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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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 第9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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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头的百户抬头朝院墙上拱拱手:“多谢了!”

这是领情了!

院墙上的火光熄了多处,仅剩下几处宛如火把一般跳动着明亮的火苗。

数十个藤条编织的篮子从院墙上吊下去,肉馒头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一个个儿臂粗细的竹筒挂在篮子边儿,竹筒上有柳家制药的特殊标志。这是北地边军专用的最好的伤药,武卫兵丁中也有识货的人,一看到这个,立刻低声叫起来,忙忙乎乎拿过去,给受伤的兄弟们敷药止血包扎。

另外一些,则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个热乎乎的肉馒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肉馒头没吃饭,又有人从前门处绕过来,将受伤比较重的兵士抬走,一路送到靖北侯府西南角的小跨院里去休养去了。

有了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那些受伤的没受伤的武卫兵丁们,再没有人暗骂倒霉。相对来说,他们能够分到护卫靖北侯府的差事真算是抽到上签了。靖北侯府自己有强大的护卫能力,他们守在外头的压力自然就小上许多。加上靖北侯府这有条不紊的行事,还有对他们这些兵丁性命的尊重……至少,靖北侯府看见了他们的拼杀和死伤,送药送吃的,还负责救治重伤员……这在京城勋贵中几乎是不可能的,换任一家勋贵,只怕没人理会他们,不管他们死还是活。但是,万一有个闪失,却会有人出来对他们追究护卫不利的罪责!

墙外那些兵士们吃完肉馒头,墙上的火光也再次熄灭。墙内墙外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刚刚挺直腰身站在窗前的邱晨也终于吐出一口气来,缓缓放松下僵直的身体,退后一步,再一步,离开窗前,回到房间中来。

在榻上坐下来,邱晨缓缓神低头看去,就发现怀里的儿子仅仅依偎着她居然睡着了。小家伙胖乎乎的小脸微微侧着,因为拥挤,一边的腮肉被挤得涌起来,眼睛嘴角都因此微微地有些变形,那一张小嘴儿这会儿微微张着,睡态酣然的小脸,能融化任何人……却在此时,让邱晨瞬间丢掉之前短暂的软弱和疲惫,重新振作起来,也重新挺直了堆萎下去的脊背。

寻找到仅仅抓着她衣襟的小手,邱晨慢慢摩挲着,垂着眼睛看着儿子酣然的睡态,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勇敢、勇气、勇为!

她是孩子们的母亲,必须站在前边,替孩子们遮蔽可能来临的危险和风雨。

她是丈夫的妻子,当危机时刻,她也要着站在丈夫身后,安然地守住他们两个人的家,守护住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们!

风雨过后,就会有绚烂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一弯彩虹架在天空!

孩子睡着了,外头也暂时安静下来。

邱晨却没有将孩子放下。她只是让承影烧了热水,冲了一壶热热的油茶,她跟几个丫头一人一碗,嘘着热气,一口口喝下去,口中奶香和茶香回荡充盈之时,整个身体也温暖起来,振奋起来。

带着丫头熬了几大壶油茶,承影和含光拎着送下楼去。那里有几十个人在暗处守护着她们母子。

夜色中,靖北侯府的大门上,两盏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廊下,微风吹来,灯火总会发出微微的晃动。大门内,也隐隐有亮光映出来,但也只是光亮隐隐,除了刚刚那一线火龙的明亮和如雨弩箭的冰冷,就是十几个出来救治伤兵的仆从,除此之外,守在外头的兵士们再没听到任何声音。整个靖北侯府仿佛完全空下来,除了微微摇晃的灯火,并没有人声往来。

夜渐渐深了,戌时末刻,突然起了风。

风卷裹着砂石呼啸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屋内的人还好,守在墙外的兵士却受了苦,无处藏身,只能抱住头,挨着墙根蹲下去,以躲避狂风和砂砾的冲击!

噼噼啪啪的声音不大,细碎而密集,是砂石砸在身上皮甲发出的声音。

“娘的,这是什么鬼天气!”一个士兵恼怒地骂了一声,却吃了一口沙土,连连呸了几口,嘴里仍旧感觉有砂石的存在,牙碜地很。

头顶上的树枝猛烈地摇晃着,有干枯变脆的树枝被刮断,发出咔嚓的断裂声,然后,断枝就被大风裹挟着一路呼啸过去,树枝成了大风最新的武器!

