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到道士的言语,这才停下脚步,怎么家中之事一时竟全被这道士说穿了,难道真有会算命懂天数之人?还是他是道听途说,信口胡诌的?“先生有何事?”
“贫道所言可属实?”道士没有答话,而是继续问道。
妇人笑而不言,转过身面向道士,盯着那道士细细的端详,此人到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妇人一时来了兴致。
“敢问贵千金可是名叫亚秋,辰年辰月辰时,正月二十七日生人?”道士再问。
“这……”冯母脸上起了警戒之意,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怎么全被他说中了,如果说家中之事是听他人口中所得,那女儿的生辰又该如何解释。
“贫道所言可真?”道士坐在方桌边,淡然道。
“算您说对了,可是这些东西一问便知,不需掐算吧。”冯母不信鬼怪之说,对道士的话信少疑多。转身想要离去,这样骗钱的把戏见多了。
道士笑了笑,低下头掐着指头,若有其事,抬起再呼:“您夫家可不该姓冯。”
道士的话把众人惊得鸦雀无声,这话肯定会惹恼那妇人。
果不其然冯母拎着菜篮,一兜身大步迈到算命摊位前,脸色气得发青,手拍桌案:“就不怕人挖粪便来把你嘴塞上吗?”这句话简直就是对冯母的侮辱,夫家不该姓冯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她不守妇道?这要搁古代,女人被人这样说是要进猪笼的。
“贫道的意思是,您夫家是过继给冯家的,不是亲子。”道士这句话到是让在场的围观者松了一口气,可是冯母的脸色却又青转白甚是难看,如果说这道士前面是听来的,这也是听来的吗?不可能,这件事连亚秋那丫头都全然不知情。
冯母没有再走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正午过半,围观众人已经饥肠辘辘,再无心观看,散场回家吃饭去了。
见人散去了大半,冯母依旧不敢相信,疑惑的盯着那道士看了又看。只是却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夫人,刚刚贫道所言可对?”道士浅笑道。
“您……”冯母想说,却不知道该说对还是不对,说对就证明这道士全料中了,说不对,这道士确是说对了全部。
“夫人不用急道对与不对,可否听贫道一言。”道士压低了声音,好象下面要说的话是机密一般“如果贫道算得没错的话,贫道敢断言,令千金现在不在家中。”道士的话语猛得点了一声,拔高了些许的音量。
“这……”冯母思索了片刻,笑了笑“这个时间!”冯母抬头望了天上那明晃晃的太阳“我家闺女在公司上班,又不是无业游民,自然不在家中了。”这男人莫非是有病不成,上来几句还挺准,把冯母吓得一惊,可是这后面一句确实唐突得令人发笑。
“贫道自然所说不是这个不在家中,而是说她被人拐走了。”男人颇有样子,掐着指头如同计算着什么,捏了片刻,细细一笑“不也许这个人非人,而是不干净的东西。不瞒夫人,贵千金如今落入了幽冥之中,被鬼缠身却不自知,祸已临头了!”男人脸上迸出了一股异样的光彩。
“有病。”冯母再也不想听这道士继续说下去,无端诅咒起自己的女儿来,亏她还有些相信这道士言语,紧挽手中的菜篮,起身便想走。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上班出差办公呢,哪来这么个老疯子,疯疯癫癫竟说些有的没的,这买菜都不让人清净。
“夫人留步。”道士大步上前,拦在冯母的面前,快语道:“夫人可曾给令千金去过电话?令千金可是出差了?这出差的时日是不是久了些,她说了几日么?如今是几日?夫人可曾细细算过。夫人……”
道士还想再说写什么,却被冯母打断。“你这人是哪家精神病院出来的吧?怎么这么烦呢!”冯母挎着菜篮绕开喋喋不休的道士,小跑了几步,将男人甩在了身后。
什么时代了,还穿着一身道士服在街上晃,大白天的就跟人面前装疯卖傻,准是脑子不正常。用自家女儿的话就是这男人估计是脑子被驴踢了,或是被门挤了,要不就是发烧生病坏了。
“真背兴,买个菜都不得清净。”冯母碎碎念着,脑中不知怎得,突然想起那男人的疯言疯语。慢慢走到电话旁,执起电话,楞了片刻,手按在按键上拨出一半的号。
真是,自己这是怎么了?还真信那男人胡言乱语不成?将电话又放了回去。想了片刻,再次拎了起来,母亲想闺女天经地义,谁还能拦着不成。脑中一面想脸上慧心笑了笑,手快速的按出那串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响起,冯母心中竟有些许未知的失落,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应该是女儿太忙了,一定是太忙了。一会儿再打吧,许是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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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秋,对不起。”这是第二天的傍晚,绝冥将歆玉撵出了房间,迈步走了进去,看着床上侧身而眠的小女人,他脱了鞋子,爬上床,将她拥进怀中,嘴中悠悠念着。几滴清凉的水珠落在手中,他自责极了。
他太在乎自己的心情,竟忽略了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比自己更脆弱,他们该是相互依偎的,怎么到了那时他竟忘了?
