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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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 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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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第二日,他便在水沟边发现了那串可怜的茉莉,而此刻……

她摸了摸鬓边的晚茶,极小心极爱惜的样子,然后抬了眸,冲他浅浅一笑。



时入盛夏,雪陵的雪停了。

这是雪陵唯一无雪的季节,而且地面的积雪开始融化,白日里,表面便化开一薄层,深深浅浅,时有水滴滴下。

晚上,便成了凉滑的冰,于月光下反着清冷的光,尚未来得及落到地面的水形成一个个倒立的锥形,如一把把匕首,锋锐又凌厉,又像一排排獠牙,阴森又恐怖。

两个身影斜斜的铺在冰面上,缓缓前行。高大的那个本来牵着纤细那个的手,然而在那人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之后,他便将她牢牢固定在身边,手环着她的腰,一股馨香便自她的衣领间透出,温暖而安然,让他很想将鼻子凑上去,狠狠攫取她的芬芳。

他的手大约搭得很不是位置,令她又痒又麻,不停的笑,不停的挣脱,柔软的身子在他臂弯里晃来晃去,仿佛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心,让那心也麻麻的,软软的。于是更紧的环住了她,指尖有意无意的扣住她的痒处,惹得她的笑声银铃一般跳跃在冰面上。

前方,是一泊静湖。

雪陵的夜晚依然透着彻骨的寒气,湖面却未结冰,倒映着岸边差互的冰层,仿若一面巨大的镜子。

她抬了头,那眸光分明在说,带她来这做什么?

轩辕尚笑了笑,有些不舍的放开她,向一旁走去。

原本是一整片的冰层,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揭开了方方正正的一块,放到身边。

他背对她蹲下,自里面取出一物。

一声轻响过后,他的周身忽然镀了层淡淡的边。

他站起,转身……

于是她惊异的瞪大眼睛,睇向他手中的那团光明。

待走近了,她方发现,原来是一盏用冰雕成的莲花灯。精致的底座,单薄而透明的花瓣,微微向中间拢着。烛光在里面摇曳,犹如风吹动花蕊,映得花瓣晶莹,柔光漫漫。

看着她的惊奇,轩辕尚微微一笑。将花灯放在她手上,又牵起她的另一只手,走向他方才驻足的地方。

是一个两尺见方的冰窖,堆着满满的莲花灯,整整齐齐的,仿佛刚刚睡醒般,沐着夜光,将他们朦胧的望着。

“听说在月圆之夜,将亲手制作的莲花灯放在水中,就会实现心愿……”

点燃一只花灯,放在水中,轻撩水波,花灯便晃晃的飘了开去。

“听说,当花灯连成一串,远远的飘走,飘到水天相接之处,上天便会听到你的心声,助你心愿得成。你,想帮我实现心愿吗?”

洛雯儿站了一会,看着手中花灯,默默向他走去。

蹲在他身边,将花灯放入水中,轻撩水波,花灯在原地打了个转,摇摇摆摆向前飘去,竟是追上了前一盏灯,撞了它一下。而前面那盏灯飘了不远就停下,似在等待,直到这盏灯飘到旁边,才晃了晃,然后相携着静静飘远。

柔和晕黄的灯光点在轩辕尚的眸中,摇摇晃晃,竟似点亮了双眸,折出摇曳的光彩。

他转了头,目光闪闪的看她。

她则垂了眸子,取过一盏花灯。

“等等!”

他点亮了花灯,待她将灯放在水中,方撩动水波,将灯送远。

水声泠泠,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不多时,水边响起笑声。二人争先恐后的点了灯,放进水里,齐齐撩动水花。

天空,圆月自云中露出半张脸,水面一下子光亮起来。

湖中,一只只花灯排着队,仿若一条荧光闪闪的珠链,伴着波光粼粼的倒影,迤逦的向远处飘去。

“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他收回目光,睇向她。

洛雯儿却望着水面,放开手中最后一盏灯。

她的手刚浸入水中,就被他握住。

冰冷的指尖攥在掌心,是一种难言的心痛。

他叹了口气,拥她入怀,将那只小手贴在胸口上。

衣襟外,是她的沁凉。

掌心下,是他的心脏有力而缓慢的跳动。

脚边,那只来不及被送走的莲花灯静静的停在原处,随着微微漾漾的水波,光影轻动……

☆、653烟花夜下



依旧是夜,不过这夜是青年男女最爱的节日……七夕。

这夜,宁国公府撤去了上方的彩帛,露出一望无际的夜空。

繁星如珠,新月如钩,明净的挂在深蓝的天幕上。

洛雯儿仰着头,任星辉映在眸中,于脸上静静流淌。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后,静静的看她。

