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留在太后宫中是福气,唐氏自然不会反驳,忙行礼谢恩。
皇后等人面色更为难看了,这一赏一罚,赏的越是厚,便显得被罚的勇毅侯府越发惹怒圣严,失了圣宠。诚王前些时日被禁足府中,到了年关上才被放了出来,刚出来,诚王妃的娘家便又失了圣宠,这实在算不上好事儿。
而站在皇后身边的永乐公主此刻双手也紧握了起来,低垂的眼眸中阴戾之色浮动。
她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这下那贱人没惹得太后厌恶,反倒被太后看重,还要留在太后宫中治病,这怎么能行!
而叶宇轩见璎珞受封县主却很是高兴,素来淡漠的脸上挂着些笑容,引得唐贵妃瞧了他好几眼。
至于其她人,多是艳羡吃惊的。祁阳王府认的孙女,头一回进宫不仅没像大家料想的一样出丑,反倒一下子扬了名,立了功,受封了县主,还得了太后的喜爱,留在了宫中,这份好运简直叫人眼红。
一番变故,至此才算是揭了过去。
眼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前头宫宴已要开始,天玺帝便亲自扶着太后起了身,一行人往前殿而去。
璎珞伤了腰,根本没法再动,自然是不会再参加宫宴的。她在稍间中,听闻被封为县主的消息,愣了下倒扬唇笑了。
谁也不会嫌弃身份太高,银钱太多,如今有了私邑,收取赋税,起码将来出嫁时不用去愁嫁妆不够好看。
璎珞这会子觉得腰伤也没那么疼了,不过对于太后留她在宫中治病的消息,璎珞便不那么愿意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她对皇宫有些排斥,若然能够,当真恨不能现在便插上翅膀离开。
她的腰其实先时扭的还不是很严重,是后来勇毅侯夫人母女胡说八道,她不得不起身于她们辩驳周旋,这才加重了伤势,她这会子躺在床上确实也动不了,璎珞只得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她躺在稍间的美人榻上,正由着医女扯开衣裳在肿胀的腰侧轻轻推拿冷敷,就听脚步声由外而来。
那脚步声不同于宫女太监的清浅,小心翼翼,反而威沉从容,璎珞并不陌生。
她愕然扭头,果然就见秦严大步绕过多宝阁走了进来,璎珞一惊,本能地瞧了眼站在床边伺候的两个宫女和已停下动作的医女,见她们果然满脸错愕呆愣,璎珞脸颊便蓦然红了起来,羞窘的厉害。
有种偷情被人撞破的羞愤感,秦严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来算怎么回事?
他这样肆意妄为,可叫太后怎么想她,叫这慈云宫的宫女们怎么想她,璎珞觉得这会子她的腰没那么疼了,反倒是头突突的疼了起来。
------题外话------
唉,一更字数少,二更争取补上吧,么么哒,晚上见
☆、017 床头打架
璎珞怒目瞪着秦严,希望他能够现在退出去,不要让她在宫女和医女面前显得那么轻浮,不庄重。
可秦严却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一样,非但未曾离开,反倒一步步走了进来,毫不在意宫女和医女的神情反应,沉声道:“出去!”
他显然是在慈云宫中待惯了的,且在此绝对有足够的威慑力,他一声令下,那两个宫女便低头应了声,连询问下璎珞的意思都没有便垂首恭敬地退了下去。
而两个医女也互相望了一眼,撇下璎珞,一起转身竟然是要跟着离开。
璎珞想到秦严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又夜闯闺阁,结果害的紫梦差点没了命,又害的自己在妙哥面前抬不起头来,在紫梦面前愧疚自责,她这会儿便一点都不想和秦严说话。
眼瞧着那医女不顾自己的意思,转身就走,璎珞心中一片愤怒,出声道:“站住!我是太后娘娘的客人,而且还是你们的病人,你们难道就这么将我随便丢给……喂!你们站住!”
