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殿里也有这气味?我怎么没闻到啊?”我回想着,刚才在大成殿里并没有闻到这气味啊。
“我确定有的,在蹲下翻书时我闻到的,不是很浓!”
“是书散发出来的吗?”我推测道。
一语把那本书放到鼻子前嗅着,“嗯,这书上也有这样的气味。”
我走过去也闻了闻,果然这书上也有和这里一样的气味,只不过相对起来要淡得很多。
图书馆果然开了,一位年纪约五十的女老师正坐在桌子前给一些新书贴标签。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后背,她的脸有些微红,没有戴眼睛。
她不是那天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位老师。
看到我们进来了,她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俩,问:“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语四处看了看说:“我们班主任让我们两帮忙打扫图书馆的,老师,你们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谢谢啊,不过这个图书馆前几天打扫过了一次,现在没有什么活儿了!”那老师依旧微笑。
我的目光放到了北面窗户下的那个凳子上了,那堆书就是在那里消失不见的。凳面是红色的,我隐约看到上面还有一个圆溜溜地小东西。
“那我们可以在这图书馆里转转吗?我非常喜欢图书馆!”一语笑着说。
“随便看吧!”
二中的图书馆小得要命,仅仅只是一间普通教室般大小,书架也只有两排,每个书架上的书摆得满当当的。
“你就把书放在这个凳子上的?”一语指着眼前这凳子说。
我点头,伸手不凳子上的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拿了起来。这是一颗玻璃球,四周都是透明的,惟独中间有一片殷红,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滴血似的,并且把它攥在手里感觉到它很是冰冷,就像是一颗冰珠,没有一丝的存温。
“什么东东?”一语从我掌心里把它取走,放到自己眼前端详。“这是颗玻璃蛋子啊,小时侯经常玩这个!”
“它攥起来很凉!”我说。
一语把它紧紧地攥在了手里,说:“不是很凉啊!”
我重新把玻璃球夺了回来,放到自己的手心里此时它已经变的有些温度了,和我刚才碰到那时的那股冰凉有很大的反差。
“拿来我仔细看看!”一语又把它抢了回去,对着窗户仔细的看着它。“里面有一片红斑!还挺漂亮的啊!”
突然我看到旁边的书架下面露出了一片毛茸茸的东西,竟是一团金黄色的头发。我下意识的向后退着,“一语,一语,你看这里,有……有一团头发!”
一语回过头,也很惊讶的看着脚下的这堆不速之客。他用脚把那东西往外拨了拨,我才看清那是一套假发,金黄色的,打着卷儿,看起来有些熟悉啊。我忍不住弯腰把它拿了起来,一股茉莉花香水味儿便袭了过来。我脑子猛的一闪,这头发应该就是那天我在这图书馆里见到的那位女老师的,她身上也是喷着茉莉花香水的,难道她戴着假发?
一语用手指摆弄着一撮一撮的头发,问:“这是谁的假发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天在这图书馆里的那个老师的!”
一语又低头看这书架的下面,看有没有别的发现。“下面什么也没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桌子旁忙碌的那个老师直盯着我手中的这套假发,她的嘴巴微微的张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只见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夺去我手中的假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们?你们是在哪找到的这东西?”
一语看到了这个老师的异样,“就是在这个书架下!”
她低头,又在这书架下好找了一通,我和一语就干站在一边,看着她弯着腰在下面瞅个不停。她没有什么发现,抬起头的时候,脸因为充血的缘故显得很红,而且眼里还有血丝。“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找到这东西?”她咕嘟着,眼睛死盯着我们俩,就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快!你们俩快走吧,我要关图书馆了!要关了!”说着,她开始推我们,等把我们推到了门口,她一把将电脑的电源扯下,电脑啪的一声关闭了。我们被推到了门外,她一转身,将门上的锁给按死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也得走了!”说着她径自离开了,高根鞋鞋根急速地敲打着楼梯……
我和一语对视着……
那天我见到的那个老师?她又怎么了?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正文 第六章(1)
回到教室的时候,卫生扫除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很多同学都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住了。讲台上堆满了墨绿色的军装,地板上还有一根根红色的皮带,我看到上面的五角星映着窗外强烈的日光。
刚坐到位置上,还没来得及看窗外的大成殿,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男生转过头瞪着眼睛盯着我看。这要是在平时,那一定是我魅力的体现,可搁在现在我觉得有些蹊跷,更何况他的眼神有有些怪异,我和他对视着,足足有五秒钟。他首先低下了头。
桌面上放着那本《中国民俗史》,书的旁边是那颗中间带红斑的玻璃球。
“宇缘,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本书带出来吗?”
