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面前,我为什么还要去问别人?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段杀哐地把水杯放下,站起来欲走。柏为屿抢先一步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喂!你是我男朋友,你去哪了我还得问别人,这是什么逻辑?”
段杀闻言愣了一愣,单手搂住柏为屿,面上的表情柔和多了,他沉默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便摸出那枚从墓里捡的黄玉珠子。
“给我的?”柏为屿还没等人开口就一把夺过玉珠子,眯眼对着日光灯瞧,“值钱吗?什么货色?哪买的?”
“捡的。”段杀如实汇报。
“操啊!捡的?”柏为屿大为不满,但还是揣进裤兜里,“我勉为其难收下了,但不表示我很喜欢。”
“不喜欢还我。”段杀冷眼。
“你都给我了还好意思要回去,脸皮怎么这么厚?”柏为屿愤慨异常,揪过段杀气势汹汹地亲了一口,变出一个大笑脸,“谢谢。”
段杀扬了扬嘴角:这小子真是上了发条的活宝!
柏为屿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拉,“笑得再高兴点!”
段杀拎开那两只在自己脸上作威作福的爪子,抱着柏为屿躺倒下来,“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你不是抱着吗?”柏为屿在他耳边嘀咕:“你说我去新加坡怎么样?那里有学校聘我,条件不错,我去干几年再回来?”
段杀想也不想,“别去,有我养你呢。”
柏为屿故意逗他,“如果我要去呢?”
段杀闷声闷气地说:“我说别去!”
柏为屿以手扶额,做出很伤脑筋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小气的鼻涕虫最怕寂寞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活哦?”
段杀用手背触了触他的脸,什么都不回答。
柏为屿十二万分臭美地一摊手,“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粘人呢?”
“别吵。”
“当然,我如此优秀,到哪都有人追求,像你这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的人是很有危机感的,对吧?”
“……别吵。”
柏为屿孜孜不倦地絮叨:“放心,虽然你有性格缺陷,但我会体谅你,尽量为你着想的,我是不是很好啊?哇嘎嘎……”
段杀伸出食指竖在他的唇间,轻轻说:“不要说话,让我安静抱一抱你。”
柏为屿张嘴叼住段杀的手指,嘿嘿直乐,那笑脸傻乎乎的,一丝半点城府都没有。段杀抽出手指,柔柔地抚过对方湿润的嘴唇,两个人相对而视,靠的很近,脸贴着脸感受彼此间的呼吸。浅浅的吻,舌尖软滑的触感,彼此的体温,这样的宁静,这样的恋人……段杀越抱越紧,一切都太美好了,几乎让人沉醉。
柏为屿的爪子伸进段杀衣服里,不老实地摸来摸去,“鼻涕虫,想我了吗?”
想了,看到武甲,就会想柏为屿,多年来沉淀的暗恋情结让他控制不了对武甲的肖想,又心心念念地牵挂着柏为屿,左右摇摆不定,从来没有对自己感到如此陌生过,他言简意赅地说一个字:“想。”
狼狗孬孬还缩在床底下,肥屁股卡住了,不敢乱吠,它哆嗦着探出脑袋,正想爬出来活动一下四爪,客厅里骤然传来骂声:“我天马流星靠啊,弄疼我了!”
接着是一声沉稳的男低音:“别吵,我慢一点……”
孬孬一听这声音,立时吓得腿一软,失禁了,忙不迭划拉四爪缩回床底下,悲戚戚地呜咽两声:“嗷唔……”人家好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柏为屿的呼痛声被段杀摇散了,他攀住段杀的肩,咬牙:“喂……喂……再慢一点……”段杀给他的快感太迅速汹涌了,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想要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能细细享受到,让回味再绵长一点。
手机偏在这时候响起来,柏为屿欲求不满地嘟囔一句:“你的?”
段杀充耳不闻,“别管。”
两个人又翻来覆去地干了几分钟,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震动得从沙发上摔了下去,还响!段杀忍无可忍,捞起来接通,煞气迫人地压低声音:“什么事?”
电话那一头,段和哭丧着脸:“哥,夏威把钱包弄丢了,我们没钱吃饭了,可以去你家吃吗?”
“现在没空。”段杀斩钉截铁。
“唔……银行卡也没有了,明天才能去挂失,你借我点钱吧……”
“明天再说。”
“那我们今天就没饭吃了……”
段杀冷哼一声,“一个小时后再说。”
“可是……”
段杀没听他说完就把手机关机,搂紧柏为屿有力地抽|送。柏为屿揪住他的头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还能撑一个小时?吹牛!”
段杀饥渴地堵住他的嘴唇吮咬,“别吵。”
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柏为屿的,柏为屿翻白眼:“一定是夏威……”
果然,手机接通,夏威的抽噎声如悲如泣:“小屿……”
“你的钱包丢了是吧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老子正在干正事你他妈再打搅我我一毛钱都不借给你让你吃屎去,滚吧——”柏为屿一口气说完摔了手机,恨声对段杀说:“我们继续!”
段杀无语:你小子比我还猴急……
夏威连钱包带钥匙全弄丢了,两个倒霉鬼没钱找开锁师傅,家都没回,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段和坐在段杀家楼下的电梯走道口,看一眼时间,垂头丧气地说:“还有十五分钟。”
“我们要了钱就走行吗?我实在不想见你哥那副德行。”夏威衣裳褴褛地蹲在离他不远的垃圾桶旁边,捡了只烟头,若无其事地叼上,点燃吸一口,“和哥哥,我想吃肉。”
段和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等要到钱再说吧……呃,你哪来的烟?”
