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宁,适才我进府时还见到两匹军马在外,可是张将军在府上?”彦王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的消息还挺灵通,朱孝宁似笑非笑:“张将军确实送了我回来的,不过他也是顺便,而且方才已回去了,只是忘了将马牵回去。秦管家,令人将张将军的马送回张府。”
“是。”
彦王冷笑一声,朱孝宁居然与他玩游戏,她还嫩了些罢:“可是我听说还有邱将军和陈姑娘一同前来的,眼下张家小姐借宿卓府养伤,难道陈姑娘还去张府独自玩耍了?”
“陈姑娘是孝旻的救命恩人,孝宁本想让孝旻亲自谢谢她。奈何孝旻未醒,只能请陈姑娘去张府与李家姑娘玩去了。”
彦王一愣,他忘了张府还有一个“借住”的李静芝了,真真是失策。
“公主,方才属下令人送了马回张府,李家姑娘送了两碗养生茶过来,听说是与陈姑娘一同制的。李姑娘请公主尝尝,看看哪一碗是陈姑娘泡的,一碗是李姑娘泡的。”秦管家挥手,令人送上两碗养生茶。
朱孝宁浅浅一笑,一看还真是两碗养生茶,而且明显刚泡不久。张拓奕还挺聪明,记得带陈惜从小门跑了,这会儿又送了养生茶来给她解围。
“李姑娘最喜研究养生茶,陈姑娘在此方面也极有造诣,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等着公主定夺呢。”秦管家笑呵呵地解释道。
彦王竟被当面打脸,越听越心烦,不过面上仍是淡定无波,盯着那两碗红的绿的养生茶:“两位姑娘真是好闲情。”
“父王,我也爱养生茶,不过这茶显然是刚制出来,却送来与孝宁姐姐品鉴,未免太粗制滥造了罢?”
“嗯,小王也这么认为。”安达蒙不懂什么养生什么茶的,反正那红红绿绿的还没他鞑靼的酒好看,撇撇嘴。
朱孝宁莞尔:“菡萏妹妹说得不错,这养生茶才泡出来确实没什么效果,不过这才是见真章的时候。若没有一定的功力,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茶泡得浓郁香甜有成效的。她们二人既是斗法,自然是比谁能用最短的时间泡出最好的茶。虽然看起来粗糙,但一喝就能分出高下。”她说完令人倒了些出来到茶盏里喝了,又吩咐人分了些给他们。
安达蒙一喝,居然还不错,呵呵一笑:“孝宁公主说得极是,虽然时间短,味道却不是一般地好。”
朱菡萏不服气,轻抿了一口,说不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干脆不再言语。
彦王随便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看朱菡萏如此,想来是茶很不错,只故作赞许地点了点头。
朱孝宁见状,随便点了一碗:“这是李姑娘制的,这是陈姑娘制的。”
张府派来的人随即领着碗回去报告“两位姑娘”了。
彦王本觉得朱孝宁软弱可欺,没想到她滴水不漏,后来反反复复套她的话也未能得逞,在太子府中的探子也没能探出蛛丝马迹来,眼神幽暗,紧了紧袖中的拳头。
“啊,有猫!”
突然,一团影子从外边一跃而进,扑到了朱孝宁怀中,吓得朱菡萏花容失色,摔了手中茶盏。
“哎呀,覆雪,你又不乖了。”朱孝宁无奈埋怨这淘气的狮猫。
朱菡萏一看是猫,躲得更远,她小时候被猫挠过,至今额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只能用刘海遮上。眼下看到这肥如大狗的猫,更是不敢靠近。而且覆雪还朝她龇牙咧嘴的,充满了敌意。
“菡萏,不必惊惧,我这猫温顺得很,还怕狗呢。而且庄妃娘娘听说我这猫可爱顽皮,还想让我带了这猫去赴她的生辰宴。后日就是了,我还得带覆雪去呢。”朱孝宁低头逗弄着眯眼享受的覆雪。
朱菡萏惊魂未定,抚着胸口缓了会儿神:“这猫怕狗?”