“因为这本书里夹着那张照片?”我猜测着。
“不,因为这本书我见过,在梦里见过,刚才在大成殿里翻它的时候,我就感觉它好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且我立刻发觉就是在昨天的梦里见到的!”
“你在梦里见到它?为什么?”
他摇头,颤抖着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这页是一张泛黄的白纸,中间有三个用红色笔写上的三个字——刘雨莹,“刘”字是繁体的。
“刘雨莹?是个女的,是不是这本书的主人”张一语疑问道,“可她为什么用红色的笔写自己的名字吗?”
“用红色笔写怎么了?”
“只有死人的名字才会用红色的笔写的,我记得我奶奶那村子人办丧事的时候,死人的名字都是用红笔写的,活人是很忌讳用红笔写自己的名字的,你没见过电视里那写上刑场的犯人吗奇Qīsuū。сom书,他们背上的木牌上的字就是用红笔写的!”
“你说这个刘雨莹是死人?”我想到了照片中的那个如死人一般的新娘,她会是刘雨莹吗,这本书的主人?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用红笔写自己的名字就是很怪!”他继续向下翻,泛黄的纸页上爬满了宋体印刷字,而且这些字很多都是繁体的,这书的印刷效果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受潮气的侵蚀,很多字都有闪影。在很多空白处都有手写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因为字写的小而且草,加之书受潮气重,所以根本看不清上面记录的都是什么。
“我有些奇怪啊,这上面写的东西不像是笔记啊?”一语皱着眉头说。
“不像笔记?”
“对啊,做笔记的话应该勾勾画画的,把文中的一些句子或字画下来,可这些印上去的字就像是无人问津,惟独旁边那些空白的地方被人写的满满当当,这不太像是做笔记啊!”
我微微地点头,“是的,确实没有这么做笔记的!”
又翻到了冥婚那一页,“冥婚”二字是题目,是隶体大黑字。那张照片又被取了出来,放在了红色的桌面上,我的目光又在这照片上游走着。他们穿着结婚礼服,那女人穿着有些肥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戏子,她头上戴着凤冠,冠的两侧垂下长长的练,一直垂到她的腰际下方,脸显得很小,很惨白,嘴角和眼角都向下撇着,面部呆滞得要命,她的下身是裙子,脚上穿的是尖尖的鞋子。男人要比女人高上一头,他戴着一顶帽子,穿着马褂,下身是长袍,脚上是靴子。因为这张照片是黑白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衣服都是什么颜色的,我猜测他们穿戴应是以大红为主调。
“这页很是奇怪,奇怪在哪呢?因为我看到刚才翻过的每一页的空白处都有笔记,但惟独这一页没有,印刷字的周围是空空的,”一语指着这页说,他用食指划拉着那些空白处:“为什么这一页没有笔记呢?是不是就再强调——冥婚?”他的手指刷地指在了“冥婚”二字上。
正当我也很是不解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空位上刷的坐下了一个人,而且他是面向我的,是那个男生,刚才和我对视的那个男生。他的头发不是很长,戴着一架厚厚地黑色粗边框的眼镜。他看着我,指着我说:“我以前见过你!见过!”
我一愣,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
“你很奇怪,那次见你绕着大成殿转个不停!”
“啊——”我和一语的嘴巴同时张得很大。
“绕着大成殿转?什么时候啊?”
