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时,齐浩宁也醒悟了:“呃,不对,瑶儿你是想让玥儿在雅意楼二层包房偷看柯逸秀?”
被抢了话的书文也很兴奋地补充道:“姐姐是想让说书先生专门讲柯少侠扫匪的威武传奇,玥贵郡主看戏就爱看那些江湖少侠除暴安良,还要很俊美很风雅的那种。然后四公主就喜欢看寒门学子金榜题名,年轻状元郎与公主在御花园相遇那种故事。”书文的记性无人可及,谁在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对那两个自幼一出宫就跑到她们两侯府吱吱喳喳的女娃还是很熟悉的。
齐浩宁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很了解嘛,是不是还真不介意两个一起娶。”
书文“嗤”了一声:“我们家可是有很好的传统的,哪像你们这些自小在脂粉堆里打转的纨绔子弟?我娘说过,一个人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否则就太挤了,太挤了就要家宅不宁。”
“谁是纨绔子弟了?”齐浩宁大急,瑶儿还在旁边呢,误会了怎么办?早几年京城里还真的都在传他是纨绔,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我自小就不喜欢脂粉味,最讨厌那些女子靠近了。”他只喜欢瑶儿身上淡淡的莲花香。不过,岳母娘那句话很有意思呢,心太挤了就要家宅不宁?嗯,好像真的就是这样。他的心有多大多小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瑶儿,都是她的一笑一颦,一个眨眼一个噘嘴……
书瑶看着这两个谈着谈着就偏离了话题的人,嗤笑了一身:“你们猜对了大半,可是,什么叫偷看?包房的窗户可不就是让人看街景的?我们那是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
雅意茶楼包房的窗帘都是用的南宫布庄出的一种“密云纱”,从里面看出来清晰得很。外面人却看不到里面的状况,着实让茶客们很喜欢,尤其是难得外出喝茶,顺便看看大街上纷纷繁繁人、事、景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平日都在府里关着,偶尔出来一两趟自然想多看看外面的精彩和热闹不是?这可比听丫鬟婆子描述过瘾得多。
“呃,姐,你在看别人,而别人不知道。那就是偷看。”书文文人性起,较真起来,随即却又突然狡黠地笑了,“不过,都说柯少侠俊得很,倒是值得偷看一眼。”
见瑶面前夸柯逸秀俊。齐浩宁不乐意地冷哼了一声:“他很俊吗?我怎么觉得一般般?”不就是比他白一些吗?都是武将,又不是白面书生,要那么白做什么?
嗯,齐浩宁不自觉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他自小也挺白的,就是前几年在南海海风吹多了。日头晒多了,才黑了许多。回京城后白了些回来。现在是小麦一样的颜色。
文姐弟俩同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双双戏虐地看着齐浩宁,好像在无声地说:“好酸啊!”
见齐浩宁一张黑脸透出了可疑的粉色,书文终于忍不住调侃道:“宁哥哥,你是‘玉面阎罗’,人柯少侠也被称为‘玉面仙人’,你们俩可不就是一般般吗?”不同就不同在阎罗是冷冰冰的。仙人可是温和讨喜的。据说那些匪贼最怕看到柯逸秀“温和”的笑脸,虽然是让一众人惊艳的俊美无俦。
齐浩宁的脸更黑了。既然都是“玉面”,凭什么柯逸秀是“仙人”,他就是“阎罗”了?哼,小白脸。
他本来对柯逸秀很有好感的,这会儿想到后日他的瑶儿要同玥儿一起“偷看”柯逸秀,就浑身地不舒服,原本对那柯逸秀的好映像立时大打折扣。
书文好像突然嗅出了什么异常,“呵呵”了一声遮掩尴尬,他可不是有意在姐姐和准姐夫面前说其他男子俊美的,这不是想说明柯逸秀正是玥贵郡主喜欢的那种俊秀风雅的江湖少侠吗?
书瑶无奈地笑笑,这人还真是……倒着长了!难道还担心她贪图人家柯逸秀的“美色”不成?书瑶前世远远看见过马上的柯逸秀一眼,确实比女子还美,可是齐浩宁、还有大哥、书文都很俊美啊,她看多了也不稀奇美男子了好吧?而且,每个人偏好的“美”不同,他还是喜欢齐浩宁那种,也许是看习惯了,也许因为齐浩宁是她的未婚夫,呵呵,她承认她就是护短。
“宁哥哥,”书瑶交代道,“雅意茶楼可是你家的,找一个比较能打动人的说书先生不难吧?”
