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倒在床上。
聂紫烟有些忙乱,有些生疏,可是身上的人却有条不紊,徐徐的,熟练的,点燃她所有的火焰。
她仿佛漂浮在红色的海洋中,拼命的攀紧身边的浮木,渴望他能带她游走四方。
可是他偏偏好耐心,或者是不以为意,只不断的逗弄她,勾引她,惹她哭泣,惹她哀求,终于在她几乎绝望之际,他怒吼一声,刺入了她。
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一切又仿佛在这一刻重燃希望。
她抱紧了他,随他驰骋。
他烈焰一般的头发仿佛在燃烧,一簇簇的落在她身上,将她一点点的吞噬。
结实的身躯覆盖着她,包裹着她,碾压着她,将她一点点的粉化成灰,就要烟消云散。
然而她尚有一丝清醒,她抓起被丢在一旁的小衣,塞进嘴里。
她不能,她不能让人发现……
却听他笑了,一把扯掉她的阻碍,用唇封住了她的惊呼。
他的吻是如此霸悍,如此狂烈,仿佛卷起了四处流窜的火蛇,令她忽然想不顾一切,高呼出声。
千羽翼看着身下女人的意乱情迷,不觉一阵恍惚。
她和雯雯真的很像,容貌,身段……就连这娇呼,都如出一辙,他不禁怀疑上天的用意,为什么会造出如此相像的两个女人。
所以他很动情,前所未有的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岁月,他与雯雯在红绡帐里温柔缱绻,她也是这般的在他怀里娇喘连连……
然而,她毕竟不是她,她不过是个想借他报复千羽墨的女人,明明知道他在诱惑她,羞辱她,可是为了她的不甘,她的快乐,她臣服于他,在他身下辗转沉吟。
而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千羽墨抢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就要睡他的女人,羞辱他的女人,羞辱他!
不错,紫烟亦曾是自己心头所念,他亦恨当年他抢夺了她。如是,今日他是不是一举两得了呢?
听着水声潺潺,感受她愈发拧紧的绞索,还有那一直保持矜持不肯放声的浪叫,他邪魅一笑,俯了唇:“他当真对你冷落得紧呢……”
然而话一出口,心中顿时一痛,那么雯雯,他的雯雯……
聂紫烟眉心一颤。
她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用意,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用以报复千羽墨的工具,而他……这也是曾经爱过她思念过她的男人啊。
可是现在……
她其实应该一拳打向他的。
然而,她舍不得这种一次次带她冲向高峰的感觉,那种感觉离她太远了,她要抓住,抓住……
而且……
洛雯儿,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是你的?
她看着眼前那双带着明显嘲讽的黑眸,忽的嫣嫣一笑,抬了头,咬向那棱角分明的唇瓣……
☆、523怎会如此
千羽翼躺在床上,斜睨着身边的女人。
她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此刻正张着嘴,竭力的汲取空气。
他转了身,掌落在她的胸口,明显感觉她身子一颤,然后徐徐下滑,停在她的私处。
聂紫烟顿时气息一紧,嘤咛一声,却听他咬着她的耳朵道:“过瘾吗?”
这个人,既然占了她的便宜,为什么还要羞辱她?他对洛雯儿,他对洛雯儿也是如此吗?
顿时对他怒目而视。
千羽翼却是一笑,转而起身:“天快亮了,我得……”
语气一滞,望向拉住他胳膊的手,唇角一勾:“舍不得我?”
俯了身子,含住她酥软的顶端,舌尖一转,黑眸流出蛊惑:“是舍不得我这个人,还是舍不得……”
“千、羽、翼!”
千羽翼笑了,忽的起了身,拍了两下巴掌。
偌大的殿中顷刻出现两个白衣人,统一的包着头脸,状如鬼魅。
聂紫烟吓得一叫,急忙裹起身子。
千羽翼大笑:“不必害怕。这两个,是我送给娘娘的礼物。”
礼物?送两个大活人……不,搞不清是人是鬼的东西来做礼物?
见她不解,千羽翼回了头,低声但不无威严道:“刚刚可曾看清楚了?”
二人点头。
什么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什么?
聂紫烟的目光紧张的在三人之间逡巡。
千羽翼一笑:“那么就让娘娘看看你们的本事!”
