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月华点头道:“是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定要严惩不贷。”
谁知曹瀚问完便假寐不语,一副老神在在,搞得荣月华颇为尴尬,齐言泰使个眼色,她只好先行退后。
这时一名纪律院的先生过来将洛赢等人的物品搜走,这回曹瀚倒是没有阻止。
其中一个大包东西是四个死人的,里面有学员身份牌和一些有价值的财物。这先生将所有东西清点一番,又要求他们解下身上的兵刃。
胳膊拧不过大腿,洛赢只能将宽刃刀奉上,这先生只是随意地单手拿住刀柄。
洛赢心中一动,突然手上一松。
只听“砰”的一声!等那先生反应过来时,只堪堪握住了刀柄,刀头狠狠砸在地上,顿时闹个大红脸。
本来数百斤的重量对于武者来说不过是个屁,但也不能怪他,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把刀会如此之重。
就如同随手拿件衣服,当然不会去用力,可这衣服却突然变成精钢重甲,哪怕身为武者的先生,也有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齐言泰有些不悦:“你搞什么?”
那人委屈道:“大人,这刀…很重……”心里却恨不得将洛赢砍成十八块,这小子分明在故意坑他。
齐言泰接过刀来,顿时眼中一亮,这刀是什么材质?竟然连他都没看出来,但绝对是好东西。
“你的武技是谁教的?”齐言泰随口问道。
“师父教的!”洛赢说得理直气壮,他早想找机会拖曹瀚下水,这便宜师父的身份应该很好用。
果然,曹瀚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臭小子终于肯定叫师父啦!咦?不对,怎么感觉他是在利用我?没磕头没拜师,老子就成他师父啦?
“将你当时用的武技演示一遍。”
看刀识人,齐言泰有些迟疑,此子的师父很可能大有来头,可别得罪什么大人物。
洛赢咬牙道:“没有刀怎么演示?”
“给他拿把刀。”齐言泰吩咐一声,根本没有把刀还给他的意思。
洛赢道:“那就找一把一样重的刀,否则施展不出那一招!”
齐言泰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很久没人敢这样顶撞他,今天这个新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敬,不过他倒也沉得住气,随手将宽刃刀扔了回去。
洛赢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此人不仅没被激怒,还将刀还回,好深的心机!
宽刃刀入手,洛赢想了想道:“这招只能在对敌时使出,否则……”
之前被他坑了一把的先生连忙上前一步道:“那你便将我当作敌人。”想找对手?正愁没机会收拾你呢,你却要自己作死。
本想再试探一下齐言泰,谁想到这家伙跳了出来,主动跟一个新生过招,你还要不要脸?洛赢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也好,开始吧。”齐言泰自然不会不答应。
这先生一脸阴笑地看着洛赢,道:“出手吧,否则欺瞒纪律院这一条罪状就谁也保不了你!”
还真会扣帽子,真以为老子不敢砍你?洛赢心中发狠,脸上却故作犹豫道:“这…万一伤到先生……”
“那算我倒霉!”
“可是我这一招有去无回,上次一出手,便将丁师姐……”
“你要能杀了我,算你厉害!”
先生话音未落,洛赢却趁他恼怒分神之际,突然一刀劈出,瞬间,洛赢如同变了个人,杀气凝聚的“势”比以往更加强劲。
气势一出,曹瀚心中拍案叫好:他娘的!这些日子臭小子是怎么练的?进步神速啊!太给老子长脸了!
从进入纪律院开始,洛赢便像犯人一样被审问,齐言泰、荣月华和眼前的狗屁先生,都一再相逼,洛赢心中的怨怒全部化作这一刀,悍然挥出!
