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吟见奖不满的皱眉道“哼,妹妹护这两个不知尊卑的孽蓄做什么,我从不知这孽蓄何时竟变得如此嚣张,如今当着我们的面就敢如此,想必平时待妹妹更加无礼,早点取了他们的性命,也免得他们将来惹下更大的祸事,不仅坏了我与师兄的一世清名,说不定还会祸及宗门!”
本因感应到那突如其来的击向自己火球中所蕴含的恐怖威力,而被吓得肝胆俱裂,此时又听到文月吟这番毫不留情的言语,直到此时才明白是自己误会文月吟先前怒意是针对何人,吓得晴依与明伦忙不迭的立马跪倒在地,痛哭出声的道“弟子遇昧,弟子再也不敢了,还请文师祖息怒,请师祖息怒!”
见铭秋与芳依也跟着跪下求情,言雨淡淡的笑道“铭秋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不需受此牵连,我既没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想必姐姐不会反对。”
芳依怔然抬头看向言雨,目中毫不掩饰她的不甘、不解与羞恼,言雨却只对怒意难消的文月吟道“姐姐当年一番苦心,好歹造就出一棵好苗,也算难得,这世间重情讲义之人本就不多,能在重名重利之下坚守本心人更少,何苦为此等小事动怒,今日若是姐姐这般负我,我自当毫不留情,但他们三人,还真不配我费这番心!”
接着又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三人道“当年与姐姐一见如帮,性情相投,才引为知交,因见当时的你们年幼且不失天真本性,一时颇为感怀,方才有意提点你们,你们实不必以己之心度他们之意,可惜,当我们这回再次重逢后,除铭秋尚合我意外,你们……唉!不知省思自己,被虚名虚得所惑,终究辜负了你们师祖一片苦心!”
“姐姐让他们先回去好好悔思,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与他们留一线生机,将来如何,便各安天命吧!”
只在最初时,心中闪过瞬间的失望与怒其不争,但因言雨的那看番似无情实为劝解的话早已想开的文月吟笑睇她一眼道“妹妹实在教人难以看懂,像往日见有些人没招惹你,你连与之虚与委蛇的耐心都没有一样,他们待你如此无礼,只因不屑将他们放在心上,你便懒得与他们计较,这心怀,着实无情得很啊……不过,这脾气真与姐姐投缘得很,就如妹妹所言,伏师兄,这事就请你帮忙安排一下吧。”
因她的称呼而心花怒放的伏真立刻十分开怀迅速返回几人附近笑着点头道“交给我,交给我就行,保证完好无缺的将他们三个送回去。”
这才注意到尚未走远的程辉也在场,言雨颇感汗颜的道“抱歉,这事我们都还未征询程道友的意思,就如此决定处置方式,实……”
而此时知道自己也在被送提前遣返的名单中的芳依更是双目一亮,如见救星般的跪着转向程辉道“求师祖救救弟子,弟子从不曾冒犯言前辈,也从不曾在言前辈面前失礼,只因想为师兄与师姐求情,才……”
从刚才的情况看,事情似乎正如她所言,她不过是‘无辜’受牵连而已,但与文月吟一样,程辉与伏真心里也清楚,若她真无辜,定会像铭秋一般不需受此待遇,毕竟来历颇为神秘的言雨从不是喜欢优势欺人、无事生非的人,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爱憎分明,不屑使一些小手段。
何况身为已活数千年的高阶修士,哪怕大多时间都花在独自闭关修炼中,但也是早已阅人无数,对芳依一心模仿文月吟言行姿态,借以拉近她与文月吟的关系,从而实现更接近他们的目的行为自是早有察觉,只因自己身为长辈,一直视她年幼,从来都懒得计较这些,何况中间还夹着文月吟的面子。
见面容确实也有文月吟几分相似的芳依此时双目含泪,端的是一幅人见犹怜委屈至极却又强忍的模样,感叹了声画皮难画骨,任她再怎么用心模仿,也模仿不来文月吟表面上的温柔下掩盖的爱憎分明、重情重义、敏锐直爽的真性情,想到这里,程辉突然心中一动,想到同样具备这种性情的另一名女子,只是两人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难怪她们一见如故,可能这就叫做同性相吸引。
好在被程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的言雨对此毫无所觉,否则她想必定会跳出来大声宣布自己决无被同性所吸引的嗜好!
