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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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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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段和吃惊不小:“为了这事?”
  “没。”杨小空不想过多解释。
  夏威大惊小怪地嚷嚷:“什么时候?为什么?”
  “我走了。”杨小空掸掸衣服上的烟灰,不自觉地轻叹了声,“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夏威色 情兮兮地捏捏他的肩,又摸摸他的胸:“阿咩别难过啊,哥哥我比白教授年轻力壮有活力,不如哥哥收了你做小吧……”
  杨小空没搭话,只是微笑着端详夏威,浑身肃杀之气喷薄而出。
  夏威咻地躲到段和身后,心惊胆战地咬手绢:“我我我只是想开玩笑安慰安慰你,和哥哥,快保护我,人家好害怕……”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一对珐琅彩花鸟罐让杜佑山头尾搭上了将近六千万,捞来个众叛亲离。彭爷尚且没有公开针对那出闹剧做什么表态,所有合作伙伴自觉和杜氏撇开关系,连杜佑山的老朋友洪安东也一再回避,以免惹火上身。杜氏拍卖行和古董行底子厚,还能苟延残喘,而画业方面承接的各项工程纷纷撤单,眼看难以维持,杜氏的周转越发举步维艰,唯有眼巴巴等着拿一笔银行贷款缓解压力。
  不料,树倒众人推,向来与杜氏关系良好的银行新上台一个行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彻查了杜氏以往走的贷款程序,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漏洞,使本该到位的贷款无限期拖延了下来。此举对杜氏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别的银行有榜样在先,也跟着质疑杜氏的还贷能力,全含含糊糊地打太极。
  杜佑山找方雾一合计,决定偷偷给那位新行长送份大礼贿赂贿赂。至于送什么?房子和现金似乎都太招摇,两个人大伤脑筋。
  白左寒与魏南河通了一个电话,身心俱疲,哑声说:“奉劝你们别指望拿到贷款了,认栽吧。”
  “什么意思?”方雾纳闷。
  “那位新行长姓邱,是乐正七的亲姐夫。”
  杜佑山张口结舌。
  “还没明白吗?他摆明了是公报私仇,行贿只会弄巧成拙。”白左寒点起一支烟,踱到杜佑山身边,缓声道:“杜佑山,放弃画业吧,拆东墙补西墙不是良策,只会拖垮整个杜氏。”
  杜佑山犹豫不定,“画业垮了能保全古董行倒也值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怕……”
  白左寒歪头思虑良久,自嘲地笑了笑,那口气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只怕他们赶尽杀绝?”
  方雾插嘴:“几个小孩子而已,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方雾,收起你的自大吧!”白左寒截断他的话头:“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嚣张什么?他们真的会让你血本无归的!”
  “不错,”杜佑山颓然道:“尤其是杨小空,他在半洲岛剪彩时耍了一招漂亮的踩人上位,把我和魏南河的权威性都驳倒了,更是声名显赫,恐怕连魏南河也没料到会演变成那小子只手遮天的局面,不知道他还会玩什么花招……”
  方雾恨声道:“干脆雇人给他点教训!”
  白左寒猛然如炸了毛的野兽:“你敢?我告诉你,就冲你这句话,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让你安宁一天!你出得起钱雇人,别以为我出不起!”
  方雾诧异道:“你发什么火啊?我这不就随便说说气话嘛?”
  白左寒指着他:“闭上你的嘴!”
  杜佑山嘶声喊:“吵够没有?拜托你们关心关心我这的正事。”
  “关心顶鸟用?”白左寒狠狠瞥了方雾一眼,总结道:“放低姿态去寻求和解的方法,这是杜氏唯一的出路。”说完这话,他的唇边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
  提及杨小空,他难过得心如刀绞,自从分手后没有一天舒心过。他把手机里亲密的照片全删了,唯独留下一张杨小空的单人照,傻小子蠢蠢地挠着脑袋对他笑,笑容毫无城府,唇角半弯,眼眸软糯,像一杯掺了一小勺蜂蜜的温水。那是他唯一可以缅怀的依托,常常看着发呆,可惜,今早发现照片全被删得干干净净。他倒是想假装不知道方雾搜他的手机,可是方雾偏要含沙射影挖苦他,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对彼此都放出狠话,差点大打出手。
  从杜佑山的办公室出来,白左寒走在前面,方雾跟在他身后,见他直接往大马路上走了,忙拉住他问:“去哪?车在那呢!”
