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王府,璎珞和秦严的马车刚刚进府便有人一路快跑着前往内宅报信,唐氏闻信骇了一跳,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一面令人赶紧去寻祁阳王回来,一面便要亲自出院去迎人,被桂嬷嬷劝住,便在花厅中望眼欲穿。
待见璎珞被丫鬟簇拥着进来,瞧她面色红润,人也精神,又见秦严也一道进来,两人举止亲昵,目光间情意绵绵,唐氏才放下心来。
见礼后坐下,唐氏听闻了事由,便道:“那便在家里住下,我祁阳王府的姑娘没有嫁过去便这般受气的道理!”
她言罢,又怕秦严多想,对秦严唐氏还是没什么不满的,便又缓和了语气,冲秦严道:“靖王府如此,这些年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你待嫣姐儿好,祖母都是知道的。”
很少有人用这样对孩子的口气对待秦严,会用这等口气的除了太后,便是长公主,唐氏如此自然说出这几句话来,秦严怔了一下,心中涌起暖意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道:“是我不曾照顾好皎皎……”
他话没说完,便被唐氏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今儿一早进宫,又是认亲又是祭祖的,想必你们也早累了,先下去安置吧,祖母让小厨房给你们收拾些吃食,安置好,好生歇息下,晚上再过来陪祖母用膳说话。”
璎珞便笑着抱了唐氏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还是在家里好,有祖母这般疼着,都不想回去了。”
唐氏瞪了璎珞一眼,道:“行了,都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模样,也就世子能容下你说这等话,快去吧。”
璎珞和秦严自然是住在了璎珞的飞雪院中,两人好生歇了一觉起来,秦严听闻祁阳王已经回来了,便往前院去寻祁阳王说话,璎珞这边也听丫鬟进来禀道苏瑛紫来了。
她移步花厅就见苏瑛紫正面色担忧的站在花厅中走来走去的,听到脚步声,苏瑛紫望了过来,当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姐姐怎么就……”
她咬了咬唇,似是怕僭越了,关切之情却显露无疑。璎珞拍着苏瑛紫的手,笑着道:“也没什么,坐下慢慢说。”
左右不用两日,事情也会传出来,璎珞自然也不会瞒着苏瑛紫,将事情说了。
苏瑛紫拍着胸,听的都惊心动魄,道:“幸而世子爷护着姐姐,信着姐姐,若不然……”
璎珞不欲多说靖王府的糟心事,便和苏瑛紫说起了旁的,两人闲谈了片刻,苏瑛紫却道:“前几日我娘便送信儿说宅子收拾好了,我想送姐姐出嫁,便没多提,本来是想着等姐姐三朝回门后再说的,既然姐姐提前回来了,我便今儿就给姐姐告个辞,这便搬回去住了,还请姐姐应了,也好让我早日和我娘团圆不是。”
姜姨娘如今自己住在外头,苏瑛紫心中惦记也是难免,加上如今她已经出门了,苏瑛紫再住在祁阳王府上想必自己也觉不得劲的很。
璎珞闻言也不劝阻,只笑着道:“瞧你说的,我还能扣着你不放不成?不过也不必这样赶,好容易我回来,你倒急忙着要走,怎样也呆到明儿,咱们姐妹再说说话。”
苏瑛紫欣然应允,却又抿了抿唇,道:“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和姐姐说一声。”
璎珞挑眉,苏瑛紫便又道:“就是我进瑞王府的事儿,我原就觉得奇怪的紧,我并没见过瑞王,便是依姐姐的话,瑞王可能是因姐姐的缘故才会行此事的,可我总觉得瑞王好端端的也不该想起我这样的小人物才是。我娘如今虽然从苏府离开了,可娘以前毕竟是管过一段时间家的,在苏府倒还有两个可用的人,前两日,我娘得到消息,说是……说是长房的苏瑛莺和瑞王好似有些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不知道姐姐可晓得?”
璎珞闻言倒是一愕,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她想到自苏定文一房进京,苏瑛莺莫名其妙几次三番的针对她的事儿,直觉便告诉她,这次的事儿定然有苏瑛莺的功劳在。
璎珞目光微微眯起,眸中闪过冷厉的光,冲苏瑛紫道:“这事儿我让人去查证下,若然真是她在其中捣鬼,我会让她也尝尝被人安排亲事的滋味!”
