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子宏也不揭穿她,笑笑的看着她如何收场。
白雪茹让玉梅重新泡了她喜欢的西湖龙井茶来,看着耿子宏好奇的问:“表弟,你从小就在边关长大,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耿子宏就捡了他知道的说了几处,待白雪茹问得详细了他就答不出来了,只好搪塞道:“我年纪小,爹娘也不大允许我出去。表姐若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待我回去好好的问问二哥和三哥。要不然等你下次去我家,你自己去问二哥他们也使得的!”
白雪茹看他确实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便趴在炕桌上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小子好,长大了可以到处走。不像我,整天圈在家里,除了看看书做些针线,那都不能去。”
耿子宏见她一下子就没了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他眉头一皱瞟了她一眼道:“表姐,你真的很懂得医药吗?”
白雪茹见他问到了自己的长项,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吗?”
耿子宏连忙摇摇头笑着说:“没有不舒服。不过表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礼物?”
白雪茹眉头一皱道:“你还说呢你!你纯属敲诈勒索!”
耿子宏嘿嘿嘿一笑道:“表姐,那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白雪茹警惕的看着他,想了想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耿子宏趴在炕桌上把头凑过来小声的说:“我在学堂里经常被别人欺负,表姐你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教训教训他们,但是又不会把人真的弄伤?”
白雪茹愤愤的说:“不会?你不是有三个哥哥嘛!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叫哥哥们去揍他不就好了?”她记得从前那些有哥哥、有靠山的同学们都是这么干的呀。
耿子宏低着头红着眼圈说:“三哥倒是每次都帮我去打人,可是三哥一走他们就欺负的更厉害了。”
白雪茹望着眼前这个会脸红的小男生,心里充满了同情。她想了想说:“我现在手上没有现成的药,不过姐姐我会配置这样的东西。你三天后再来,我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耿子宏闻言立刻眼睛一亮,他激动的抓住白雪茹的手道:“表姐,你是说真的吗?真的可以有这样的药吗?”
白雪茹抽出双手,不屑的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道:“你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我爹爹可是常常说我是很有医药天赋的人!”
耿子宏立马用无限崇拜的眼神看着她,激动的小脸通红,边点头边奉承道:“表姐你好厉害!”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些别的,这是白雪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和父母之外的人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相谈甚欢。自此心里待这个表弟就比别人亲厚了几分。
耿夫人母子二人告辞后,白雪茹立刻在父亲的小书房里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来看。
夜里,白雪茹将其他人都打发走,单独留了玉竹说话。玉竹非常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了何事。白雪茹看着玉竹将手帕扭来扭去的,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她含笑道:“玉竹你别害怕,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玉竹笑了一下,表情依旧很僵硬。
白雪茹便不看她,端起茶碗吹了吹浮茶明知故问道:“玉竹你今年快十九了?要是父亲和母亲要将你打发出去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玉竹一愣,摇了摇头苦笑道:“但凭老太爷和太夫人做主。”
白雪茹见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害怕,不过我也替你好好盘算了一下。小厨房刘家嫂子的儿子刘大春你知道?那刘大春如今是咱家其中一间铺子的二掌柜,人品和家世都还不错。我问了刘家嫂子,他们家愿意娶你。我今天让刘家嫂子回头去求老太爷,估计到时候齐妈妈会来问你,我就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到时候你慌乱。”
玉竹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刘大春是多少丫鬟心中的好人选玉竹怎会不知道?她流着感激的眼泪当场就给白雪茹磕了一个头,嘴里喃喃的说道:“谢谢姑娘为奴婢考虑的这样周全,姑娘的大恩奴婢会一辈子记得!”
