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过。我太自私了。”
涵抚着纪凌烟的后背,搂紧他瘦弱的身体,安慰道:“我们现在了解了,就多为他们做些事情吧。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能认识到就说明我们离自私又远了一步。烟儿不必太自责,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了的。对了,这个闵苌左是怎样的人?我怎么没听过?”涵不想看到心爱的人儿太过伤感,故意岔开了话题。
“嗯~这个闵苌左是个极有才华的人,当然也算是个极为特别的人。先说他的画好了,他的画很有骨风,不同于现在已有的各派风格,而是自我创新发明了这种柔中带傲,傲中带着深沉,深沉中又带了几分平易。爸爸也是无意中淘到他的作品。”知道涵的用意,纪凌烟也乐得给对方好好上上课,涵精通枪支机械一类,可这艺术的造诣就……,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纪凌烟继续说道,“从闵苌左的画中是可以一个人的格,他这种矛盾的风格,也说明画家本身也是一个矛盾体。从我的理解和观察,他极有可能是一个生活窘迫却又带着一身傲骨的人,但实在是生活所迫又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人。他希望自己可以找到知音,找到能看懂自己画的人,可又不想让那些所谓的上层人看透自己。”
“确实是个矛盾复杂的人。”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难怪他的儿子也是个矛盾的人。”
纪凌烟嫣然一笑,“难道你不复杂吗?大坏蛋~”说着纤纤的指头戳戳涵的肩胛骨。
涵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捣乱的手指,“我要是大坏蛋,那就可就是大坏蛋的子,我们‘狼狈为奸’,是同犯哦~”说着,伸出舌头暧昧地舔弄着纪凌烟调皮的手指。
纪凌烟被涵弄得小脸通红,而恰在此时闵强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打断了二人的好事。
“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菜上来了。”闵强爽朗地笑着,目光在纪二人身上暧昧地打转。
纪凌烟听瞪强的话,忙撤出了自己的手,推开了涵,“没,没打扰什么。”
闵强呵呵笑着,将菜摆上了不算大的桌子上。可就在此时,忽然房子开始剧烈的晃动,因为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涵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人,他一把搂住纪凌烟,大喊了一声:“是地震!快往外跑!”
可房间晃动太厉害,破旧的三层小楼根本经不起如此强烈的震动,涵搂着纪凌烟仅仅走到狭窄的楼梯口,房屋便开始坍塌,当巨大的水泥板砸下来的时候,涵满脑子都是保护纪凌烟,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这种想法让他的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那宽广的背脊毫不犹豫地挡住了水泥板。
纪凌烟只觉得持续不断的震动和晕眩,脚走在地上像踩在棉上一般,在短短的几秒中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涵温暖的身体紧紧的包裹着自己,他知道是涵保护着他,那种被爱护的感动让纪凌烟情不自地淌下了泪水。
“涵,涵,你怎么样?”纪凌烟感觉到震动的减弱担心地问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涵反问道。
“我很好,你呢?”纪凌烟急切地问,他能感觉到涵的语气有些不一样。
“我没什么,只是被水泥板压着有些沉。”涵故作轻松地说。
“水泥板?很沉?”纪凌烟用手试图推开压住他们的重物,可他无论怎么用力,那东西都纹丝未动。
“烟儿,省些力气吧,等等会有救援队来救我们的,现在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涵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说话中间有几次的停顿。
敏感的纪凌烟怎会不知道涵此时的状况?压下心中的悲痛,依然用轻松的口气说:“嗯,我知道。”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纪凌烟涵只是彼此依靠着,没有言语,却彼此了解对方的感受。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二人都选择了坚强地面叮他们坚信他们会活下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纪凌烟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天,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感到无比的漫长。
感受着涵越来越弱的呼吸,纪凌烟心急如焚,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里,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涵的生命在随时间的推移在漫漫殆尽。不,他不要!没有了涵,他要怎么活下去?!涵早已是他的支柱,他不能没有涵,纪凌烟不敢想象没有涵的日子。他要活下去,和涵一起活下去。他们还有一个只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他们疼爱,他们还有父母需要孝顺,他们还要救助更多的穷人……
“涵,你还记得我十八岁生日的宴会吗?到处灯火辉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要与我订婚。那时候的你全身散发着自信高傲的气质,我当时就在想我会嫁给一个有情有义,会疼我爱我,陪我走完一生的人。你答应我,可不能食言哦~”纪凌烟的话很轻,像是喃呢,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可他却清楚地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大手又紧了几分,“我知道你从不食言的,还记得我们婚礼那天,你站在高台上对我说的话吗?愿为对方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我知道你带我出来的这一年不仅仅是为了蜜月旅游,更是让我展开手脚,广揽人才的机缘。这一路下来我的确遇到了很多的人才,可如果不是你,又怎会有现在的我?”
见涵依然没有回应,纪凌烟感到自己心像碎了一般,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涵,你要是不再了,我纪凌烟绝不独活!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你要活着!”
等待纪凌烟依然是沉默,纪凌烟忽然感到如临深渊,浑身如置深潭之中。他的涵不要他了吗?他们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分离?此时的纪凌烟多么希望是自己挡住了那水泥板,由他来扛起这小小的空间。人在面临天灾时显得是如此的脆弱……
“小烟!涵!你们在哪儿?回答我?!”忽然从废墟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纪凌烟为之一振。
“我们在这!”纪凌烟使出浑身的力气喊道,可惜声音不过平日的说话声。可仅仅是这微弱的声音,还是有人听到了。
“在这里!这里有人声!”