二人点头,手抓住衣袍,只一掀,便露出两具优美壮硕的男体,旋即上了床……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梦妃挣扎。
“停!”
千羽翼一声令下,二人立即停止动作,立在床边,属于男性的雄伟昂然耸立,毫不避讳。
“这是我为娘娘专门调教出来的礼物,他们很聪明,凡事一学就会。今后,就由他们来慰藉娘娘的深宫寂寞吧……”
“你……”聂紫烟又羞又愤又惊又惧。
方才,难道他们……
“放心,绝对安全。方才,你不是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吗?”千羽翼诡谲一笑:“如今,他们就归你指挥,想要他们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我不要,你把他们带走!”梦妃看着那不断挑战她视线的坚挺,别过头。
“不要?我怕你会后悔呢……”千羽翼慢条斯理的系好衣袍:“在后宫,什么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梦妃娘娘不知道吗?”
什么才是女人最好的依靠?
聂紫烟沉默,忽的眼睛一亮。
“聪明!”千羽翼由衷称赞。
然而雯雯对上这样的聂紫烟,怕是……
然而,这不正好吗?
“再说,你这样子,当真守不住呢。所以,有了他们,你什么都不用愁了。实在不行,还有这个……”
一个小瓶忽然落到床上,紫红的底子,上面盘着奇怪的花纹,仿若跳舞的毒蛇,只一看,魂魄便仿佛被其吸引。
聂紫烟犹豫片刻,缓缓拾起,攥在掌心。
唇瓣蠕动,半晌方嗫嚅道:“纵然再如何保密,这么两个人……天长日久,总会……”
“若是想让女人乖乖听话……我想,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千羽翼丢下这句,转身离去。
然而,若是想让那个女人听话,只能伤她的心。
雯雯,当你心中的信任被摧毁,你还能对我大吼说你无法原谅我吗?到时,你永远无法原谅的,会是谁?
聂紫烟有些费力的步上台阶。
宫女搀着她,她便生出一种“侍儿扶起娇无力”之感,弱柳扶风般走进碧迟宫。
其实她真是浑身酸痛,一动也不想动,可是想到会看到那两个人矛盾,看到洛雯儿伤心欲绝又无处哭诉,可能还会……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走这一趟。
惠竹殿内,一片灰暗。大概是因为下雪的天,却又不肯点灯烛,只有一个雪色的人影坐在空空的殿中。
洛雯儿不在……
聂紫烟不禁唇角一勾……那个影子似的女人,果真如影子一般印在这宫里的每一处角落,每次来,不管看不看得见她,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如今……
还有眼前这个人,今天怎么会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沉寂?
还有这惠竹殿,往日的温馨呢?为什么今日是如此的冷冷清清?
她收起笑意,疾行两步,颤颤的唤了声:“阿墨……”
语一出,眼底已是布了层晶莹。
千羽墨听到呼唤,徐徐抬了头,睇向她……
她应该是在那眸里看到痛楚的,悲愤的,她也的确看到了,可是为什么那情绪仿佛被封在冰中?他那般看过来,就好像有一股阴寒倏地袭向她,直钻进她的心里。
她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衣襟。
今日,她特意挑了高领的羽蓝色深紫线杂银色葡萄纹长衣,用以遮挡身上骇人的红痕,反正冬天都是要穿厚一些的,也不会惹人怀疑。
来之前,她还泡了澡。
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那个人的男性气味太浓,只不过一夜,她就觉得肌理间,乃至肺腑间都渗透了他的气息,任她就算加了再多的花瓣也无法冲洗下去。所以现在,千羽墨示意她过去,她也只是略略上前几步,不敢太靠近。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在辨识,仿佛在研究。
是把她当成洛雯儿了吗?
她忽然想她是不是可以冒充洛雯儿再做点什么。可是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似落在她身上,又仿佛穿过她的身子落在别处,又仿佛停留在她的心中,寻找着什么,发现了什么。
她愈发不自在,轻咳了两声,泪泪汪汪:“阿墨,你不要太……”
“难过”二字尚未出口,就见他目光一凝,而后,唇瓣微开……
他果真难过,连声音都嘶哑了。
“紫烟,我答应过你,要你无忧无虑,不受一丁点委屈……”
是了,她的法子果然奏效,他终于觉悟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一切竟来得这么快,她急忙咬住嘴唇,避免巨大惊喜所带来的激动,眼底一烫,涌出真实的泪水。
“但不意味着,你可以伤害她!”