“……”夏威一口气把烟头抽了个干干净净,“嗯,你说什么?”
段和瘸着腿走过来,一拳把夏威打得满地找牙,“我让你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吃!”
夏威连连摆手:“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垃圾桶里捡的……”
段和阴沉着脸:“那你从哪弄的?你还有钱买烟?”
夏威蜷在墙角划圈圈,“我,我明明是在垃圾桶外面捡的……”
段和抬脚一通狂踩:“我让你捡!我让你捡!给我把烟戒了!”
“啊啊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啊……”夏威抱着他的腿,“不捡了不捡了,和哥哥,你腿还没好,别动怒啊……”
段和扶着墙走回来坐下,累得气喘吁吁,“你个不长记性的,我真被你气死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走出来一群人,其中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好奇地盯着夏威看。夏威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小声对段和说:“看到没有?哪怕我穿成这样还是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连小孩子都抵挡不住我的魅力,难怪以前人人都叫我人间杀器威猛独帅。”
小女孩蹬蹬蹬跑过来,丢给夏威一块钱硬币,跑走了。
段和:“……”
夏威:“……”
段和无声地挪了挪,离夏威能有多远就多远,忍了片刻,没忍住,低头将脸埋进手臂里抽筋似的狂笑不止,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夏威迎风而蹲,脏脸上有两行清泪,他收起硬币,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乱,捡几根烟头插在乱发里,蹲着挪到了电梯门口去,接着摸出个缺了柄的平底锅放在面前。
段和:“……”
柏为屿洗完澡,蔫蔫地枕在段杀腿上翻点餐小册,“点什么吃?”
“随你。”段杀用毛巾擦擦他湿漉漉的脑袋,“去把裤子穿起来,一会儿段和他们会过来。”
柏为屿大咧咧地叉开腿,“这不是还没来嘛!不然等他们来了一起点?”
“不用,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滚。”段杀想起夏威就倒胃口。
柏为屿歪歪脑袋,蓦地想起了什么,“喂,我要当自由艺术家了。”
“嗯。”段杀没反应。
“我如果大半年也卖不出一幅画,你养我。”柏为屿忐忑不安地望定段杀,“是你答应的哦!”
段杀扭开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嗷——”柏为屿一蹦老高:“你敢说你没说过?”
“忘记了。”段杀发现自己心眼太坏了,他就是喜欢看柏为屿一惊一乍地生气。
柏为屿捡条裤子穿上,竖中指:“你有种!我去新加坡了,你别后悔!”
段杀轻而易举地把他捞回来按在身下,“和你开玩笑的。”
柏为屿指着他的死人脸,“有人用你这种表情开玩笑吗?”揪住他的脸皮拉扯,“给我笑!给我笑!”
门铃响了,段杀耍完人心情愉悦地打开房门,段和站在门口,抹着眼泪,“呜呜呜,我要和夏威分手!”
段杀点头表示赞同:“好主意,他又怎么你了?”
段和哭着说:“他在你家楼下装乞丐讨饭,好丢人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段杀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塞给他,赶鸡似地挥挥手,“滚,滚!”
柏为屿探脑袋:“发生什么事了?”
“没,别理他们!”段杀拍上门,觉得不放心,还反锁了,之后抱着柏为屿的脑袋亲了亲:这小子又香又可爱,万一和夏威呆久了怕是要演变成段和那样的悲剧!于是,他添上一句:“以后少和夏威玩!”
假期很快过去了,柏为屿活跃在各个展览中,说他投机炒作也好,说他是才华横溢也罢,如今他成了漆画界最年轻也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一跃数级,将同辈的新人远远地甩出几条大街。界内已默认柏为屿为曹铜鹤接班人,而他也十分给恩师争脸,收揽了许多奖项,作品质量虽然毛躁了点,但其思想表达和风格的震撼性有目共睹,故而脱颖而出获得殊荣是无人不服的。
杨小空在抢尽风头的师兄后面一步一个脚印地琢磨漆性和技法,默默无闻,不为他人所扰,闲暇时间全抽去研究瓷片儿,没人知道他的领悟,全当他是玩物丧志。
乐正七还是老样子,游手好闲等开学;夏威则被段和关在家里备考,终日痛苦地揪着头发做历年试题,大叹我的自由小鸟一去不复返!
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段和常说:要么亡命天涯饥一餐饱一餐,要么有个固定工作温饱不愁,你选吧,选前者我们拜拜,选后者你是家里的大爷,我什么都听你的。
夏威眼里含着两泡大大的泪水,含恨继续做历年试题,目标宏伟——为了当大爷,奋斗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部已开
下部简介:
千年的天价沉香木棺,大家说好不打它的主意,最后竟然落到了奸商杜佑山手里,故事
从这里发生转折,下部没有盗墓,依然披着伪艺术伪仿古的皮,讲的是好男人们和坏男
人们勾搭成奸后的故事。
杨小空开天眼平步青云;自恋狂柏为屿得失难料;另外,上大学学着融入社会的乐正七和被迫考公务员的夏威,这两只难以驯化的野兽还会联手出什么幺蛾子?
借用挑灯夜读同学长评里的一句话,这是一群小P孩的成长血泪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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