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
“什么叫做‘跑路了呗’?我求了半天的起因经过结果,你直接给我来个结果?”展昭都笑了。
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再叫包拯,包拯随意地应了一声,回过头说,“他只是出去散散心,我这边有任务走不开,也正好放他一个人想想清楚。你放心。”
“想清楚什么?”展昭突然有点痛恨起手机来了,这要是面对面谈话那就是简单干脆,听不明白就手起刀落,逼着对方用白话。现在,明明包拯说得是中文,展昭还是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包拯那边又在催了,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能继续聊下去了,于是包拯笑着说,“小孩子不用懂了,你和白玉堂好好在一起就可以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展昭对于“小孩子”这个称呼的不满了。
在包拯来得及挂断电话之前,白玉堂出声,“包拯,之前展昭给公孙打电话,那电话是你挂断的?”
“怎么说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呢,果然我们两个有共同语言一点。”包拯也没有做正面回答,不慌不忙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然后展昭就更加郁闷了,挂断电话之后白玉堂的脸上明明就写着“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什么叫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你和包大哥的共同语言在哪里?”电话一挂断,展昭就变身成为了白玉堂的小尾巴,从客厅追到二楼,再从二楼追到院子,嘴里反反复复就只是追问着这么一句话。
白玉堂走在前面,满脸笑意,“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刚才不是你喊着累吗?”
追着走了一大段路,展昭更累了,靠着树直喘气,“那你还跑。”不过这么一活动,再加上晚上的冷风那么一吹,展昭顿时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本来是累,但是想到一个问题就纠结得不得了,怎么都放不下,闭上眼睛都在想。”嫌站着累,展昭坐在了草地上,苦恼地抬头看着白玉堂,“玉堂,你说那个盗了‘丁月华’墓的人究竟是谁?”
“我也想知道。”白玉堂靠着树站在展昭旁边,思考起同样的问题。“丁月华”的墓被盗,绝对不是偶然。归根结底也是牵扯到展白墓。
现在他和展昭基本确定去展白墓里盗走巨阙剑和苗刀的应该是庞言和宋千寻。不管盗墓的人是谁,白玉堂很肯定,他们很有可能也是知道展白墓的秘密。
庞言和宋千寻作祟已经够让他们头疼了,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第三方的出现。但是如果真的有第三方介入,为什么要把白玉寄到丁氏拍卖行寄卖呢?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东西?
这么多的事情,思来想去只会越来越复杂。明明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但是一旁总会有许多的干扰因素。说来说去,现在离他们最近的就是这块玉,那么最先能够知道的就是……
“白玉被寄出的地方。”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说道,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激动的色彩。虽然丁月华说这个包裹是被匿名寄出的,但是寄出地址总不见得也是隐藏的,就算不是固定地址……抱有希望不就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客厅里找到了抱着丁遥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丁月华。看到这幅场面的一刹那,展昭和白玉堂就放轻了脚步。
两个人犹豫地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们比较好吧?展昭眨巴眨巴眼睛,丁月华为了拍卖会的事情也累得够呛,他们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打搅这么静谧美好的场面呢。
白玉堂也点了点头。只是两个人的脚步刚刚挪动了一下,沙发上的丁月华就睁开了眼睛,歪着头看着两人,完全没有睡着的样子。
这下子展昭和白玉堂都不知道怎么做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个人难得尴尬地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丁月华。
这两个人啊……想也知道两个人对这种场面手足无措,丁月华单手搂住丁遥以防他从自己的身上滑下去,另一只手费力地撑着沙发坐了起来。
愣在原地的两个大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过去搭把手。展昭和白玉堂一个拿了个软垫放在丁月华的背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另一个拿了一条毯子盖住了丁遥和丁月华。
“这小家伙和我哥他们说是要等我,等着等着都睡着了。那两大男人被我哄回去睡了。”这个小的她舍不得放手,就抱着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展昭下意识地和丁月华一样压低了声音,轻声地说道,“月华,之前匿名邮寄那块白玉的纸盒子还在吗?”
“在是在的。”丁月华马上就明白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用意,她指了指后面,“过道那边再往里,后面有一个储藏室的……”
话说到一半,之前还没有那么明显的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丁月华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后半句话一下子就被截断了。
因为困意而涌上来的泪花顿时迷蒙了双眼,丁月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就风衣似的消失了。
“这两人,我话还没说完呢。在是肯定在的,但是她这个人有囤积东西的小癖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她总是会习惯性地留下来。所以说,如果不是她亲自过去,展昭和白玉堂能不能找到,那还真是个问题。
丁月华正打算抱着丁遥站起来,丁遥似乎有所感应,不怎么舒服地动了动身体,不断得往丁月华的怀里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
丁月华一下子就犹豫了,她看看储藏室的方向,又看看怀里的丁遥。是好心地去帮帮那两个人呢,还是直接带着丁遥回去睡觉呢?