“上个月来学校报名的时候,我在大成广场看到你围着大成殿转,转了好些圈,显得好奇怪啊!”他说话的样子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报名那天?你看到我围着大成殿转?”
“对,当时我喊了你几声,你没有回应,仍围着大成殿跑!”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难道那天我在经理那场幻觉的同时,我是在围着大成殿跑?“鬼引路!”我想到了一语曾经给我将他大爷经历“鬼引路”的事情,他大爷是围着一个坟墓转悠,我是围着大成殿转悠的,难道大成殿是一座坟墓?我僵着脑袋看旁边的一语,他眼里也尽是吃惊,他应该也想到了这是“鬼引路”。
面前的这个男生见我们俩都愣住了,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他笑着说:“我叫许冬,许仙的许,冬天的冬。”
我仍在发愣。
许冬发现了桌面上的那张照片了,他把照片拿了起来,歪着脑袋仔细地看,“呵呵,你们居然还能找到这么老的照片啊,还是结婚照!不过这张照片看上去这么冤啊!”
“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结婚照片,这对男女所举行的婚礼是有异与常人的,他们所举行的婚礼是——冥婚!”张一语跟他解释道。
“你说这张照片是民国时期的?冥婚?”
“冥婚就是死人和死人结婚,或者……”
趁着一语给他解释冥婚的时候,我不断地翻着脑子里的记忆:那些奇怪的工人,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那块不见了的十字锈,出现在故黄河的那个女人,那个淹死在故黄河的满脸是毒瘤的老人,张一语的梦境,黑白世界里那女人吸我的食指,人头,那位戴着金黄色假发的老师,桌面上这颗静静呆着的玻璃球,楼梯拐角处那股怪味,《中国民俗史》上面看不清的笔记,刘雨莹,现在又冒出来报名那天我竟很神经质的绕着大成殿转悠。我感到脑子里乱的要命,这些记忆就像是飞来飞去的蝙蝠,随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我,使我发怵。
许冬又把照片拉到了他面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那对“新人”,说:“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挺恐怖的,嗯,看上去也像个死人,可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健康啊,怎么也不像死人,难道这是活人与死人结婚吗?”
我又想到了刚才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女老师,本来她是很和蔼的,可一看到了那金色的假发的时候,就猛的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许冬又很疑惑,“要是这个女人是死人的话,那她是怎么站起来的呢?她的脸虽然看上去有些恐怖,这会不会的因为化妆的缘故啊?有的人化妆就会画成这个样子的!”
一语指着照片说:“你看她的眼睛和嘴,都向下撇着,你见过活人是这样的吗?”
“那你说这张照片是民国时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许冬又问。
“一看就看出来了嘛,你看他们的装束,还有他们后面的摆设,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
“可现在也有很多结婚的人喜欢照返古式的结婚照啊,有的还穿着古代的衣服呢,总不能说照片是古代的吧!”
“你说的也对,可那些照片照出来的话都是彩色的,这张照片又不是彩色的!”一语辩驳着。
……
他们俩在这里互相喷着,竟然还对这张照片进行估价。
“这照片中的人现在很可能已经变成了鬼!”一语说。
“那怕什么,变成鬼就变成鬼是的了,老子不怕,要知道我可是神的传人啊!”
“神的传人?”我好笑道。
“我跟你们说啊,我奶奶可是神妈妈,就是神婆!”他把声音放低了。
“你奶奶是神妈妈?”我和一语同时问道,显得很是惊讶。
“那有什么啊,你们不要这副吃惊的样子好不!这只不过是一种职业罢了,而且并不是常人可以从事的,必须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
“异于常人的能力?是什么啊?”我问。
许冬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听我奶奶说过要有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要会通灵,就是和鬼进行交流。反正有好几条呢,我也记不得多少了,都乱七八糟的。”
“你会吗?”一语问。
他连忙摇头,说:“我不会,这些能力并不是遗传的,而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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