩笑话，不管接下来怎么样，彼此都不会尴尬。这是特别的小心又狡猾的温柔。
“很舒服。你不把睡衣脱掉的话会沾上泡沫的。”玻璃墙上，对方的影子和夜色融在了一起，有些似像非像的。
“哦？”好象才发现一样，仙道看了看自己，“没关系。”
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一种不安全的想法钻进了流川的脑子，他还没搞清楚，身体便开始付诸行动。他回过身，微笑地看着仙道，就在仙道凝神于他的微笑时，伸手打开了淋蓬头，水忽地撒开，很快湿透了仙道的衣服。
有些出乎意料，但这更像平常会恶作剧、会任性的枫，这样的枫反倒让让仙道不像开门见到他时那么担心了。于是他宠溺地笑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如果就这样完结的话，那么这个夜晚和不再有那个人的近千个夜晚一样，不会在流川的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可是眼前这个曾经和他共渡了那么多个夜晚的身体竟然生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仙道的身体很好看，匀称的骨架，健康的肌肤，比自己还要高的个头，怎么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