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慢慢的滑过脸颊,一滴滴的往下淌,其实她是睡了,睡熟了,可是梦中那伤心依旧骚扰着她,不肯放过她。“绝冥,绝冥……”她的嘴中悠悠的念叨着。
是她太过坚强了吗?太过倔强?让他竟一时忘记了她不过是他结发的妻子,一样是一个脆弱的小女人!
抬起手,轻轻的为她擦去那眼角的泪水,落上一枚浅吻,他知道错了。他不该把她挥开,她是想用她瘦小的臂膀为他撑起一片天空。为他挡风遮雨,而他竟树起一道心墙,一道屏障,把她拒之在门外。
许是他的动作不够轻柔,许是他刚刚的抱歉声音不够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抬起小手,揉了揉含泪的眼眸,小嘴不可置信的轻轻念“绝冥?绝冥?!”不是幻觉,不是梦,他真的来了,他来接她回去了。他想明白了。
“恩,是我……对不起!”他将她的小手攥住握紧,贴向自己冰冷的胸膛。他不该把她放在这里,明明知道她在地府里无依无靠,自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离开了那属于他们的寝宫,她只能回到这里,最初住的这里,简陋的屋子。
“你……想通了,对吗?”她不敢肯定,她给他的时间不长,她以为他会需要许多天,她都害怕自己坚持不下去,盼不到,看不到。
“对。跟我回去吧。”拥住她,将她搂得紧紧的,牢牢的。
她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扒住他的衣襟,将小脑袋藏进他的怀中“不要。”泪水滑下,她死死地扒住他,死都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张五官皱在一起的小脸。只是那不要两字颤抖的呜咽却出卖了她。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进来的时候,她睡着都在流泪,此时那声不要,证明她还在难过,她的肩膀轻轻的抖动着。她窝在自己的怀中又哭了。他想哄好她,可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怎么办?
“你还知道错了?你还知道错了?你还知道……”她的话语全说不下去了,被哭泣取代了去。手攥起拳,使劲的砸在他的胸膛上,不痛不痒的。
绝冥知道小女人在责怪自己,只是她舍不得真的下手去打。大手攥住她的粉拳,将她娇软的身躯圈在环抱里,颔下首搜索着她的小脑袋,头抵着她的额头。瞅准目标,冰冷的唇落在她柔软的朱红上。轻轻的一下一下浅浅的啄着,可是却不餍足,张开口,将它整个吮住,细细的啃噬着。
“对不起……”暗哑的声音在两人的嘴中,飘来荡去。
直到她氧气不足轻轻的喘息,他在放过她。
“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他偷偷瞄着她微喘的小表情。一张一翕的小嘴,微微上翘着,仿佛在邀请自己一般。
大手扯着自己的衣襟,顺便帮她解着那碍事的障碍物。
“作为道歉,我把自己献给你。”他认错态度极端的良好,诚恳的话语也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停,STOP!”她使劲地挣扎着,可是他的手死死的圈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容不得她推拒。此刻能做什么,只能大声的呼喊。
居然敢喊停。她身上的束缚基本已经被自己排除的差不多了,绝冥使劲扑了上去,将小女人压在了身下,吞下了她全部的怨言与控诉。
“别……你讨厌!”她对于他毛手毛脚的动作和饿狼扑食的态度很是不满。他的手好象在她的腹部上来来回回的兜着圈,转转停停的,慢慢的往下。
“说实话。”为了惩罚她的不诚实,他将一只手指纳到她的秘境,按了按,挑了挑。
“啊……不要……你,讨厌!”她依旧违心地喊着,仰起身躯无助地迎向他。嘴中如一只小猫一般,蔫蔫的叫着。
“喜欢么?”他俯下头,贴在她的耳旁低低的询问,明明她喜欢得不得了,就是逞强。
