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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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 第9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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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没有遗漏的病人,或者新发病的病人。另外,还送了几坛子老陈醋来,这些也要跟预防汤药一起分到各家各户,熬醋熏杀。还有最廉价的肥皂,这个就不是普遍分发了,而是检查各家各户的卫生状况,家里收拾打扫的干净利落的,才分发肥皂以资奖励。

村头老柳树下的场院里,全村百姓无分老少,不论男女,都聚集到此,之所以这样,一来是百姓对分发粮食的雀跃欣喜,另一个也是因为检查家里有无病人的一个相对简便的办法。每个人只能领取自己的口粮,其他人不能代领,这样,每个人都得过来走一趟。随行的有医生,查看村民的神情面貌之后,就能够检查出有没有人生病。

沈琥带着几个人还要在村子里转一遍,检查各家各户的卫生状况同时,也看一下是不是有人生病却隐瞒的情况。之所以这般检查,也是有隐瞒的先例,那个人隐瞒了了一趟检查,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他自己差点儿病死不说,一家人大小也都感染了。

领了粮食的人有些赶着回了家,也有些聚拢在场院上看热闹。

几个小伙子背着自己和家人的口粮,一脸喜色地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其中一个愣头小子就瓮声瓮气道:“还是新皇帝好,一当了皇帝,就给咱们送粮食送医送药,不像那个老皇帝,不管百姓死活……”

“住嘴!”旁边一个老汉一声呵斥,无比严肃地骂道,“你们几个小子满嘴喷粪不想活了?那是你能说的话?”

挨了骂,几个年轻人不再胡乱议论,但仍旧有些不甘之色。

旁边一个中年人也开口教训,却不是单纯地呵斥,而是举了个例子:“你们几个愣头青想想,要是旁人骂你们爹娘,骂你们祖上,你们能饶他?”

“当然不能!谁敢骂我爹娘祖上,我捶死他!”刚刚那个乱说话的愣小子第一时间跳起来,挥着拳头似乎立时就要找人拼命去。

几个老人苦笑着摇摇头,喝骂一声,各自带着粮食转回家去,几个年轻人也若有所悟,包括那个最愣的,再转眼看向场院上的衙役兵丁们,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没站多久,也背着粮食回家了。

这边忙忙碌碌有条不紊地赈济粮米,行医施药消除疫病,粮食分发完毕之后,疫病也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新死亡病例了,邱晨写了折子让秦礼沈琥送回京城。同时,明面上主持此次赈灾抗疫之事的奉天知府吴邛自然也要上折子汇报。

一明一暗两道折子到达京城,恰好是新皇雍安帝登基之时。

新帝登基首日上朝,将这奉天知府吴邛的折子拿出来跟百官分享,自然是满朝文武齐声恭贺,满堂欢喜。雍安帝当朝下旨奖赏,奖赏的不仅有奉天知府吴邛,最重的奖赏却是给了辽地都督霍诚志,封霍诚志为平辽伯,宣平辽伯进京封赏。

这一道旨意一下,百官各怀心肠,各有所解。有些人不由暗暗猜测,是不是新皇雍安帝要对霍家下手了?

不管怎样,旨意仍旧被飞马传送到辽地都督府里,霍诚志倒是没有犹豫,接旨之后,略作收拾,隔一天就启程进京。

大都督进京,并不影响邱晨这边的事情,倒是衙门里,因为大都督霍诚志进京,政务方面的都暂时由吴邛处理。

辽地进京,快马疾驰不过四五日即可到达,霍诚志倒是真的没有犹豫,不到四天,三天半多一点就到了京城,当天下午进京,第一时间就进宫拜见。

雍安帝对霍诚志大加赞赏、褒奖之后,雍安帝赏了许多金银丝帛,然后还留了霍诚志用了御膳,这才放他回家跟家人团聚。

四月底,辽地已经没了新发病例,抗疫初战告捷。

五月初,获封平辽伯的霍诚志被雍安帝留在京城,加封武英殿大学士。霍家长子霍非柏授二品都指挥使,派遣去松江,组建江南水师,并督造海船。

辽地大都督府被撤,转而任命原京畿神风营四品宣武将军赵黑虎为辽地都指挥使,执掌辽地军机事务。原大都督府下属的军官轮换调遣,或派往西北,或调往东南……零散分派各处,倒是都多有升迁,却把原来隶属于霍家的武将班底彻底打散了。

