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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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战图- 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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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名黑影悄悄摸上了西北角的哨塔,哨塔的士兵一声闷叫,被人一刀刺死,片刻,新的一名士兵开始在哨塔上来回巡视,在他脚边是刚才被干掉的士兵。
  二十一名黑影先后从西北角的树林中疾速奔出,敏捷地翻过围墙,他们打开了西北角上的粮仓小门,闪身进去,外面留一人把门又锁上,人躲进了黑暗之中。
  仓库的粮食和草料堆积如山,一直堆到屋顶,他们确实可以从气窗逃走。
  “先搬草料,每座仓库至少要百捆草料,搬完草料后回来集中,然后等我的命令!”
  李舟分工很明确,一共十座粮库,每两人负责一座粮库,他们先将一捆捆草料搬到粮库内,将草料抖开,草料就成了最好的引火之物,一直忙了近半个时辰,上千捆草料被搬到各个仓库内,攀上气窗的绳索也准备妥当,一切都已就绪了。
  李舟点点头,“回去点火,点完火后从气窗离开,大家在出发之地汇合,自己当心!”
  二十名士兵又奔向各个仓库,他们将自己携带的火油洒在粮食和草料上,举火把点燃了草料堆,大火开始迅猛燃烧起来,在烟火袅绕中,他们纷纷爬上粮堆,从气窗翻了出去,外面的两名士兵也得到消息,翻墙而逃,从外面看不出仓库内的情况,但仓库内却烈火冲天,十座仓库都被熊熊大火吞没。
  大火终于惊动了守粮仓的士兵,他们惊得大喊大叫,有人向主峰飞奔而去,烈火迅猛,已将屋顶烧穿,整个北山山腰变成一片火海。
  聚义堂内叫喊声一片,几张桌子前赌得正火爆,杨公卿手气极好,已经赢了五百贯钱,程咬金则输得面如土色,开始耍赖不干。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粮库失火!”
  聚义堂顿时安静下来,将领忽然争先恐后向外面奔去,桌子被撞翻一片,在堂外台阶上可以清晰看见北山山腰,只见火光冲天,粮仓和周围的树林都被大火吞没了,不知是粮仓点燃了树林,还是树林点燃了粮仓。
  杨公卿急得直跺脚,“传令快去救火!”
  程咬金眨巴眨巴小眼睛,他忽然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揪住杨公卿的脖领大吼:“粮仓失火,老子明天拿什么上路!”
  杨公卿心乱如麻,他哪里想得到程咬金在贼喊捉贼,他恨得咬牙道:“先去救火,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这时,粮仓守将王义发现自己身上的仓库小门钥匙没有了,吓得他一阵胆寒,想乘人不备偷偷溜走,却被程咬金一把揪住,程咬金一口酒气喷在他脸上,“你这个混蛋坏了瓦岗军大事,翟大王非剥了你皮不可,你想逃走吗?”
  “卑职……不敢!”
  “快去救火,你胆敢逃走,看老子怎么宰了你。”
  粮仓守将吓得慌慌张张向山腰跑去,跑出两百多步,他忽然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粮仓失火可是滔天大罪,杨公卿肯定会拿自己当替罪羊,程咬金说得对,自己现在不逃走,明天必死无疑。
  他跑回自己房中,收拾了东西便连夜逃下山去,不知所踪了……
  天渐渐亮了,烧了一夜的大火也终于熄灭,整个北山山腰被烧得惨不忍睹,大片森林被烧毁,十座联排粮仓都坍塌了,里面的粮食被烧成炭粒,二十万石粮食全部烧毁,百余名士兵也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数千名士兵呆若木鸡地站在远处,昨晚参加赌钱喝酒的将领个个心事重重,一旦上面追查下去,恐怕他们谁也逃脱不了责任。
  这时,程咬金嘶哑着声音问杨公卿道:“老将,你说这该怎么办?”
  杨公卿心中比谁都担忧,他是瓦岗留守主将,翟让发怒,他第一个要担责任,杨公卿把程咬金拉到一边,低声道:“王义跑掉了,我在他房间了发现了一面隋军军牌。”
  杨公卿取出一面隋军校尉的军牌,递给程咬金,“这就是在他房间里找到的东西。”
  程咬金接过军牌看了看,顿时大怒道:“原来这混蛋是奸细!”