屋内的温度似乎下降许多,一刹那间,那先生有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
但洛赢的修为比对方低了不知多少,尽管占尽先机,尽管还是偷袭,那先生仍然很快反应过来。一个武者的实力,远不是武徒所能理解的,只见他全身元气澎湃,双掌齐齐拍出。
与此同时,曹瀚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气,立即便要出手,若让他这掌拍下去,洛赢不死也得重伤。
齐言泰暗叫不妙,他已经认出了洛赢的武技,就绝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住手!”齐言泰大袖一挥,一股强横的气劲,将二人的攻势扫得一干二净。
洛赢被掀翻在地,胸口血气翻涌,受了轻微的内伤。
与他交手那先生一脸不甘,却不敢质疑掌院先生,此时他也面色红润,气息紊乱,显然比起齐言泰他还差得太远。
曹瀚抬起的手掌轻轻放下,又恢复了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在场的先生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有的人已经偷偷地看向曹瀚,显然不只齐言泰一个人认出了洛赢的武技。
刀在兵器中不像剑那样广泛使用,但刀绝对是兵中霸者,而这无比霸道的一招,正是这位霸气十足的长老所创,很多人都见过曹瀚使出这一招时,是何等的惊艳。
齐言泰心中叫苦,原来这小子的靠山就在此间,要收拾他恐怕很难,别说收拾了,刚刚自己还出手救了人家。
尽管心中暗恨,但齐言泰还是一脸羡慕道:“遇到曹长老的爱徒,那三个学员死得不冤,厉害!实在是厉害,若非我厚颜阻止,恐怕蔡瑾也难挡此招。”
惭愧!这记马屁老子接了!曹瀚哈哈一笑,道:“齐掌院真是说笑了,洛赢和洛通正是我的两个不孝之徒。”
说罢,又板着脸对洛赢道:“还不快谢谢蔡先生手下留情?”
洛赢没去管会身上的伤,他一直回忆着对方刚才的攻击,还有齐言泰那轻描淡写的一挥。
他不是没见过强者,但无论田伯还是曹瀚,都没有真正对他动过手,直到此刻,洛赢才算对武者的实力有了一定概念。
可笑他还耍小聪明坑人家,又故意惹怒对方,再出手偷袭……面对真正的实力,他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幼稚。
很明显,齐言泰认出他的武技,再加上曹瀚也在场,否则他今天难逃一劫,比起小命不保或是被打成残废,之前受的那点委屈又算什么?
身上的伤痛反而让他心境通透,聪明人不会执着于眼前的得失,洛赢恭敬道:“谢过掌院先生,也谢过这位先生手下留情。”语气十分真诚。
曹瀚心中暗暗点头,真给老子争气,不但没有怨恨纪律院以大欺小,还对身上的伤视若无物,真是块硬骨头。
不过一旁的荣月华心里却像吞下一只苍蝇,刚才为了讨好齐言泰竟将曹瀚给得罪了,这两个小子太可恨,竟然隐瞒拜长老为师的事情。
………………………………
第二十七章 两个小白脸的惦记
纪律院的先生们脸色都不好看,齐言泰更是眼神复杂。
事情到这份上也没法再审问下去,好在前去调查的人很快回来禀报。
“现场的东西都已经取回,并没有可疑之物,四名死去的学员从伤口上来看……”
去调查的先生将情况一一道出,伤口太明显了,其中两个明显是一刀毙命,另一个几乎被劈成两半,不难看出这斧招的凶悍,曾博所说的显然句句属实。
事实摆在眼前,人家不仅是长老的徒弟,还占个理字,齐言泰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何况死无对证,也查不出背后指使之人。
最后齐言泰场面性的告诫几句,便让洛赢等人退下。
拿回自己的物品,洛赢指着那一大包财物问道:“按规矩,这些东西应该是我们的战利品吧?”
有这种规矩?这时候还惦记着发死人财,齐言泰甚至怀疑这小子是谋财害命,不过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当卖曹瀚一个人情。
“身份牌留下,其他东西拿走。”
离开纪律院,虽然过了这关,还发了一笔财,可洛赢心情仍然无比沉重,他比以往更加渴望实力。
回到住处,兄弟二人都很沉默,倒是曹瀚马上便找上门来,扔给洛赢一个小瓷瓶,没好气的道:“赶快把伤养好,不知死活,还敢跟先生动手,真以为人家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洛赢接着瓷瓶,不用问,里面肯定是顶级的疗伤类丹药。
曹瀚又道:“臭小子,你拜过师吗?竟敢当众冒充老子的徒弟?”
