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完全忘记自己已经超越了这个极限……她嫁给秦铮三年,可是生了四个!这个记录,想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无人超越!就是不知道,以后三年抱四个会不会成为新的祝福语!
眼下有儿有女,而且数量上邱晨也认为足够了,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再生了……但她想是一回事,由秦铮这个标准的古人嘴里说出来可就很意外了。
“嗯,你别多想……”秦铮被妻子疑惑地目光看着,略略有些词不达意,下意识地宽慰了一句,顿了下,这才接着道,“之前,昀哥儿时我不在家,未亲自看着……那一盆盆血水从产房里端出去……你的身子前后几次损耗,这回好好补回来,再亏损不得了……我们还说好相携相扶,白首偕老的。”
秦铮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含混不清,但邱晨却听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为了不忍心她遭罪,为了妻子的身体再亏损不得,做丈夫的秦铮甘愿不再要孩子……这种爱护珍惜,怎么不让人感动?邱晨又怎么可能还怀疑什么?自然的,也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时代并没有可靠地避孕措施,什么避子汤、绝子汤之类的,可都是极损耗身体的,万万不敢用的。至于其他的,邱晨也知道安全期避孕法,基础体温避孕……但这些避孕方法都有很大的失败几率。邱晨不过就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她这个月子好好养一养,把身体的亏损补回来……若是以后万一避孕失败了,她也不怕,生出来就好。
她不推崇多子多福,但也觉得这种事顺应自然最好。有了身孕,是大人孩子难得的一世母子缘分,她该珍惜,而不会那般不负责任地随意放弃。不管是一个受精胚胎还是成型的胎儿,都是一个生命,做过母亲的,更能够体会生命的可贵,随意地终止妊娠,其实无异于亲手扼杀掉自己的孩子!何其残忍!
说过这一番话之后,那边三个孩子相继都醒了过来。屋子里孩子的哭声,弥漫的异味儿……正好陈氏过来看到这副场景,妹夫进了血房不说,还看着一大群丫头婆子给三个孩子侍弄擦洗……二话不说,陈氏就将秦铮给撵了出去,转回头就看到自家妹子倚着大靠枕,抿着嘴儿笑的满脸灿烂的。
周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邱晨一眼,走到她身边儿,低声埋怨道:“你怎么就让妹夫进到这屋里来了?对外说,男人进血房晦气,其实,男人进血房,对坐月子的也容易冲撞了!”
邱晨对这些说法是真的不以为意,却也不至于跟周氏揪扯谁是谁非,只是含笑听着,周氏埋怨了一句,也就丢开手,转而道:“刚刚看你醒来我只顾着欢喜了,也忘了跟你说了,俊文俊书那俩小子知道自己错了,在你门口跪了一晚上,依着你大哥要打断他们的腿的,还是被妹夫和咱娘拦住了……正好第二日顾先生带了他们出城,咋娘和你大哥、我一商量,也就随他们去,跟着先生出门去看看,也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别天天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大了还总是让大人操心。”
邱晨听着这一番话,真是哭笑不得了,握住周氏的手,道:“大嫂,你这话难免有些太贬低俩孩子了。那日的事儿也只不过是巧合,我生产跟孩子们没什么关系……再说,我和孩子们不是都挺好的?也没什么差池的……”
周氏却激动起来,拍着邱晨的手背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气恼道:“你别替那俩混小子打马虎眼了,那俩小子错了就是错了……还你和孩子们没事儿……要不是你和孩子们到底闯了过来,你哥能那么轻易饶了那俩臭小子?别说你哥,就是我,也饶不了他们呐!”
看周氏真是气的脸庞发红起来,完全不是那种虚张声势,邱晨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微微有些担心。孩子们经了这事,可别影响了孩子们的心境……万一有所影响,耽搁了孩子们的科举、武举,就可惜了。
“嫂子,你别气了,都过去了!”邱晨笑着劝慰一句,转而笑着指使周氏道,“大嫂,你给我准备些纸笔来,我给俊文俊书写封信送去……跟他们说说我大好了,免得他们挂心着我,耽搁了读书做学问。”
周氏一听事关儿子们的科举考试大事,也上了心。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却又想起妹子刚刚生产几天,今儿刚醒,再写字会不会太劳累了……
“要不,你说着,叫过个小子来写……你还受不得累呢!”周氏征询着邱晨的意见。
“夫人,你不必担心了,我写封信给两人送去即可。”秦铮在门帘外突然出声,邱晨和周氏才知道,他居然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第五百五十六章 吉庆祥瑞
夫人……
家里人上上下下两三百口人,庄子上铺子里,乃至各种应酬往来场合,听了太多人称呼她为‘夫人’,但却是第一次听到秦铮称呼她为‘夫人’。不知怎么的,邱晨印象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戏剧场面,长长胡须的男人跟自己的妻子客客气气说话问答,一个称呼‘夫人’,另一个称呼‘老爷’……
哈哈……画面太美,邱晨差点儿喷了!