大风起来的时候,邱晨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的儿子,然后缓缓坐直了身子。看似大雨大风大雪这样的恶劣天气,却往往是掩盖某些行动的最好时机。

她的心微微缩了缩,然后平静地坐着,一只手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儿子,目光望着帘幔后的窗户。承影带着两个小丫头就站在那里,拿着望远镜持续观测着周边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春季,京城最容易刮风的季节。

呼啸的狂风,很快就将天地间刮得越发昏暗起来。大风砂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站不直身体……同时,也吹散了兵士们心中的警惕。

这种鬼天气,他们站不住,其他人也站不住,哪里还能再冲杀!

当然,靖北侯府内那些曾经在大漠风沙中摸爬滚打过,甚至在风沙中发动过冲锋绝杀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对这种风沙甚至有一种亲切感。只是,京城的风沙毕竟柔和的多,远没有北疆大漠中的狂风来的猛烈畅快!

赵柱子是武卫军中的一员,因为从小勇武,天生神力,误打误撞跟一个老家将学了一手好枪法,耍了一杆大铁枪,被主家看中送进了武卫军,虽然年纪才十六岁,却已经是个统领十人的小旗。这会儿,他同样窝着身子靠在院墙上躲避风沙。只是,他心中的警惕没有彻底放松下来,隐隐地,风沙中传来隐约地撕杀声、马蹄声……

赵柱子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支起耳朵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眯着眼睛,努力在呼啸的风中辨别着那些太过模糊的声音。

撕杀声隐隐约约,被风声干扰着听不真切。那马蹄声却清晰些,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

“不好,敌袭!”赵柱子又是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回手握住倚在墙上的铁枪。他的铁枪沉重,足有一百二十六斤,倚在墙上也不怕被风吹跑。倒是其他兵士使的制式白蜡杆长枪,只有一个枪头是铁制,体轻的很,连枪头带枪杆也不过三两斤重,大风呼啸中,没注意的枪支的,这会儿枪都不知被刮到哪里去了,黑灯瞎火,又是大风呼啸着,又去哪里找寻。

赵柱子这一声喊声很高,即使吃了一口沙,也没有淹没多少,仍旧清晰地传到了兵士们的耳朵中。至少,左右二十丈以内的兵士都听得清楚了。但,却只有几个人抬起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其他的照旧缩在墙根下避风,动都没动。

“赵柱子,你小子瞎吵吵啥?这么大风,敌袭什么啊敌袭……”相邻的一个小旗年纪快三十岁了,相比入伍一年的赵柱子,真真正正称得上是兵油子了。虽然同样是小旗,却根本没把赵柱子看在眼中,甚至,在心里,还对这个入伍一年就成了小旗的小子很是不忿不满。

刚刚一年的新兵蛋子,知道个啥?就是当了小旗,也不过是得了某个长官的眼,嘚瑟个啥呀嘚瑟!

真正遇上事儿,还不是他们这些老兵挡着,赵柱子号称勇武又怎样,刚刚也没见着比他多杀死几个。数人头的时候,他们小旗可比赵柱子的小旗多了一倍还多呐!

虽说,大明国已经不那么讲究‘三头一转’,‘论头行赏’,但杀敌数目多少,无疑仍旧是当兵的升迁所必须的战功的关键。同样上阵归来,杀敌数量越多自然功劳越大,将来论功行赏,自然也就越高……嘿嘿,刚刚加上最后了结的那些个短命鬼,他们小旗杀敌足足二十几个……不说三头一转,这趟差事回去,论功行赏怎么也得给他提一提了吧?

不说弄个百户校尉,怎么着也得给弄个总旗了吧?

一总旗五小旗,统管着五十个人。每个人每个月军饷扣一半,他以后每个月光吃饷银可就有无六两银子啦!

啧啧,西城门内杨柳巷里那个小桃红可是刚刚梳拢没多久,十六岁的年纪,真正是粉嫩嫩水滴滴……想想都要流口水啦!有了每月五两银子,他就每月能去会会那小娘子啦……嘿嘿……

越想越美,越想越心痒痒,这位自行自发地进入到了一个完全虚幻的白日梦中去了。尽管,这会儿夜色深沉,狂风呼啸,背景实在不咋样,却丝毫不妨碍这位想入非非,满脸荡漾地笑地开了花一般。

马蹄声越发清晰起来!