忽然,手臂一抬……

远处似乎响起鸣镝声,可是实在太过轻微,传到这边只化作了风声,然而空中忽然现出一道光亮,拖着长长的尾巴,流星般直向这边划来。

洛雯儿的目光无意识的追随那颗流星,缓慢移动。

流星忽的一闪,瞬间爆出数道光芒,仿佛水泡被戳破,洒下点点水花。

她惊异的盯着那骤然绽放的星光,然而未等光芒收敛,又一颗流星飞来,一闪过后,抛出潋滟霞光。紧接着,仿佛所有的星星都在摇晃,在闪动,在绽放,仿佛枝头春蕾一朝萌发,瞬间灿烂了整个夜空。

花朵开的快,谢的快,露出的空白很快被新的花朵填上,而有的则迫不及待的扯开花瓣,竭力的拿璀璨的色彩,绚丽的光芒掩盖其余花朵的颜色,展现自己的风姿。

夜空瞬间变作花园,将姹紫嫣红开遍,又牵来五彩云霞,漫了天,漫了地,织就一片华锦,又入了眼,入了心,在幽暗中起伏,将沉埋在深处的记忆浮出。

那一夜,亦是烟花满天,只不过盛开在她的脚下。她仿佛踩着云雾,偎在那人的怀里。

其实,她不是真的想要挣扎的,只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然而……

她实在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他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不忍拒绝,可是她不得不假装正经:“乘人之危!”

怀抱一紧:“其实乘人之危的那个,是你……”

冷风又吹来了,吹得她眼泪直流。她努力的仰着头,瞪大眼,想要将泪水倒回去。可是长睫颤了又颤,眼前的繁花清晰复模糊,却只能任由一股股热流顺着眼角滑至腮边,再落入风中。

一声叹息幽幽响在耳畔,一个怀抱轻轻的拥住了她。

同样的温暖,同样的坚实,不同的是,曾经的,让她心跳,让她脸红,让她不知所措,现在的,让她平静,让她安然,让她想痛痛快快的流一场泪。

有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鬓边,有声音若隐若现的飘在耳畔:“愿你流尽了泪,便只剩下快乐……”

一时间,心中仿佛翻滚着无数酸楚,她忽然抱紧了他,先是压抑着,可是伴着四围烟花的闹声愈发繁密,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任由她抓着自己,抱着自己,时不时捶上两下,因为想要扼住哭声,咬紧他的衣襟,却是咬住了他的肉。那种痛楚软软的,钝钝的,却似带着幸福的甜蜜,一点点的渗进他的心里。

烟花依旧在头顶绽放,将地面的一双影子时而突现,时而隐藏,时而交错,时而旋转。

光影变幻,明灭不定,但是不变的一种关怀,一种体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依相偎……



章矛打远处看了,不知该不该打扰主子的好事,可他若是不把这话带到……

远处的身影正在紧紧相拥。

他的心绪有些复杂。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赞同主子将这个女人带回雪陵,甚至打一开始,打他易容成一个算命先生踏入那个简陋又整洁的小院,他就对这个女人莫名的反感,因为她改变了主子,虽然主子现在变得比以前有人情味了,可是他依旧不喜欢。

他总觉得,但凡改变,就不是好事,因为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容易衍生难以预料的危险,而这个女人,似乎本身就是个危险!

其实主子以前挺好的,真的。只不过……

主子当真应该有个女人了。而这个女人,说来就来了,倒不是他怀里那个,而是……

只是现在,他看着主子的样子……

距离虽远,光影虽在变幻,但是他可以看到主子的唇角是勾着的。

主子会笑了呢。

而且主子的手环着那个女人的身子,轻轻的拍着,时不时的低头,似是在对女人低语。然而章矛知道,他什么也没说,他不过是借机偷偷亲那个女人罢了。

只不过这种非礼用在此刻大概应该叫做“安慰”。

如果此刻,没有他急于通报的这件事,主子稍后会不会“心愿得偿”?主子似乎快两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章矛帮主子咂咂嘴,万分纠结的看着前方,思量片刻,依旧运起内功……