璎珞的话显然对那两个医女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她这厢话都没有说完,那边两人已经低着头脚步加快出去了。
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秦严和璎珞二人,璎珞愈发气恼起来,扭头不去瞧秦严,兀自生着闷气。
秦严自然瞧出璎珞在闹脾气,可却完全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见璎珞趴在床上,扭头不看自己,浑身都是拒绝之态,秦严蹙眉两步到了床前,撩袍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就掀开了璎珞身上盖着的锦被。
璎珞因腰在腰部,腰肢动不了,在大殿上医女便剪开了她的衣裳,抬到稍间后,更是将剪破的衣裳全部都脱下丢掉了,这会子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肚兜,下头的裙子也都被褪掉了,只剩下一件秋香色的撒花敞腿绸裤。
璎珞只顾着生气,全然没想到秦严上来便掀她被子,顿时整个白玉般的背脊和身体曲线便全部暴露在了秦严的眼皮子下。
女子的背是极为漂亮的,有着和男人完全不同的纤柔和精致。白玉凝脂一样的肌肤,圆润而纤巧的肩头,优美流畅的腰线,因她趴在床上身前受到了挤压,腋窝下有两抹可疑的雪色凝脂溢了出来,光洁的背后肚兜细细的红线打了个蝴蝶结。
那蝴蝶结却全然没有她背脊上形状漂亮的蝴蝶骨来的引人注目,纤细的骨骼勾勒出精致的线条,像是一只蝴蝶脆弱地趴伏在背脊上。
再往下便是不盈一握的腰肢,下头一条薄薄的绸裤,在明亮的灯光下呈现半透明状态,几乎遮掩不住什么风光。
秦严也没想到掀开被子会是这样一番情景,他呼吸为之一窒,早上不曾得到纾解的渴望又涌动了出来。
秦严的目光太过炙热,以至于璎珞即便低着头,都能感觉到那股要射穿她的目光,想到这还是在太后的慈云宫中,她脸色蓦然烧红,只恐秦严做出什么来,心头一急,忙要转身将被子掩上。
这一动,顿时倒忘记了腰上有伤,当即便有股抽疼窜起,璎珞疼的脸色一白,额头冒出冷汗来,痛呼了一声。
她这一声闷哼倒是引回了秦严的注意力,他身上所起的反应立马消了下去,眼中闪过些懊恼自责之色来,大掌探出便覆在了璎珞的肩头,一面将乱动的璎珞按回在床上,一面沉声道:“乱动什么!我看看。”
言罢,他俯下身来,欺近了去瞧璎珞扭伤的那股红肿。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沉哑,压抑着某种欲念,他的掌心火热,强势而不容抗拒的死死按在璎珞的肩头,璎珞觉得那掌心的热度灼人的厉害,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声音,都给璎珞一种他色心大起,准备行不轨之事的错觉。
尤其是她不喜欢他大掌强行按压着她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拒绝,就像一直以来秦严对她的态度,若然他知道尊重她,便不该一次次罔顾她的意思去闯闺阁,若然他尊重她的意思,紫梦也不会差点没命,她更不会在妙哥面前丢了脸面。
璎珞愤恼了起来,冷声道:“秦严,你放开我!”
秦严此刻怎么可能松开璎珞?他就是因为担心她才找了机会从天玺帝身边溜了,到这里来探望她的,这时候不让他看看她的伤处,他怎么会放开她离开?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秦严已俯下身子细细瞧起那伤处来。
她腰肢后侧方果然红肿了一大片,上头已经抹了些黑乎乎的药汁,愈发显得突兀狰狞,映衬着周边白玉凝脂一样肌肤,就像是最昂贵漂亮的锦缎上落了一片泥污,碍眼极了。
秦严盯着那伤处,眼眸一片冰冷,然后他便俯下身去,不自觉在她伤处的边缘落下几个细碎的吻。
他的动作满是怜惜,可这些璎珞却都瞧不见,她只听到了他之前暗哑充满欲忘的声音,只感受到了他大掌压在肩头的火热炙烫。
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璎珞浑身一僵,接着便是满身的火气,想到自己都这样了,秦严竟然还满脑子色心,璎珞便觉得愤怒委屈的厉害。
她声音几乎是尖利地,喝斥道:“秦严,你混蛋!你再不放开,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她的声音突兀响起,秦严被吓了一跳,见她情绪激动,他生恐她再乱动扭痛的伤处,按在她肩头的手掌并未移开,只抬起头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
璎珞觉得他的口气满是不耐烦,且他那话就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想到他不顾旁人看她的目光,明目张胆就敢寻到这里来,还将宫女和医女都屏退了下去,璎珞便恨不能咬他一口泄愤,冷声道:“秦严,我没闹什么,我只求世子爷尽快离开,别让我再没脸见人。”
