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了,难为你一片孝心,定是饿了。”
书瑶三人应了,告退离开。
珍郡主看着呆怔住的妹妹,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皇祖母不高兴了,还肯为敏儿遮掩,是看在父王的份上,还有敏儿年纪小的缘故。
敏郡主终于也感觉到了太后话语中的不悦,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面前那块红烧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鼻子一酸,倍觉委屈,只是被珍郡主瞪一眼后,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她也知道姐姐警示了她好几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那夏书瑶非常、非常不顺眼。
不远处,司马妍暗自撇嘴,她知道这个敏郡主差劲,却没想到如此差劲,比那陈月莹強不了多少,也不知道祺亲王妃是如何教导的。好在祺亲王身份高、珍郡主精明,也没什么人敢拿敏郡主作伐。
同司马妍坐一起的安国公世子夫人瞥见司马妍的神色,暗暗摇了摇头,她以为司马妍是不甘于被太后冷落。
她和公婆、丈夫本也是有些不甘的,司马妍的亲事是太后指的,他们安国公府虽然没什么作为,却也一直是立场坚定,并没有为二皇子和马家做什么。
可是,在安国公再三逼问下,司马妍说出那日她差一点听从二皇子的话将太后“扶进去”之后,他们不敢再有任何怨言了,皇上和太后对他们确实已经很宽容。
世子夫人暗叹一口气,这个小姑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不过,说起来,福星郡主还真是小姑命里的克星。没有福星郡主,小姑的梅花小字就是头一份,没有福星郡主,他们一直认为太后娘娘有意将小姑指给宁世子的……
最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不是福星郡主手上有那么一瓶玄明道长留下的解毒药,这会儿小姑应该已经成了后宫之主了吧?他们安国公府不是也……?唉,都是命啊!
书瑶的及笄礼热热闹闹,郁府里却笼罩着悲戚的气氛,郁大人重病了。
郁正然的卧房里飘着一股子血腥味和浓浓的药味,胸前包着白棉布的郁正然正在昏睡,郁妈妈坐在床边哭得两眼如核桃般红肿:“坊里那么多得用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少主亲自去?主公这么狠心,你就不能帮着遮掩吗?你不是明知道那宁世子现在武功很好,连那么凶残的海匪都不是他对手吗?你还眼睁睁地看着少主去冒险?”
郁妈妈是丫鬟出身,对作为郁正然师傅的郁先生一直很是敬重,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了。
郁先生也是颓然地抱着头坐在一旁,右手臂上包着的白棉布上渗出了血却浑然不觉。少主和他做了那么精密的部署,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明面上的侍卫,竟然还有一队厉害的黑衣人在保护齐浩宁。RS
第438章 噩梦(二更)
郁先生几乎可以肯定,齐浩宁和他的随从也惊讶于那些人的出现,也就是说,那些人并不是齐浩宁的人。
会是皇上的“幽冥”吗?还是雍亲王派来暗中保护齐浩宁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公下了死命令的刺杀任务华丽丽地失败了,不论前面两批人马,光是他们如愿坊,就折损了二十多人。更重要的是,少主受伤了,若不是少主心脏的位置异于旁人(偏右很多),此刻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郁先生不敢回想那一幕,甚至连后怕都没有勇气,那时看到对方利剑深深刺在少主胸前的位置,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多么可怕啊,就是心脏的位置。
好在老天怜惜少主,少主的心脏竟然长偏了,多么不可思议啊!他当时就给老天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那一剑刺得那么深,少主还是受大罪了。伤在少主身,痛在他心里啊!郁妈妈骂得对,如果世上有卖后悔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承受一切责任和后果,也不会让少主亲自涉险。
左庆“呃,”了一声:“郁先生、郁妈妈,郎中说少主现在需要静养,您,您们是不是……?郁先生也受伤了,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郁妈妈马上掩住自己的嘴,停止了哭诉:“我,我去给少主熬粥,左庆你和左贺轮流在屋里守着,千万别让人打扰了少主,也别都离开了。”
左庆赶紧应下:“是,郁妈妈,左贺在门外守着呢。”
看着郁先生二人出了院门,左贺轻叩卧室门三下,左庆得了信息,打开大大的衣橱,那里面有一个秘道的出口。早已等在那的哑巴章一脸焦急地冲了出来:“主子怎么样了?郎中怎么说?”
