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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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下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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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和抬起沉重的手,有气无力地鼓掌三声。
  夏威一个狗扑摁倒段和,欢快地甩着尾巴:“和哥哥,我来了……”
  段和泪奔:世上好人这么多,为什么我偏偏栽在一个变态手上?好讨厌啊!
  自从汝窑观音拍回来后,杜佑山把它搁在父母遗照上一层的供桌之上,每天都记得烧几炷香,念念有词,虔诚无比。武甲问:“你和它说了什么?”
  杜佑山回身搀着他的肩,一本正经的说:“我求它保佑的事太多了,不知道它记不记得,所以每天要重复一遍提醒它。”
  武甲缓慢地扶着椅子坐下来,劝道:“你别太贪心,求它保佑全家无病无灾就行了。”
  元旦,桂奶奶照例请假几天回家过节去了,往常这时候,都是武甲忙里忙外照顾两个小鬼,如今他受了伤动不得,杜卯杜寅皆拍胸脯说会伺候他,结果,杜卯煎鸡蛋时把锅烧了,杜寅烧开水差点煤气泄漏。大过节的,鬼哭狼嚎太不吉利,杜佑山忍下痛打儿子一顿的冲动,亲自下厨。
  冰箱里剩的瘦肉、青菜、虾仁之类食物,全拿出来洗洗切切,一股脑丢进锅里,杜佑山笨手笨脚地忙活了大半天,总算煮出一锅大杂烩方便面。由于调味包里的辣粉放太多,两个孩子辣的直流鼻涕眼泪,敢怒不敢言。武甲兴致缺缺地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对孩子说:“都不要吃了,我们打电话定餐吧。”
  俩孩子如蒙大赦,嚎啕着扑向武甲:“武叔叔,你怎么不早说啊!”
  杜佑山只差没把筷子捏断了:“我做的东西就这么难吃吗?”
  武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不,特别好吃,只是医生说吃辛辣食品会影响伤口愈合。”
  “也是也是,那等你伤好我再做给你吃。”杜佑山立时笑成一朵花,赶紧打电话去酒店订了桌好菜送过来,末了,还嘱咐一句:“越快越好!”
  两个小孩饿着肚子跑到楼下大院里和小朋友们一起放烟花,武甲挪到沙发上去看电视,杜佑山跟屁虫般粘着他,“亲爱的,吃个水果吧?”
  武甲婉言谢绝:“不用了。”
  杜佑山揽着他没有受伤的另一侧腰,“明天带你去拆线。”
  “嗯。”
  “你还疼吗?”
  废话,当然疼!武甲淡然道:“不怎么疼了。”
  杜佑山搂着他,温温柔柔地从额头吻到嘴唇,自顾自陶醉:“你说,我们这样恩恩爱爱的多好……”
  武甲不想动力气去较劲,只好任由摆布,心不在焉地配合他做唇舌运动,哪想杜佑山越吻越缠绵,欺身压上来,大有就在客厅解决欲火的架势。武甲单手扶着杜佑山的肩膀,笑容颇无奈,偏开脸道:“好了,够了……”
  “不够……”杜佑山噙着他的耳垂呢喃:“武甲,我们结婚吧。”
  武甲一愣,登时冷下来:“杜老板,拜托你别出洋相。”
  “我绝对不出洋相。”杜佑山急切地扳过武甲的肩,宝贝般捧着他的脸求道:“我知道你不情愿和我在一起,你放心,没有任何契约栓你,我已经找律师办过手续了,我的遗产继承人是你,我单方面尽夫妻义务,你不会吃亏的。”
  武甲转不开头,便垂下眼帘错开杜佑山热烈的眼神……面色寒如冰霜,保持沉默。
  杜佑山知道对方摆出这个架势,双方又将面临一场冷战。他现在不能拿什么事直接威胁武甲,也不想再用那种近乎无赖的方式了。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对戒指,紧张得有些结巴:“我,我们私下定一个承诺,今后是夫妻,互相平等,不再是雇佣关系。”
  武甲终于开了腔,口气波澜不惊:“我会拿你的钱去找周烈,对你不公平。”
  “你随意,”杜佑山点了点头,眼圈酸痛:“我不在乎。”虽然什么都看透了,但还是很不甘心,嘴上说不在乎,又有谁能忍受另一半的心里记挂着别人?若不是爱惨了,怎么可能如此委曲求全?
  杜佑山这没用的男人,说没两句话便是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武甲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心痛,“你要我给你什么承诺?”
