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取下天劫珠,可饶你们一死。”雷啸说罢,大手一挥,一股气劲卷起水冰颜的身躯,飞向那根巨大的石柱。
砰!
水冰颜被甩在石柱上,本就虚弱不堪之下,尽管雷啸并未用力,也将她摔得吐出一口鲜血。
洁白的面纱顷刻间染红,洛赢怒视着,心中颤抖,他看见水冰颜的一头青丝,已然变成斑驳的白发,那双月牙般的眼睛,也变得黯然无光,一片死气。
尽管水冰颜又拿回镇守之心,可是她之前生机几乎消逝殆尽,就算今天活下来,又能残喘几何?
洛赢的心里一阵刺痛,这个可怜的女子,为何世间如此不公?这么多残忍的事情,为什么都让一个女子来承受?
洛赢双目腥红,无奈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束缚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水冰颜艰难地爬起来,可水冰颜虚弱元力的声音,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我可以…替你们取下天劫珠,但要先放他走……”
水冰颜在洛赢几番挺身相救之下,早已经没有了为民除害的心思,相反,她自知将死,唯一的希望就是洛赢能活下去。
可偏偏事与愿违,只见几十丈外的穆堂绅大袖一挥,原本无法动弹的洛赢,顿时被拍倒在地,接连喷出几大口血。
水冰颜想得太天真了,既然她临死都要维护洛赢,对方岂会放过要挟她的机会?雷啸狞笑道:“马上把天劫珠取下来,我便可以放了他,再敢谈条件,你们就一起上路吧!”
洛赢浑身的骨头都险些被拍散,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他只能不停运转衍生决,抵抗生机吸力,剩下的,也只有绝望了。亡命在巫山的那段日子,真罗强者,大妖无形,妖王流痕……都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今日面对武王强者的碾压,亦是如此。
洛赢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任何智慧与手段,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人家只需要动动手指,他便要粉身碎骨,这就是绝对的力量。
水冰颜也同样绝望了,除非师尊或是宗门长老亲临,否则今日再无侥幸。对方可以毫无顾忌的重伤洛赢,便不怕自己不就范,交出天劫珠他们一样活不了,可不照做的话,洛赢现在就要死!
水冰颜凄然一笑,却被面纱遮住了绝代风华,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本来就是要取下天劫珠,将镇守之心放上去,到时她很可能一死,只是不知道这两个武王强者,会不会给她陪葬,既然救不了洛赢,那最好一起死吧!
水冰颜艰难地转过身,眼中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慢慢举起手中的镇守之心。
她早就猜到自己是一个牺牲品,因为只有纯阴之体的处子,才能够催动镇守之心,既然是纯阴处子,那么她的血,很可能作为献祭,镇守之心才能生机大阵。
这是一些秘术都会用到的手段,所以纯阴之体,很少会有好下场。
水冰颜不怪师尊,也不怪武帝留下的破解之法,她能为世间摧毁这个歹毒的大阵,死亦无憾!怪只怪自己不该带洛赢来,更不该自私的替洛赢作决定。
随着水冰颜的手臂抬起,镇守之心渐渐变得光芒四射,夺目的紫气,照耀着那根巨大石柱,原本连拓跋烈都无法撼动的天劫珠,却在这一刻,为之轻微晃动起来。
雷啸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尽管他准备充足,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取下天劫珠,可水冰颜却能催动那件不知名的宝物,使天劫珠自动掉落……
“不好!”
雷啸和穆堂绅几乎同时一惊,他们能修炼到武王境界,心智自然非同一般,他们很快便看出来,水冰颜哪里是取下天劫珠,她分明是放上那个紫色晶体,使得天劫珠自动掉落。
若真是这样,那紫色晶体就更加恐怖了,如果再融入生机大阵,二人根本无法想象是什么后果!
眼下的大阵,呆久了都足以要他们的命,岂敢让水冰颜将未知的晶体放进去?
雷啸和穆堂绅同时出手阻拦,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否则一个不慎,便要万劫不复。
两大武王悍然出手,在这一瞬间,后方又出现一道身影,快得令人目不能视的身影。
此人刚一出现,亦挥出一道匹炼的气劲,几乎让流动的生机,都为之一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拓跋烈,此时也不得不现身了。
他自然也看出不妥,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若是那枚紫色晶体融入大阵,后果将不堪设想!
