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卸甲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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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归公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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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进入这里,又有多少人想要逃离,她不知道。

    而此刻,她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人,又或许哪一种都不是。

    “孝宁公主。”

    朱孝宁的马车刚出皇城,便听到安达蒙唤她。她想起奥莉嘉,顿觉头疼,默默地揉了会儿太阳穴才准婢女掀了车帘。

    安达蒙看她显然不愿意下马车,拒绝与他同行,唇角上扬:“小王听说南京的夜景极美,却因为初来南京,人生地不熟地不敢乱逛。敢问孝宁公主,能否陪在下游玩片刻?”

    朱孝宁拧着眉,从马车中探出头,正想拒绝,安达蒙突然上前一步,袖口里冒出了一抹浅金色:她的头巾……

    “好。”

    安达蒙就知道她会同意,虽然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得逞地笑了。



35 第三十五章


     朱孝宁寻了僻静处下了马车,一边让婢女在右后侧将二人隔开一些,才与他上了南京的街头。
  
  “公主,小王会在南京待到年后。”安达蒙看着抿着唇,一直不肯说话,笑道。
 
  “嗯。”朱孝宁心想,他住到年后与她何干。不过 还是微微侧头瞅了瞅他:那头巾在他那儿总不是件好事,而且自己心里也不踏实,若让有心人看到了可不得了。但是, 该如何开口?
 
  “公主,似乎心情不佳?”
 
  大晚上 ,还跟个心怀叵测的人出来,当然心情不佳。不过朱孝宁还是笑了笑:“非也,只是这天气寒冷,脸都僵了。”

  安达蒙哈哈一笑,故作体贴道:“前边有个茶馆,不如我们去歇歇?”
 
  他们才走过一条街,哪里需要休息,只是朱孝宁实在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他却总是不识相。但是安达蒙已然进了茶馆,一只脚跨进去时偏又退了回来:“公主先请。”

  朱孝宁只得埋了头进去,跟聪明人说话省力,但跟聪明却喜欢装傻的人说话格外累。

  安达蒙不欲真惹恼了她,吩咐人上了茶,就殷勤地与她聊起来。
 
  朱孝宁尽管不愿搭理他,表面功夫总要做足,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公主觉得瓦剌如何?鞑靼又如何?”

  朱孝宁听他突然将话头转到了官家关系上,神情一滞:“这不是孝宁该多嘴的。”
 
  “无妨,小王不过随口问问,公主便随口说说。”安达蒙漫不经心地转着茶盏,语气却坚定,非要劝动不可

 
  朱孝宁拗不过他,只好说道:“瓦剌和鞑靼貌合神离,此次若不是有共同利益,也不会联合起来攻打我朝。不过瓦剌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此次我朝与鞑靼讲和。回头瓦剌若是对鞑靼给 答谢不满意,我们可得小心了。”

 
  “这是南京街头百姓都知道的事吧,公主这是敷衍我?”安达蒙眯了眯眼。
 
  “不然二王子想让孝宁说什么?”朱孝宁扬了声音,眉尾上挑。

  安达蒙见她面色不虞,倒柔了神色:“小王不过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柿子拣软的捏,碰上硬茬就萎了。”朱孝宁嘀咕一声,不轻不重,正好让他听到,继续盯着他袖口的头巾。

  安达蒙将她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呵呵一笑:“那公主是柿子还是石头?”
 
  “我是鸡蛋里的骨头,看着脆弱,可谁若将我惹急了,我会硌死他。”朱孝宁起身欲走,斜眼瞪着他。 今日一直憋着气,此刻被他一激,巴不得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

  “公主此话甚妙,但我就爱鸡蛋里挑骨头!”安达蒙也起身,靠到她耳边,语气暧昧。

  “本公主累了,先回了,二王子慢慢欣赏这夜景罢。”朱孝宁提了裙摆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间。
 
  待得朱孝宁上了马车,安达蒙却忽然追了出来,径自掀了她的车帘:“ 不记得那条头巾了吗?”

