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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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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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嚎啕着的栓子不知咋的就止了哭声,邱晨装不知道的,仍旧道:“要是吃药不管用,也不用怕,镇子上的赵先生会扎针,到时候让他给栓子扎上几针,就什么病都没了……”

“啊,我不吃药,我不扎针……”栓子再不敢窝在邱晨怀里,一转头看到兰英站在旁边,立刻扑进自家娘亲怀里,大声道,“娘,我错了,我再不弄湿衣裳了……”

兰英愣了愣,忍不住就想笑,邱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兰英连忙捂了嘴,伸手抱住栓子教导起来。

邱晨弯弯唇角,抱起阿满,拉着阿福,飞快地跑过院子,跑回屋里。然后翻找出干爽的衣服来,先给两个孩子换上,她自己也换了一身,去灶下熬了姜汤,这才到门口喊人:“你们娘几个还不快进屋来,我找出几身衣裳,你们先换上,再喝碗姜汤祛祛寒气……”

这边,兰英和邱晨带着孩子们换了衣裳,一人捧着一碗热热的加了红糖的姜汤喝着,俊文才淋得浑身精湿地跑回来。

邱晨赶忙让他回西厢换了干衣服,又擦了头发,这才盛了一碗热姜汤递到俊文手里:“怎么样,没有被淋了麦子的吧?”

俊文的脸色因淋雨有些青白,捧着姜汤碗暖着手,苦涩地摇了摇头:“今儿是大川爷爷警醒,咱们人手足收的快才没淋了。好些人家的麦子都淋了。还有一些在地里还没割回来……”

邱晨听得也觉嘴里发苦,却也只好好言安慰:“这雨下的急,急雨一般都下不久,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停了!”

俊文也只好跟着点点头。

一家人热热地喝了姜汤,薄薄地出了一层细汗,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邱晨就招呼着孩子们上炕,继续吃午饭。一边不时地看着屋外的雨,暗暗祈祷,还是快停了吧,她不指望那几百斤麦子,可有些人就等着这地里的麦子吃饭呢……

若真的下起来没个完,那些被雨淋了的,还有地里没割回来的麦子可就都要糟践了,那样好多人家日子可就难过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打了瞌睡还怎么的,邱晨的祈祷显然没起作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大大小小一阵阵的,到了黑天还没停,又溜溜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邱晨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门口看天气,却见外边的雨虽然小了许多,却仍旧细细密密地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晾晒粮食她没有经验,可她懂得晾晒药材啊,这两种东西大致原理还是想通的。

满囤家的粮食晒了两天,又用草苫子、油布盖的严实,再过一两天也没有太大问题。她家的麦子虽说晒得时间短,可没淋雨,也能再坚持一天。就是刘三河的麦子,是最后打的场,打下来没晒多一会儿,又淋了些雨。下雨前太阳炎热,麦子晒在场里的温度自然也高,那么高的温度,又淋了些雨水,捂了一夜,肯定要发热了,再不摊晾开,很快就要发酵或者发霉了……

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邱晨也顾不上做饭了,拿了一顶斗笠,找了双旧布鞋穿上,就冒着细雨出了家门。

她要去和满囤爹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把刘三河的麦子运回来。林家后院的晾药棚子这会儿闲着呢,先把麦子摊晾开,不见干不怕,只要不发热,就不会发酵发霉,等晾上一天,若是天还不放晴,还可以放到炕上烘干……

刘三河家的麦子充其量和林家的差不多,七八百斤麦子没多少,西屋两个炕收拾出来,烘上一天也就够了。

出了家门,邱晨先去场上看看,还没走进去呢,就听身后有个喝止声:“福儿娘,这会儿不能进场院!”

声音很熟悉,一听就是满囤爹稍带低哑的声音。

邱晨连忙住了脚,转回身来,看见满囤爹正背着手慢慢地走过来,连忙笑道:“大川叔,正好有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呢!”

说着,稍等了片刻,待满囤爹走到近前,邱晨才道:“昨儿,刘三河家的麦子沾了雨水,再捂下去就怕焐(wu三声,发热霉变)了。我就想着,挪到我那晾药棚子里成不?”

满囤爹神情凝重的点点头:“唔,这也是个办法,晾开,就算干不了,也能避免焐了!”

邱晨眨眨眼道:“那我再去找张油布来,咱们临时扯起个棚子来,装麦子?”

