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凌薇在里面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想也没想扬起马鞭,在众人还都愣神的时时候,就奔了出去,秦棋暗呼一声不妙,却也无法把他拦下来,只能也跟上去。
待到临近了,才清楚的看着乱成一团的达蒙军营,或许这是熙邬国发起攻击的最佳时刻,可是楚思危全没有心思放什么信号弹,跳下马闪过打开纷纷扰扰惶惶乱乱的兵士,**军营腹地,一向军纪严明的达蒙军营,竟然会混乱到这种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薇儿,你在哪儿!
他心急火燎的没了头绪,随着追上来的一群人在周围与发现了他们的士兵打了起来,可是在他耳里全是她唤他的声音,她需要她!
一时没有见到凌薇,他就不会停下找她的脚步,转头猛然间透过层层的人群,达蒙皇子呼烈的身影影影绰绰,呼烈闪身的刹那一个大红色衣衫的人分明的被夹在他的身下,身形看起来很像凌薇,那,分明的是凤冠霞披,而凌薇也分明是不情愿的在拼命厮打,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论凌薇的功夫,断然不会被人挟持着而做不了任何反抗,难道……
心里已经暗暗思索着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是除却理智之外,他只想所思所想都是不成立的,即使,栾贞子留下的书信里模糊的说道,薇儿想离开,为什么说想要离开,头脑里炸开了花。
“薇儿!”
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呼啸的凄厉声音,伴着远处的泛黄的草场,显出秋天的肃杀,军营中扬起的风沙穿过人群的包围,打在楚思危的英俊的脸上,玄色衣袍飞舞起来,玉冠上垂下的两条缎带伴着柔软的发丝扬了起来,眼眸中充斥的怒气令周围的达蒙士兵不敢靠近,秦棋带着一队人,将他围在里面,警惕的看着周遭的动静。
“秦棋,不用担心!”拍了拍秦棋的肩膀,楚思危侧头看向人群,“请通禀王君,达蒙特使求见!”微微屈身,眼睛丝毫没有低下头。
眼前被他盯着的小将军,左右看了又看,才明白那个玄色衣袍一脸凶气的人看着的就是自己,自觉命不好的准备去禀告,却在刚回头的时候,就被一个宽阔的手掌按住,激动不已的仰起头看着呼戎王爷的侧脸打他眼前飘过,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不必见父皇,见本王足矣!”
秦棋打量着眼前这个黄衣习习的男子,高大勇猛,眼睛深邃的仿佛看不到底端,却又令人觉得安心的信任,不是奸诈之人,可是也不是好惹之人,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动到那一身黄袍之上,大幅的龙纹绣的栩栩如生,这,不该是一个王爷有的装束!
“呼烈,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想当年还只是十二三而已,没想到现在还有机会见到你,秋清皑!”
“秋,这个人姓秋,那不是熙邬国的国姓么?”有人张大口嘀咕了一句,惹大将军蒙哥尔一招怒目,将说话人欲说的话吓了回去。
“王爷,你确定他就是熙邬二皇子么?”呼格泰挡在呼烈面前,黑黑的面庞上青筋暴起,两只眼睛似要将楚思危整个人吞下去,手上的宽剑攥的更紧了,另一只手扶上剑鞘,有随时抽剑而出的冲动。
“呼格泰还是这般的冲动,清皑这许多年都没有见到呼烈王子,难道就要刀戈相向么?”
“放肆!陛下前日已经荣登大宝,岂是你等能够直唤名字的!”呼格泰依旧挡在身前,呼烈却走出他的保护,径直迈向楚思危,呼烈脚步一停,似乎现在应该称呼清皑王子才对,不自觉的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冷到骨子里。
“五日前,王君尚且给楚某回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思危看向六年未见的呼烈,这片大草原果真如他当日所言,是个养人的好地方,这等英俊挺拔的少年,若是在春雨夏日的熙邬国,绝对是少之又少。
“拜熙邬所赐,先帝驾崩了!”
打量着眼前人眼角的红痕,沧桑的面容,掺不了假装,采草女贼如雷灌耳,楚思危凝住眼神,“驾崩?为何没有诏告天下?”
“怎么,你怀疑王爷篡位么,达蒙国谁人不认为是熙邬国居心叵测!”