很快,奴儿干都督胡允宸上折子,自请所率将士轮换,雍安帝欣然允准,下旨调整奴儿干军方将领的同时,也下旨封赏胡允辰为平虏伯,却没有调离,仍旧让其驻守奴儿干。

五月底,辽地疫情彻底解除,邱晨代领人收拾行装回转的时候,绕路山西,查看这边的灾后重建情况。毕竟,她调拨了大量的粮食过来,处于本意或者怎样,都换了不少土地在这边,她过来看看也算情理之中。

她没有走折返向南再转向西的路,而是从奉天向北,又去更北边几个庄子看了看,这才折向西,打算穿过小兴安岭,经草原向西折向南,过长城到达山西。

辽地土地开阔,山林茂密,有北疆的开阔豁达大气,一越过兴安岭之后,展现在面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没了高山、密林,转而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惟余莽莽,直达天边。也有圜丘状的丘陵,缓和起伏,地平线形成一道缓和的曲线,柔和美好。

五月的草原,已是一片浓浓浅浅的绿色,牧草生长旺盛,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开放,点缀在一片茫茫草原之上,远远看上去,就像在莽莽原野之上铺了一条五彩织锦,色彩绚烂,美轮美奂。

遥遥地,有白色的羊群,如云朵一样缓缓移动着,成为彩色织锦上的一道活动的风景,又格外让人觉得悠然和充实。有牧羊人甩着鞭子,高声呼和着,或者唱一段嘹亮的长调……

北戎被平之后,所剩北戎人也多北迁,西移,辽地边缘和口外草原上,已经几乎看不到戎人的身影。之前那些被侵占了祖居地的傒人、靺鞨人又有一些回到了这里,有些是放牧自己的牛羊,更多的则是受雇于汉人,替人放牧,每年换取羊和粮米供养家庭老少,虽然辛苦了些,却也收获不少。最起码,能够让家人有衣有食,不至于挨饿受冻。受雇于人,总的来说还是自有人,并不需要卖身为奴,汉人东家待他们也算是尊重,比原先北戎人将他们完全不当人,如牛羊一般恣意奴役好了太多。这些,都让这些牧人很满足,是以,歌声唱出来,就格外畅快、愉悦,嘹亮悠远的歌声只穿云霄,悠然不散之中,饱含着对未来生活美好的憧憬和祈愿。

到了草原,胭脂似乎也特别兴奋,不用邱晨驱使,已经仰蹄疾驰,犹如一道红色的疾风,呼啸着,眨眼就奔出去老远。

马儿,特别是良驹好马,最喜欢的就是可以在天地间恣意飞奔疾驰,任意遨游。无疑的,没有什么地方比草原更适合马匹飞奔疾驰了,在这里,马儿可以恣意飞奔疾驰,畅快淋漓,酣然如醉。

邱晨也被惊了一下,随即也受到胭脂的感染,兴奋欢喜着心情不知不觉地雀跃起来。她的身体往后一仰之后,迅速地稳住,趴伏下来,双手紧紧握住缰绳根端,整个身体都趴伏在马背上,虽然戒备,却并不紧张,反而放松着,让自己的身体随着马匹疾驰奔腾的身体上下起伏。

这一刻,人和马,似乎融为了一体,人和马都无比快乐无比欢畅,共同体会着这种自已奔腾的欢畅和恣意。

“吆喝喝,马来咯……”一声响亮的吆喝声远远地从对面的山包上传来,邱晨心头一惊,连忙双手齐齐用力控制手中的缰绳,企图跟胭脂交流,让它放慢速度,或者转身避开。

邱晨在现代见过群马奔腾的场面,那个时候,草原上的野马几乎没了太大的种群,人类圈养的马匹却在一段时间数量很多,后来,以为社会发展,养马的越来越少,大家都去养经济价值更高的牛和羊了,马群越来越小,万马奔腾的场面也就渐渐消失不见。

她有幸见过一回,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远远地看着,天边如奔雷、又如潮涌一般,滚滚而来势不可挡。十数名牧马人手持长长地套杆跟随在马群周围,掌控着马群奔驰的方向和速度……那万马奔腾的恢弘场面、磅礴浩荡的力量感,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底,时隔多年,两世为人,却仍旧无法忘怀。

听到那响亮的呼喊,她也听到了隐隐传来的滚雷潮涌般的响声,那响声跟她记忆中一样磅礴汹涌,甚至更强大更响亮……能够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奔腾疾驰的马匹数量恐怕不是几十上百,很可能成千上万,甚至更多。