  “哎!翟大将军居然没看出此人。”
  两人对望一眼,都心知肚明了,粮仓守将王义是翟弘的人,现在王义逃掉了,那么所有责任都可推在他头上。
  程咬金低头沉思片刻道:“昨晚我睡得很香,什么都不知道,老杨,你好像在山下巡哨,山上发生之事你也不太清楚。”
  “我确实不太清楚,我再去问问别人。”
  杨公卿急忙向众将走去,他得先和众人说好,昨晚没有什么赌钱喝酒之事,大家都尽职尽责,只是王义暗中勾结隋军,纵火烧了粮仓。
  程咬金望着他走远,心中一阵得意,已经完成了张铉交代的一个重要任务,至少武勇郎将到手了。


第598章 西线突破
  杨广在离开洛阳去江都前,令次孙杨侗守洛阳,又令三孙杨侑守长安,杨侑今年只有十五岁,虽然天资聪颖过人,但毕竟年少,人生阅历太浅,很多事情他拿不定主意,一般都是听从左翊卫将军阴世师和长安郡丞骨仪的意见。
  虽然前兵部尚书卫玄也在长安,出任西京留守,但卫玄毕竟是七十余岁之人,年迈体弱,已经不过问朝政之事,长安的实际大权便掌握在阴世师和骨仪手中。
  这两人都十分精明能干,对杨侑也忠心耿耿,不过正如李建成所言,只要是官员就有官场站位,阴世师是原大将军张瑾的部将,由张瑾一手提拔,二十几年来一直担任皇宫守将,他考虑问题往往是从宫廷的角度出发,他对带兵打仗只有一些纸上谈兵的经验。
  而骨仪原来是刑部侍郎,是虞世基的心腹,当初张铉的酒楼案就是他参与审理,而虞世基和屈突通一直是官场对头,骨仪和屈突通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代王府内,杨侑拿着一份军报对两人道:“这是屈突通写来的报告,他说军中发生了瘟疫,他希望能撤军回关中,两位使君觉得是否可行?”
  阴世师和骨仪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摇头,骨仪急道:“关中人口稠密,一旦疫病扩散,对关中将是灭顶之灾,殿下万万不可让军队撤回!”
  杨侑点点头,他也觉得骨仪说得有理,爆发疫病的军队怎么能撤回关中,他当即打消了同意屈突通撤回的念头。
  杨侑又取出一份报告,忧心忡忡道:“这是宋将军写来的密报,说李渊暗中派人给屈突通军营送物品,还有人员往来,屈突通接受了,宋将军怀疑李渊和屈突通暗中有勾结,我不知道屈突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着实让我不放心。”
  这时,旁边阴世师缓缓道:“现在长安市井也有很多传言,说屈突将军之子曾在武川府读书,和李渊长子李建成是结拜兄弟,我特地去调查了此事,没想到此事居然是真,事情就发生在大业五年。”
  杨侑眉头一皱,“阴将军的意思是说,屈突将军和李渊真有勾结?”
  阴世师冷笑一声,“我没有说他们之间一定有勾结,因为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他们两人是世交,屈突通父亲屈突长卿当年就是李渊祖父李虎的部将,李渊和屈突通交情深厚,朝野皆知,没想到他们儿子又是结义兄弟,我不知道让屈突通去防御李渊是否明智,至少他们在现在还没有打过一仗。”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侑担忧地问道。
  “殿下,办法有两个,要么将屈突通调回来,但他的军队不准回来,正如骨郡丞所言,带病之军不能回关中,如果屈突通不肯回来,那就说明他心中有鬼,殿下可密令副将桑显抓捕屈突通,并任命他为主将,着令他出兵和李渊激战,先用桑显军队消耗李渊,待两军皆筋疲力尽之时,宋将军后发制人,必能一战击败李渊。”
  杨侑负手走了几步,他终于点了点头,“也罢,那就试一试吧!”
