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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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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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读书比我多,相信大哥也知道,史上的医术也罢,本草也好,难道是从最初就有的?还不是一代代医者、药者慢慢搜集验证后,积累起来的?神农尝百草,方有如今医药之本,这罗布麻虽不是我亲自尝过的,但上市至今,仅仅我回春堂就卖出不止千斤,多少人买回去代茶饮,都证明了效果极佳,无数医者、药者、患者认可,难道,还有什么让大哥不放心的?不管小弟是不是不羁浪荡,但还不至于有谋害母亲之心,望大哥说话,还是多过过心才好!”

“你……你……难道你就学会了忤逆父母,违逆兄长?你气病了母亲还不够,还要把……”廖文瑄大怒,却又没廖文清的好口才,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弟弟,急喝了几声之后,终于想起一个‘忤逆’了,立刻就大声质问起来。

“咳咳,够了!”廖家丞喝止了两个儿子,又跟了一句,“你们母亲刚刚歇下,莫再吵醒惊扰到她!”

廖文瑄不甘地瞪了廖文清一眼,哼了一声,梗着脖子坐了。廖文清则是泄了口气一般,神情禁不住颓唐下来,也蔫蔫地坐下来。

看着两个原本颇让他欣慰的儿子,如此敌对的模样,廖家丞也是头疼不已。在他的心里,廖文瑄固然痴迷医术,或许将来能有大成,但更倾向于把廖家的医药商业做大做强。毕竟,医术再高,在这个社会也挣不来多高的地位,医生郎中可是等同于匠人的,身份低微,服务皇家的太医就是医生的顶级存在,最高的太医院院正也不过是六品小官儿,而且在人们心目中,也终拖不了伺候人的印象。

商人,固然同样地位不高,但毋庸置疑的,经商做好了,利润优厚,说是商人地位低微,但若是真的有了雄厚的资金,又有多少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别的不说,四五品的官衔,都能花钱捐一个。有了品级出身,想要实缺或者仍旧经商,进退随意,那才是廖家丞想要的最好结果。

廖家祖上就是郎中出身,后来兼营了药材生意,虽说经过几代的努力,有了如今的家产,可想要达到廖家丞的理想还差的太多。若是没有一个有力的推动,廖家想要早日实现那个官商共进,进退自如的理想,恐怕他这一辈子是看不到了,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三个儿子也没有能继承他这个理想的,有一度他都有些灰心了。可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老三廖文清却得了一个新药方子,经过回春堂的几名老郎中审议后,一致认为这个并不复杂的‘茯苓膏’,药物配伍绝妙,君臣佐使搭配完美的补益方剂。更为难得的是,‘茯苓膏’补益,却不滋腻,性平和,最适宜老弱妇孺长期进补服用,而不用担心补益太过,出现滋腻上火等不良反应。很快,回春堂推出‘茯苓膏’成药,经过一定的运营操作,茯苓膏很快大卖,在安阳府乃至整个直隶省成了富贵人家,夫人小姐和老弱的争相追捧的补益佳品。

若仅仅只是一剂‘茯苓膏’,廖家丞或许还不会太在意。但很快,廖文清又拿来一个‘罗布麻’的平肝熄风的新药,此药不但可以入汤剂配伍使用,还可以长期代茶饮,用来平肝熄风,防止肝风内动的大小中风、头晕目眩,疗效居然非常显著;

‘罗布麻’不出所料的再次大卖后不久,紧跟着,老三廖文清居然谈成了北边大军的药材供应生意!

商人也分几个等级,头等的自然是专供皇家采买的皇商;仅次于皇商之后的,就是供应军队的军商。能够成为皇商、军商,可谓是所有经商之人的终极梦想。成为皇商、军商,不仅仅意味着高额的利润,更重要的是,有了皇家、军队的背景,原本地位低下的商人,也就有了自己牢固的政治或军方背景,这个背景就是商人梦寐以求的依仗,比多少利润金银都难得。

这‘军商’的身份,简直恍如天上掉了馅饼,让廖家丞欣喜若狂,不敢相信。

而,让廖家能够得到这个‘军商’身份的关键人物,仍旧是廖文清认识的那个林家娘子!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山村妇人,还是个新寡的妇人!

这样一个妇人,廖家丞自然想着把她纳入廖家,若仅仅只是纳妾,老妻不同意,他也会压着妻子点头。可儿子却执意要明媒正娶……

沉吟再三,廖家丞还是觉得和三儿子单独商量商量,若是能够说服儿子纳妾,也就皆大欢喜了。

于是,廖家丞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对大儿子道:“文瑄,你母亲已服了汤药睡下,病也无甚大碍了,你还是回去就诊吧!”

