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康兆业开口问道。
岳小雅沉思,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皇上都提出来了,他也不会侥幸,只是,“这要看皇上有多大的诚意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还真有法子?”康兆业看着岳小雅,心里也有些吃惊,这岳木兰的脑袋未免也太好使了,“你先说说,若行得通,朕自然会考虑的。”
岳小雅点头,“皇上,若是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就要从征兵制度上改革,皇上可能不能体会,可我想薛将军是深受其害之人,堂堂一国大将军,父亲战死,自己为了救人而毁容,回到康城,面对的是什么,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异样却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
“不能说大康的臣民愚昧无知,只是,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无法体会那种彻骨的心寒,所以,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乱说,反正是别人的事情,”岳小雅看着康兆业的眼里有着隐晦的嘲讽。
康兆业自然明白岳小雅的意思,似乎当时坐在龙椅上的他也在很开心的看热闹。
岳小雅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所以,只有让他们尝到切肤之痛,才能让他们明白,其实那些他们一直鄙视,厌恶的士兵才是最可爱,最伟大的人。”
果然胆子很大,康梓涵心里这么想着,岳木兰,在皇上面前,竟然敢对皇上含沙射影,“所以呢?你不会想皇叔把大康所有人都弄残废吧。”康梓涵习惯性地与岳木兰唱反调,“这样,皇叔要付出的诚意未免也太大了吧?”
“世子,我还没有那么变态。”岳小雅也没有好脸色,“从即日起,实行征兵制,凡是年满十八岁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必须进入军营,进行为期三年严格的军事训练,当然,能在十八岁前取得科举功名的学子可以免除兵役,其他的人,士农工商谁也不能免除。”
“包括朝中大臣的儿子?”康兆业算是明白岳木兰所说的切肤之痛了,关于薛长铭的事情,他身为皇上,确实有些不地道,若是自己儿子上战场,受了薛长铭那样的伤,他肯定笑不出的。
“特别是朝中的大臣,他们身为大康的官员,更应该以身作则。”岳木兰强调这一点,他就不信,以后大康每家都有要当兵的后人,他们还能那么肆无忌惮地乱说。
“只是,都去当兵了,大康这么多人吃什么,穿什么?”康梓涵开口问道。
“三年而已,三年过后,有军事才能,想留下继续当兵的依旧可以继续,不想的也可以回到家乡,继续做当兵之前想做的事情,”岳小雅笑着说道:“至于战事,只要朝廷需要,召集起来当过兵的总比临时选出来没有经验的要有战斗力。”
“这种强制征兵制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从民间选取有才能的武将,而不是那些,只要父亲在朝廷有点地位的,就可以跟着大将军出征,捞个小将当当,回来之后就是上过战场有个军功的人,殊不知,那样的人只能是拖别人的后退,一不小心还要损失朝廷的大将,甚至导致战争的失败。”
好吧,岳小雅对于姜月凌跟着去打仗导致她男人手上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再说,在战场上,拼的就是性命,又不是过家家酒,岂能儿戏。
岳小雅这话让康兆业心里不自在的同时,又觉得冷汗长流,可不就是岳木兰所说的那样吗?只是,“这事恐怕不好通过?”岳小雅一开头,康兆业身为皇帝,就能够明白,这个方法自然能够解决现在的军营里的事情。
“皇上,只要皇子以身作则,我想那些大臣的儿子在精贵也没有皇子精贵的。”岳木兰再一次爆出一个炸弹,他可记得,康梓奕过了年就到十八岁,还有康梓涵,也是明年吧。
康兆业笑着的脸都能够感觉到上面的肉在跳动,这岳木兰还真敢说,“皇上,征战沙场,开拓疆土是每个男人的梦想,皇上若是觉得为难,何不问问几位皇子?其实,这看似人人平等的征兵制度也是不平等的,试想,普通百姓有几个会专门请武林高传授功夫,就像是康王世子这样的伸手,我想,在战场上生存的几率比起普通人那是高太多了。”
“皇叔,我同意。”康梓涵也想到这个征兵制度的好处。
“不仅仅是这些,关于军功大笑和奖励制度都要透明化,受伤,身残要给以相当程度丰厚补偿,务必让当兵的人无后顾之忧,让他们即使是死在了战场上也不会担心他们的妻儿父母没人照顾。”岳小雅笑着说道。
“就像是科举考试那般,在军中表现出色的,也可以向文官那样,逐级往上升,最高同样是正一品,这也是除了科举之外另一个入士的途径。”岳小雅仔细想着疏漏之处,“要树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观念,更要让整个大康的人都意识到,当兵是光荣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为保家卫国牺牲是伟大的。”