“小烟,涵,是你们吗?我是姚馨啊,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在坚持一下。”姚馨的话在纪凌烟听来如天籁一般,有希望了,他们有希望了。
“涵,你听到了吗?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平时那么强势,现在一定给我坚持住了!”纪凌烟激励着爱人,同时给自己打着气。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废墟中时,纪凌烟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被拉了出来,自己也被抬上了担架,水被私了嘴边,有人在检查伤口,眼睛被蒙着。而纪凌烟出荔只说出了一个字“涵!”便昏厥过去了。
第二部 笑傲尘寰 七十二、生的希望,本能之爱
当纪凌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的天板。身体完全提不起力气。
“你醒了,小烟。现在感觉怎么样?”姚馨关切地问。
还没等纪凌烟回答,另一个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中:“小烟,妈妈很担心你。”
“我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提不上力气来。”纪凌烟对姚馨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很少说话的母亲,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抓住纪夫人的手,问道:“妈,涵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见纪夫人沉默不语,纪凌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坐起来:“妈,告诉我涵他怎么样了!”
不忍见纪凌烟如此,姚馨扶纪凌烟躺下,柔声劝道:“小烟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先养好身体再去看涵好不好?”
“我很好,我只想知道涵的情况。求你馨,告诉我。”从姚馨的举动纪凌烟轻易地知道她知道涵的情况,而面对寡言的母亲,纪凌烟知道他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姚馨轻咬着下唇,她不能说,现在说对纪凌烟的身体并没有好处。可也许说了,对涵会有些帮助,姚馨很矛盾。
看出姚馨有些动摇,纪凌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他摇着姚馨手臂,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馨,你最好了。求你告诉我吧!如果我不知道涵的情况,我也不可能踏心的恢复是不是?你也希望我快些好起来是不是?”
姚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面对纪凌烟她也只有投降的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被埋了3天才找到,涵的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还在昏迷,其他还好。”姚馨只说了一部分,还是半真半假,那另一半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来,“对了,你们怎么会在那里?找到你们的地方好像是贫民窟。”
听到姚馨的话纪凌烟稍稍放下了心,而又因为姚馨的话,成功地被姚馨的话拐跑了方向,“我和涵瞪强家看画,这个说来话长了。对了,闵强和他的家人还好吗?”
姚馨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救出你们之后我们只救出一个活的,是个青年,应该就是你说的闵强吧。至于他的家人……因为她们在厨房,地震引起了煤气爆炸,全部都……”后面对话姚馨没有说出来。
这次地震实在是太突然了,死伤数以万计,沛安国因为当局员已久,即便是在首都浦泱市也只顾着自己的财产,根本没有人管这片贫民窟的住宅区,更不用说什么救援了。如果不是姚馨一直有跟涵联系,知道他们的行踪,估计她的救援队也就不会这么快救出二人,想到如果晚来会出现的后果,姚馨不惊出一身冷汗。
“是这样……那闵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纪凌烟忽然觉得心里很堵,如果不是因为他去,也许闵强的家人就不会在厨房,也许也就不会……
“那人昨天就醒了,可听到家人的消息后就一直抱着一个大熊呆呆地坐着,已经坐了一天了。医生说什么也听不进去,饭也不吃,药也不吃的。”姚馨的口吻有些急切。
纪凌烟一阵沉默,造成这样的局面,他亦无可奈何,天灾人不可违,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挽救。
“妈,咱家捐了多少?”
“15亿。我不信任沛安当局,和氏、姚氏自发组织的救援。氏、姚氏也是15亿。”纪夫人平静地说,语气没有一丝的起伏。
“这次行动因为纪氏带头,商界其他知名的大企业也捐了不少,只希望这些钱能真真正正地用在百姓的身上,而不会被员贪污了去。这也是我们大费周章来沛安的原因之一。”姚馨耐心地解世。
“小烟也累了,休息吧!”见纪凌烟乖乖喝下了稀饭,纪夫人起身,带着姚馨离开了病房。
黑暗的病房只能看到走廊的昏暗灯光,纪凌烟静静地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涵的样子:神气的、霸道的、自信的……再也按耐不住思念之情,纪凌烟悄悄地起身,他要去找涵。
“护士,请问三天前送来的涵先生住在哪个房间?”纪凌烟向护士咨询台的服务护士询问。
“请稍等……在9楼重症特别看护室,905。”护士答道。
重症特别看护室?姚馨不是说涵没什么事吗?怎么会?纪凌烟的心不安起来,“那请问护士,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嗯,涵先生双腿粉碎骨折,三根肋骨骨折,碎骨伤到了肺,情况不是很好,到现在依旧昏迷着。”护士的表情有些凝重。
纪凌烟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涵,他的涵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为了保护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其实当时涵护住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可他拒绝面对这一切,他一直骗自己涵没有事,他不会有事。
护士又说了什么纪凌烟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905的。在看到浑身缠着绷带的涵时,纪凌烟觉得天塌下来一般,这还是那个爱他、勇媚涵吗?这一身伤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涵不会受伤的。泪不知何时淌了下来,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上那脸苍白,插着管子的人真的是那个顶天立地为他遮风挡雨的涵吗?
“小烟,涵会没事的,他是我儿子我知道的,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这臭小子就会惹你伤心,没事的,会没事的。他答应陪你一生的,不是吗?”夫人抱住浑身颤抖发冷的娇小身体,温暖的手轻抚着纪凌烟的头。感觉到衣襟变得温湿,夫人拉着纪凌烟坐下,“我们一起等这臭小子醒烂不好?起来了我们好好骂他一顿。谁叫他拉着我们小烟儿到处乱跑,不管公司的事情,还自己睡觉不管别人。”
纪凌烟低声抽泣着,“如果不是我……涵他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夫人温柔地一笑,“傻孩子,能为你受伤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