谈回正事,齐浩宁赶紧收神回来,一脸自信:“瑶儿放心,全京城最好的两位说书先生都在我们雅意茶楼,不但说起书来声情并茂、打动人心,还能自己写书。关于柯少侠的传奇可都是最先从雅意传出去的,就出自他们之手。”那两位说书先生自身都是很有故事的,感恩于先王妃对他们的恩德,一直守在雅意茶楼说书,任什么人高价挖墙脚,他们都从来没有动过挪窝或者不再说书、重操旧业的念头。
“噢?那真是太好了!这事就交给宁哥哥你了哈,”书瑶兴奋道,“文儿,明日你也邀两三个要好的同窗什么的去雅意茶楼喝茶,你就这样……”
齐浩宁和书文听了,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连连称好。齐浩宁深深地看了书瑶一眼,他的瑶儿一定也是很认同她娘的观点,很羡慕他大嫂南宫淼和未来的弟媳四公主吧?可她从来没有跟他这个未婚夫要求什么,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亲?或者是,她还不够在乎他,不在意他的心里挤不挤?
齐浩宁很希望是第二种原因,只是因为还没有大婚,所以一向容易害羞的瑶儿才没有问他,或者要求他什么。
商议完毕,齐浩宁就赶紧先离开了,他恰好知道柯逸秀这会儿在哪里,要亲自去约他。那也是个大忙人,还是尽早约定的好,如果后日已有什么安排,他亲自去,也好让柯逸秀先推了。万一是皇叔父安排的差事,他要看看,不是太急的话能不能跟皇叔父请求推一天,或者他们这边的安排要改日,还来得及知会书瑶。
齐浩宁刚离开没多久,书杰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让书瑶姐弟俩震惊的消息:钟嘉义回来了,刚到京城。与他一起回京的还有吞武里王朝的使臣队伍。
吞武里使臣不仅带来了今年的贡品,还带了一封吞武里国王请求和亲的亲笔信,意在将“吞武里明珠”乌文叻公主送到大周结亲,他们看上的和亲对象正是钟嘉义。
书文大奇:“那位刁蛮傲慢的吞武里公主怎么跟墩子扯上关系了?这下墩子惨了,为了两邦友好,皇上会不会帮着吞武里公主逼婚?”
书瑶的眼里有精光闪过,她想起那日钟嘉义向他要祛陈年疤痕药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伤痕是乌……是那姑娘小时候不小心被山石刮伤留下的,哪里同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那位姓乌的姑娘就是乌文叻!哈哈,他们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呢?钟嘉义可不就是去了拉都城?那可是在吞武里,乌文叻的地盘,会撞见很正常,吞武里王朝的男女大防什么的可没有大周这么森严。
书瑶正要开口,书文也随即反应到了,大呼一声“原来如此!”姐弟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绽开大大的笑容,等钟嘉义来了,一定要好生拷问一番才是。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一小瓶能祛除陈年疤痕的雪莲花蕊,那小子才得以抱得美人归,不狠狠敲诈他一番怎么能对得起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哈哈。
书杰也笑了:“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原来如此’?你们不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了吧?”
书瑶二人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只是猜的。”说完将那次钟嘉义来向书瑶求药的事和那句话,还有当时面红耳赤、明显有问题的表情说给书杰听。
书杰微微愣了一下,点头笑道:“看来应该是了,其实乌文叻公主也算单纯爽直,还是挺好的一个姑娘,身份同墩子也相称,今日皇上皇后虽然意外,但还都是挺满意的。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会允了。”
第486章 详细说来
书瑶姐弟没想到的是,钟嘉义比他们想象的更早来两侯府报到。书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来道谢的啊?也没带份大礼什么的?来来来,先说说你是如何以那么一小瓶祛疤痕药赢得美人心的?话说那位眼睛长在额上的乌文叻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钟嘉义囧得脖子都红了,吱吱唔唔道:“我……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他可没说谎,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一路行来,他也没有听那些使臣说什么和亲的事。直到昨日进宫面见皇上时,使臣才拿出密信提请和亲一事。他前一刻听到是乌文叻公主要和亲,心里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下一刻就听到和亲的对象竟然是他,愣在当场没了反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有一个想法,乌文叻还是这么霸道,不吭不响地就弄出个和亲,也不事先给他个提示,或探个口风什么的。呃,不过,他怎么好像很喜欢呢,心里像被灌了蜂蜜似的,甜滋滋的。
书瑶看到钟嘉义的囧态,无比“善良”地解围道:“文儿,墩子哥哥这才刚过来呢,你也不先让他坐下,尝尝我们巧味居就要推出的新点心?