什么?
狂跳的心一滞。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却见他已然起了身,只留下一句:“类似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他拂袖而去,清冷的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呆呆的看着空洞洞的门口,只觉殿外的冷意全部灌入心中。
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事实上,在昨日“通风报信”的人纷纷离开碧迟宫后,便有一人悠闲的踏入宫门。
这个人给千羽墨讲述了两个版本的故事。
一个是洛尚仪与天翼圣王雪地拥吻,干柴烈火,另一个是洛尚仪挥开天翼圣王的手,对其怒吼:“我永远不会原谅一个伤害他的人,永远不会!”
来人问他相信哪个。
他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要帮她?”
“你又翻醋了。”千羽鸿淡淡一笑:“我不是在帮她,我是为了雪雪,也为了,我当年的,自私……”
千羽墨看着那湛蓝的身影翩然走出殿门。
为了雪雪?为了他当年的自私?
千羽墨不明白,不过九公子久不“抚琴”,他已不知这个弟弟到底有何心事,而云彩……
正如他所说,即便心事挑明了,很多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紫烟……紫烟的手段竟会这般毒辣。
她还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女人吗?她还是那个看到受伤的兔子都会流泪的女人吗?当她泪眼盈盈的望着自己时,那些碎光,几分真?几分假?他甚至怀疑,曾经的那个紫烟,可以跟他亡命天涯的紫烟,对他的心,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
她是他最美好的回忆,而今让他忽然发现这回忆的虚伪与丑陋,他着实难以接受。
是的,就是因为难以接受,所以他努力忽视她对云彩的刁难,一任那刁难在他心里埋下尖刺,时不时的疼痛难忍,更可怕的是令云彩大病一场,竟险些……
难道,一切从开始就错了吗?她对于他果真就像他给予她的封号,如同一个“梦”吗?
梦可以美好,然而,梦也可以残酷。
而如今,他依然存有一丝幻想,他打发了云彩,有些话,他要单独对她讲。
的确,不论她到底如何,他还是愿为她保留一点颜面,只为了他那句“无忧无虑,不受一点委屈”的承诺。
然而依云彩的聪明,怕是早就知道阴谋的原委了,只是为了他,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回避。
她知道紫烟对他的重要,可是紫烟,你可知,云彩对我,意味着什么?
此前,他以为云彩受了委屈,他只需一心对她,其他都不重要,却不知,有些言辞会比利剑还伤人,而有些人,往往比饕餮还要贪心。
将聂紫烟丢在殿中,他飞快下了台阶。
早上,他亲自将云彩送去延福宫,现在,他要接她回来。
一路疾行,半个时辰的路,他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从门外到回廊间的“给王上请安”、“王上吉祥”的尚未落地,他已冲到殿中,一眼就看到那个身着湖水绿的小人儿正闻声转过头……
他一步上前,将她抓过来就扣在怀里。
周围响起惊呼,紧接着是嘻嘻的笑语。
洛雯儿有些不自在了,扭着身子要挣出来。
可是他怎能放开她?有人看又怎样,他就要抱着她!
洛雯儿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昨天跟发疯似的将她丢在殿中,今天又一言不发的将她送到这就走了,这会又……
“云彩,我们回去了……”
旁若无人似的,牵了她就走。
她尚惦着跟老太妃告辞,却见那老人家笑得慈爱,只冲她摆了摆手……
☆、524花朝惊魂
雪,可以将一切痕迹掩埋,亦随着融化,那些曾有的印记,便会消失不见。
伴着几场雪落雪融,柳绿了,花开了,蜜蜂与蝴蝶开始打扮起沉寂了一冬的盛京。
美丽景色往往是美人的最好布景。
自打园子里开了第一枝杏花,游园的妃嫔就开始多起来。准备了许久的衣物、首饰,都可以借此机会亮一亮,比一比,再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看着对方脸上或变幻或隐忍的表情,掩口一笑。
宫中的生活,大抵如此。
洛雯儿也在陪千羽墨游园,因为今天是花朝节,是可以向花神娘娘许愿或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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