“呼格泰,退下!”呼烈凛然呵斥出口,看向面前人的神色里加了些担忧,只是隐隐一线,恍然不见了。
“熙邬国居心,叵测?”
“你是来递送玉箭的吧,还请尽快交付,父皇驾崩,诸多事宜还需本王处理!”
呼烈转身欲走,略显凌乱的发丝中隐隐传来楚思危熟悉的味道,那发式……甚至香气都带着她的味道!
“站住!凌薇在哪里?”
“凌薇?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叫这个名字的人,倒是有个采草女贼,不知楚捕头可有兴趣一看?”栾贞子的声音响起来,同行玄色衣装的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花色的身影仔细的躲闪着粗犷的士兵,不稍顷刻,就闪到了众人的面前,倒抽凉气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静的令人发慌。
“呼烈,这人是熙邬国重犯,还请王爷交给我等!”
栾贞子缓缓抬起手来,媚笑的样子依旧浮现在脸上,却在下一刻陡然变了个人,栾狐子把玩着手里的面皮,嬉笑着带着一丝丝无奈的自嘲,眉宇间全是伤心的痕迹,失望痛苦令他绝色的面容更添丝丝动人的哀伤神采。
凌家有女初长成 第33章 寻芳踪伊人何在(下)
“这是本王的客人!清皑王子不要栽赃!”
“陛下何苦生气,只是狐子特来禀告,怕是,救不回来了!”栾狐子瞅着手上的面皮缓缓化作一滩,若不是旁边的呼格泰看着他发呆从他手上打掉,怕是那粘稠的液体要把他手上的皮烧出伤疤,可是栾狐子的目光依旧盯在地上那一滩渐化成水的面皮,吃吃的笑出了声。使用若看小说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带本王去看!本王不信!”呼烈陡然失去神色,张狂着红目拽起栾狐子的衣领朝身前一拽,“若是她不能好,本王叫你陪葬!”
“王爷,请随狐子来!”栾狐子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生气,并不反抗呼烈的蛮狠,直到他放开手,才连衣装都不整理一下的径自走着。
“怎么,难道楚捕头没有心思看一看名满天下的,采草女贼么?”栾狐子停住了脚步,凤眸瞥向楚思危,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他想看着眼前人痛苦难耐的样子,她,当真是爱错了人,不能给她保护的人又如何有资格在她的身边。
秦棋附耳:“公子,怕是有诈!”
“怎的,难道楚捕头对于作恶多端的采草女贼失去兴趣了么,还是,怕什么呢?陛下是心胸浩荡之王,又怎会利用这样的手段,灭了熙邬国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二皇子么?”栾狐子轻蔑一笑,脚步飘然而起,栾家三子皆是美幻之人,当真是不假。
“前面带路!”
“公子!”
“最好不要叫人跟来,怕是女贼会受不了的!”栾狐子转过脸,面上妩媚至极中泪水悄然而生,从来只懂得算计人心,却没想到,这次算计到了自家人身上,不知道远在冕都的二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告知大哥,而大哥,大概会杀了自己吧。
“秦棋,你们在这里等着!”
“不愧是二皇子,当年逃亡的那股劲头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消减,在下甚是佩服!”
楚思危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跟在他的脚步之后,缓缓走向军营的深处,已然全身陷入局势紧张的军营里,现在就算是他有心脱身,怕也只会是难上加难,真的不明白,怎么会为了一个女贼深陷此种难言的境地。
“清皑,六年不见,我们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人生是不是太嘲弄人了一点儿?”呼烈放下满身的沉重,淡然一笑,恍然又成了担忧的模样。
“清皑,你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么?”
“当年之后,便再也没有寻过,她当真有意不告而辞,又岂是我能找到的,大海捞针哪里有那么容易,她现在生活的应该不错,那么蛮横的一个人,真是不知道什么样儿的婆家会受得了!”
当年那个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却自诩是男孩的女孩,他时刻刻的也忘不掉,她踹了自己的那三脚,她骂自己的话,她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道理,曾经都是将他从孤单里拉出来的法宝,可是在自己那么需要一个人安慰的时候,她却不告而别了,渺无了踪迹。
是他傻,还是他太需要一个说话的朋友,在她离开后的几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打击,拼了命的跑了出来,顺着她曾经提到过的山川找啊找的,又遇到好多事情,现实残酷的令他不敢去想不敢去看,直到重新回到皇宫,直到父皇抱着他在怀里疼惜的拍着他的脑袋,他请了旨,提前出了宫,安了一个府宅,或许,做这个捕头的选择,是因为想找到她,也或许,是想将她从某个角落里揪出来,大骂一顿,吐出藏在心底那么多的苦水。
听到一个叫凌溪的人,他没有在意,可是发现这是个女孩之后,竟是在意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带着她小时候的神采,高高的飞扬着,同样的霸气,嚣张,不讲情理!或许会怀疑,自己爱上的,究竟是哪一个!