白雪茹慌忙起身将她扶起道:“你这是干什么?难为你们这些年仔仔细细的照顾我,我不替你们盘算谁还会替谁盘算?什么大恩小恩的,休要再提起。”
玉竹爬起来还是谢了又谢,白雪茹止也止不住,只好随她。
白雪茹在她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想了想又道:“你回头和玉梅也说说,若是她自己有中意的人选就来告诉我,若是没有我也会替她留意,早晚不会亏待了她。”
玉竹笑着应了,一宿无话。
第二日,白雪茹就给耿子宏配置了好几种药粉,有让人痒痒的,有让人刺痛的,还有一种会让人呕吐的。她一边配置,一边想着耿子宏拿这些药粉惩治那些家伙的样子,自己想着想着就乐起来。
下午,玉竹悄悄的告诉她说,玉梅和花园里的小花匠顺子好着呢,白雪茹笑道:“你回头告诉玉梅,保准让她称心如意。”玉竹笑着啐道:“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称心如意不称心如意的,还不得主子们做主才行。”白雪茹也不介意,找机会就悄悄和母亲说了这事。一个月后,玉梅嫁给了小花匠顺子,因顺子是卖了死契的奴才,一直住在白府,故而成亲后玉梅也还在白雪茹屋子里伺候,这是后话。
白瑞麟吃了几天的蛇胆川贝枇杷膏已经基本上好了,再加上白雪茹每天给他炖了相应的药膳滋补汤辅助,精神比生病前还好了些。他于是将蛇胆川贝枇杷膏的方子拿出来,又把白三爷叫进小书房里,两个人关起门来好好的商量了一番如何制作,如何推向市场的问题。这之后,蛇胆川贝枇杷膏怎么给回春堂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口碑自不必提。
三日后,耿子宏百般央求母亲带了自己又来到白府,他如愿以偿拿到了整人的药粉。随后的日子里,他不但报了仇而且还使得那些纨绔子弟再也不敢欺负他。他得意之余更加感谢白雪茹了。
白雪茹的生日过后的一天,王氏一边看着女儿抄写经书,一边和女儿说:“雪儿,来福媳妇家向你爹爹求娶玉竹做儿媳妇,齐妈妈也问了玉竹,玉竹点头同意了。过了年玉竹就要嫁人了,你屋子里可准备好提哪两个起来了吗?”
白雪茹假装想了想道:“白芷稳重,藿香嘴巧,黄芩机灵,甘蕉太小,娘您觉得那个合适?”
王氏不加思索地说:“当然是白芷、藿香合适。”
白雪茹一笑回道:“那就她们。”
自从嫡亲的妹妹耿夫人一家回到了京城定居,王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大大的改变了。要么她隔三岔五的去将军府,要么耿夫人隔三岔五的来白府,搞得两府的下人很快的就熟悉她们俩就像熟悉自己府里的主子一样。
这一天,王氏吃罢早饭正在指挥月季整理箱笼里的衣服,小丫鬟报:“耿姨太太来了。”王氏忙放下伙计来到外间。只见耿夫人双眼红肿,眼皮下隐隐的泛青,虽然穿着打扮都很华贵,但是难掩浑身上下的疲惫。王氏见状心里暗暗的吃惊,等丫鬟们上了茶点,白雪茹请了安,便让所有人退下。耿夫人一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张口说了句:“姐姐,我的命好苦啊!”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趴在王氏的怀里大哭起来。
耿夫人诉家丑
王氏看着怀里的妹妹哭得伤心无比,自己的心里也是异常的难过。她不知道妹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控,但在这个时候有无法开口询问。犹豫了片刻,她才拍着耿夫人的背一边安抚着,一边轻言细语的说:“好妹妹,你有什么伤心难过就说出来,天大的事情也自有解决的办法,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耿夫人在姐姐的怀里才慢慢的收了悲声。王氏叫小丫头打了水来给她洗脸,月季很是机灵的指挥者小丫头们脚轻手快的一番忙碌,随后王氏又亲自给耿夫人整理好妆容。月季重新泡了茶水上来,又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随手关上了门。
耿夫人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水,她似乎觉得今日的茶水异常苦涩,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放下茶碗,停顿了一下才开始说话:“姐姐你不知道,自从我们老爷得了如今这个职位,每日里府里都是人来人往:不是旧日的部下来打秋风的,就是同僚们来荐人的,当然也少不了来巴结讨好的,幸好这一切都有子昭在外面应酬倒也没有出什么事。我们老爷每天从衙门里回来也是忙忙碌碌的,不是有人请吃酒就是有人请看戏,他怕别人说他难相处,凡是有人请他都必去。那一日他在指挥使宁大人家里吃酒,也不知怎么的就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宁大人送给他的小妾。”说道这里,耿夫人眼睛眯了起来,满脸的疲惫之色更加浓了几分。
王氏也不打断她,随手又给她把茶水续上。