“言道友不需客气,就这么决定吧,是不是真无辜,想必你们自己心中清楚,言道友身为你们的前辈,她的言行自有自己的道理,岂容你等小辈暗自揣度非议,我等修道之人本应心性洒脱,坚守自心,尊规守礼,省心立志,以求大道有成,岂能如此轻易的为外物所惑,如凡人般心思狭隘,望你们回到宗门后好好反省自身,毋在日后为师门招来祸患!”
第二百九十七章不了了之
送走晴依三人后,言雨几人仍旧暂居在听枫阁中,因庆君大会上发生的那场变故而引发的后事还有许多,伏真与程辉经常会出去应酬,少有留在听枫阁中的机会。
修真界中虽未像凡人间那样极为讲究男女之间有大防,但在某些方面,本质上脱离不了人类本性的修士心中仍会根深蒂固的保留着一些凡人思想,因此,身为女修的言雨和文月吟二人基本帮不上忙,再加上她们本身也没兴趣,连一些议事会也懒得去参加。
金丹阶的铭秋修为又太低,没资格加入,只好每天留在听枫阁中任一时来了兴致的言雨给他开小灶,不仅教他一些修炼心得,因得知他对炼丹之技比较感兴趣,还颇有耐心的教他炼丹心得,令其受益颇深。
总在旁观的文月吟不禁打趣道“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提议将那三个送走是不是早有预谋了!”
“有预谋也正常,有不喜欢的人总在眼前虚情假意的乱晃,想无视有点困难,实在是件让人觉得相当郁闷的事,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把他们撵走了,哪还轮得到他们有机会在我面前指手划脚,依我看啊,他们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都是被你宠的。”言雨毫不客气的撇撇嘴道,此时的她却完全忘了,想当年,她在龙吟大陆宠容离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些心虚却又觉得不服的文月吟颇为自得的昂起娇小的下巴道“那是你活该,既然早发现,却又不告诉我,我只注意到你待他们态度有所转变,又不知道真实原因,再说了,铭秋可不是这样的,是他们自己抗不住福缘,见了眼前这一小点利益就被蒙蔽心窍,说到底,心胸狭窄,不足以成大器。”
言雨虽未将晴依几人往日在私下的非议公布出来,但结合庆君大会上晴依不分场合惹事端,仗势欺人的嚣张之举,文月吟心中已有所感,过去太过重视他们的修为进展及修炼上的心境,却没注意引导他们做人的心态。
从幼苗长成大树,做人的心态便是其主杆,心态不正,注定这棵大树难以再长直,难以成材,这个道理很简单,很多人都理解,却也都很容易忽视。
庆君大会上的那场大变故虽发生在伏家,但所有人都清楚此事并非针对伏家,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此事虽在三大修真界中引起轩然大波,却并未给伏家的声誉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甚至因那令本界主神都需恭敬相待的黑衣女子的出现,竟使伏家的声望更上一层。
毕竟在这讲究因果的修真界中,那黑衣女子会莫名出现在伏家,不仅助在场来宾渡过那场劫难,实际上也助伏家渡过那场灭顶之灾,极有可能是因其与伏家有一定渊源。
所以,当言雨从伏真那得知伏家修士特别优待自己的原因后,只是受之无愧的笑了笑,令伏真更加肯定自家的判断,认定她必是大有来历,才会得知足以代表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的两名大乘尊君都对另眼相待时,仍能波澜不惊,仿佛本该如此。
却不知这个原因若在那场变故发生前得知,言雨可能还会颇为感激对方的心意,考虑一下若有机会该如何报答人家这份难得的照拂,但在此时她已送过伏家一个天大的恩情的情况下,哪怕伏家尚不知道,可自己心中明白的言雨自然知道从此以后,无论她再从伏家得到什么,都将完全受之无愧,这就叫做因果。
五位大乘尊君与伏家两位尊君在仔细分析过场上当时的一切情况后,却在最终一无所获,根本查不出那名黑衣女子当时到底从哪出现,后来又去了哪里,身份成谜,完全想像不到那竟是言雨的魂体。
因当时场上的魔法元力极为充沛,在听到那以为胜眷在握的俄格尔提及十三阶魔法圣阵时,言雨便已知道哪怕会因此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她也必须出手,否则,在场的众人在完全被启动的十三阶魔法圣阵下断无幸存的可能。