只是,王溪,为何这么不愿意想起她,又这么的令他不能自已的想起,毕竟,曾经为了她疯狂了一次!
她离开了。离开了七年之后,他允许其他人走进他的世界里,可是终究只是一场欺骗,难道只因为他是前皇后唯一的皇子,就要忍受所有的这些欺骗么?他有时候希望,自己只是那个忙于公务的小小的捕头,可是,依旧无法左右命运。
“陛下,请蒙住口鼻!”栾狐子将一块纱布递到呼烈的面前,转身给自己也蒙上了面。
“狐子,当真有那么严重么?”
栾狐子不回答呼烈的问话,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条白布,“也请公子蒙住面!”
楚思危接过白布之后,只是攥在手里,打量着眼前关押采草女贼的水牢,虽不至阴森,可时时传来的凄厉声,布满墙壁的青苔,铁链枷锁,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的阴暗,即使他亲手抓住这个女贼,也不过会将她关押在女牢,很明显,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呼烈,你们可真够残忍的!”
随行的狱卒官听了这话,脸上全是忿恨,瞅向牢门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烈火,“陛下如此对她已是宽容到了极点,达蒙国谁不想杀了她!她这个弑君的罪人!”
呼烈还没动手,身后的呼格泰看着他的眼神里闪出不悦,加上自己心里也是很不高兴,上前就是一巴掌,将那人打的眼里全是小星星,后面跟着的其他狱卒忙忙的把他抬了出去,在待下去,怕是连性命都没有了!
“你疯了啊,难道没听说这几天的流言吗,陛下曾经甚是喜欢这个女子,还收在了帐下,只是先帝看中了,这才抢了过去,谁知这女子贞烈,唉……”
“我一时气急了,快些别说了!”
“你们就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吧,这话也敢胡说,陛下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姬妾忤逆了先帝的,那个臭女人治好了又如何,不过是被万人唾骂至死罢了!”
“你们在嘀咕什么?”冷冽的叫三个人打了个寒颤,蒙哥尔一身帅服显在他们眼里,一时都噤了声,喏喏的抬着人出了牢房,看着人影渐渐没了,才敢吐出一口气来。
“下次千万别说了,要死人的!”
蒙哥尔一身褐色战袍,腰间缠着他最善用的鞭子,这样一个猛虎般的人物,竟是将鞭子耍的甚好,因为战功卓越,在达蒙国受到仅低于王君的待遇,深受这个勇猛好战民族国民的赞叹,每家每户都很不能将子嗣送到他的帐下做个小传令官,只是那标准又甚是高,也只能眼睁睁的瞅着了。
一靠近那女贼的牢房,他就被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熏得捂住了口鼻,可是待见到呼烈的身影之后,又全然是一副不怕死的架势,鼓足了气跪拜下去,“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怎么,老将军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女子?”呼烈的眼中分明包着泪珠,强忍住了才没有掉落下来,他并没有看跪拜在地上的蒙哥尔,只是不忍的注视着窝在角落里的女孩,只是那一张脸,就令他自责不已,何况还有那畏惧的神色,他恨不能时间倒流,手我成拳头打在湿漉漉的墙上。
“陛下,这女子是谋害了先皇的人,举国上下都在等着对她的死刑,一解愤怒!”
“老将军说话还是这么铿锵有力,只是这个女子,本王断断不会交出去,何况,父皇缘何驾崩,至今尚未明查明!”
“不知,老国君的遗体还在么?”楚思危的声音悠悠的飘荡起伏,缺了往日的神采,只是盯着面前的人看,抬起手,又缓缓放了下去,“如若思危查明此事,可否,将此女交由思危,带回本国,毕竟她是熙邬的逃犯。”
“思危,这女子确实是有些像凌姑娘,只是凌姑娘已经被本王送出营去,思危不必如此担忧!”呼烈转了语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