“我们家老爷从前也有过两房妾室,因为没有生育,在搬回京城的时候都遣散了。”耿夫人苦笑道:“谁知道这新来的女人竟是如此的狐媚妖娆,来了没几天就把他给弄得五迷三道的。他酒也不出去吃了,戏也不出去看了,整天回到家就钻进那女人的丽园不出来,搞得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专宠。这女人如果仅此而已倒也罢了,我也不是那年轻不更事的非要去搞点是非的人。可她偏偏不安生,不是今日嫌厨子做的菜不合口味,就是明日嫌衣服头面不够,总之是花样百出的向众人炫耀她的专宠。姐姐你也知道那起子下人惯会见风使舵的,这才没多久府里一多半的下人就上赶着巴结新姨娘去了。”
王氏眉头紧蹙着道:“你也是好性子,你是当家主母不是?你就该拿出雷霆手段来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后院。”
耿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可是我还没有怎么着呢,那女人就把耳边风吹到了我们老爷那儿,结果是我们老爷专门让拨了她的费用给她,还单独开了小厨房,如今她那个丽园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管,老爷根本不让我插手!”
王氏大瞪着双眼道:“妹夫怎么能这样?”
耿夫人突然眼泪有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如果没有前天的事情我倒是也就忍了,可是这狐媚子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把我们家如今是搅得鸡犬不宁!”
王氏赶紧拿帕子给妹妹擦眼泪,柔声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耿夫人接过帕子擦拭着眼泪道:“前天傍晚子义在外面和朋友喝了酒回来,路过花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遇到了那女人。子义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那女人和他说了什么一歪身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子义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扶了一把,恰好就被来寻那女人的老爷看了个满眼。那女人看见老爷来了慌忙起身,随后一下就跪在老爷面前说子义非礼她,还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来,丫鬟婆子们拉的拉抱的抱弄得好不热闹。可怜子义糊里糊涂说也说不清楚,老爷勃然大怒当场就让人绑了子义实施家法。等我得了信赶到的时候,子义已经被打的昏了过去。”
王氏闻言心中大痛,一连声的喃喃道:“这个耿从山怎么这般糊涂!”
耿夫人抓着王氏的手泪流满面道:“姐姐,我的儿子我自己最清楚,子义岂是那混账之人?如今老爷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他,岂不是做实了他调戏的罪名?这让我可怜的儿将来怎么做人?若是这闲言闲语传到子义的岳家去别人还不得退亲?”
王氏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淌,“他老子怎的这般糊涂呀!”
耿夫人与王氏相对垂泪,好半晌才收了泪又说道:“现如今我也不指望老爷能明辨是非了,我和孩子们商量过了,我们娘娘母母搬出去住好了,省的将来再闹出更难看的来。”
王氏愤怒的喊道:“你疯了吗?要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苦熬苦挣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你就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女人轻易就放弃了到手的好日子吗?”
耿夫人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砸在王氏的心里。她哽咽着说:“我何尝想这样子放弃?子昭和子峰那一日回来看见子义被打成那样都气急了,子昭还沉得住气些,子峰当时就要去和他爹爹理论,嘴里还不停的叫骂着那个女人。若不是子昭和子宏死命的拦着他,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祸事来呢!姐姐,你说如果我们母子还是一直和那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被她算计着,我们老爷又一味的相信她,哪一日不小心再惹出什么是非闲话来,我还罢了,我那四个儿子还怎么活?何况子昭媳妇又有了身孕,眼看我就要添孙子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一向看着柔弱的王氏眼见自己嫡亲的妹妹和侄子们受委屈气急了,大声说道:“这个耿从山如此糊涂,枉费你陪着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今日我这个大姨姐就是拼着被人诟病也要去和他论个是非曲直。”
耿夫人一把握住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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