廖文瑄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恭敬地起身,对父亲行礼道:“是,父亲,有事打发人去叫儿子!”

“嗯,去吧!”廖家丞温声应了,抬抬手,看着大儿子转身出门走了,连看都没看老三一眼,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这事儿还是要速战速决才是,否则,老妻病倒,一向和睦的儿子们,只怕也会受此影响,失了兄弟间的和睦。

转回目光看向三儿子,廖文清也抬头迎视着父亲的目光,稳了稳神,起身道:“父亲,若是有话对儿子说,还是去书房吧!”

廖家丞抬眼看看隔着里间的雕花碧纱橱,叹口气点头起身,率先朝外走去。

父子俩想跟着进了书房,廖家丞自顾在上首坐了,廖文清也没有拘礼,跟着在廖家丞侧面坐下。

不等廖家丞开口,廖文清首先道:“父亲,孩儿之所以想要迎娶那女子入门,一来确是为了廖家兴盛;二来,也是儿子对那女子多有敬佩和仰慕,并非如母亲所说的那样,仅仅求利。原本,儿子想着趁那女子未被人注意,将其娶进门,可没想到母亲会如此……这一拖就是半个多月,我廖家突然得了军队的药材生意,想不打人眼都不行,半个月下来,说不得连那女子制出外伤药的事儿,也早就被人打探清楚。若是,母亲仍旧如此这般阻止,只怕,那女子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随着廖文清的讲述,廖家丞也渐渐心惊起来。

是啊,他这些年豪情壮志渐渐消磨,思维早就没有年轻时那般敏捷,这段时日,他夹在妻子和儿子之间难过,只想着怎样劝说着妻子儿子双方妥协,取个最好的结果,可单单忘却了,除了他廖家,不说直隶省乃至大明国,仅仅安阳府,也有的是看着廖家迅速崛起眼红滴血的,那些人看着廖家突然发展起来,高歌猛进,怎么会不竭尽全力地打探其中缘由,而这个缘由并不太难,其中关键--那个林娘子,更是如稚子手捧的瑰宝,毫无自保之力,又怎能不引人觊觎,又怎能不诱人抢夺?

林娘子是瑰宝,他廖家就是那个捧宝的稚子。偏偏,他廖家和林娘子之间,还仅仅只是合作的关系,连个从属关系都没有。若是此时,有人生了觊觎抢夺之心,不论用什么手段,把那林娘子收服了,他们廖家竟连道义名义上的反驳权利都没有!

见父亲渐渐变了脸色,廖文清也知道父亲已经看清了其中的危机。

廖家丞想要速战速决,比廖家丞看的更清楚的廖文清更想着速战速决。若是可能,他甚至想立刻,下一秒,就让林娘子变成他廖三的妻子。

只要林娘子成了他廖三的妻子,再有人动心思,就要顾虑顾虑廖家!即使不顾虑廖家,还要顾虑顾虑廖家背后的北境边军。只有那样,他才能护住那妇人的安危,当然,那妇人成了廖三娘子,自然也会全力地帮着廖家兴盛。

眼下,妨碍他这样做的唯一存在就是他的母亲,而唯一能够帮他一把,破开这个阻碍的也只有他的父亲。因为他知道,若是父亲真正做了决定的事情,母亲是阻止不了的。母亲也不会真的与父亲对着干。

特殊情况需下猛药,廖文清不等父亲接话,稍顿了顿,接着又道:“父亲,那妇人虽生于乡村,却并不拘泥,也并不粗陋,卖了茯苓得了几两银子,首先做的不是算计度日,反而是立刻将小叔送回学堂复学。前些日子,记得儿子曾向你提过,那妇人又研制出一种清理外伤伤口的药酒,据那妇人说,可以避免外伤溃败。外伤致死最多的就是溃败,能够避免外伤溃败的药酒……不用儿子说,父亲也知道,丝毫不比疗伤药差。原本儿子也想着与那妇人合作经营,哪怕还是她林家制作,我们回春堂送往军方或者销售也行。可那妇人却不做,还劝着儿子也不要做。父亲,你知道,那妇人不做那药酒的原因么?”