脸上的笑容却是抑制不住地铺展开来,看在周氏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
笑眯眯地看着笑容满脸的小姑子,周氏笑着朝外道:“有劳妹夫受累操心了!”
周氏之前虽然跟邱晨说话也称呼秦铮为‘妹夫’,可当着面的时候还是多少拘谨着,一直按照旧例称呼秦公子,或者含糊过去,这会儿,这一回,进京之后跟秦铮接触的多了,渐渐地就了解到秦铮的性格并非表面上那般冷淡疏离,很有些外冷内热的架势,不爱笑不会说道,该办的事该操心的,却一样不落。虽然出身勋贵高门,但对庄户人家出身的杨家人却并没有半点儿轻忽怠慢,不论是对刘老太太还是杨树勇和她都很尊重,礼遇有加,周氏渐渐地也就放开了拘谨畏惧,不知不觉地亲近起来。
秦铮也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称呼,微微怔了一下,虽然站在门帘外,屋里人根本看不到,他却仍旧拱手一礼,道:“大嫂客气了。”
说完,又换了口气,道:“夫人好生将养,我去接昀儿回来。”
邱晨再次听到这种客客气气地称呼,也略略适应了些,笑了笑道:“昀儿跟着父亲出去,也不必担心什么,侯爷劳累一天,不如洗漱换换衣裳歇息片刻,说不定父亲就把昀哥儿送回来了。”
经过几年的接触了解,邱晨对风流之名在外的梁国公秦修仪也没有最初那般排斥了。不说这个时代娶妻纳妾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就是到了法律规定一夫一妻的现代,养小三包二奶外出风流的人也比比皆是。更关键的是,秦修仪对她和阿福阿满都还不错,从没有过轻慢;当然,对昀哥儿更是稀罕疼爱的不行,只要有时间,特别是休沐日,几乎就把昀哥儿整天带在身边……那份祖孙亲情自然而然地冲淡了邱晨心里的不良印象。
另外,随着年龄渐长,秦修仪的风流性子也有所收敛,家里的小戏姬妾打发了不少……种种的种种,让邱晨对这个风流公公的抵触一点点减少,别的不说,最起码昀哥儿跟着秦修仪出去,她已经很放心了。
自从成家后,特别是有了昀哥儿,秦铮南征归来后,跟父亲秦修仪的接触不自觉地多了好些,毕竟是父子血脉骨肉相连的,当年因为母亲的幽怨早逝郁积在心中的怨恨不可能完全消失,但秦铮面对父亲秦修仪的时候,却实实在在地和缓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淡疏远,客气疏离,礼节上或许找不到多少毛病,但根本没有父子间该有的亲近感。
儿子态度的改变,自然而然也让秦修仪心怀舒畅,自然而然地也更愿意带孙子……
这会儿,听得妻子真心信任依赖父亲,秦铮心里若有所动,表面上却仍旧平淡无波地答应着,出门往东厢房里洗漱换衣裳去了。
一晃过了十来天,孩子们眼看着胖了一圈儿,皱巴巴松弛的皮肤充盈起来,圆润饱满,粉嫩细腻,加之随着生长,视力、听力和活动能力、表达能力都提高了许多,与大人们的互应也越来越多,自然更加可爱逗人。特别是三个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包子换褯子或者洗澡的时候,肉乎乎的小手小脚动啊动的,嘴巴里还互相应和着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真是让看着的人们心都化了。
刘老太太歇息了一天之后,就在如意院待不住了,每天天不亮就赶过沐恩院里来,守着三个小外孙就不挪不开眼了。看着三个小东西吃喝拉撒睡……任谁出面也不肯离开。
经过十来天的调养恢复,邱晨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起来,身体的疼痛大概在四五天的后就没有了,*天的时候,恶露也干净了,邱晨支开周氏,要了热水,让承影和含光舀着水,畅畅快快洗了个淋浴,粘腻了许多天的头发也彻底地清洗了一遍,换一身舒适的薄丝棉衣裤从净房里走出来,只觉得身体轻盈,精神饱满,行动间脚步都仿佛带了风,轻飘飘的。