拓跋烈虽然距离过远,但他打出的一道气劲,如长虹贯日,竟后来者居上,与雷啸和穆堂绅的攻击,几乎不分先后地轰至水冰颜身后。
镇守之心愈发耀眼,犹如盛开的紫莲花,光芒四射,无比的妖艳,使得天劫珠随之剧烈晃动,似乎随时都要落下,但现在谁还会关注这枚珠子?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阵法剧变
洛赢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之前认为天劫珠能带动着生机大阵,简直比不朽木还强大百倍。可当镇守之心迸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催动大阵的,根本不是天劫珠。
不朽木未必不如天劫珠,当然,孰强孰弱已经不重要了。
洛赢被困龙阵的经验误导,以为此宝与不朽木的道理相同,而雷啸等人也被天劫珠所吸引,他们都忽略了这根巨大石柱,也就是阵法本身,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天劫珠根本不能聚集生机,也与大阵无关,甚至镶在巨柱上毫无意义,或许唯一的用处,便是给镇守之心,留下一个位置。
不错!这个位置就是放置镇守之心用的。
而洛赢最后悔的是,之前既然联想到困龙阵和不朽木,怎么没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镇守之心根本不是用来摧毁大阵,而是开启生机大阵的!
他当初正是带着不朽木进入困龙阵,将阵心替换下来之后,才能启动真正的困龙阵。而眼下的生机大阵,这手法简直如出一辙,水冰颜便如同当初的洛赢,带来的则是镇守之心。
可是二者又截然不同,因为这根巨柱根本不需要天劫珠,便能抽取大范围内的生机,而镇守之心的出现,很可能让生机大阵产生更大的变化!
洛赢之所以被误导,也与水冰颜讲述的那段往事有关,生机大阵是魔祖留下的,镇守之心却是武帝留下的破解之法……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眼下的大阵越来越强,根本没有停止的迹象,一场灾难,似乎已经无可避免,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生机大阵会变得何等恐怖,若真如水冰颜所说,此阵乃是魔祖留下覆灭天暮大陆的,恐怕就真的没人能阻止了!
天劫珠似乎承受不住,颤动之后,终于掉落下来,而水冰颜手中的镇守之心,紫芒更盛几分,最后,竟严丝合缝地镶入石柱。
灰暗的通天巨柱,渐渐泛起了炫丽的光芒,美丽中透着妖艳,又如同紫气东来,令人心生向往。
镇守之心的到来,使得石柱发出强烈的震动,一时间,大地也为之颤抖。
感觉到头顶上方,强悍至极的元气攻向水冰颜,洛赢却无力阻止,他知道那两个武王强者出手了,水冰颜再无生还之理。当然,他自己也是迟早的事,恐怕大阵骤变,那两个武王也未必能幸免。
雷啸等人的攻击,在镇守之心镶入石柱后,瞬间轰在水冰颜的身上,一阵轰鸣巨响,元气肆虐。两大武王和一名武魂级强者同时出手,哪怕面前是一座大山,也会被夷为平地。
可令人震惊的是,水冰颜并没有被三大强者轰成碎渣,不仅如此,甚至连她的一丝衣角,都没能撕开,她居然毫发无损!
洛赢被澎湃的余劲震飞,更是伤上加伤,可他却看到水冰颜被一团紫气包围,缓缓升到半空中。
水冰颜自然抵挡不了三大强者的攻击,而是生机大阵形成了一道无形之墙,挡下了全部力量。
这时,四周的生机吸力陡然消失,大阵仿佛停止运转。
可紧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出来,仿佛要一下子抽干天地间的所有生机。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吸取生机的地方,赫然是身在半空的水冰颜!