说到这里,岳小雅无不怀念前世那已经成为系统的思想文化,如今表达起来,方才觉得自己了解得似乎还不透彻。
岳小雅的话说得薛长铭热血沸腾,一双眼睛发光发亮,“当然,光有精神上的鼓励是不够的,军饷什么的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康兆业和康梓涵听着也有些激动,不过,到底身为皇上的康兆业冷静一些,“岳木兰,朕知道这样能够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可征兵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详细地制定出来并且予以实行的。”
“你是皇上。”岳小雅笑着说道,“皇上,你正好可以拿眼前军营和两位尚书的事情做文章,军营里当兵三年的可以放他们回家,而年满十八岁未曾有功名的男子,皇上可以从大康城开始着手。”
“呵呵,你胆子倒是不小,若是朕将这主意是你出的散播出去,岳木兰,你觉得如何?”康兆业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等会召集自家的几个儿子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随即他又想着把自家那个不着调的老四扔到军营里或许会改过来,“至少康梓奕会恨你的。”
“不会的,皇上,”岳小雅刚刚说得很利索,其实满手心都是汗,一听康兆业这话,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恢复优雅的笑容,很是淡定地说道:“军营才是男人集中营,四皇子应该感谢我才是。”
这话一出,即使了解岳小雅的薛长铭都是一愣,更别说康兆业和康梓涵,那表情实在是精彩得很。
“朕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群攻。”康兆业笑着说道,他突然明白自家那些个儿子为何那么努力地拉拢岳木兰,就是老四也在那么多学子中,对岳木兰另眼相看。
另一边,朱云华回到自己家里,看着面色沉重的父亲,隔壁堂叔府上大门口那刺目的封条,“父亲,这不是真的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抄家,那得多严重的罪?叔叔到底做了什么?”
脸色灰败的朱仕达被自己儿子劈头盖脸一问,“闭嘴,我怎么知道,”抬头看着儿子这张脸都白得不行,微微缓和语气,不过,却同样沉重,“户部都被禁军为了起来,我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那叔叔?”想着对自己很好的叔叔,朱云华慢慢地做到椅子上,声音带着哭意,“爹,你说,叔叔会怎么样?还能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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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朱仕达虽然是朱士元的兄长;可无论是才干还是能力都完全比不上朱士元;混到现在的年岁;也只是靠着朱士元的关系;在户部下面当着一个不起眼不重要的芝麻小官。
倒是朱仕达自己也颇有自知之明;加上兄弟两个同父所出;自幼感情不错;所以;只要不给自己弟弟惹祸前提下;那无关紧要的官职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朱士元在上面盯着,也不会有人管,小日子过得本来挺悠闲自在的。
谁知道今天本来看着天气不错;想着有出息的儿子也在外面闲逛;心情不错的他刚刚出门,就看见一队禁军将弟弟的尚书府团团包围,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二话不说直接撞门,很快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哭喊声,整个人吓得面色入土,哆嗦着双腿眼巴巴地瞅着那些昨晚还同他一起吃饭的人被带上手铐脚镣,系成一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散去,独留下他,看着已经被贴上封条的尚书府大门,秋风吹过,恐惧弥漫他的全身,由着小厮扶着回府,看着熟悉的环境,这才敢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似乎心里的害怕会随着眼泪而流出来。
“爹,”朱云华有些着急地看着自家神情有些恍惚的父亲,“你说话啊。”
“哎,儿子,你不知道,爹当时有多害怕,”朱仕达愣愣地说道,随后,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云烨被带走的时候,爹都不敢吭一声,”想到这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爹真是没用。”