“是啊,它简直见不得狗,一看到狗就会怕得发狂。一次,我都差点被它伤着了,幸好那狗很快就被牵走了,它才安静了下来。”
“如此。”朱菡萏放了心。但是那猫又肥又丑,还老瞪她,她站了一会儿,就说要走。彦王也坐不住,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去了。
安达蒙随之离去,不过临走时还饶有深意地盯了朱孝宁一眼。
朱孝宁嫣然巧笑回应他,他差点就晃了神。
☆、强吻
送走了一干牛鬼蛇神;朱孝宁想了一瞬,便往朱孝旻院中去;可是走着走着便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口干舌燥的。
“公主,怎么不去皇长孙院中了?”玉芷瞧她身子一侧;往长廊另一头走去;诧异道。
“我想去后园看看梅花,你们不必跟来。”朱孝宁哑着嗓子,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领口。
玉芊和玉芷虽觉诧异,也未言它;停下了脚步,眼看着她越走越远。
朱孝宁离了她们的视线,就一路小跑起来往自己房中去。
“公主?”
“你怎的来了?”朱孝宁突然被张拓奕挡住了脚步;神情略不善。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张拓奕瞧她神色慌张,眉眼却迷蒙如雾,脸颊绯红若霞,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触了触她的脸颊。
朱孝宁在他冰凉的指尖触上眉梢时,心中顿时有一种要喷薄而出的欲/望,好像那可以灭她身上的火。她看着他略迷茫的神情,俊毅的面庞,刚硬的线条,闻着那隐隐约约传来的男子气息,心中大动。
“公主,你怎么了?”张拓奕见她一言不发,只盯着他看,就像看到猎物的狼,心中一惊。可是下一瞬,朱孝宁已扯了他带入房中,并紧紧地甩上了门,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被抵在了门后,而朱孝宁娇柔的身躯就紧紧贴在他怀中。
“公,公……”张拓奕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姿势惊得张口结舌。
“张拓奕,抱紧我。”朱孝宁压低了声音,含混道。
张拓奕闻言照做,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
“低头,你太高了。”朱孝宁点了脚尖,抱住他的脖颈,抬了头。
张拓奕一低头,眼前就是她艳红如火的嘴唇,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平时的她如清冷秀丽的忍冬花,此刻却像一朵肆意开放的红莲,虽然还是青春美丽的模样,却多了成熟诱/人的魅力。她柔美光滑的脸蛋,媚人的双眸,俏挺的鼻子,以及那微撅的红唇,无一不在诱惑着他一尝美味:“公,公主。”
朱孝宁盯着他的眼睛,没放过他的任何表情,盈盈一笑,还带着些得意的韵味。她目光转移到他张张合合的嘴唇上,还未等他说完话就扣住了他的脖颈,使劲吻了上去,开始了笨拙的进攻。
突然被她撬开了唇齿,顶住了上颚,张拓奕顿时目瞪口呆。但是在她柔软的舌与她的舌相遇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突然就被引爆了。他的手,不自觉地勒住了她的后背,因为她比他矮了一个头,仰着脸很是吃力,他一使劲将她抱了起来,三两步旋到了柱子边上,将她抵在了上面。
因为他突然的动作,两个人的唇齿有片刻的分离,朱孝宁不满地哼哼了两声,捶了捶他坚硬如铁的肩头。
张拓奕忙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靠在柱子上,不让她滑下。
朱孝宁身子里那股火越来越旺,怎么都浇不息,他却小动作不断,打搅了她的释放,她愤愤地咬了他一口。
“公主,你怎么了?”张拓奕唇上微痛,趁空档细细地揣摩着她的神情,与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张拓奕的不合作径直点燃了朱孝宁心中积压的怒火,扭过头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扯了柱子边上的纱帘,将两个人藏在其中:“张拓奕,我,我难受。”
“难受?哪里?”张拓奕一听,心急如焚。
“我哪里都难受。”朱孝宁咬了他的耳朵,留下一排小小的牙齿印,红红的,再听他“嘶”一声,似乎是很痛,讨好地舔了舔他的耳廓。
那灼热的呼吸就喷在张拓奕颈间,甚至能透过皮肤直达他心底,他愣了片刻,胸腔里开始了诡异的跳动,紧迫而急促。朱孝宁的吻从耳根处一直往下,到他的喉结上,他脑中突然被一个念头打得电光火石般闪亮,手却已更诚实地捧住了她的脸,重重地含住了她的唇:“是这里难受吗?”
