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四处寻找,布下所有的关系网去搜寻,甚至亲自离开江城四处追问,都没有任何消息,景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慌张不安。
三年约定,他是那么相信白泽,却被对方像个白痴一样的耍了。
莫丁果,是他让白泽改变了念头想要延长约定吧?
景炎思虑半晌,放下手中的照片吩咐朴劳,“莫丁果有个朋友叫尚阳,你去把他请来。顺便再告诉那只小猫狐,他仇人的父亲下周要从国外回来。”
“是。”
景炎起身看向窗户,从高楼上俯视这个城市,既然白泽不肯出来,那就利用此人逼他出来吧!
刚刚占用了尚阳的身体,口袋里手机便响个不停,显示来电人:我爱你。
真是幼稚,景炎冷嗤一声,本想直接挂掉,心中却生出种莫名的好奇,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家伙?
接一下也无妨吧?算是对这具身体主人的一点补偿。
“喂。”
“是我,莫丁果。”
景炎意外的勾起唇角,“你回来了啊……今晚七点,雁河路,月满楼,我替你接凤洗尘。”
挂掉电话时景炎还在微笑,人类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莫丁果,既然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不过是平凡的人类,毁掉你所有的生存希望,再拿最在乎的人来要挟,应该会乖乖顺从吧?
算不上什么卑鄙,本来就是同一人,不是么?
只是……白泽如果知道的话,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呢?
缘灭【景炎之结局下篇】
与莫丁果合体并没有给景炎带来预想中的效果,消息早已让人送出去了,可白泽始终如老僧入定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他就是有这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保持沉默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爱理不理几千年,景炎恨的牙痒痒却没有任何对策。
景炎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看身边哪个人不顺眼便想让他就此消失掉,于是封印在莫丁果右手那个妖鼎成了它们最终的去处。
夜晚,景炎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惧怕夜晚的一天。
每当夜幕到来,他都像暴躁的狂狮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吩咐手下不准任何人进来。
莫丁果那个一无是处的伪人类,带给他的负面反应大到难以想象,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陌生的人脸跟新鲜无比的念头,还有时刻都蠢蠢欲动封印妖鼎的右手……最为可怕的是,他居然还有一段不为知的记忆,清晰到让人难以启齿的记忆。
跟白泽交合……这也就是说,自己跟白泽有过那么亲密的地接触过,这比封印在妖鼎里要可怕上一万倍!
白泽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那样的神圣不可侵犯,如果说是莫丁果单方面猥亵的话还有情可愿,可为什么他会是主动的一方?!
不是禁。欲的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难道表面光辉形象全是装出来的?还是那个姓莫的真有什么本事,激发了白泽身体的某种潜意识?
想到这里景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他需要找个倒霉的家伙来发泄一下。
五分钟后,景炎对着战战兢兢的马小斌勾手指,“你过来。”
“老板,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儿吧?”
景炎不动声色的盯着他,马小斌不敢违背命令,磨磨蹭蹭的走近,“老板有什么吩咐?”
“把衣服脱掉。”
“啊?!”马小斌下巴都快要掉了,“老板……我去叫沙姐过来好不好?”
果然不正常啊,一向洁身自好的老板居然也有了坑脏的念头……马小斌硬着头皮继续道:“老板难道忘了,我被您阉割过……”
本来就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因对象是白泽才动了点心思,所以对马小斌的反应也算不上失望,景炎敲敲桌子,“白泽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没有。”
景炎道:“我快忍不下去了,你去带消息给他,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毁了江城。”
“老板?”
“我说到做去,快去。”
“是。”
待马小斌走后,景炎又将妖鼎召唤出来把玩,这玩意儿对其它妖怪来说是个噩梦,对自己来说却是与众不同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面对白泽……
白泽,白泽。
马小斌回来的很迅速,进来时脸上明白写着恐惧,“白大人说……”
景炎最是厌恶别人说话吞吞吐吐,“快点说!”
马小斌头也不敢抬,“白大人说:您现在算是跟莫家有些缘源,就应该将他们没有进行下去的义务履行完。”
“什么义务?”
马小斌指指妖鼎,声音愈发轻不可闻,“收伏百妖。”
景炎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白大人说……当您收伏完所有的妖怪时,最后一个面对的就是他。”
景炎道:“我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马小斌哪里敢反驳,“但凡老板的决定,都是对的。”
景炎深深看他一眼,摸着妖鼎道:“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进去?”
“是,属下这就进去,老板保重……”马小斌欲哭无泪,伏地化为马腹原形,纵身跃入鼎中。
景炎数一下鼎上花纹,不满道:“姓莫的太无能,居然还差这么多。”
日子一天一天过,愚人酒吧生意愈发清冷,就连一向稳重的沙姐也有些坐不住了,主动找到景炎,“老板,我们客源越来越少了,再这么下去早晚要……”
“我正要同你这事,”景炎取张支票给她,“这几年你帮忙看着生意辛苦了,算是给你的一点报酬。以后可以不必这么辛苦,找个合适的人类嫁了吧。”
沙姐震惊道:“老板,您这是……要辞掉我么?”
景炎点头,“愚人码头也要关门了。”
“关门……那老板你呢?有什么打算?”
“这不是你该问的。”
沙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我以后可以跟着老板吗?”
得到的果然是不带任何考虑的拒绝,“不可以。”
沙姐接了支票,“在离开之前,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么?”
“说。”
“你能不能吻我一下?这么多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在临别前吻我一下?”
景炎冷冷的看着她,“我不会去亲不喜欢的女人。”
早知如此,所以沙姐并未太过失望。两人距离差的那么远,以至于她有问题藏在心里很多年都不敢问,今天要走了,应该可以问了吧?