=

轩辕尚眉心一紧,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冰冷。

章矛既然将话带到,不想在一边碍眼,连忙后退一步,几个纵身就没了踪影。

方才的满腹柔情被这个消息砸中,仿佛沸水投入冰块,霎时冷静下来。

洛雯儿感到怀抱的僵冷,慢慢从昏天暗地中清醒过来,首先见到的就是被她蹂躏得一片狼藉的衣襟。

她后悔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挣出来,却被他一把抱住,抱得死死的,即便烟花隆隆,她亦能听到他的肌理间在轻微作响。

他怎么了?

她忽然有些害怕。

这个人,一向是沉稳厚重的,即便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然而此刻……

怀抱骤然一紧,一个声音微带寒意的响在耳边:“什么也别想!我现在送你回去……”

语毕,不由分说的环住她便走。

她满心不解,可是从他脸上又看不出分毫,不过是转身的须臾,他又变成了平日里的宁国公。

身后,烟花依旧在怒放,一枝红杏神奇的伸展开枝叶,迟迟的开在无人欣赏的夜空……

=

“你,考虑得如何了?”

这是个颇为宽敞的房间,四围,明烛高照,然而依旧显得暗沉,憋闷,大约是因为太过厚重的静默的帷幔与紧闭的门窗,而且那个声音略显喑哑,仿佛生着细细齿尖的锯子,将烛焰拉扯得战战兢兢。

轩辕尚跪在地中,微低着头,眸子只盯着盛开在膝前地毯上的忍冬,一言不发。

☆、654容不得她



“既是如此,我便代你回了王上吧……”

那个声音再次作响,而且声音的主人仿佛站了起来,于是挪动椅子的吱嘎声更使得烛焰颤了几颤。

“不……”

一道低沉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的飘出,霎时斩断了室中的沉寂。

前方的老人霎时回了头。

烛影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虽然苍老,然而乍一看,竟与轩辕尚有几分相似,但是待彻底转了身,方发现,此人面目就像这个房间一样,表面看着明亮,实际隐着阴沉,尤其是唇角堆叠的褶子,动一动,便是森寒。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询问,可是靠近轩辕尚的那团烛焰忽然抖了抖。

轩辕尚依旧盯着那朵盛放的忍冬,唇角绷得如同直线,却依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不同意茳国的婚事!”

大约担心对面的老头听不懂,缓缓扬起头,清晰强调道:“我不会迎娶茳国公主!”

“轰……”

前方的紫檀木桌案碎裂在地。

老头收回手,唇边褶皱抖动。

屋内原本伺候的下人见此情景都乖乖溜了出去,只留下父子二人对峙。

“你不娶茳国公主,是因为那个女人?”

轩辕尚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好,很好!”前宁国公轩辕景胡子颤了颤,霍然抬手,指向他:“你信不信我把她……”

“父侯,”轩辕尚霍然抬眸,目光如炬:“父侯若要伤害她,不妨从儿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你……”轩辕景手指一顿,一口气上不来,忽然剧咳起来。

轩辕尚只是抿紧了唇,看着那个日渐苍老的身影在太师椅中颤抖。

轩辕景咳声渐息,慢慢缓过了气,吐出句愤怒:“逆子!”

忽然冷笑:“你以为你是千羽家的人,所以要跟那两兄弟抢一个女人?哦,这倒不是,那俩人已经不要她了,所以你接过来,要照顾她?”

看着儿子的震惊,轩辕景冷笑,带出两声轻咳:“你以为我这些年不理事,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唬住了那群诸侯,让他们觉得没面子,所以不会说出那天的事?”

冷笑,猛捶扶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得罪各方诸侯,不惜冒犯天子,你可知,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为了这个女人,大失常性,把王府弄得花里胡哨,遭人非议。你还建了个什么房子,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只为博她一笑。呵,我倒忘了,她是香凰嘛,对于这样一个侮辱过雪陵夺了雪陵千古荣誉的女子,你竟然把她捧在手心里。你可知,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可知,乾、丁、穆三家是如何给南宫苑吹风,说你有不臣之心?说当年那场斗香大会雪陵之所以失利是你在暗中作祟?你还带她去放灯。如今非年非节,这烟花,这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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