  “我想招个的士,四处逛逛。”
  “想去哪?我陪你。”方雾歉然道:“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没怪你,我也有错,”白左寒神情淡漠,“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方雾注视着他的双眼,带着哀求的口气说:“左寒,我们以前是穷光蛋,可以过得很幸福,现在有钱了,还有什么可愁的?你对他念念不忘我能谅解,但也别让我太泄气行不行?我们回到过去那么恩爱该有多幸福,我一直在努力,可你几乎没给我个笑脸!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白左寒没有看方雾,眼神越过他的肩,飘忽着落不到一点实处,少顷,短而浅地叹了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欠你的……其实,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在你没有回来之前,一直都很幸福。”
  方雾眼中的殷切之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凉。两个已到而立之年的男人,什么都不缺,缺的是当年那拼死相守的爱情,他们揣着一个回到过去的梦想,不惜撕裂各自拥有的生活,回身去捞支离破碎的往事残骸拼凑所谓的幸福,值不值得?
  到底,能不能回到过去?
  白左寒挣开方雾,“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该怎么办吧。”
  “你要我考虑什么?”
  “对不起,不是我不努力,我忘不了他,对你很不公平,你忍不了我多久的……”
  方雾强硬地挡住他的去路:“我忍还不行吗?”
  “我不能忍,我他妈不想忍了!我们除了吵架还有什么话题说?除了吵架我们还有什么?这样吵成仇人有什么意思?”白左寒一口气喊完,深喘了几口气,干脆丢出一句话:“还不如早点好合好散!”
  方雾声嘶力竭地吼:“你也知道对我不公平?我们这么多年的艰辛就换来一句好合好散?你忍心为了他一个……”
  “你别激动!你们俩,我谁都不要了。”白左寒尽量好声好气地说:“我欠你什么,你开一张单给我,我用别的还你。”
  方雾愕然:“别的什么?”
  “钱呗,除了钱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还你了。”白左寒说完这句绝情绝义的话,没有勇气看方雾脸上的表情,走到路边招了辆的士,对司机说:“学生街后巷。”
  最后,他在工作室的休息间沙发上蜷了一晚。
  等待的七年中,往事美好如梦,别人憧憬的是未来,他憧憬的是过去,想必方雾也是一样。
  方雾回来的这段日子,他们争吵不休、互相指责、各怀心事,他们共有的那份憧憬裂开了一道裂缝,濒临破碎,只是他们都不肯承认罢了。
  他和方雾都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了,七年的分离使彼此的生活和观念都多了许多冲突,在一起朝夕相处不过一个多礼拜,这些冲突全赤 裸裸地暴露出来。另外,他们每天为杨小空这个话题吵得山崩地裂,互相揭对方的伤疤,用最难听的话刺激对方,吵完后没有气愤,只有无力。
  方雾说,他们还有待磨合。
  而他说,他们都太傻了,各自有好好的日子不过,硬要凑在一起咬牙磨合,把往日那份美好全抹杀了。
  休息间里没有开灯,他的下巴枕在靠背上,透过窗户张望院子外面的街道,那条街人来人往,夜间比白天热闹。奶茶店门口,站着一对小情侣,那两个孩子年纪很小,都穿着中学的校服,女孩满脸稚气,男孩也是一张娃娃脸,他们要了一盒蓝莓蛋挞,你吃一个,我吃一个,你吃一个,我吃一个,剩下了一个。
  看口型和表情动作,白左寒能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男孩说你吃吧。
  女孩说你吃吧。
  男孩说锤子剪刀布,谁赢谁吃。
  女孩说好。
  男孩出一个石头,女孩出一个石头;男孩有意让她,还是一个石头,女孩却没出布,出了一个剪刀。
  小鬼们玩的把戏!白左寒不自觉地笑了笑:等他们长大了,不需要向父母要零用钱,自己赚钞票,何必还要你让给我我让给你?一口气买十盒,吃到想吐。
  男孩拿起剩下的蛋挞,拗了一半,装的很大方:呐,施舍给你一半。
  女孩瞪他,拿过来一口吃掉。
  男孩笑嘻嘻地看她吃下去了,将一半的蛋挞再拗一半:呐,再施舍给你一半。
  女孩瞪他,死命瞪:滚!