在利用自身那异常强大的精神力聚集大量的魔法元力形成顶级魔法盾后,总算成功将自己已达大乘阶实力的魂体修为完全掩住,使连那七名大乘尊君在内的所有修士都没能发现她也是修士的真相,凭借融合源魂后,成功领悟的空间瞬移之道,在未引起丝毫的灵力波动的情况下,来去自如,令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若非言雨本身不仅修行过魔法,且还身具源魂,比那几名摆下魔法圣阵的神尊们的实力都强,对本源规则的理解也更深,才在最后迫于无奈的情况下,能借自己魂体中的源魂之力及当初曾学习过的七重破空魔法禁咒强行破除对方的绝元禁咒,且在同时成功击毁那座十三阶魔法圣阵的阵核,顺利解去那场灾难。
以七名大乘尊君为首的众修士也功不可没,若没有他们合力压制住可为阵聚集元力的十三星芒,言雨当然也独木难支,在那样的局势下,仅凭她一人之力终究还是难免有些太过勉强,何况在不动用魂体修为的情况下,由魂体释出的魔法威力终比本体释出的魔法威力弱上些许。
在伏龙山庄暂居近两个月后,不仅那五名大乘尊君因毫无收获而早已离去,当初留下来协助处理后事的一些宾客也皆已陆续各返各家,虽是不了了之,但整件事情到此也算完结,当初决定去外星界游历的计划因此被顺利提上日程,只待当初要说好同行的尚空因族中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赶回来后,便可动身启程。
好不容易得空了,伏真自是天天往听枫阁跑,文月吟表面上虽有些不耐烦,但对其知之甚深的言雨当然看得出人家是暗喜在心,只是她对这种情况有些不解,明明是两情相悦,且从伏真有意无意的暗示中,也不难确定伏家两位当权者不仅不反对,还很希望人家能早日成双成对,对文月吟是相当满意。
而文月吟却一反本性的有些扭捏,在与伏真相处时,动辄便会‘温柔’到令伏真手足无措,心中忐忑不安。
这日,见两人因一言不合,文月吟再次亮出软刀子吓走本想再好言相慰,却未取得任何成效,最终满怀不安与怒意而离开的伏真,言雨实在忍不住此时面色佳的文月吟道“姐姐的脾气可真不小,伏道友不过是比较中肯的说了句月兰仙子的好话,就惹得姐姐如此大动肝火,这样会不会显得姐姐有些太……”
第二百九十八章痴男怨女
见话未说完的言雨有意停在这里,心里明白她是何意的文月吟略有些不自在的怒声道“妹妹虽对这件事不了解,以你的机灵,就凭上次我们遇到江月兰时的情况,想必就在当时已察觉我们三人间的纠葛吧,所以你当时才那么不给他们留情面。”
正因那次的相遇才招来紫元宫的惦记,事情虽已过去百年有余,但言雨对当时的情况自是记得十分清楚,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原来她本名叫江月兰。”
“家师当年与他父亲私交甚好,在还未入玄天宫前,我便与他已相识,后来相见相处的机会也很多,那时年岁与修为相当,性情也颇相投,两家长辈看在眼中,便口头约为儿女亲家,但因我们当时都一心想求大道,虽两相情悦,却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反倒彼此互为激励,共求进步……江月兰……也是在那是与我们相识的,起初,我很喜欢她的性情,觉得她身上那份仿若与生俱来般的温柔与优雅,是我怎么也学不来的,再加上也不想学,便将她引为知交,一直很庆幸自己福缘极佳,不仅有个好师傅,有个青梅竹马的知心爱人,还幸运的拥有一位闺中密友。”
“后来,天资极佳的师尊却意外陨落在天威之下,令我在极短的时间里,遍偿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因他们二人当时一直陪在我身边,成为我当时的依靠,更令我十分感激,也使我顺利渡过那段最难熬的岁月,可当我终于放下那些悲伤,立志要以完成师尊的遗志为己任时,却撞到那幕让我一生都不愿回忆的场景……没曾亲自体会过,也许谁都很难体会那种心情……”
沉重的声音讲述着这个沉重的话题,她显然至今也无法释怀,提起过去,仍旧心绪难平,想必这也是自她师尊文辛道君陨落后,文月吟的修为提升一直相当缓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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