 
  “自然记得,二王子既然提了,就还给我罢。”朱孝宁不客气地伸了手。

  安达蒙哈哈一笑:“那日与张将军在外游荡的果然是你,你和张将军……”
 
  “关你何事?”朱孝宁秀眉倒竖

  “只是我的孝宁公主,这头巾,是来自鞑靼。”安达蒙眼白分明,其中蕴含的内容却让朱孝宁看不清。 知道他话里有话,可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一点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我管它来自哪里,难不成二王子还要带它回鞑靼不成?快还我。”朱孝宁不想跟他在大街上吵嚷,心急道。

 
  “还给你也成,不过我确实要带它回鞑靼。”

  朱孝宁呼吸凝滞:他这话……
 
  安达蒙的神情意味深长,缓缓从袖子里掏出头巾,塞到她手心里,还趁机摸了一把:“我的孝宁公主。”

 
  “谁是……”朱孝宁怒不可遏,不过安达蒙已然朗声一笑,带着随侍离开了,最后只得气得甩了甩袖子。

  玉芷和玉芊从未见过她动怒,此刻也是吓得敛气屏声。

  朱孝宁晓得自己太激动,闭了眼靠在马车上养神,一言不发。

  回到太子府,没有朱孝旻,只有一只大肥猫。朱孝宁难得地主动抱了覆雪,覆雪享受地眯了眼。
 
  但是朱孝宁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爽,这肥猫还是张拓奕送的,更不爽:“肥猫,你吃这么肥做什么?一脸呆样。”

 
  覆雪被当成迁怒对象了,委屈地埋了头,一边用爪子挠挠她的手心。

  朱孝宁痒得咯咯直笑,笑完之后又板了脸:“你看起来很聪明你样子,但怎么这么懒,连捉老鼠也不会。”

 
  覆雪不满地喷了喷鼻子,这太子府也没有老鼠可捉啊。

  朱孝宁捏了捏它的圆圆脸:“张拓奕你个呆子,你个大老粗,揉死你!”
  
  要是他人这般对覆雪,早被它的爪子给挠破相了,可是朱孝宁是它主人啊,它的衣食父母哇,只能咧了嘴,喵喵几声表示抗议。

  朱孝宁蹂躏了它好半晌才放过它:“今天你去偏房睡,不许进我房间。”
 
  公主亲自赶它了,玉芷和玉芊自觉地上前抱它离开,覆雪也不挣扎,只眼泪汪汪地瞪着大眼。
  
  朱孝宁发泄过后,心头才畅快了,脱衣,一夜好梦。

  第二日,朱孝旻并未回府,朱孝宁就在府中等着,时常派管家去门口看看,可是到了傍晚也未归。晚膳过后,宫中才来了消息说皇上又留了他住下。

  如此反复三天,朱孝宁心中 日比 日忐忑。皇爷爷这不就昭示了他的心意了么,几位皇叔会怎么看?

  
  “公主,鞑靼王子来访。”秦管家入内禀报。

  朱孝宁本就烦恼,这惹人厌的家伙又来了,重重地放下手里捏 杯盏:“让他去园中等 。”

  “是。”秦管家迟疑 瞬,才缓缓道,“公主,园中冷,这……”

  “让他去等。”朱孝宁不耐烦地摆摆手,“最好冷得他再也不来烦我。” 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但她就是懒怠招呼他。

 
  安达蒙听闻秦管家回复,倒未在意,反正他皮糙肉厚冻不坏,便兀自坐在园中 水榭里品着管家送上的热茶。

 
  朱孝宁在房中缓了好一阵才出去,远远地看他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顿时不平衡起来。
 
  安达蒙见她皮笑肉不笑,摆明了不待见他,展颜大笑:“孝宁公主真是可爱。”
  
  朱孝宁也不跟他打招呼,坐下后才施施然道:“前段时日,我还听说,若对一个人没什么可夸 了,就夸人可爱。难道孝宁这般不成器,只余可爱了?”

  “孝宁公主心直口快,倒是小王粗心了。孝宁公主自然是美丽动人,沉鱼落雁,冰雪聪明,精明能干……”

 
  “得得,打住。”朱孝宁阻住了他,“二王子真是有诚意,孝宁受教。不过二王子突然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哦,小王是为了妹妹而来。”

  “奥莉嘉公主又怎么了?”

  “又?”安达蒙 挑眉。

  “呵呵……”朱孝宁打了个哈哈,意欲蒙混过去。

  安达蒙沉默片刻,也哈哈一笑:“小妹顽劣,还请公主包涵。”

  “好说好说。”朱孝宁抚了抚手背,还真是冷啊。

  “小王的妹妹说那日是张将军救了她,张将军英雄气概,令人折服,更令小妹倾心。小王听说公主和张家关系极好,就想请公主帮小妹说说,若成了事,小王必有重谢。”

  朱孝宁此刻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了,表情僵硬:“孝宁恐怕要让二王子失望了。”
 
  安达蒙细细揣摩了她的神色,探手按住了她因为紧张而按住桌角的指尖:“公主,小王听说皇上留了皇长孙好几日了,这是有意立皇长孙为储?”