  “我知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混账事,一笔勾销了吧!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无条件对你好,只求你试着接受我。”杜佑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上,眼中尽是殷切之情,一如小杜卯求哥哥帮忙一样诚恳。
  武甲觉得好笑,却不知怎么的红了眼眶。这世上,没有人比武甲更了解杜佑山。杜佑山的本性软弱又任性,自小是个衣食无忧,被爱包围着的少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之后妻子过世,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孤独,缺爱缺到饥渴的地步。两个人同床共枕八年,早是老夫老妻了,七年之痒过后才开始谈真感情,何其可笑!武甲不断催眠自己,这不是爱,但若说完全没感情,根本是自欺欺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相依为命,谁都离不开谁,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找到周烈,要离开杜佑山也是一番痛彻心扉的割裂。
  “给我一次机会。”杜佑山如是哀求。
  同样一句话,十年前段杀也说过,那时两个人是过命至交,彼此惺惺相惜,他对段杀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还是毫不留情地一口拒绝:对不起,我不爱你,不给机会,一次都不给。
  然而段杀和杜佑山终究不一样,许久,武甲轻声说:“我答应你。”
  这一天是黄道吉日,杜佑山十分迷信,定做的戒指前几天就送到了,他偏要按捺着等今天。武甲扶着杜佑山的手臂,勉力给杜家两老上三炷香,拜了三拜。
  酒店的饭菜送来了,两个小鬼乐颠颠地跑回家吃饭,心思细腻的小杜寅发现武叔叔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爸爸的戒指也换成了和武叔叔一样的款式,他偷偷和杜卯说了,杜卯大惊小怪地扑向武甲,“武叔叔,我看看你的戒指!”
  武甲缩了缩手,“有什么好看的?”
  按武甲的个性,定一对白金素戒就够矫情了,可是杜佑山这人闷骚透顶,戒指乍一眼看过去没什么花样,实则嵌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碎钻,灯光一照晃眼得厉害。杜卯大大咧咧地拉着武甲的手,“我爸送你的?”
  “嗯。”武甲应的很不自在。
  杜佑山把欢喜都放在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爸爸眼光不错吧?”
  杜卯啧啧叹道:“姓杜的真小气!怎么买这么小的钻石?”
  杜佑山笑容顿敛,没等儿子说完,恶声恶气地呵斥:“滚!”
  杜卯悻悻地坐回杜寅身边,嘀咕道:“凶什么凶嘛?哥,以后我给你买围棋子儿那么大的钻石,你戴在手上连手指都弯不了。”
  杜寅一脸鄙夷:“我才不要呢。”
  “为什么不要?”杜卯瞪眼。
  杜寅咬着小汤勺,小声辩白:“我,我又不和你结婚……”
  “谁说只有结婚才能送钻戒?”杜卯急赤白脸地怒吼:“我给你什么你都得要,敢不要我把你爸那老乌龟关进小黑屋,饿死他!”
  “喂!你皮痒了吧?”杜佑山脸上阴云密布。
  武甲握住杜佑山蠢蠢欲动的拳头,失笑道:“杜卯,乖乖吃饭,别变着法子骂你爸。”
  杜卯狠狠掐了杜寅一把:“你要不要?”
  杜寅哼唧一声挨下了,怯怯道:“你送给小虎吧……”
  杜卯想想也是,除了哥哥,还有别人可以欺负,便恶霸状抖着腿说:“等我有钱了送你们一人十个。”爸爸有好一段时间不打人了,况且最近对武叔叔言听计从,杜卯明显忘记了老爸暴躁如疯狗的杀伤力,嘴贱贱地又添上一句:“不过要等我爸翘毛我拿到遗产再说……”
  杜佑山喀拉一下把啤酒罐捏扁,杀气汹涌地立起来:“我看我是太久没有打你们俩狗东西了!”
  武甲忙挡着:“童言无忌,大过年的,你别打人……”
  杜佑山早已挥出一巴掌把杜卯从饭桌上搡了下去,杜卯被打习惯了,不哭也不闹,就地打个滚,夹着尾巴逃回自己房里。
  杜佑山这才刚撒完气,眼一瞥,看到长的和杜卯一模一样的杜寅委委屈屈地缩在桌角,火气又腾腾腾窜上来:“滚一边去!看到你就火大!”
  “关我什么事嘛……”杜寅眼泪汪汪地贴着墙壁,刺溜刺溜往里屋滑去。
  武甲揉揉太阳穴:这父子仨没救了!