满囤爹摇摇头:“这会儿雨小,动作麻利些妨碍不大,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这么着办吧,我这就回家叫满囤,让他推上车子来……顺带也叫上三河,咋说也是他的麦子,他不在咱们也不好动!”

邱晨问:“不用套车吗?”

满囤爹看了邱晨一眼,还是很好脾气地摇摇头:“场院泡了一夜,牲口一进去,就都是窝子了。还是用车子推吧。”

邱晨被满囤爹那一眼看的有些窘,连忙应着,跟着满囤爹一起转身往回走:“那我家去收拾收拾,把晾药的竹箪子都找出来去!”

两人分头行动,邱晨回了家,见俊文起来了,正在后院里喂马,把事儿和俊文一说,俊文连忙把手里的料倒进槽子里,也匆匆去了。

这场雨溜溜地又下了一天一夜,等雨停了,那些麦子还在地里没收回来的,好多在麦穗上就发了芽儿。还有些倒伏的,发芽的情况更加严重……

连着下了几天雨,雨停了,邱晨就带着俊文和几个小的在大门口的砖地上松散松散,看看冒出水面的尖尖小荷……

可娘几个池塘边儿站了没多会儿,就听得从村东头的地里猛地爆出一阵嚎哭之声。关键,这哭嚎的不是常见的妇人孩子,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种完全绝望的痛哭,让人心颤。

闻声,二魁、兰英两家人也从家里走出来,满囤爹屏息听了一会儿,背着手往东头走去:“这是村里的刘老实啊!唉,和你娘说,我去看看……”

兰英连忙答应着,转眼看邱晨一脸莫名,低声说道:“刘老实家穷,一家老少七八口子,早就断了粮了,吃了一春野菜,就指着那四亩多麦子过日子呢……因为他家伺候的用心,浇水勤,之前大伙儿都割麦的时候,他就说再成实成实……没想到遭了这场雨,估计收不上来多少了,唉……”

兰英轻轻地一叹,却仿佛吐出无限的郁气来……

邱晨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石头进去,刚刚因为停雨的小小愉悦也荡然无存了。

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几家子也觉得无味,互相招呼了一声,都各自回家了。

下午,天真正放了晴,几天未见的太阳再次开始炽烤大地。

刘三河家的麦子烘干之后,林家的麦子也烘干过了,这会儿外边出了太阳,场院却还没干,也不能晾晒粮食。

邱晨带着几个孩子午休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东厢。

放假前,这一批疗伤药都粉碎完成了,只需要混合均匀分装就行了,不过刚下完雨,空气湿度太大,这会儿还不能做这个。邱晨就拿来竹箪子开始旋制保险子。

看着药丸子从米粒儿大小,渐渐地‘长大’起来,邱晨不禁又想起了北去的一行人。

今天已经是四月三十了,林旭和杨树猛、俊书、成子四个人已经走了二十四天了。不管路程多难走,这会儿,他们也应该到了怀戎镇了吧?

也不知道,到了怀戎后,林旭献蒸酒方子的事儿顺不顺利……

二哥杨树猛还好,俊书、林旭和成子都是半大孩子,之前都没离开过家门儿,这一路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心里乱糟糟的,邱晨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一口气旋制了两次,得了一千多颗保险子,这才觉得心里那股子闷气散了些,收好了药丸和竹箪子,走出东厢。

晚上,一家人惯例地在里屋炕上学习完毕。

邱晨就和俊文交待:“你们哥几个今晚准备准备,明儿咱们出趟门。”

俊言俊章阿福阿满都是不知忧愁的年龄,一听能出门,立时欢喜起来。

俊文却大了,觉得姑姑这话很是突兀,不由疑惑道:“姑姑,咱上县城么?”

邱晨摇摇头,“咱们去趟安阳府!”

“安阳府?咱去安阳府做啥?”俊文被惊到了,下意识地询问。问出口之后,又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对,连忙解释道,“不是,姑姑,我就是觉得猛地提起去安阳府……”

“很意外是么?”邱晨实在不忍心看着俊文受窘,就开口替他解围。

见俊文点点头,邱晨就道:“咱们不是要做制皂生意么?咱们只知道县城和清水镇没得卖,也不知道安阳府有没有卖的,若是等咱们制出来了,才知道安阳府也有,咱们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还有,若真的有别人卖,咱们也要去问问人家卖多少钱,卖的多不多……”