送走苏瑛紫,璎珞便让人去传话给马六,令他查证苏瑛紫的话。
苏瑛莺整日往琉璃阁跑,而琉璃阁的背后站着瑞王,虽然这都是隐秘之事儿,可却也经不住人特意的查。
马六当日便送来了信儿,璎珞得知这其中真有苏瑛莺的功劳,一时间倒想起了之前她在定安侯府的庄子上住时,那日晚上从唐氏田庄回去路遇几个黑衣人袭击,最后被啸月所救的事儿来。
那次翌日一早,苏瑛莺冒雪到了庄子,当时她就怀疑苏瑛莺一准和那些黑衣人有什么关联,只是后来却没能查到。
如今想来,当日那些黑衣人多半也是瑞王的人,而瑞王之所以那时候对自己出手,自然是冲着秦严去的。
至于瑞王如何知道自己和秦严的关系,当然是苏瑛莺做下的好事儿了!
想明白这些,璎珞神色冷了下来。
先是想方设法的毁她的清白,后又随意将苏瑛紫给退了出来,出手便要毁人一辈子,苏瑛莺这样一条毒蛇,璎珞怎么可能放过。
既然她这样喜欢毁人清白,那便也让她尝尝这其中滋味好了,璎珞略想了下便吩咐了些事儿给马六。
故此,当日傍晚,苏瑛莺便收到了一封瑞王的信。
那信是凭空出现在苏瑛莺的桌上的,上头还盖着瑞王府的印鉴。
苏瑛莺和瑞王的关系无人知道,更何况,信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也并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故此苏瑛莺倒没多起疑心,真以为是瑞王令人相邀。
她拆开信,却见里头写着邀她今夜二更到苏府后门,会派人来接她,带她去一个地方。
苏瑛莺心中是有疑惑的,瑞王既要见她,为何不往琉璃阁中传话,可瑞王之前并不曾主动寻过她,他也不曾告诉过她,以后若然有事寻她,他会如何找她。苏瑛莺虽然有些怀疑,可却也无法肯定信就不是瑞王写的。
想到她和瑞王的关系就无人知道,再加上,瑞王并不是好性子的人,苏瑛莺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故此,当日夜里苏瑛莺还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偷偷带着丫鬟出了门。
苏府的后门,她悄然而出,果然见两个人骑在马上,旁边还有一辆马车静静候着。见她出来,那其中一个骑马的人便居高临下的瞧了过来,道:“王爷今儿兴致好,在听风楼等着苏姑娘过去一块听戏,赶紧的,上车吧。”
那人的声音有些尖细,一听便是太监,他骑马站在阴影中,不过看体型,苏瑛莺却认了出来,分明便是瑞王身边的崔公公,她在琉璃阁时是见过一两回的。
苏瑛莺顿时便心中安定了下来,瑞王自从得到她的身子后,还没如此主动邀过她呢,苏瑛莺很是高兴,不敢拿大,冲崔公公福了福身,道:“有劳公公了。”
言罢这才提着裙子在丫鬟问燕的搀扶下一起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马车麟麟往京城最大的戏楼听风楼直奔而去。
入夜的听风楼很是热闹,远远就见红灯高挑,人声喧哗。苏瑛莺是姑娘家,自然不好直接走前门,马车停下时,苏瑛莺见分明到了听风楼的后门,心中愈发安定了,她戴着帷帽下了车,见前头崔公公的身影已经进了楼,忙忙跟了上去。
丫鬟问燕要跟着,旁边的一个侍卫却拦了下,苏瑛莺也没多想,瑞王邀她听戏,自然没让丫鬟在一旁碍事的道理,便回过头来冲问燕道:“你在此稍候吧。”
言罢,苏瑛莺便忙提步跟着崔公公的身影往听风楼深处去了。
崔公公引着苏瑛莺一直往里头走,穿过了两道长长的廊道,倒来到了一处房门前,他背对着苏瑛莺躬身冲里头道:“王爷,苏姑娘来了。”
苏瑛莺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也不敢多问。只以为这听风楼大概也是瑞王的生意,若不然这一路怎么会安排好了一样,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瑞王既然安排她来这里,想必是极安全的。
隐隐听到前头唱戏的声音,还有喝彩的声音,想必这边是后台的休息室?
苏瑛莺正想着,里头响起了一声模糊的轻应声,“嗯,带进来!”