“不……恩……喜欢。”她皱起眉头,嘴嘟着,往他的唇上蹭。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很坏心的加了一只,继续刚刚手中的动作。
“啊……恩……”那如小猫一样的声音,化得绝冥的骨头都快酥软了。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唇压着她的嘴,低低的问道。他就是想要一句实话。
咣当一声,外面的什么东西好像被碰倒了,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声响,屋中的冯亚秋警觉的趴起身躯。
“有人……恩……别……绝冥……有人!”她很努力的把精神集中起来,投到外面,可是他的手,又使劲的把她飘荡的思绪拖拽了回去,脑中的神经不由自主的全集中在身下的某处……
“阿猫阿狗,敢打扰我,我就让它们滚刀山,下油锅,发配到流离地狱去。好不好?”绝冥与小女人说着,动作却没有停,以自己的昂挺代替了手,猛得一用力……
“好……啊……”脑中的思绪成了空白,冯亚秋哪里还能说的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能任绝冥好好的爱,狠狠的疼,来补偿他对她的亏欠了。
屋外窗根旁的阿猫阿狗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颈项一凉,寒气自脚下徒声到脑顶,四散奔逃,哪里还敢停留半刻……
147:过年——亚秋还阳(一)
事隔两日,冯母又上街。正挑拣着手中的菜,忽得身旁的光线被一人的身躯遮盖住。冯母以为是买菜挑菜的人,皱着眉头往旁搓了搓身,谁知道那人并未上前。
“夫人,令千金被鬼怪缠身,您却置之不理,简直就是枉为人母!”又是那个碍眼的道士。
冯母抬起头,对上那道士的脸“呸,你个疯子,赶紧走。”被着疯道士一搅合,冯母连菜的心情都没了,挎着篮子,小跑了几步,挤进了超市的人流中。见那道士就站在原地也不做追赶,冯母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
一路上她不停的往身后看,见没有人跟着自己,心中揣着的一颗心这才算跳的不如那般快了,回到家,关上了防盗门,落上了两层锁,这才放心的坐在了沙发上。
思来想去,又想起那道士信口胡诌的言语,再次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可是回复她的依旧是客服系统的提示音,心中瞬间凉了大半,莫非真像那道士说的,女儿被鬼怪拐了去?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一定是那道士在危言耸听。
冯母不停地对自己说着宽心的话语,那道士那一日在桌案前说的话再次一一浮现在脑中。猛的跑到日历面前,手按着日历翻来翻去,细细算着日子,可是怎么算怎么觉得不对劲,心中觉得很是诡异,但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又跑到电话面前,拎起又拨了过去。只是依旧是客服的关机提示,晚上再打,一定要把这电话打通,只有打通了,冯母心中那块提起的巨石才可以放下。
…俗俗四四人。几天下来,无论冯母如何努力,电话那头的答复只有一个那就是关机。冯母再也坐不住了,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再一次提起电话这一次没有打给亚秋,而是打给了亚秋工作的公司,公司里的管事只告诉冯母,亚秋出差了,至于去了哪里,却问不出结果。
放下电话,冯母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股不详的欲念冲进了整个脑海,仿佛要把她那唯一一根紧绷的思绪击垮一样。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自沙发上弹了起来,直冲进女儿的小屋中,拉开抽屉,泪水顺着眼角奔流而下,真的是道士说的那样,女儿被鬼拐走了。
抽屉中静静的躺着那只粉红色的小手机,手机上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