提到具体问题,邱晨都会尽力详细地解释给俊文听,她就想如此潜移默化地让俊文懂得更多,知道更多,之后,再教给他一些实务锻炼,才能慢慢地锻炼出来。

“若是没有卖的,那咱们也得去了解了解,咱们制的皂,是该放在杂货铺子里卖,还是放到脂粉铺子里卖,还是放到其他什么铺子里卖……这些,咱们在家里是没办法知道的,只有去铺子里转转,看看,问问,一点点地了解……”

提起这个话题来,邱晨详细地讲了一番,俊文听得是极认真,邱晨说完了,他连忙起身道:“姑姑,我知道了。明儿要出门,姑姑你也早点儿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邱晨就起身收拾了一个包袱。想了想,把家里的银子银票都放在了包袱里。

这才洗漱了开始做饭。

一家人吃过早饭,邱晨收拾了一篮子干粮,又拎了两块咸肉,去了趟三奶奶家,就说自家趁着有功夫回趟娘家,这几天就让刘三河和老何在三奶奶家吃饭,三奶奶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邱晨又和兰英、二魁家的说了一声,让兰英照顾着家里的香獐子和鸡鸭,兰英利落的答应了,跟着邱晨回了家。

到家后,就见孩子们都收拾好了,邱晨也拿出自己准备的水囊、干粮、点心等物,把屋门和院门锁了,把钥匙交给兰英,一家人上车出发。

因为不需要载货物,林家这回用的是那辆木板厢车。

邱晨也没有那么多避讳,一上车就把两侧的窗帘子和车厢门帘都挂了起来,带着一脸兴奋的阿福阿满坐在车厢里。俊言俊章更是兴奋难耐,在车厢里坐不住,干脆跑到车辕上和俊文挤在一起。

虽然下了几天雨,但太阳毒辣,晒了一天晾了一夜后,路面也干得差不多了,马车一路出了村子,倒也不算太难走。

已是夏日,又接连下了几天雨,一眼望出去,满眼的翠绿凝碧,令人悦目。

吹着初夏清晨的微风,看着满眼碧绿,身边是孩子们兴奋欢喜的叽叽喳喳,邱晨的心情也禁不住欢喜轻松起来。

马车一路过了清水镇、程家店,在巳时中到了安平县。邱晨和俊文商量了,一家人也在未进城,只在城门外的一个茶棚里要了壶茶,吃了些自家带的干粮点心,把马卸下来饮了水,喂了些草料,就又上了路。

如此一路急赶,申时末,一家人终于看到了安阳府巍峨厚重的灰色城墙。

下午,孩子们就厌倦了,几个人挤在车厢里睡了一回,这会儿刚醒了没多会儿,远远地看到城墙,几个孩子立刻又精神起来。唧唧喳喳地吵嚷起来。

颠簸了一路,邱晨也颇为疲倦,此时听着孩子们像一群小麻雀似的叽喳吵嚷个不停,也被闹的头疼,抬手在四个小脑袋上挨个拍了一下,笑嗔道:“这还没到呢,还不省点儿力气,等会儿进了城,有你们玩的时候,谁再不老实,到时候我和你们大哥出去,就把他关在客栈里。”

“咦,姑姑,咱们要住客栈么?”俊言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个新鲜的词语。

邱晨点点头笑道:“不住客栈,难道在街上过夜?而且,府城应该有宵禁,夜深了可不能随意出来走动,被巡逻的兵士们发现了,就给关到牢里去了。”

“啊?晚上还不让出来啊?”俊言懊恼道。

“坐牢?坐牢是什么?”阿满则睁大眼睛好奇地询问。‘坐牢’这个新词是她第一次听到,看娘亲和哥哥们的样子,好像是极厉害的物事啊。

面对四个转了注意力的麻雀,邱晨抬手扶住额头,懊悔不已。早知道会惹火烧身,她就任他们自己叽叽喳喳去了!

不过,邱晨有个习惯,那就是孩子们有什么疑问,不管是多么刁钻突兀的问题,她都不肯编假话搪塞,都会尽量用合适又贴切的话来回答。正思量着怎么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呢,邱晨一转眼,从车窗里看到城门外的几间酒肆和茶楼,不由心头一动,于是扬声对俊文道:“这一赶了一天的路,都是又累又饿了,咱们且在前边的酒肆停下歇歇,看看方便的话,要些水打理打理这几只小脏猴儿,省的待会儿进了城,邋邋遢遢的不像样儿。”

俊文闻言,回头看了看四个弟弟妹妹,四个小的在马车上滚了一天,又挤在车厢里睡了一觉,身上的棉布衣服早就皱的不像样子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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