是去那个一进去就让人眼花缭乱的储藏室呢,还是回房间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呢?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所以丁月华抱着丁遥蹭蹭蹭地就往二楼走去,在心里默默地对展昭和白玉堂道歉,没关系,展昭和白玉堂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的。
那么,展昭和白玉堂真的有像丁月华期待的那样找到吗?答案是肯定的。毕竟从杂乱无章的纸张里找出自己唯一需要的那份资料,展昭也是有不少的经验的。
那么,这个过程简单吗?绝对不是一般的困难。一走进储藏室,堆在角落里那成堆的盒子就让展昭和白玉堂眼前发黑。
丁月华是喜欢囤积,但是却偏偏不喜欢整理。展昭和白玉堂几乎是埋在纸盒子堆里,一个一个地拉出来看。
本来吧,这个盒子是丁月华最近收到的,肯定是在最上层发现的。偏偏其他的盒子体积相比起它来都大了好几倍,结果这个盒子一不小心就从缝隙里掉了下去,掉到了最下面。
找到它的时候展昭都想掬一把辛酸泪了。
白玉堂摸了摸展昭的头发表示你辛苦了,然后凑到展昭的旁边,两个人一起辨认寄出的地址。
前面的大地址他们也都是可以辨认的,唯一让展昭和白玉堂难倒的就是这个阴樨镇。“猫儿,这是什么地方?”白玉堂心想展昭往外面跑得比较多,说不定会知道。
“会是哪儿呢……”展昭重复着白玉堂的问题,低头努力地查手机,但是很可惜,现代丰富的信息资源仍然无法告诉他们两个人阴樨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觉察到不对劲之后白玉堂立刻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拨打了寄出方的联系电话,但是电话那头机质的女生却告诉他这是一个空号。
“空号。”白玉堂告诉展昭,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地址,“这个地址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总觉得他没有必要在阴樨镇上面造假。偏偏前面的大地址都是对的。”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展昭都不想放弃,“如果不希望我们查到,不要用邮寄的方法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把白玉寄给丁氏拍卖行的人,展昭有着说不完的好奇。
“猫,会不会是小镇的别名,历史比较久,只有当地人才清楚?”白玉堂看着上面的字迹,也觉得寄件的人别有用心。
“有这个可能。”展昭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是这些镇名都很偏,一般都是当地人才知道的,我也不是很熟,除了专攻某地地方志的人,我想也没人会知道了。”
说起地方志,在k市那边他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不过,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放弃,那就不是展昭和白玉堂了。
“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去当地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镇,如果没有我们去查查地方志吧。”展昭仔细地把上面的地址记了下来。
对于展昭的计划,白玉堂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但是说起唯一担心的就是……“猫儿,你和公孙策要来的假期,还够我们去一趟k市?”
白玉堂一提这个问题,展昭原本挺直的后背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他从公孙策那里得到的假期本来就有限,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回学校去报到,就算成是在旷工了,没办法跟公孙策交代啊。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就算他想要找到人去交代,但是他的上司在玩失踪啊。
白玉堂能够看到一块块的大石头砸在展昭的身上,展昭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都被无形的压力给彻底压扁了。
“啊啊啊,公孙你在哪里啊!”展昭干脆就趴在地上了,反正这个储藏室经常打扫,地上也没那么脏。
“没事的。”白玉堂安慰展昭,“我们先去了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公孙的电话打不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明天早上再给他打个电话?”
展昭嘟嘟囔囔地胡乱应着,趴在地上胡乱地答应着,但就是没有要动的打算。
白玉堂站了起来,对着展昭伸出手,“别在地上躺着了,明早我们就出发,所以现在赶紧回去睡个觉。”
但是展昭并没有握住白玉堂的手,反而仰躺在地上,用手遮着双眼,“我不要,就让我死在这冰凉的地板上,纸箱为伴吧!”
这只猫……白玉堂无语地看着被现实彻底压垮而躺在床上装死的那只猫,干脆地收起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你问他为什么那么干脆?就真的这样子不肯理展昭了?好笑,白玉堂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展昭的。那为什么直接走人,欲擒故纵知道不?不知道,现在视线往下,对,看向他的脚。猫爪子看到了没?
也就是说,白玉堂刚转过身,还没迈开一步,展昭就抓住了白玉堂的裤脚。白玉堂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也就没有用力。
“你就真的把我扔在这里,自己回去睡大床啊。”展昭对着白玉堂露出无辜的委屈的目光,仿佛白玉堂只要点头,那就是天大的罪孽。
白玉堂勾起嘴角,跟他玩。展昭还嫩了点。白玉堂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抓着自己裤脚的展昭,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这只抱腿的猫从地板上拎起来。
“还玩不玩了?”白玉堂故意严肃地看着展昭,成功地让展昭收回了爪子,然后识趣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不玩了不玩了。”展昭可不敢再和白玉堂闹下去了,先是在拍卖场上骗了白玉堂一回,现在又在这里耍赖,展昭总觉得白玉堂会出其不意地给自己一个教训。
“你倒是收的快啊。我还在想要是你再不起来……”白玉堂不怀好意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其中的寓意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展昭连忙拉住白玉堂的手,边拉着他往外走边打着哈哈,“哈哈我当然快了,谁会放着软绵绵的床不睡睡在地板上。走走走,玉堂,我们去洗洗睡了,我们先回去定车票,然后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再做奋斗。”
总之,展昭是打定主意不让白玉堂的手自由。看看两个人交握的手,白玉堂也就仍由展昭折腾了。
不过,虽说是白玉堂催着要休息,但是洗完澡之后真正躺在床上的人却是展昭,白玉堂则是在展昭洗澡的空隙里用电脑查了一下“阴樨镇”,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尝试着变换了字眼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不同的关键词,但是最后都只是跳出来一些有的没的的消息。
“猫儿,你说……”白玉堂正想问问展昭的意见,回过头就看到展昭正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这只猫,果然是睡神。
看到展昭睡得这么香,白玉堂也没了熬夜的精神。订好了明天的车票,白玉堂打了个哈欠朝着床边挪动,紧接着就发现了一个困境。
展昭是压着枕头趴在床上睡的,睡在床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重点是展昭睡着睡着冷了,扯过被子就抱在怀里。
得让展昭翻个身把被子抽出来才可以啊。白玉堂走过去轻轻地搭上展昭的肩膀,试图让他翻个身,但是展昭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隐约,白玉堂似乎听到了展昭在那里嘟囔着什么。
离得有点远,怎么都听不清楚,白玉堂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