坐在炕上,由着承影和月桂给她一缕一缕挑着头发绞干了,松松的绾在脑后去,整个人立立正正的,似乎眼睛看东西的视野都清晰了几分。人精神起来,也不愿意再在屋里躺着歪着,不过邱晨也明白自己此时的身体犹如大病初愈,绝对不能因为身体一时轻松而掉以轻心得意忘形。
耐着性子在炕上歇了一回,吃了一碗阿胶桂圆汤,这才起身,往东屋里去了。
自从做完月子,她最先是在西里屋里将养,之后能够下炕走动了,就在西边两间房里活动活动,却一直没有经过厅堂往东屋里去。也一直没亲自看过安置三个孩子的布置。
这会儿,身体轻快精神饱满了,她自然不再忍耐着对孩子们的关切,赶过去看看孩子们的卧具、用品,乃至玩具、环境等等等等。
三个孩子每个配备了两个奶妈,一个是外头寻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喂奶,其次才是照应孩子;另一个则是家里的婆子,是陈氏林氏和汪氏等经验老道的嬷嬷加上平安秦礼等人斟酌挑选出来,又经过邱晨过目审核过,这才被确定下来的,说是经过精甄细选也不为过。当然,也不仅是奶妈奶嬷嬷,还有大丫头、粗使丫头……三胞胎还未生人,每个人就备好了一个奶嬷嬷一个奶妈,两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另外,针线上人也专门拨出三个心思细致活儿精致的人专门给三个孩子做活计;小厨房里也有备了厨娘,专门筹备孩子们吃喝的羊奶、汤水、汤药等等诸般事务。
锦绣堆绮罗丛……哪怕邱晨一再地压缩规制,消减不必要的人数,三胞胎出生在靖北侯府,有威名赫赫开疆扩土的靖北侯为父,颇具传奇色彩的平民郡主为母,也已经注定了他们出生富贵。正应了那一句‘锦绣堆绮罗丛,玉堂金马笏满床’,出生就注定了富贵公子哥娇小姐,不会以邱晨的意愿而改变。
当然了,出生富贵也并不一定就生长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吃喝嫖赌的浪荡子,也不一定就成就为娇蛮霸道的娇蛮女!有了对阿福阿满昀哥儿几个孩子的教育成绩,邱晨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看过之后,邱晨也就放下心来。各处被褥柔软干燥洁净,环境里房子里打扫的也干净,没有什么异味儿,孩子们的襁褓只是腰间扎了个带子保证襁褓不散,却并没用布带子缠成粽子……新出生的应孩儿小腿都有自然的弯度,一般情况下,随着孩子成长就会自行纠正过来,不会成为罗圈腿儿。但这个时代却有个习惯,要把孩子的双腿紧紧地缠住捆紧,说是能够让孩子们的双腿长得更直溜……还喜欢给新生儿枕比较硬的枕头,要把婴孩的后脑勺垫的扁扁的平平的,才是最美的……新生婴儿那么柔软的骨骼,特别是头骨的骨缝并没有完全闭合,托在手心都不敢用力软软的……就那么枕在硬硬的木头枕头上或者瓷枕上……邱晨想想都替孩子们难过!
从昀哥儿小时候开始,邱晨就要求不需要这些东西,想让孩子生长的健康漂亮,多拉着孩子们活动活动,按摩按摩小身子小腿小脚小手,孩子们就足够健康成长了,而绝对不需要这种类似酷刑的措施!
不动声色地看过孩子们的用具环境,又暗暗留意着奶娘嬷嬷丫头们的行至,伺候的是否尽心等等,然后孩子们吃饱奶之后,邱晨就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回到西屋,将三个孩子排放在旁边,给孩子们解开襁褓,穿了薄薄的棉衣裤,三个孩子去了束缚,自然是欢喜不已,倒蹬着腿脚,挥动着小拳头玩的不亦乐乎。
玩耍了一回,邱晨起了兴致,让人拿了秤来,将孩子用包袱包住挂到秤钩上,提一下,就称出了孩子们的大致体重。一称才知道,三个孩子由最初的三斤多四斤出头足足长了近一倍,敞儿仍旧最重,已经六斤八两;亮儿和九儿的体重差缩小了些,也增长了不少,一个六斤二两,一个整六斤……照这个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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