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绝对有效果。娘娘们一旦要遇上什么礼仪大典,头一天晚上用上,第二天就面白如玉。当然,这只是那些不甚得宠的娘娘,仅是过年才分得一点,平日没得机会向内务府讨要,而像茹妃娘娘,可是天天都要用的。”
“到底是什么法子?”洛雯儿也来了兴致。
明明是尽人皆知的事,念青却偏要附到洛雯儿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洛雯儿大惊失色:“什么?”
她不是没有浏览过古代关于化妆的帖子,知道古代女人为了美白,所用的香粉中多是掺有铅粉,美白效果是很显着,但后患无穷,这若是天天拿香粉敷面,还是在皮肤最需要呼吸抵抗力最弱的晚上,还要过上一夜……她忽然有点怀疑那些娘娘们现在是不是都已经不敢看自己卸了妆后的样子了?
只可惜她的大箱子在千羽翼那,否则真想给念青好好灌输一下美容常识,而且要想改造粗糙的肌肤,一张补水面膜便足够了,可是……
她眨眨眼,忽然拉过念青,悄语两句。
念青面上逐渐现出讶异之色,却是急忙收了疑惑,认真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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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看,这回可以了吗?”
盼云拿着一张白布裁制的“面具”展示给洛雯儿看。
“姑娘,黄瓜汁捣好了,你看行吗?”
念青也端着只水晶碗跑了过来。
洛雯儿转了头,二人顿时吓了一跳。
但见她眼尾上扬,眼睛半睁不闭,最恐怖的是整张脸好像被什么定住了,晶光闪亮。
念青好奇的要伸手去摸……
“别动……”洛雯儿自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念青急忙收回手。
姑娘说蛋清可以美容,然而现在看起来分明是毁容嘛。
“拿来我看……”洛雯儿哼哼着。
看着二人发呆的样子,她很想笑,可是只能强忍着,因为脸一动,这面膜就白做了。
眼珠骨碌了两下,抬指指着“面具”:“这上面要虚裁出半个‘口’字,要不怎么喘气?”
盼云急忙又去改造了。
大约一刻钟后,洛雯儿洗去脸上的蛋清,叫念青过来:“这回瞧瞧……”
念青仔细看了看,惊叫道:“果真像蛋清一样嫩呢。”
再看洛雯儿的脸……竟也不走形了。
洛雯儿点点头,让盼云过来。
洛雯儿将黄瓜汁均匀涂在盼云脸上,又将“面具”覆上。
门外的小宫女不知道里面在忙活什么,都探头探脑的瞅。看到盼云的“面具”,顿时惊讶,指指点点。
这个时空没有喷壶,念青就含一口清水,“噗”的一下朝盼云喷去。
屋里屋外都笑得不行。
乐了半晌,终于一人一个面具安心躺下休养,时不时给面具洒洒水保持湿润。
大约一炷香后,揭下面具……
“啊,真是太水灵了!”
念青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毫不吝惜的夸奖自己。
盼云则稳重得多,只是照着照着,脸色发红。
“喂,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那位情哥哥?”念青凑上前,盯着她的脸揶揄道。
盼云这回连眼睛都红了。
洛雯儿听念青说,这些宫女,不到二十五岁是不会出宫的,除非突染恶疾。
可是能活到二十五岁的宫女又有多少?而果真到了二十五……有哪个男人能够等一个女人近十年?还是无望的等待?
看着念青不停的拿盼云玩笑,盼云只是转身背对念青,她心里分外不好受,于是开口召唤念青。
念青很快就蹦过来了,仔细瞧瞧她,连声啧啧:“姑娘本来就生得美,如今更是光彩照人了。对了,姑娘,奴婢还不知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好像同我们差不多大,可是却比我们知道许多有趣的事……”
“二十。”洛雯儿想也没想的答了句。
“二十?”
二人齐齐惊叫,面面相觑,盼云也不忧伤了,然后念青似是自言自语道:“也没听说大将军有个一男半女……”
这句话把洛雯儿弄懵了,想了半天方恍然大悟……在古代,女子怕是及笄之后便要嫁人,有的甚至更早,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了母亲。男子亦是早早成家立室,像千羽翼二十五岁还保持独身的可谓凤毛麟角。不过男人嘛,只要有资本,什么时候结婚都一样,女人就不同了。
二十岁,在现代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弄好了还能冒充个萝莉,可是到了这……
她怎么一穿过来直接成了剩女?