她鼓起勇气,“老板有喜欢的人吗?”
景炎心中一动,脑海第一反应跳出白泽无欲无求的脸。
……喜欢?如果提出接吻要求的是白泽,自己应该不会拒绝吧?
沙姐见他若有所思,心中便有了答案,强装笑脸,“那祝老板爱情旅途幸福,再见了。”
“再见。”
小孩子果然很讨厌,虽然这家伙不是人类,但是比人类讨厌多了,这是景炎对着神卷一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
神卷才不理会他,抱着KFC桶吃的满嘴流油,打个饱嗝,“咯,我吃饱了,主人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吧。”
“以后别叫我主人。”景炎可不希望有这么丢脸下作的随从。
“可是,你就是我的主人啊,”神卷笑嘻嘻的看着他。
景炎道:“给我查出白泽现在的位置。”
神卷愣住,“您难道感应不到么?”
景炎怒,“我如果能感应到还用得着你?”
神卷舔舔手指,“这好办,我现在就帮你查。”
他将食指压在太阳穴上,片刻后奇道:“咦……”
景炎立刻紧张,“怎么了?”
神卷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我感受到他就在我们身边啊。”
“不可能……”
“叮咚……”与此同时,门铃声响起。
景炎愣了下,第一时间将神卷封印起来。
快步走到门前,深呼吸一口,然后轻轻拉开门……
白泽果然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景炎突然觉得窘迫,“请进。”
白泽道:“不必了,就在这里说罢。”
这是天界被灭后,白泽第一次同他说话,什么内容都已不在重要,景炎此刻满耳朵飘的都是他的声音。
白泽说:“妖鼎拿出来给我看。”
景炎连忙将鼎递给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泽看,“保存的很好,一点划痕都没有。”
白泽接过妖鼎,用手指摸索着兽纹默点一遍。
景炎解释,“加上那只小猫狐和几只新生出来的变异小妖怪,刚好九十八只。”
白泽将妖鼎拿在手中,抬起细长的眼睛看他,“你倒是听话。”
“……”景炎憋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白泽这语气像是在夸奖小朋友,而不是在同自己说话。
白泽又道:“你既然这么听话,把莫丁果还给我好不好?”
“不,”景炎立刻警惕的瞪着他,“他是我的,谁也不能将他抢走。”
“可是你杀了他,还抛弃了他。”
“我只是……”景炎没有再说下去。情非得已,没有谁想要把自己活生生分裂开。在妖界与天界对立的情形下,矛盾纠结的心情带给他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折磨。还有一点,他不想看到白泽对另一个人如此在意,一点都不想看。
白泽安静的看着他,似乎还在耐心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景炎冷笑,“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否定我们是一个人的事实,他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没有能将我们分开……就算是你,也不行。”
白泽垂下眼皮,把妖鼎还给他,“我还要再拜托你一件事。”
景炎正为刚才强硬的话语懊恼,听他这么说刚要点头,却见白泽掏出张女人的照片来。
“她是谁?”
“明早八点,去江陵机场找这个女人,把鼎和你的胜与戒指送给她。”
景炎追问,“她到底是谁?”
“莫家后人。”
景炎一愣,“莫家……不都没有人了吗?”
白泽道:“你见她自然会明白。”
说罢做了个起身动作,景炎急道:“那你……?”
白泽微微一笑,“群妖都已经入鼎了,作为首领我自然要去陪他们。”
“等等……”景炎阻拦不及,一道白光便纵然跃入鼎中。
景炎看着最上端多出来的独特兽纹,犹豫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去,轻声道:“那我办完事也去陪你。”
江陵机场
景炎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搜索着,片刻后,他锁定了照片中见过的那个女人。
她头发很短,脑袋好像刚做过手术一样还缠着条细绷带,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景炎站在原地看她慢慢走过去,视线最终停留在女人微凸的小腹上。原来白泽指的莫家后人……指的就是这个啊。
“肖纯!”
“表姐,你来接我啦。”
“你现在认得我啊?真好……太好了……你现在身体都好了吧?”
女人温婉的微笑,“都好了。”
接人的女子很快注意到她的肚子,“这是……”
“莫思,我给他起名叫莫思,这名字好不好?”
“……好,咱们走吧,你小心,慢着点儿。”
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肖小姐。”
两人回头,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地板上摆着个形状奇特的古鼎,隐约还泛着祥瑞的紫气。
“我们走吧。”
“等等,”肖纯不由自由走了回来,站在妖鼎前,她反复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多注意它一眼后,才小心翼翼捧了起来,发现里面还放着枚小小的骷髅戒指。
这东西,很多年前在帮莫教授收拾房间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
而莫教授在回国之前,也交给了她一个小信封,肖纯将手放入口袋中摸索,掏出一张画有莲花花纹的纸条来。
犹豫了片刻,她将纸条按在了鼎上,是这样吧……?
那鼎仿佛有股奇特的吸引力,纸条牢固的粘在上面,紧密的不露半点缝隙。
肖纯试了试,再也抠不下来,看来自己是做对了。
她将鼎看了又看,发现每种花纹都不尽相同,每只兽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跳跃出来一般,忍不住感慨道:“真漂亮啊。”
妖鼎中
“你为什么要进来?”
黑暗中景炎不自在的说:“不知道。”
下一刻,白泽的手抚上他的脸,“在他还是祥瑞的时候,我整天抱着他,想象他会幻化成什么样子。结果出来后,所有的人都失望,除了我。只要他是我的淮殊,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后来……我收集了他的魂魄,借用莫家死胎让他成为了莫丁果,只为他不要在这黑暗的鼎中毫无希望的活着,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将他带进来?他没有犯过任何错,不该接受这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