  ……
  河东郡的雨势在几天前便已停止,这两天水位迅速回落,除了十分低洼之地仍有一些积水外,大部分被水淹没的地势都露出了草地和灌木,但官道依然没有通,只能走小道,满路泥泞,行路艰难。
  屈突通的疫病感染并没有随水势的下降而停止,相反,随着气温升高,疫病有更加蔓延的趋势,病倒的士兵已超过八千人,病死者四千余人,逃亡士兵不计其数。
  屈突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大营内,屈突通一脸倦意,他已经半个月衣不解带,压力和劳累使他身心疲惫不堪。
  但此时,屈突通眼睛里更多是愤怒,在身旁的桌上放着一份王令,使代王杨侑下达的命令,调他回长安,却不准他的军队撤回关中。
  在这份命令中屈突通看到了深深的不信任,他知道这不是杨侑的意思,而是阴世师和骨仪二人的意见,杨侑完全被这两人操纵了。
  他的这支军队跟随他南征北战,已经有八年,眼下疫病流行,将士们都挣扎在生死关头,却让自己独自回长安,他屈突通怎么可能办得到!
  但代王的命令又摆在这里,他是遵守还是不遵守?
  这时,有士兵在帐门前禀报,“桑将军来了。”
  桑将军就是屈突通的副将桑显,和他共事多年,眼下屈突通正全力以赴对付疫病,军务方面就交给了桑显。
  “请他进来!”屈突通坐直了身体。
  片刻,桑显快步走进了大帐,拱手行一礼,“参见大帅!”
  “不必客气,请坐吧!”
  屈突通请桑显坐下,叹了口气道:“长安完全无视我们的困境,不允许军队撤回关中,这我能理解,他们是怕疫病在关中蔓延,这也罢了,但代王却调我回长安,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
  桑显缓缓道:“我来见大帅其实也是为了此事。”
  “此话怎么说?”屈突通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桑显从怀中取出一份密令,递给屈突通,“这是代王给我的密令,如果大帅不肯受令回长安,就当场抓捕,若有反抗,可直接格杀,然后令我率军和李渊决战。”
  屈突通呆住了,他慢慢打开这份密令,他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他当然知道这密令的真实含义,就是直接摧毁自己和自己的军队。
  桑显又冷冷道:“等我率军和李渊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宋老生就来摘桃子了,这应该是阴世师的意思吧!”
  屈突通慢慢走到大帐前,他眺望着远方,眼睛迸射出痛苦之色,在他为大隋帝国拼死而战之时,最先抛弃他的也是大隋帝国。
  这时,桑显走到他身旁,略有点伤感道:“帝国日暮,大势已去,大帅没有感觉到吗?”
  屈突通默默无语,桑显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大帐内,屈突通来回踱步,谁也不敢打扰他,从中午一直到傍晚,屈突通始终心绪难宁,站起身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身,神情背影带着极大的困惑。
  夜幕初降,一名亲兵出现在帐门外,犹豫一下禀报道:“启禀大帅,营外有一人求见,说是大帅故旧。”
  屈突通一怔,问道:“他叫什么?”
  “他说姓高。”
  屈突通思索良久,忽然想起一人,难道会是他?
  屈突通连忙道:“快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被士兵带进大帐,屈突通顿时又惊又喜,“果然是士廉兄,你不是被贬去交趾了吗?”
  这名瘦高男子叫做高俭,字士廉,出身北齐皇族,年约五十余岁,和被别的北齐皇族不同,高士廉和关陇贵族关系密切,他的妹妹还嫁给了隋朝名臣长孙晟,长孙晟中年早世后,高氏便带着一对儿女投奔兄长。
  外甥叫做长孙无忌,外甥女叫做长孙无垢,一直便跟随着舅父高士廉生活,但在三年前,高士廉被斛斯政一案牵连,便贬黜去了交趾。
  高士廉在隋朝极有声望,和屈突通交往密切,深得屈突通的敬重。
  高士廉微微笑道:“我是奉交趾丘太守之令来中原看看情况,顺便探望妻儿老母,听说屈突贤弟在此,特来探望。”
  屈突通思路何等敏锐,连续大雨,河东郡水势未退,根本无路去关中,也无法去洛阳,高士廉会从哪里来?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屈突通没有拒之千里,而是点点头,“士廉兄请进帐一叙!”
  两人进帐分宾客落座,亲兵送来两杯茶,高士廉关切地问道:“军中疫情如何?”
  屈突通苦笑一声,“每天都有新的发病,已经防不胜防,只要发病立刻送去新营隔离,物品全部烧毁,但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已被感染,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再建一座新营,只要一人发病,其他同帐人不管是否有问题,都搬去新营居住,这里我很感激李公给我送来很多帐篷,让我可以足够多地进行隔离。”


第599章 东线开局
  高士廉沉吟片刻,便将话题转入今天的来意,“我想屈突贤弟心里也明白,我就是从李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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