还是盼云反应快,打后面扯了念青一把,笑道:“姑娘一直跟大将军南征北战,自是没有时间生儿育女……”
她不过是半年前才来到这个时空,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没名没分的跟千羽翼鬼混了好久?
盼云弄巧成拙,气氛有些尴尬。
她偷偷掐了念青一把,念青痛得差点叫出声来,急忙道:“嗷……唉,姑娘看起来却是同奴婢年纪相仿,也不知到底是谁吃了亏呢?”
☆、097端午佳节
这句话说得确实巧妙,三人都不禁笑起来。
念青立即趁热打铁:“今天是借了姑娘的光,奴婢才要来了黄瓜,可若是姑娘将来走了,奴婢……”
“淘米的水……”
“淘米水?”二人惊叫。
洛雯儿点点头:“淘米的水应是不会再做他用吧?你们可以每天用它洗脸,不仅保湿,还能美白……”
她看着念青额角的一颗小痘痘:“又能令皮肤光洁。不过,凡事都要坚持。”
二人连连点头。
见二人喜不自胜,洛雯儿垂了眸,随手拿起桌角的犀角梳。手指在梳齿上一扫,立即迸出一串流音。
又斜了眸,睇向半碗黄瓜汁。
纵然在女子会馆有许多高级化妆品和保养品,老板也经常会低价卖给她们,然而她只是拿来救急。平日她信奉的是纯天然的美容方式,虽然见效慢,但无副作用,只不过一直跟着千羽翼东奔西跑,最近也没时间打理自己。然而今天,她突然发现,在这个纯天然的时代,人们的美容方式,哪怕是在宫廷依然很是落后,这是不是说她能够有发挥的机会?可是要上哪发挥呢?
她还没想好,念青倒是找到发挥的机会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念青就把她叫起来,按坐在椅子前,开始为她打扮。
洛雯儿也任她折腾,因为自打昨日,念青就很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结果被她喧宾夺主了,现在必须给小姑娘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
可是涂了面脂,扫了淡粉之后,念青捏着螺子黛,鼓腮瞪眼的半天没有动手。
“姑娘,你生得这么好,让奴婢如何下手?奴婢只怕略动上一动,倒污了姑娘的颜色。”
洛雯儿噗嗤一笑:“你这丫头的一张嘴,八成能把月亮从天上说下来。”
“本来就是嘛!”
经过相处,尤其是探讨了女人之间最为重要的话题后,三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而且念青和盼云觉得,洛雯儿并不似别的主子总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倒很平易近人,心下更是开心。念青则想同洛雯儿多学一些美容的法子,好拿去讨主子的欢心,所以昨晚上一直缠洛雯儿到深夜。而洛雯儿大病初愈,禁不得熬磨,结果现在脸色微显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影。
于是她不打算对洛雯儿的眉毛下手了,而是急忙用小指挑了胭脂,轻轻匀在洛雯儿颊上。
“宫里的娘娘现在都时兴用玫瑰寒露的胭脂,可是奴婢觉得茉莉|花蕾胭脂更适合姑娘的清雅脱俗。”
匀好了,退了身子一瞧,十分满意。
洛雯儿也觉得这微桔的颜色恰到好处,对她点点头。
念青更高兴了:“姑娘再点些儿口脂。”
一点淡粉浮在洛雯儿唇上,念青看得有些发呆,半晌方道:“奴婢现在终于知道姑娘没有得病前是什么模样了。”
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喃喃道:“大将军真有福气!”
洛雯儿深知这些宫女的难言之隐,亦是替她们难过,却又无可奈何,于是连忙道:“快瞧瞧,我这脸是不是还需要再添点什么?”
念青收起心伤,仔细看了看洛雯儿,又瞧了瞧备好的衣物,方自铜鎏银粉彩瓷片的首饰盒拈了枚珊瑚花钿准备贴至洛雯儿的眉心。
洛雯儿摇了摇头:“天气这么热,贴这个一定要闷的,何不想点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
念青抿了嘴,歪歪头,却见洛雯儿仿佛有意无意的睇向妆台上一支极其纤细的笔,顿时灵机一动。
片刻后,一朵点鹅黄蕊的玉兰花含苞待放在洛雯儿的右颊靠眼睛的位置上,虽非眉心,但别有一种曼妙的韵致。
洛雯儿拾了小耙镜照了照,满意点头:“念青的手就是巧。”
念青羞赧一笑,若不是洛雯儿提醒,她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好法子?