左庆道:“说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哑巴章你也真是,假戏而已嘛,干嘛刺得那么深?不过你可真神,你怎么知道少主的心长偏了?”
哑巴章检查了郁正然的伤口,从头到脚好好检视了一遍,又摸了脉,才答道:“有一次为主子疏通经脉时偶然发现的。你们照顾好主子,他没醒来最好不要让外人留在这里。”小主子重伤在身、还在发热,很可能会说胡话。
哑巴章说完就从秘道离开了,这里不适合他久呆。
左庆关好橱门,给门口的左贺发了暗号,就坐下了。哑巴章一向话少,一般都是一、两个字了事,甚至根本不回答你,今儿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左庆哪里敢嫌弃?他只是想不通,少主就是不想杀宁世子而已,不是已经让哑巴章带人去救了,干嘛非得让自己受伤?主公派出的前两拨人不是都没有成功?凭什么少主就一定不能失手?少主同宁世子交好、又投缘,左庆知道,如果少主真的亲眼看着宁世子死在眼前,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何况是亲手杀害?
至于他家少主背着主公做这些事,左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位从未谋面的主公让少主在最危险的地方为他打江山,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财力、人力都瞒着少主。郁先生总说主公多么器重少主,他左庆第一个不相信。
即使少主拼死助主公夺得江山,谁知道太子之位会不会落在少主这个庶子的肩上;而少主一旦暴露,或者事不成,少主断头流血,主公不是照样带着其他儿子躲在东北享受?
在左庆、左贺眼里,少主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悠着点,保护好自己、壮大自己的力量,多给自己留两条后路。主公事成,少主有实力,才可以争得自己该得的权益;主公事不成,少主就这样继续姓郁,做“郁大人”不也挺好?
说真心话,从小跟少主一起长大的左庆很喜欢看少主同宁世子在一起、尤其是指点宁世子武功时候的样子,那时的少主是真开心的,眼睛里有一种很温暖的内容。
左庆正在“胡思乱想”,床上的郁正然突然含含糊糊呼唤着“小心……君傲……快躲开……小仙子……小仙子……”
左庆叹了口气,拿棉巾替郁正然擦了额上的汗。
他自然知道君傲是宁世子的字,也知道少主口里的小仙子是谁,少主真可怜啊!视宁世子如亲兄弟,暗自喜欢的姑娘偏偏就是人家的未婚妻。
谁的错?谁都没错,只是可怜了他家少主。
如果说在今日之前,左庆还有帮自家少主抢了福星郡主的念头,在今日之后,他也不敢这么想了,少主为了救宁世子,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又怎么可能夺他之妻?这就是说书先生所说的孽缘吧?
一场惊险追杀让郁正然和齐浩宁都累了,筋疲力尽,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又断断续续被梦境干扰的睡眠中。
如果此时有人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就会惊讶地发现沉睡中的他们脸上有那么多相似的表情,皱个眉头都是那么神似。
“郁大哥………”齐浩宁突然瞪大眼睛,翻身坐起,吓得守在一旁的云霄差点整个人弹起来,“爷,爷,您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郁大人了?
齐浩宁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顺气:“我梦见郁大哥被人刺了一剑,直指心口,太可怕了。”
云霄知道自家爷跟郁大人交好,忙玩笑道:“郁大人好好在府里休假呢,爷您太疲劳了才会做噩梦。再说了,直刺心口也不一定就那么可怕不是?若是像王爷和世子爷您那样心长偏了,不就没事了。”
齐浩宁知道云霄是在宽慰他,撇了撇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心都长偏了?亏你想得出来。”
渐渐回过神的齐浩宁突然惊呼出声:“我这是在哪里?我们不是回到京里了吗?我不是亲手给瑶儿戴上血玉月季簪了吗?”难道也是做梦?他没有赶上瑶儿的及笄礼?
云霄递了一杯参茶给他:“爷放心,我们赶上及笄礼了,您也亲自给郡主戴上月季簪了。不过您太疲累,给郡主插上簪子就睡着了。我们现在还在福星郡主的福满园里呢,这里是客院。”RS
第439章 诡异感觉(一更)
戴上簪子就睡着了?齐浩宁大囧,怎么睡?站着睡?还是当着满堂宾客坐在椅子上睡了?总不会是直接趴地上了吧?