廖家丞听到那妇人放弃制作药酒,还不肯让廖家做,只气得眉毛竖立,怒气澎湃。不过,廖家丞毕竟也是在商海中打滚了半辈子的,虽说心志消磨了些,思维不如年青人灵敏了,但终究不是白给的,一怒之下,看着儿子那得意中包含着敬佩和宠溺的神色,哪里不知道儿子还有后话,于是,怒气自然也就按捺了下去。又听的儿子居然还学着吊起了他的胃口,不由一瞪眼睛道:“休耍油嘴,有话快说!”

一看老头儿这样,廖文清就知道,老头儿不禁逗,再逗狠了真生了气,他可就再也别想找个帮忙的了,也不敢再吊胃口,连忙拱拱手,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老……嘿嘿,那妇人说,这药酒好是好,却不适合我们做,因为我们做不起!”

廖家丞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了片刻,眼睛猛地一睁,盯着廖文清道:“酒!粮食!那妇人的意思是说,事关酿酒的粮食,不是普通商家能够沾手的!”

廖文清立刻露出一副佩服至极的表情,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道:“哎呀,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啊!一下子就看透了事情的关窍所在!”

说着,正好小厮送上热茶来,廖文清很狗腿地从小厮手里接过茶盏来,亲自捧到父亲的手中。

廖家丞接了茶盏,努力掩着心中的得意,斜睨了小儿子一眼,哼了一声,低头喝了口茶,这才轻叹一声道:“若真如你所说,这妇人还真不可小觑……果真不像是普通的山村妇人……”

听父亲这么一说,廖文清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自己是不是画蛇添足了,把林娘子表露的太过,父亲会不会顾忌女子太强,进了廖家也会占了廖家的主事权……

“父亲,那妇人虽说想的通透,心底却最是良善,对村里的邻里都多有照应,其中一个邻家妇人,在她病中多有照应,那妇人开始炒制罗布麻后,就拉了那邻家妇人一起,还给那邻家妇人开出了五两银的月钱……真是知恩图报的……儿子想,那妇人之所以一再拿出药方与我们回春堂合作,只怕也是因为当初林家落难,那妇人去咱们回春堂卖药,恰逢遇上儿子,儿子给了她所卖的药一个合理的价格,还毫不迟疑地接了她的‘茯苓膏’方子……她这是念着当初的一份情呢!”

廖家丞皱着眉听得认真,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着,却终究顾忌着妻子的病,若是此时强硬压着妻子答应下儿子的婚事来,只怕妻子的病会进一步恶化……

见父亲仍旧迟疑着不肯答应,廖文清急得心里直冒火,却也只能勉强压制着,继续劝道:“父亲,母亲那边……咱们也可暂时先瞒着,毕竟,那妇人丈夫新死,未满一年也不好谈及婚嫁。不若,我们去提亲,先把婚事定下来……嗯,一定要写下婚书,只要那妇人肯答应了婚事,写下婚书,此事……咱们等母亲的病情缓和之后,再慢慢地用水磨功夫劝说,母亲不是不晓事理的,让她知道此事的紧要,还有那妇人的贤淑,想来,母亲也总会答应下来的。”

廖家丞在儿子的一再劝说之下,终于应了:“嗯……”

“父亲,您答应了?哈哈,我,儿子这就去延请官媒,即刻备礼去刘家岙提亲!”

“混账!”廖家丞虽说答应了,毕竟心里还多少有些疙瘩,见儿子一听自己答应了,竟然欣喜得仿佛癫狂了,登时怒了,厉声呵斥起来。

“呃,父亲?”廖文清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神色,恭敬听训,但他禁不住飞扬的眉梢眼角,和那嘴角上隐都隐不住喜意,仍旧让廖家丞觉得刺眼。

“哼,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答应你娶个寡……咳咳……”廖家丞原本想着‘寡妇’,可又一想,既然答应了儿子求娶,那妇人不管过去如何,娶回来可就是自家三儿媳了,哪有公公随便评论自家儿媳妇的,话到嘴边,又连忙咽了下去,还咳了两声以作掩饰,然后接着道,“虽说为父答应了你去提亲,可也没有媒人上门就备什么礼物的?最多给那媒人些银两充当跑腿之资罢了……嗯,这事儿,就交给怀安去办吧!”

怀安,是廖家的大管家,掌管着廖府对外的应酬往来,若是把说媒的事儿教给他去办,倒也不算出格。

不过,廖文清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但,此时,他是不会反驳父亲的决定的。至少表面上不会。

恭恭敬敬地给廖老爷作揖行礼,廖文清笑道:“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错了,失了分寸。儿子这就去找怀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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