“这怕是宫中的头一份吧?”洛雯儿似是自言自语道。
念青一怔,旋即眼睛一亮,竟是要给洛雯儿跪倒。
头一份……若是被众位娘娘看到……
洛雯儿连忙拦住她:“你一大清早的捉我起来,就别拿这事耽误时间了,还不快把那套衣裙拿来……”
念青感动得直想哭,咬着嘴唇将衣裙恭恭敬敬的捧过来,又细心为洛雯儿穿上。
不能不说,念青在穿衣打扮上的确有着惊人的天赋,就像方才,自己只是略有示意,她便一下子明白了。而这套衣裙,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选择搭配得极为妥贴,无懈可击。
轻薄的蝉翼纱,若是在这个季节的早上穿的话略显单薄,然而曳地的望仙裙,装饰荷叶假袖的大袖口小衫,只有用了这种材质才更显轻盈,穿在身上,无风自动,恍若云行水上。
鹅黄的颜色,比晨光还显娇嫩,极配她的肤色,即便大病初愈,脸色略显苍白,亦增添了不少光彩。
领口及袖口都用同色丝绸滚过,又以银色丝线绣制了缠枝的纹样,于光下看去,莹莹碎闪,若隐若现。
内里是缕金线的月白暗花抹胸,虚虚的被襦衣掩着,仍微微的透着春色。
裹了腰封,系掺金银珠线穗子的宫绦,再点缀上细碎的小绒花,活泼又清丽。
洛雯儿尤喜这条宫绦,握在掌中把玩不已。
念青则唤了两个小宫女将落地的铜镜抬过来,又扶着洛雯儿的腰,将她推到镜前。
常言道,三分长相,七分衣装。
虽然知道自己穿上这身衣裙一定很漂亮,然而当真见到那一刻,她依然不禁惊呆了。
镜中那个纤腰如缕,微偏了头,一双水灵秀目满含惊诧的冷艳出尘之人……是她吗?
她伸了手……镜中人亦伸了手……指尖相碰,触及的却是一点冰凉。
念青噗嗤一声笑出来:“姑娘难道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或许……的确……
这是她自来到这个时空以来第一次如此完整的看到自己。
上元节那日,她穿着千羽翼送的衣裙,也曾细细的自小镜中打量自己。那时的她,因为刚刚经历饥饿,略显消瘦,而今日的她,似乎更瘦了些。
头发没有梳,完全披散着,更衬得下巴尖得像锥子。眼睛看起来分外的大且黑,即便是随意的张望,然而配上目前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小嘴,仿佛是蓦然回首,却于小巷深处,发现一段陌生而又熟悉的过去。
盼云从门外进来,见到殿中那个飘然脱俗的身影,一时懵住,待到看清是洛雯儿,她几乎是平平的飘了过来,开口便道:“美,姑娘真是太美了,简直是……”
她费了半天劲方挤出一个词:“惊艳!”
“就你会躲清静,摘个花也去了那么久。”
念青虽在抱怨,语气却不无得意。
衣服是她选的没错,妆是她画的也没错,就好像洛雯儿生得这般惊艳无双亦是她的功劳。
“我……”
盼云正要辩解,念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鎏金铜盘,呈到洛雯儿面前:“姑娘,挑上两朵,奴婢好为姑娘打理头发。”
洛雯儿见锦帕上盛着好几朵半开半闭的石榴花,迟疑道:“这颜色和衣服……合适吗?”
念青拿起朵石榴花,仔细端详:“姑娘有所不知。今儿是端午,姑娘们都是要簪榴花的。”
盼云笑道:“其实都是小姑娘的玩意,只是平日里没趣,好容易赶上个节日,便拿了凑数了。”
盼云又从袖中取出五色丝,先给洛雯儿系了,再挨个给候着的小宫女系上。
不过是普通的长命缕,可是小宫女们欢喜得什么似的。
宫中什么没有?为何单单对这长命缕情有独钟?
却原来无论是琼楼玉宇,还是雕梁画栋,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锦衣华服,承载的都是寂寞,难得的是真心的欢乐。
洛雯儿收回目光,暗自叹息,但看念青伸着腕子等了半天,盼云却故意不见,气得她直撅嘴。
洛雯儿垂了眸,在托盘里随意取了两朵榴花,便将托盘递给在一旁眼巴巴瞅着的小宫女。
在宫里,非特别节日,非主子允许,是不能随意摘花的,哪怕是不小心碰掉了,怕也是掉脑袋的结果,而且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被允许采花的,也得是盼云这样的庶六品待考姑姑,连身为庶七品典衣女史的念青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