声音被前头的喝彩声一下子掩盖了过去,有些模糊不清,崔公公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侧了下身子,苏瑛莺便忙应了,快步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房门便从外头一下子关上了。
里头竟然没有点灯,黑的厉害,苏瑛莺骇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腰肢便被人紧紧搂住,接着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上来便在她的脖颈耳后游移亲吻,男人的一双手更是撕扯着她的衣衫。
苏瑛莺没想到瑞王竟然会如此,愕了一下,又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嘛,都是爱新鲜的,之前一直在琉璃阁中许是厌了,今儿倒是换了个地方,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这样奇怪,脚边儿好像放着许多箱子一样,磕磕绊绊的,还有些奇怪的味道,怎么也不挑选个好地儿。
苏瑛莺正疑惑,男人的手却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裙,褪下了亵裤,顿时身上一光,苏瑛莺惊呼了一声,哪里还有功夫多思多想,只主动靠了上去,想着好好迎合,总能有自己的好处的。
她的主动果然令男人愉悦非常,搂着她便急急移动着,苏瑛莺只以为他在找床,便也配合着他移动,双手也急切的去扯男人身上的衣裳,偏男人好像在玩趣味,竟然不给她碰,只他一双手四处点火,他手段高片刻便让苏瑛莺动了情。
咣咣咣!
突然几声锣鼓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阵轰然叫好声,那声音好似就响彻在耳边一样,震耳欲聋。
分明就是西楼子里看戏的观众们喝彩的声音,好像就只有一墙之隔,不,根本就像是在眼前啊!
苏瑛莺倏然一惊,觉得不对劲起来,她猛然睁开眼睛,要推开眼前人,可这时候就听砰的一声响,身前有什么东西轰然倒下,接着眼前蓦然光芒大亮。
苏瑛莺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发现,她就站在灯火明亮的戏台子上,眼前是已经拉了半截的帐幕,而方才轰然倒塌的竟然是戏台子后头充当幕布的布景板。
她还没反应过来,两边的幔帐陡然一下子全部拉开,顿时外头楼上楼下,千百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瞪视了过来,齐齐盯向站在戏台子中间,全身赤裸,不着寸缕的苏瑛莺,苏瑛莺的眼神震惊而茫然,还带着些情动的媚意,而众观众的目光更是齐齐愕住,一瞬死寂,接着才骤然反应过来,哗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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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苏瑛莺完了
苏瑛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站在灯光下和众人的视线下懵住了。
台子两旁负责弹拉的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盯着台子上的苏瑛莺,一声二胡的声音被拉响,接着便走了调,尖锐而扭曲着戛然而止。
台子下数千双眼睛愕然盯视,反应过来后,哄笑口哨,叫骂淫笑声轰然响起。
“呦喝,这听风楼何时做起皮肉生意了!”
“货色不错啊,只可惜了这骚味都冲鼻了,不是雏儿,爷却不愿碰!”
“哈哈,大爷我没这个讲究,美人,来,冷了吧,到爷怀里来!”
……
本来夜里前来听戏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会子出了热闹可看,顿时便像是热油倒进了水里,炸了开来。
苏瑛莺皮相是真不错,又还没弄清状态,方才帷幔拉开时甚至她身子还呈现一种承欢的姿态,脸上更是带着情动的迷离。
女人有一副好相貌,生的国色天香,若然再能有个高贵的身份,那自然是众星捧月,可若是妓子之流,那便就是任人亵玩的货色了。
苏瑛莺如今这般模样出现在这里,谁又会将她当成正经人?
顿时便有几个靠近戏台子的公子哥争先恐后的跳上了戏台,苏瑛莺反应了过来,大声尖叫,抱着身体,她想要躲藏的,可四周却好似都是人,她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打眼一望四处都是戏弄嘲笑亵玩的眼神,嬉笑声淫笑声像是潮水一波波地向她涌来。
苏瑛莺脸色早已煞白,不待她惊恐地找到逃离的法子,几个先上台的公子哥已经抓到了她,你捏一把,他摸一下的,苏瑛莺尖叫不已,下头看客们却愈发兴奋,哄笑声愈发的大了。
苏瑛莺方才根本就没来得及看之前抱着自己撕裂自己衣裳的男人是谁,好像光线大亮时,那男人便不知去了哪里。
这会子苏瑛莺被男人们你一把我一把的拉扯着,下头又响起各种哄笑声,眼见着更多的纨绔子弟跳上台来,苏瑛莺脑子懵然,觉得自己就像掉进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