  谣言四起

  杨小空在魏南河的指导下,开始学习鉴定玉器。古玉和古瓷在包浆等方面有一定的共同点,精通古瓷对于鉴定古玉有不少举一反三的作用,况且杨小空拥有魏老当年自学所不具备的一手资料和理论学习功底,还有一项更重要——他有眼睛,而魏老没有,故而他更容易将后天勤奋补充的理论知识和先天触感融会贯通,这便是更高明于魏老的能力。
  为了配合杨小空的实习任务,曹老把这学期期末一个月和下学期本科课时丢给他,一身轻松的提早去澳洲女儿家过年了。
  杨小空忙得像只陀螺,苦不堪言,上完课赶回工瓷坊,一头扎进地下室专研古玉直到天黑才头晕脑胀地爬出来,这一出来透口气,立刻被柏为屿揪进妆碧堂连打带骂:“你这副画还要不要参展?年后就要送交作品了,你自己看看,才做了多少?跟我的进度落下好大一截子了!”
  杨小空嗫嚅:“为屿,我头好晕啊,明天成不?”
  “不成。”柏为屿在玻璃板上搅着红锦,指手画脚地训斥道:“这种天气漆很难干,你给我把需要漆皱效果的地方先做上去,它太厚,没个把月干不了。”
  杨小空哭丧着脸答应了,又在妆碧堂耗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困得直打呵欠,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柏师兄,你放我走吧,我明早有大三的课,还得回去赶论文开题报告。”
  “啧!”柏为屿直皱眉头:“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毕业?我觉得三年学的东西不够,毕业了还赖在这里,你倒好,学了两年就想跑。”
  “不是,因为……”杨小空正要告诉柏为屿自己的留校计划,但又一想,想起白左寒的恐吓,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反正我听白教授的话就是了,曹老不也挺高兴?”
  柏为屿在他脑袋上拍一巴掌,“滚吧,早点休息,高光部分的蛋壳我帮你贴。”
  杨小空忙不迭道了谢,一溜烟逃了。
  过完元旦后气温骤减,对于懒人来说,冬天最好的消遣就是蜷在被窝里吃喝拉撒,然而,杨小空痛斥这种行为实在有伤大雅,白左寒只好披个军大衣蜷在沙发上抱着他的黑猪取暖。他的小男朋友过于勤快,每天早起干家务,把黑猪洗得喷喷香,白天上完课就做漆画,晚上回来不是写论文就是看书,忙得脚不点地,瞧那小子累得像狗一样,关了灯居然还能来两回合床上运动,白左寒老气横秋地感叹不已:不亏是年轻人啊!
  在杨小空五年如一日的假想空间里,白左寒日夜精神抖擞地奋斗于艺术创作,可自打他和白左寒在一起后,幻想破灭了!他回到家,看着窝在沙发上一白一黑两只静止的物体,当真是啼笑皆非。
  沙发和床没有本质区别,黑猪和杨小空都是热水袋,任意二选一拼在一起就是两个字——舒服!白左寒看电视看睡着了,脖子歪歪地枕在扶手上,脑袋悬空,嘴巴微张。杨小空跪在沙发边,托着他的脑袋扶正,柔柔地吻了吻他的下唇,取笑道:“白教授,你睡的姿势这么高难度,小心落枕。”
  白左寒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抬手揉揉对方的脑袋,“面团,回来啦?”
  杨小空贴上他的脸,“怎么不到楼上去睡?”
  白左寒把黑猪赶下去,坐起来紧了紧军大衣,“我等着你呢,有些事想问问……”
  杨小空侧身挤进沙发,“什么事?”
  白左寒没头没脑地问:“有没有考试作弊被学校抓过?”
  “没呢。”
  “有没有打过群架?”
  “你看我像吗?”杨小空好笑。
  白左寒一脸严肃,“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会给人抓住把柄的事?”
  “绝对清清白白。”杨小空顿了顿,又道:“除了上次绑架武甲,失手扎了他一刀……”
  白左寒不等杨小空说完便比出一个“闭嘴”的手势,寒声道,“别拿要命的事和小问题相提并论,真麻烦……”
  杨小空脸上的笑容浅了些,“知道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白左寒沉吟许久,缓缓说:“有些事你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是没人去查,万一被挖出来就是致命的,以后你做任何事都必须先考虑后果,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一晃而过,杨小空脱口而出:“你在说为屿?”
  “不错,你们窝在山沟沟里,消息不灵通,现在关于柏为屿的负面新闻愈演愈烈。”白左寒伸长手拿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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