  “皇爷爷与孝旻感情深厚,留宿宫中也是司空见惯,二王子何必大惊小怪。”朱孝宁大力地抽回手指,语气坚定。
  
  “有没有,公主心中如明镜。”安达蒙指了指她心口。

  “二王子真是会说话。”朱孝宁别过头去,连安达蒙都看出来了,几位皇叔恐怕坐不住了吧。可是朱孝旻如今羽翼未丰,他们若想动手,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回击之力。也不知皇爷爷做何想法,这么早将朱孝旻推到了招风口上。 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转移他们 的注意力,至少让他们不能确定皇爷爷的立储倾向。

 
  安达蒙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慢慢靠到她耳边:“公主,有一法子可以消除他们的怀疑,要不要一试?”

  “什么?”

  “联姻。”

  “联姻?”奥莉嘉和张拓奕?不可能。朱孝宁满脸的难以置信。

  “ 你,和,我。”安达蒙 字 顿道,“皇上砍掉皇长孙最得力的臂膀,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消除他们的怀疑?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是安达蒙未免太低估我的能耐,朱孝宁捧腹大笑:“二王子这笑话真是好笑。”

  “好笑?”安达蒙摸了摸下巴。



36、热脸


“呵呵……”朱孝宁冷笑一声,一边捂了下鼻子,“孝宁身子不适。安达蒙王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
 
  安达蒙听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神色一僵,他没想到他次次都热脸贴冷屁/股。

  朱孝宁不待他回应,起身就往自己房中去,走着走着却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在园中吹了阵冷风, 还真要生病了,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响彻太子府的喷嚏令安达蒙都惊了一下,暗暗怀疑自己方才的揣测: 是真的身子不适,不是故意赶他? 身子窈窕,身形却瘦弱,全然不似鞑靼姑娘身强体壮。他常常听说汉家女子,极易得病,看来她也是这样。他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身子也是铁打的呢。安达蒙想着,兀自笑得开怀。

  “秦管家,这是我从鞑靼带来的鼻烟壶,若是公主鼻子不适,打开嗅上一阵即可。”安达蒙走到府外时,忽而从腰间取出一个琉璃色 珐琅瓶子,递给送他出来的秦管家。

  “公主身子不爽利,怠慢了二王子。所幸二王子大人有大量,还送公主这个,只是这个……”秦管家并未见过这东西,迟疑着接了过去,神色讶然。

  “你们或许没见过,这也是个外邦友人送我的,我本也不敢用,可去年一冬天 就是靠这个过来 。鼻子难受时,嗅上一嗅,神清气爽。”安达蒙耐心解释道。
 
  “那多谢。”秦管家弯身施礼。

  “秦管家不必多礼。”安达蒙抬了抬手,眯着眼笑了一阵才离去。

  秦管家接了这鼻烟壶就觉得烫手得很,公主会直接把这给扔出去吧?可这二王子摆明了要跟公主纠缠,只怕两人有得闹。但是就两人间私底下闹闹没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是关乎两国邦交的事了。

  
  朱孝宁是真冻坏了,看看她本来白皙的小手都被吹得红肿了,因此一进屋就捧着玉芷呈上的姜茶,再不肯动弹。因此秦管家将鼻烟壶递上时,一听是安达蒙送的, 看都没看一眼。
  
  秦管家默默地拢了拢自己的袖子:他所料非差。

  朱孝宁安坐了一阵,发觉秦管家还立在那里,才伸了手:“拿来我看看,什么玩意儿?”
 
  玉芊便上前取了过来。

  朱孝宁仔细观察了一番,抽了抽鼻子:“这珐琅瓶子挺漂亮。”

  “公主,这是鼻烟壶。安达蒙王子说若是鼻子难受,嗅上一嗅就好了。”
  
  “是吗?”朱孝宁从未见过这东西,好奇地打开看了看里头,黑乎乎的,好像有异香传来, 便凑上去闻了闻,“阿啾!”
 
  玉芷正给她换了热的姜茶递过去,结果朱孝宁一个喷嚏将她逼出老远,连姜茶都洒出来了她为难地看着狼狈的朱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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