钟嘉义如释重负,感慨还是姑娘家良善啊,瞧瞧瑶儿妹妹多么善解人意多么乖巧!哪里像书文那小子似的咄咄逼人?
谁料,他这一口气还没松下,又听到书瑶呵呵笑道:“用得着这么心急么?等吃了点心喝了茶,再让墩子哥哥详详细细道来就是。我也很想听呢。”
书瑶早上进宫去,宫里也都在讨论乌文叻公主到大周来和亲的事,大家都很好奇那位嚣张桀骜、对大周明显很不友好的乌文叻怎么会愿意嫁到大周来?还指定忠国公世子钟嘉义?连一向不八卦不爱凑热闹的书瑶都竖起了耳朵听。可惜,都是些七猜八测的,一点儿不靠谱。这会儿当事人就在眼前,哪里能够放过他?
不要啊!钟嘉义在心里呐喊,他很不想自爆“美救英雄”的糗事好吧?
可是,书瑶姐弟俩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在那里“督阵”,他哪里能奢望躲过去?没看见连坐在上头“专心”逗着四个大小娃娃的金老夫人、陌娘、还有南宫淼都是一副明晃晃的“拔长耳朵偷听”的阵势吗?这女人啊。不分年龄,对这类事都是八卦得很。
钟嘉义再次默默哀嚎一声,然后乖乖地从实招来。
原来钟嘉义到拉都城没多久,一日独自带着两个小厮上街,想领略一下异族风情,不想被亲缅甸国、反大周的一群人盯上。扮成痞子袭击他。钟嘉义武功还算不错,但对方有二十来号人,也都是会武功的,不是真的只是痞子而已。那群人下的都是狠手,明显要弄死钟嘉义,破坏吞武里和大周的关系。谁让钟嘉义是大周皇帝派去的特使呢?
危急时刻,出宫散心的乌文叻正好撞见。乌文叻一向最是反感以众欺少,当即带着五位侍女一起出手,救了钟嘉义。
乌文叻自从在大周出丑,不但差点将自己输掉,还直接输掉了拉都城后,一直不受母后和弟弟乌金达的待见,母后还骂她胳膊肘往外转。被大王子乌邦达利用。
而另一方面,她又体会到了父王和大王兄对她的真正的亲情。乌邦达在大周帮她解围、果断处理了她惹出来的麻烦就不说了。父王虽然指责了她几句,还命她好好闭门反思,却没有苛责谩骂。
她提出想学更强更高深、能在莲花上跳舞的轻功,乌邦达亲自去请求雍亲王。雍亲王明言福星郡主的“飞燕踏莲”是她师祖玄明道长自创的,绝无仅有,福星郡主肯定也不能外传,但还是给她找了一名擅长轻功的师父,教给她的虽然还不能让她达到在莲花上跳舞的程度,但比她之前的水平已然是大飞跃。
让乌文叻没有想到的是,没多久,雍亲王还让人送来了一些大周好舞女子轻身的药膳食谱和秘方,是大周最有名的舞坊教习自己研制出来的,既能补益身体,又能身轻如燕,对健康只有利无碍。
乌文叻迷惑了,矛盾了。她一直以来对母后、小弟无条件的服从、支持,以及对大哥、对大周的仇视,是不是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盯着拉都城作为嫁妆随乌文叻归到缅甸国的缅甸国王和三王子恼羞成怒,竟然将之前议亲时吞武里王后告诉他们的乌文叻后背有一道长长疤痕的事四处宣扬,甚至造谣说“一个公主,也不知道在野外做什么,才会把后背给刮出一道长疤痕”,暗指乌文叻不检点、不清白。
吞武里王后当初抱着所谓“丑话说在前、所有话摊开来说”的态度将乌文叻的这个“缺陷”、还有将来缅甸国必须协助乌金达夺位的事都坦言说了,并说明疤痕是乌文叻小时侯习武时调皮,差点落下山崖,被山石刮伤的。没想到如今被缅甸国半真半假地恶意宣扬出来。
虽然在吞武里、缅甸这些番邦,对女子的闺誉、名声这些没有像在大周那么苛刻,但乌文叻毕竟是一个未嫁少女,还是王室贵女,这样的传言还是重重地伤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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