与朱仕达和朱士元的兄弟感情不同,朱云华自幼无论是长相还是脑子都随朱士元,为了朱云华不被朱仕达埋没,可以说朱士元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无论是生活还是教育都跟朱士元的儿子朱云烨没有半点差别,也正是因为如此,朱云华对朱士元的感情比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还要重上几分。
所以一听朱仕达这话,朱云华倒是冷静下来,他怎么会傻到寄希望这么没用的父亲身上,“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叔叔救出来才是。”
“救,你以为我不想救吗?可是要怎么救,那是抄家啊!”一提到那两个字,朱仕达浑身一个哆嗦,“至少有五年,皇上没有抄家官员的家了,我这点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别说了。”朱云华的表情很不耐烦,他此时最听不得的就是丧气话,站起身来,“爹,你在家里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我出去打探一下。”
“云华,你别胡闹,你还什么都不是,能够打探到什么,”一听朱云华这么说,朱仕达倒是有力气站起身来,慌忙地说道:“我觉得你叔叔犯的事情恐怕不小,你这样会把自己牵连进去的。”
朱仕达在朱云华吃人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不甘心地补充一句,“爹也是为了你着想啊,要是你别牵连进去什么都毁了。”
朱云华深吸一口气,“爹,叔叔是你的亲弟弟!”
说完,转身离开,他就不相信,叔叔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这么大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只是,现实和想象差距得实在太大,朱云华没有想到,事情这才发生没多久,不说几位皇子对自己避而不见,就是之前跟叔叔交好的官员一看见他就跟见到鬼一般,躲之不及,这样的四处碰壁,朱云华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情却是愈发的沉重,他清楚,越是这样,叔叔犯的事情就越大。
“朱少爷,我们家公子还没回来,不若你明日再来。”小厮带着十分得体的笑容,回答也十分恭敬,只是他挡着门的动作却明显地表示着这家主人的意思。
朱云华抿嘴,转身离开,他记不清楚这样的话今天已经听了多少遍,是真是假他也都不想去分辨,只是抬头看着陈府两个字,陈洛那曾经爽朗的笑容现在记起来格外的讽刺。
此时天色一黑,朱云华不想毫无收获地回家,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想着今天碰到的事情,再想着待他如亲子的叔叔如今正身陷牢狱,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是难过,害怕,焦急,整个人被打击得有些失魂落魄。
“朱云华!”
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朱云华习惯性地转身,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集贤居,看着在店里帮忙招待客人的邓家轩带着一脑门的汗跑出来,大大的眼睛明亮地盯着自己,有些恍然,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当做没看见自己吗?
听着里面热闹的声音,他就不由得想到,那一次的聚会,当时,他的心情是何等的愉快,如今呢?
朱云华自然是不相信,康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身在酒楼的邓家轩会不知道。不过,说来奇怪,当初他们考试称兄道弟的十个人,除了岳木兰,就是这个邓家轩,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岳木兰的脚步,所以,除去大皇子的那次在集贤居的宴会,其他的邓家轩同样没参加。
之前他觉得邓家轩傻得不行,可现在想想,自己倒是一场也没有落下,可是,如今又怎么样?
“你没事吧?”被朱云华如此盯着,邓家轩两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扇子,倒是没有像最初那般,害羞地低下头,很是大方地说出自己的担心。
“没事。”朱云华摇头,他家里的事情以邓家轩家事是帮不上忙的,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容,完全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你去忙吧,我走了。”
“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邓家轩看他那样子,更担心了,怕他想不开,“要不去问问老大?”若是老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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