洛赢也不吭声,只是看了洛通一眼,后者一点头,兄弟二人立即跪拜,齐声道:“弟子拜见师父。”
如今兄弟俩再不明白,还不如一头撞死!能秒杀四品武徒的武技、最好的修炼丹药、纪律院的全力维护……曹瀚做的这些,岂是“院主交待的”这么简单?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院主的意思,曹瀚对他们的师徒之义,也当得起这一拜。
感受到二人的真心,曹瀚也心中甚喜,也就顺水推舟地“嗯”了一声,本来看中两个徒弟,却被他自己搞得一波三折,不过如今也算得偿所愿,收下两个心仪的弟子。
“既然闹得大家都知道了,这师拜也就拜了吧!”曹瀚感慨完,又一脸严厉道:“不过以后你们若敢仗着老子的身份,在学堂里欺男霸女,老子第一个打断你们的腿!”
对呀!怎么没想到,长老的徒弟,岂不是在学堂横着走了?连齐言泰那老匹夫都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洛赢一脸恭敬地应下,心里却在盘算,如今有了靠山,不懂利用那才叫白痴呢,瞬间将曹瀚的警告当作耳旁风。
曹瀚满意道:“不过只要你们严守堂规,不做出格的事情,谁也别想欺负你们,齐言泰也不行,荣月华和蔡瑾更不行!”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洛赢问道:“和我动手的那人叫蔡瑾?”
曹瀚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提这事?若不是我今天在场,你知道后果吗?”
“弟子知错。”洛赢认真道。心里却念着,蔡瑾…齐言泰…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曹瀚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服和执着,年轻人不怕失败和打击,只要有志气把梁子找回来,便是好样的。
若是洛赢表现出畏惧,曹瀚倒也不会看不起他,毕竟差距太大,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是让师父甚感欣慰。
“你明白便好。”曹瀚没有再纠缠这件事,转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学堂一共两位长老,除我之外另一位便是秀娥长老,你们若在考核时输给她的徒弟,给老子丢了脸,你们就等死吧!”
秀娥的徒弟?不就是许丫头吗?那可不是输赢的问题,我们谁能下得了手?
洛赢刚要说话,曹瀚却挥手道:“这件事是唯一的条件,没得商量,秀娥那娘们整天高高在上,你们必须给我干倒她的徒弟。”
洛赢很想说,你们同样是长老,实力肯定伯仲之间,许丫头什么是修炼天赋,又比我们早一年……不过看样子说出来是真要挨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瀚又道:“还有,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去符纹堂和驯兽堂,不过第一年要以修炼为主,等修为上来了,我也不反对你们选择自己的爱好,不过眼前先不要去了。”
洛赢这回不干了,忙道:“师父,这怎么行啊!我学习符纹刚入点门道,我们保证不会影响正常修炼,而且还会加倍努力,今天你也看到了,我那招练得不错吧?放心,我们肯定在考核时,将秀娥那娘们的徒弟干倒!”
“……”
曹瀚一脸震惊,“秀娥那娘们”也是你叫的?不过,这才像老子的徒弟!
最终曹瀚也没再坚持,似乎真的只有一个条件,只要能胜过许柔,一切都好说。
曹瀚离开后,洛赢连忙扔嘴里一枚丹香浓郁的药丸,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不得不说,这丹药真是好东西,体内的伤势很快便开始好转。
一边疗伤洛赢一边合计,这叫什么事呢?莫名其妙的和许柔对上了,算了,不管他,到时候再说。
黑沼泽地的风波过去了,在曹瀚的作为之下,洛赢和洛通的事被瞒下来,何况这种丑事也不宜宣扬。
知道真相的除了洛赢等四名学员,也只有学堂高层和几名纪律院的先生。
最终,学堂将死去的四人定性为见财起意、自相残杀,统统驱逐学籍,家属得不到一分补偿。
最倒霉的便是那五品师兄,只是如今死无对证,学堂又需要以正纲纪,只好一律严惩。
消息公布出来后不久,青云醉楼的一间豪华雅间内,一名面容白皙、神态俊逸的年轻公子说道:“那四个人查得怎么样了?”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桌的精美菜肴都没动过,另一人则恭敬地站在一旁,答道:“回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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