赵柱子听得真切,又见伙伴们根本不加理会,只有他小旗中剩下的八个人拿着枪聚拢过来。赵柱子虽然年纪小,看着勇武大力,有些憨直,其实并不傻。真傻,也不会学得一手好枪法,更不会让主人给他脱了奴籍送进武卫衙门。武卫衙门可是负责京畿守卫的,又管着街道治安,平日里几乎没有战事,却油水丰厚,还有比边军多得多的升迁机会。没有关系想进武卫衙门也不是容易事儿呢!而且,看他不过十六岁,刚刚入伍不足一年就得了上司的青眼,提升为小旗,就更看的出此人非但不傻,还很有些道道儿。

赵柱子转转眼睛,急中生智,抄起手中的铁枪,疾步沿着院墙走过去,一路将那些窝在院墙根儿下,甚至转折角落下去的兵士们抽打过去。赵柱子手里拿的可是铁枪,枪杆枪头都是上好的精铁打制,这样的枪抽在身上,就相当于抡着铁棍砸过去一样,尽管赵柱子自觉控制了力道,也仍旧疼的厉害。

那些躲避狂风的兵士们终于纷纷跳了起来,一边跳脚大骂,一边抓了自己的长枪追着赵柱子,都嚷嚷着要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不知尊老的狂妄小子!

------题外话------

跟亲们郑重道歉。期间大姨妈来了,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半,生死不能,生活不能自理……耽搁了码字。对不住了!

大结局第二节在五天内送上,最晚五天。这一回绝对不再食言。不多说,看更新吧!

☆、第六百零二章 大结局2

赵柱子不用回头,也能听到被他抽打过的人都恼怒地追了上来。那么些人的怒骂声,大风呼啸也没耽误清清楚楚地传进来他的耳朵。这让他多少也有些担心,万一,不等敌袭到来,他就被这些老兵追上的话,他绝对没好果子吃。这些老兵整治新兵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许多,名目繁多,花样陈杂,绝对能整治的半残还看不出一点儿伤来。

当然,今儿这事若是落在老兵的手里,他大概没那个面子接受那些太费脑子的整治,恐怕就是一顿乱棍,到时候,折胳膊折腿都是轻的!

紧闭的嘴角溢开一丝苦笑,赵柱子奋力地奔跑着,仍旧不忘拿铁枪去击打窝在墙根的兵士……

随着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原本窝在墙根下避风的兵士们也纷纷起来观望。这样一来,倒省了赵柱子的事儿,他本意也不过是提醒同伴们注意敌袭的到来!

又奔出去十几丈,来到一片稍显宽阔的地方,赵柱子猛地打了个转儿,刹住脚步,双手紧握铁枪横在身前,转身面对追上来的老兵们,高声喊道:“哥哥们且听我说句话!”

“你小子,跑啊,咋不跑了?跑不动了吧?哼哼,居然敢打我,这回非整的你小子拉在裤子里不可!”

赵柱子呼呼喘着气,双手紧握着铁枪,不敢丝毫放松地看着前头也停住奔跑,却一步步走过来的老兵们。黑暗中,老兵们的目光隐约如狼,凶残狠厉,看着赵柱子仿佛要把他就地撕碎了一般!

“老哥哥们!老哥哥们!你们暂且息怒,听我一句话。”赵柱子奋力地大喊着。

他刚刚跑的方向是顺着风势,这一回头可就是顶着风了,这么大的风,夹着砂砾灰土,一张口就是一嘴沙土,眼睛也被刮得几乎睁不开,能够说出这些话来,真是不容易了。

“这会儿想起叫哥哥了?晚了!”一个老兵叫嚣着。

随着老兵们一步步压过来,赵柱子也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最终没有动,始终站在风中,横举着铁枪,一句句解释着。

“兄弟们且住住!”刚刚那个做美梦的老兵油子姓左,人称老左。这会儿老左莫名地觉得眼前的小子有些不对劲儿,他一横手中的白蜡杆儿长枪,一抬手,阻住一起往前的老兵们。然后,目光冷厉地盯住前头已经隔着不远的赵柱子道:“不过五六步的空儿,谅这小子插不了翅膀,飞不了,兄弟们就缓一步,且听他娘的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赵柱子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咧开嘴,朝着老左还有他身旁的一干老兵抱拳拱手,“多谢老哥哥们,多谢!”

“他娘的别废话!”一个老兵不耐烦地喝了一声。

“好,好,”赵柱子连连点着头,好脾气地应承着,一边将手中的铁枪放下,枪头朝上,枪柄点在地上,然后微微侧退了半步,半转了个身,指着又清晰了许多的马蹄声方向,大声道:“哥哥们其实听到了吧?”

刚刚老兵们之所以停住不追,不过是因着老左的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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