让瑶儿这么没脸,瑶儿是不是很生气?今天可是瑶儿的大日子啊。
云霄不愧是他家世子爷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一句话解了他家爷的纠结:“爷您不知道,您突然那么向后昏倒,把大家都吓坏了,连皇上都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幸亏陈御医说您没有大碍,只是太疲劳,导致虚脱,所以一放松就睡着了。”
哦,昏倒?虽然还是糗了,但总比直接趴地上睡好。
“咳,咳,”齐浩宁尴尬地问道,“我睡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云霄伸长脖子看了看那边墙架子上放着的沙漏:“戌时末刻了,爷您睡了快六个时辰,饿了吧?福星郡主让人送了瘦肉粥过来,还有一碟虾仁饺子,在炉子上温着呢。”
“咕噜噜,”齐浩宁未开口,肚子先欢快地唱起歌。云霄赶紧去外屋将粥和饺子端了进来。
回到京里就是好啊,有未婚妻关心就是好啊,齐浩宁吃得心满意足。
云霄一头黑线,在粤城的日子里,谁也没有饿着世子爷吧?
齐浩宁接过云霄递过来的面巾抹了嘴:“我洗洗,然后去见舅兄”。 若不是已经很晚了,他真想立刻去见书瑶。今日的瑶儿真是太美了!呃,不是,他的瑶儿一直都是最美丽的,只是今天特别地光芒万丈。
刚才云霄说了,书瑶不舍得离开家人,暂时不搬来福满园,还是住在两侯府,但书杰今晚留在福满园。
齐浩宁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书杰留下是为了查刺客的事,甚至防备刺客追杀到京里来。
书房里,书杰正在看从幽冥那边送来的密报,从二皇子逼宫那日到现在太皇太后的所有动静,是皇上让送来的。太皇太后是京城里细作的头号嫌疑,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在小佛堂里,让他们都麻痹了。
书杰翻看着详细的报告,看不到什么疑点,也是,就算老妖婆想做什么,这段日子也该收敛了才是,否则也不会自己再回去佛堂诵经百日。
如果不是老妖婆,这潜藏在京里的对手到底是谁?这次的刺杀行动是不是他们做的?这么久了,他们做了很多排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这些人变本加厉,如今竟然就敢在京城门口刺杀宁世子?
勇进回报说宁世子过来了,书杰忙放下密报起身相迎,看见换了一身天青色锦袍的齐浩宁神采奕奕地大步踏进来,哈哈笑道:“到底年轻,睡几个时辰就恢复了,感觉还好吧?”准妹夫有惊无险、全须全尾地平安归来,书杰自然打心眼里高兴,今早齐浩宁向后倒下的时候,他的心都纠起来了。
齐浩宁讪讪笑道:“谢谢大哥,我很好。”今日还真是糗大了。
书杰也知他尴尬,没有继续打趣,两人开始研究刺杀的事。
可惜,齐浩宁能说出来的同云霄和影子相差不多,那些黑衣杀手十分狠辣,目标明确,直取齐浩宁性命,一旦失手立即断气(明显是毒发),不留丝毫痕迹。
齐浩宁叹道,若不是那些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冒出来,几乎与第三批黑衣杀手同时出手,恐怕……他至少也得受伤。
“看不出那些是什么人,”齐浩宁蹙着眉头回忆,“但是能感觉到他们的目标似乎也很明确,就是保护我,甚至可以舍身保护我。”事实上,他亲眼看见两个黑衣人为保护他死了。
难道真是雍亲王派来的人?书杰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宁儿,你觉得,那两伙人有可能认识吗?”
“应该不是,”齐浩宁摇头,“一个黑衣人挡在我身前生受了杀手的一刀,那杀手挑开了他的面巾,眼里没有任何惊讶或疑惑。”
“那会不会是你父王的人?”书杰对这种可能又添了两分信心。
齐浩宁却是更加肯定地否认:“不会。”父王确实疼爱他,但自小就不希望他有依赖性,在黑鹰追杀他之前,他身边一直是没有暗卫、影卫的。
“不过,”齐浩宁突然想起什么,“有一点真的很奇怪。”
书杰也扬起眉,直直盯着齐浩宁,这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齐浩宁继续道:“我说不清楚,贾云凹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