“嗯,全身都难受。”
两个人话语含糊,更添加了暧昧气息。
只是她笨拙,他也毫无经验。张拓奕生怕弄痛了她,含了一阵,舌尖才敢伸出缓缓舔舐,描绘那柔美的轮廓。
朱孝宁探出舌尖与他碰了几下,小嘴微张,鼓励着他进入,张拓奕才有些慌乱地探入了她的唇齿之中,小心翼翼地接触着她的牙床,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小舌。
张拓奕似乎刚喝过热茶,触觉甘甜而湿热,朱孝宁渐渐沉沦,只是心中的火一点点引导出来,又弥漫到了全身。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着,要被触碰,要被抚摸,她期盼他的靠近,紧紧的贴合。
她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可是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中,脚尖够不着地,无处着力,心里的感觉,又模糊又清晰。
她使劲地睁了眼,细细地打量着他,睫毛是不可思议的长,轻轻颤动着,移动的喉结,在宣誓着对她的念想,坚硬如山的肩,结实的胸膛,每一样都好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或者说,平时,她根本就没有这般近距离观察过他。
可是几缕发丝飘在额前,挡住了她看他的视线。她想要将胸腔里的念想全都告诉他,发泄给他看,奈何身子一点点酥/软,几乎要靠他才能不倒下。
而张拓奕的吻从笨拙到熟练,重重地绞着她的舌尖,忽而又密密地落在她嘴角,吻得她头昏脑涨。张拓奕双眼微睁,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从开始的主动到被动,从笨拙主导到迷蒙地享受,她已渐渐迷乱。可是他只想更多地拥有她,放开了握她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小巧的耳朵,柔软的发丝:“孝宁。”
“嗯?”
“其实我更想叫你孝宁。”
“为什么?”朱孝宁惊诧抬眸。
“因为忍冬是你的过去,那甚至是你与卓嘉辞的过去,但是我要参与的却是你的未来,我更想成为未来与你相伴的那一个人。以后,我都叫你孝宁可好?你可以将过去的心酸讲给我听,让我分享,但是我们一起向前看,一起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共赏风月,好不好?”
朱孝宁瞬间清醒了许多,眼眶湿热,她逃不开过去的条条框框,逃不开有时候令她窒息的束缚,也有难过的时候。很多时候,她愿意回味痛苦,品尝心酸。可此刻,他邀请她,共赏将来,迎向未来,这个提议很诱、人。
“孝宁,你吻了我,我也吻了你,你要对我负责的。“
“噗——”朱孝宁心中一甜,压上他的唇,专心致志地开始品尝他的味道。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那股热浪已渐渐退却,脑中的浆糊也渐渐稀开,她却仍然想与他缠绵纠缠。
灼热的气息在两人张合间,直至他们喘息着分开,还缠绕着。
“孝宁,你这是接受我了,对吗?”张拓奕赧红着脸,贴上她的脸颊。
“没有。”朱孝宁愣了一瞬,才彻底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一低头避过了他,口是心非。
“你以为我会信?”张拓奕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密密实实地抱住了她,手指抚上她红肿的唇。
朱孝宁嫣然一笑,伸出舌尖舔来了舔他的指头,尽显俏皮。
“女人心,海底针,还真不错。”张拓奕语毕,肆无忌惮地重新吻上了她,就像一个勤奋的士兵,越战越勇,从武艺不精瞬间成了英勇善战的将军,而且斗志昂扬不可抑制。
“你才女人,婆婆妈妈的。”朱孝宁想推开他,可是他越发霸道,力气大得难以撼动,而她就是那只不自量力的蜻蜓。
“我是个男人。”张拓奕一字一顿道,他势必要改变他在朱孝宁心中固化的形象。
“你……”朱孝宁还想与他抬杠,可是张拓奕不知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又勤勉好学,如今道行高深甚于她,她张了嘴就放弃了。
“孝宁,我很喜欢你吻我。”
朱孝宁闻言抬眸,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听着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
这般温存真是美妙绝伦,谁都不想打破。张拓奕看了她一阵,一点点将她揽进怀中,下巴顶在她头顶上。朱孝宁则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他怀中,手指在他结实、壮硕的胸前无意识地打着圈。
“孝宁,我的孝宁。”
朱孝宁未回答,双眸看向前方,却不知在看什么。
“孝宁,我今日真是开心。你竟然会主动吻我,虽然我们未婚嫁,但是我不介意我们现在就……”张拓奕说着说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沉默了片刻。
朱孝宁仍旧一言未发,只是又朝他怀中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