秦严听她声音中全是冷意,一时也有些赌气起来,他觉得自己巴巴地跑过来探望她,她却一脸恨不能和他撇开干净,恨不能他立马消失的态度,实在太过伤人了些。
想到璎珞身上的伤,秦严却压下了不悦,道:“爷怎么就让你没脸见人了?皇祖母知道咱们的事儿,至于这慈云宫中的宫女医女,她们若敢乱嚼舌根,爷自然会让她们消失在你的面前。”
璎珞气的脸色发白,就算太后知道她和秦严的事儿,现在她和他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他这样不知尊重自己,太后瞧在眼中却只会觉得自己是个不知自重的轻浮女子。
璎珞虽然并非古代女子,可有些事儿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便是现代时谈恋爱,她也不可能在定亲前,便跑到男朋友的家中,在他家人面前和他住到一起去的,那样太轻贱自己,也太是丢份儿了些。
而这慈云宫便和秦严的家差不多,现如今秦严的举动,便让她有种轻贱的感觉。更何况,她不喜欢秦严话中对宫女的命不当回事儿的态度,这让她又想起了差点死在秦严手中的紫梦。
紫梦是唐氏的大丫鬟,生的清秀,人很温柔细致,自从跟在璎珞的身边,便一直表现的很忠诚,将璎珞的起居打点的井井有条。璎珞蛮喜欢那姑娘的,她在想,这会子她便是将紫梦差点没命的事儿告诉秦严,秦严只怕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也不会愧疚懊悔吧。
她气怒地抬手去掰秦严覆在肩头的大掌,道:“秦严,我说放开我!你怎么这么讨厌!”
璎珞的话顿时便令秦严浑身一僵,浑身骤然凝聚起一股子暴戾的寒气来。
他听的出她口气中的不悦和不耐烦,更听出她语气中的抗拒和厌烦来,她是真觉得他厌恶,是当真不想他靠近!
这个认知令秦严暴躁地想杀人,他心头烧起腾腾怒火来。
说起来,自从璎珞进了祁阳王府头一日,秦严借着传旨跑到郡王府中见了璎珞一面,之后她不愿他私闯郡王府,他便再没去过,故而便也再没见着她的面。
今日早上虽然是闯了闺阁,见着了璎珞,可当时她神智不清醒,也算不得见面。
两人分开了小半个月,认真算现在这可是头一次见面。他思她如狂,可她却避他唯恐不及。
不对,她口中甚至嚷嚷着厌烦他!
秦严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璎珞这种态度,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很喜欢她唤他的名字,总觉得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唤出说不出的动听,可他注意到,自方才他进来,她每开口一次,便必定先叫他的名字。
可今日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却满是疏离冰冷之意,听在耳中,非常的刺耳不舒服。
秦严心绪翻涌,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平日对这女人太好了,她才感这样糟践他的一颗心。
一时间又想起她酒后的那些话,想到七皇子曾经到郡王府中去见过璎珞,他们不知呆了多久,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再想到她说不讨厌叶宇轩,如今却口口声声讨厌自己,秦严便忍不住浑身的暴虐之气。
他按在璎珞肩头的大掌不觉一点点攥紧,非但不曾被她掰开,反倒更紧的钳制住她,带着清晰的怒意,他沉声逼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璎珞其实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尤其是察觉到背后秦严一下子没了动静,屋中的空气也像是突然不会流动了一样,僵硬了起来,璎珞便懊悔地咬了唇瓣。
有些话说出来伤人,哪怕是吵架时也是不宜说出口的,可人情绪激动,烦闷争执时,总是免不了口不择言,管不住自己,甚至刻意说出些过分的话来。
她心里虽然对秦严有意见,可也没厌了他,偏话说出口,便带了些厌憎的味道。
察觉到身后秦严冰冷的目光,璎珞还没来得及说些补救的话,秦严放在肩头的手掌便像铁钳一样攥了起来。
疼痛传来,璎珞抽了口气,补救的话没说出,却疼的泛起了眼泪,道:“秦严,你捏疼我了!”
她的声音唤醒了秦严的神智,掐着她肩头的手蓦然松开,可他心中的暴躁愤怒却无处发泄。秦严松开手,大掌禁不住紧紧攥起,一拳砸在了璎珞脸侧的软枕上。
砰地一声响,璎珞被吓了一跳,双眼紧闭,脸色都白了起来,心跳有些失速起来,她最讨厌对女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