雷啸和穆堂绅脸色骤变,此时谁都能看出,水冰颜被生机大阵控制,成为了一个媒介,所有的生机正以极快的速度,通过水冰颜的身体,涌入石柱。
他们也看到后来出现的拓跋烈,惊讶间也是无暇顾及,再不走,连他们的生机也会被抽干。
拓跋烈的心思亦是如此,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只蝼蚁能带来这种东西,令生机大阵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连他也无法抵挡生机的飞速流逝。
三人都不敢逗留,便准备遁走,可他们的目光,又同时移向掉落的天劫珠。
这时,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抓住了天劫珠。
洛赢距离天劫掉落的地方很近,他拼命爬过去捡起,摇摇欲坠的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并非傻到想据为己有,若是能毁掉天劫珠,他肯定毫不犹豫。
今天已经在劫难逃,可临死前,洛赢也不想让对方痛快,他抢到天劫珠,正是想将此宝扔到水冰颜那里,因为那里的吸力最强,拖延片刻,也能让他们少活几年。
拓跋烈出手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过洛赢,或许把此人带回去慢慢折磨,是唯一不杀的理由,但他这等枭雄,自然不会这么做。
拓跋烈眼中闪过慑人的杀意,之前在他强大的神念之下,早就看透洛赢的面具,当初袭击名武学堂失败,逃走的士兵只带回来一张画像,便是杀害拓跋阳的元凶。
拓跋烈早就发现,洛赢面具下的容貌,竟与那画像一模一样,本就打算此间事毕,便将他抽筋剔骨,他还有心情抢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道干脆利落的元气刃,没有任何技巧,随手挥出,却胜过千军万马,令天地失色。
雷啸和穆堂绅瞬间交换了眼神,前者似乎极为不甘,却也一咬牙,飞身遁去。拓跋烈的突然出现,必定早就识破一切,雷啸哪敢多留,天劫珠就不用多想了,再不走就很难全身而退。
雷啸一直与拓跋烈暗中勾结,也难保此人不会过河拆桥,凭他和穆堂绅根本不是拓跋烈的对手,何况大阵剧变,多留一刻都可能会陨落。
拓跋烈出手击杀洛赢,后者准备扔出天劫珠,雷啸与穆堂绅遁走,几乎是同一时间,而此刻,上空骤然传来一声叹息,似有极大的遗憾。
“唉!贫道还是来迟一步……”
这声音出现的甚是突兀,毫无征兆,那道击杀洛赢的元气刃,竟然被来者悄无声音的击散。
拓跋烈立即抬头望去,他沉稳深邃的眼中,首次露出惊异的神色,居然有人来到这里,能瞒过他的耳目?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痴道士
洛赢所在的角度,将空中的一切看在眼里,那是一个身穿八卦袍,头带纯阳巾的道士,犹如在清风中飘然而来,似乎生机大阵在此人面前,根本不复存在。
正是此人袖袍一甩,那道开山裂土的元气刃,便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没有一丝元气呼啸,仿佛随风吹散的一缕青烟,再不见任何痕迹。
而那道士却连看都没看拓跋烈一眼,只盯着阵法中的水冰颜,又是一声轻叹:“傻孩子,你不该来的。”
此人的容貌并不出众,甚至与洛赢的面具有一拼,平凡到让人自动忽略,与他化解拓跋烈那一击的手段,极为不符。
可洛赢却觉得此人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仿佛在无穷的岁月长河中,已经见惯了世间百态,能够看破一切。
他并没有仙风道骨的风范,也不会让人有一丝反感,倒像是一个普通道观里的道士,又似乎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实在令人看不透。
拓跋烈同样看不透,而他看不透的是修为,哪怕这道士出手时,他也没看到任何气息波动,难道真的有人能修炼到大道归真?
“这位道友请了,在下拓跋烈,敢问阁下高姓?”拓跋烈自报家门,语气中不自觉的颇为客气。此人在举手投足间,便能挥散他的一击,简直深不可测。
痴道士还未答话,洛赢就已经一阵心虚,他哪能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拓跋烈!
联想到边陲军对此人的描述,几乎完全吻合,肯定假不了,自己杀了他那倒霉儿子,却在这种地方遇见,实在有些尴尬。
洛赢想学那两个武王,走为上策,但他跑得掉吗?
拓跋烈自然也知道雷啸溜走了,但他并不在意,有了二人之间龌蹉的把柄,雷啸的通敌之罪是跑不掉了,那种人以后还可以利用。但他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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