  白左寒的眼圈慢慢地潮湿了。小孩子的爱情多简单,或许他们还不知道爱情所要背负的压力和责任,长大后面对的诱惑和纷争不是一只蛋挞,真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幸福,永远不要伤害对方。
  最心酸不过昔日你侬我侬,今朝反目成仇。
  


重新认识吧

  半洲岛酒店剪彩时,杜氏闹出大笑话的新闻,武甲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惊愕异常,换了各个电台重复观看那个新闻,心下波涛汹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杜氏的后台垮了将直接导致画业的经济链崩溃,古董行和拍卖行赖以生存的权威性和信誉度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果不其然,一个礼拜后,杜氏画业宣告破产,聚拢资金保全拍卖行和古董行。
  武甲估摸着杜佑山那个恶心不死的泪包会来找他哭哭啼啼一场,当机立断,一大早就出门去避开杜佑山,手机关机,打算晚上再回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得,还真躲不起。武甲闲逛到凌晨两点多回家,发现杜佑山拖家带口守在他家门口,恐怕是等了一整天了。堂堂一个杜氏总经理,灰头土脸地带着俩孩子东倒西歪地蜷在水泥地上睡着了,杜卯枕着杜寅的肚皮,杜寅特惨,脑袋歪靠在冰冷冷的墙上。
  这阴魂不散的父子三人演的是哪一出啊?武甲哭笑不得,踢踢杜佑山,“喂,喂!”
  杜佑山醒了,一抹脸:“回来啦?”
  两个孩子睡得雷打不醒,难受地哼哼呻吟——废话!睡水泥地能不难受吗?俩小少爷从小的起居都是武甲伺候,什么时候让他们睡过地板?武甲心疼坏了,恼怒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都想你了……嘿嘿~~”杜佑山赖皮兮兮地笑。
  武甲太阳穴发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先把他们抱进来。”
  杜佑山抱起一个孩子跟进来,按指示放在床上。武甲掸下小孩头发上的灰尘,给他脱下鞋子,用毛巾擦擦脸,然后盖条毯子,由于只有左手可以活动,十分笨拙。杜佑山在一边搭手帮忙,眼睛盯着武甲的侧脸,自我陶醉得忘乎所以。
  武甲回头看他,一愣:“看着我干什么?杜寅呢?”
  杜佑山一指床上那个睡相张牙舞爪的小孩,“在这里。”
  “他是杜卯。”武甲嘴角抽搐。
  杜佑山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孩丢在门口,忙赶出去抱进来,悻悻道:“差点忘记了……”
  “……”武甲无语。
  把孩子都安顿好,两个人坐在床沿,四目交接,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佑山开了腔:“我饿。”
  “回去叫桂奶奶给你做点心吃,好走不送。”
  “桂奶奶前几天回老家了。”
  武甲皱起眉头:“只是倒了个画业,不至于连保姆都请不起吧?”
  “没,她总是唠叨着想回老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甲没说话。桂奶奶在杜家呆了六、七年,自己的孙子没看过几眼,倒是长年累月伺候杜家的两个小祖宗,如今年纪大了,儿女总是催她回去颐养天年,要不是杜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又一直请不到合适的保姆照顾孩子,她去年年底就要走了。
  杜佑山抱怨:“桂奶奶走后我请过两个小保姆,个个都是半天就被杜卯气跑了。”
  武甲无奈,他完全相信杜卯有那本事,“那孩子这几天吃什么?”
  杜佑山答:“不知道啊。”
  武甲惊怒交加:“你没做饭给他们吃吗?”
  “我很忙,有记得给点钱打发他们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做饭?”那口气理所当然的!
  武甲真想吐出一口血来!
  杜佑山揉揉肚子:“好饿。”
  “你该滚了。”
  “快饿死了,滚不动。”
  “……”
  杜佑山凑过来扮可怜,“那天你给他们做面条吃,馋死我了……”
  武甲闷不吭声地站起来往厨房走。杜氏的那一点破事武甲了如指掌,没有彭爷和首富洪安东撑在后头,黑道白道上的人哪会买杜佑山的帐?杜佑山嚣张惯了,在生意上让不少人吃了亏,现在他的后台垮了,那些仇家没什么可忌讳,个个蠢蠢欲动,杜氏的形势岌岌可危,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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