马蹄奔腾,如潮水奔涌如春雷滚动,那瞬间,天地为之震撼,与之共鸣。

胭脂是宝马良驹,与主人心神相通,邱晨紧急拽拉缰绳的动作,它立刻就会意,加上它也听到了马群奔来的声音和震动,比邱晨更明白其中的威势和危急,求生的本能也让它知道该怎么躲避,顺势跑了几步,转了个弯,横斜里跑了出去。

在一人一马身后,紧跟着追来的承影等人,马匹稍逊一筹,速度上也慢了半拍,看到夫人带着马转了方向,她们也随之转向,跑出来一段距离,他们才察觉到马群奔腾而来的声音和震动,无不为之动容。

一行人匆匆疾奔,一直跑到侧旁几里外的一个馒头状的山坡之上,这才带住马,端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远远旁观。

他们没等多久,遥遥地,滚滚春雷一般从天际传来,天地之间的地平一线,乌鸦鸦一片,腾起的灰尘遮蔽了蓝天白云,遮蔽了日光。

黑云摧城一般滚滚地压过来,那轰鸣声震动着天地,也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在这轰鸣声里,耳朵轰鸣不已,心脏似乎也仿佛不受控制,随着那轰鸣声猛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一般!

众人无不变色,哪怕是经历过铁血战场血与火洗礼的秦礼沈琥等人,也不由自主变了脸色。

马群越奔越近,犹如黑云一般,也像汹涌的潮水,汹涌澎湃,摧枯拉朽,席卷荡涤着一切阻碍……

众人离得远,足有一里开外,马群震撼,令人变色,却并不能伤到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在看清马群的同时,也清楚地看到,马群两侧跟随着十数名套马人,一个个都手持长长的套马杆,驱赶着坐下的马匹,紧紧追随着马群极速奔跑着,然后,在奔跑中寻找自己看好的马匹,用套马杆、套马索将马匹套住。

这是最原始,也是一直传统的捕获野马的方法。套住马匹之后,还要驯马,将马匹驯化磨去野性之后,马匹才能供人驱使,骑乘拉车。

隔得远,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但让人意外的是,此次套马的并不是惯常那种体格健壮的成年男人,有几个人没拿套马杆,反而拎着套马索的,看上去身形清瘦,肩窄腰细,却是未长成的少年。

“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年纪就冒冒失失跑来套马,万一失手可咋办……”邱晨自言自语地嘟哝着,她自己和身旁的人,谁也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

眨眼间,那群人逐渐有人开始行动,操纵着手中的套马杆或者套马索尝试着套住疾奔的马匹。

有几次失手,被马匹躲过去,其中一个清瘦的少年却成功将套马索套到了一匹黑马的脖颈上。黑马并不想失去自由,比之前更加奋力疾驰,想要甩脱套在脖子上的绳索,那手持套马索的少年被拖得身体一晃,一个前翻,跌下马背去……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得人失声大喊。

邱晨更是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驱着胭脂走了几步,幸好被旁边的秦礼沈琥一左一右将胭脂的缰绳拉住。

“夫人,不可!”秦礼大声呼喊着。

邱晨听不清楚他喊的什么,却也明白他的意思,醒过神来,也为自己几乎造成重大后果的失控惭愧、后怕。

郑重点点头,邱晨也同样大喊:“放心吧,我不会了!”

说着,驱动胭脂往后退了退,重新站在山包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看过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想象中那个几乎不可能活命的少年,竟然没有丧生在马蹄之下,反而到了那匹被套的黑马北上。也因为那少年穿了一件醒目的天蓝色袍子,那袍子干净清澈的蓝在涌动的马群之中,仿佛一块水晶,又好像一块上好的美玉,那么醒目,这才让邱晨注意到他,也在这会儿,第一时间看到那少年脱了险,不知怎的,邱晨欢喜过望,竟然喉头哽咽,泪流满面。

马群来势汹汹,来的快,过去的也快。

遥遥地看着马群渐渐跑远,那几个套马的人分散在两旁,渐渐慢了下来。

邱晨抹把脸,一挥手,招呼道:“走,过去看看,他们好像套了几匹好马!”

之前,那些人都是一人一马,马群跑远,那十多个人身边却空着至少四五匹马,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些人套中的野马,成功跟马群分离开,并留了下来。

套马,自古以来都是英雄的游戏,不是真正的勇士无法完成。当然,仅仅勇猛还不够,还要有极好的骑术、还要眼疾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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