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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床上躺着的女子也坐起身转了过来,明眸若冷霜高高在上地睥睨过来,锁着苏瑛莺的眸中几分讥讽和冷锐,映的那一张绝代侬丽的面容冷艳的令人心惊。
这女子可不正是璎珞!
苏瑛莺不可置信地盯着好好端坐在床上的璎珞,吃惊地张了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也巧,璎珞是在苏瑛莺闯洺湖院前被秦严送回来的,悄无声息地便回了这洺湖院中,她还没来得及令人通知唐氏,更不曾得到苏瑛莺前来的消息。
苏瑛莺闹到了洺湖院中,璎珞才匆匆钻进了被窝,不然当真就要被苏瑛莺害了。
此刻她逼视着跌坐在脚踏上的苏瑛莺,眸子眯了起来,道:“四姐姐这话说的奇怪,我不在这里,又能在什么地方?”
璎珞此刻却在想,苏瑛莺这等举动分明是早便知道昨夜自己出了事儿,到底是苏瑛莺伙同了诚王一起谋害自己,还是昨日妙哥回去庄子报信被庄子上的人察觉了端倪,有人将自己出事儿的消息连夜禀报了苏瑛莺,苏瑛莺这才一早过来闹事。
她直觉会是前者,因为若非参与了这场阴谋,苏瑛莺不会态度这么笃定。
秦严行事历来隐秘妥当,他说不曾泄露自己和他的关系,璎珞便相信问题不是出在秦严身上。
先前她还怀疑诚王是如何得知自己和秦严的事情,想到掳了她胁迫于秦严的,很可能是苏瑛莺发现端倪,将此事透露给诚王,然后才有了昨夜的事情。
这么说苏瑛莺和诚王竟是认识的,这可真是人以群分。
苏瑛莺显然也知道自己因惊异说漏了嘴,一时面色微变,咬牙切齿的道:“我的意思是,五妹妹的脸色全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怎么会躺在床上。”
璎珞见她掩饰,却是没了和苏瑛莺虚与委蛇的耐心,她掀开被子跳下床,盯视着苏瑛莺道:“我真是不明白,我从来不曾得罪过四姐姐,四姐姐何以总是想着要害我,先时在楚衣阁便想要我名声扫地,这次又故技重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好端端的人不做,就非要做胡乱咬人的疯狗呢!”
苏瑛莺显然没想到璎珞会直接将话挑明,此刻她跌坐在脚踏上,而璎珞却站在身前,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冷傲而不屑,让苏瑛莺觉得,自己在璎珞的眼中就是一坨狗屎。毫不放在严重,想踢走,还觉脏了脚。
苏瑛莺最受不得璎珞这种表情和态度,她就是因为璎珞一个庶女却总给她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觉得璎珞抢夺了她的风光,才对璎珞嫉恨有加。
后来她在楚衣阁中算计璎珞不成,便算是结了梁子,虽然后来是苏瑛玥背了黑锅,可她觉得璎珞对楚衣阁的事儿心知肚明,一定是怀疑她的。
又在苏瑛玥处得知了璎珞和秦严的事儿,苏瑛莺便坐不住了,她嫉恨璎珞的好运,又怕璎珞真攀上了秦严来日会找自己算账,这才先下手为强。
却没想到安排的好好的事儿,到了最后关头竟然又让璎珞躲过了一劫。
此刻被璎珞逼问,苏瑛莺从脚踏上爬了起来,盯视着璎珞怒道:“你说谁是疯狗!”
璎珞却挑眉轻笑,道:“谁激动我便说谁呗。”
这会子妙哥才从外头冲了进来,同进来的还有陈妈妈等人,瞧见璎珞竟好生生地站着床前和苏瑛莺对峙,陈妈妈几人面色一变。
而院外已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是唐氏扶着杜嬷嬷的手匆匆赶了过来,璎珞怕唐氏着急,瞧了眼妙哥,妙哥忙迎了出去。
唐氏听闻璎珞已经安然回来,此刻就在屋中,顿时大松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了下来,放慢步子进了屋,却是沉肃地目光在苏瑛莺和陈妈妈等人身上掠过,道:“好啊,老婆子不过在佛堂念了几年经,如今随便一个黄毛丫头都能骑到头上来了,杜嬷嬷,准备朝服,老婆子要进宫面见太后娘娘,倒是要问问太后老人家,是不是我祁阳王府惹了圣厌,如今怎么定安侯府一个姑娘都敢欺上门来打我老婆子的脸了!”
苏瑛莺闻言顿时身子摇晃,面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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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自找玩弄
祁阳王府比定安侯府不知得势多少,祁阳王妃乃是超品级的诰命夫人,而自己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闺中姑娘。若然让祁阳郡王妃进宫去见太后,太后为了安抚祁阳王府,且不知要怎么惩罚自己呢。
苏瑛莺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见唐氏说话间便要转身,苏瑛莺眼泪便滚落了下来,抓着璎珞的手,哭道:“五妹妹,我都是因为关心你,才非要前来探病的,便有惊扰你的地方,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五妹妹帮姐姐求求情吧,姐姐真不是有意唐突郡王妃的。”
璎珞瞧着拽着自己手腕哭泣着求情的苏瑛莺,一时真不知说什么话。
果然是人之贱则无敌啊,她就想不明白,苏瑛莺得有多厚的脸皮倒现在还能口口声声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得将自己想的有多圣母,才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会为她求情?
璎珞一阵无语,果决地将手从苏瑛莺的掌心中一点点抽了出来,道:“四姐姐不将郡王府放在眼中,横冲直撞,公然违逆冲撞郡王妃,我虽有心替四姐姐求情,可我做客人的也没纵着家人冲撞主人的道理啊。还自己回头还要去向郡王妃赔罪呢,可是被四姐姐连累了。”
苏瑛莺见璎珞神情悠闲,轻飘飘说出这样一番话,便知自己再求,璎珞也不可能为她说话的,其实她早该知道这点才是,只是这会子除了求饶她也确实没了旁的办法。
见璎珞这里行不通,苏瑛莺不觉面露恨色,阴毒的眼眸瞪了璎珞一眼,忙忙转身便去追已经出了屋的郡王妃。
她在院子中追上郡王妃,当下便跪了下来,哭的极为凄惨,磕头道:“郡王妃息怒,小女只是太过关心五妹妹啊,不亲眼看看五妹妹,小女心中难安,小女并非有意冲撞郡王妃,更没有瞧不起郡王府的意思。纵然小女行事失常,不顾礼仪,那也是关心妹妹之故,还望郡王妃看在小女一片爱妹之心上,能够原谅小女的一时反常,小女给郡王妃磕头赔罪了。小女常听说郡王妃对人是最宽厚的,想来定会看在小女诚心认错的份儿上宽宥小女的。”
苏瑛莺说着便又泪流满面的磕起头来,她本就纤弱,如今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苦苦哀求,当真瞧着可怜。起码院中不少下人都不觉流露出了同情之色来。
见此杜嬷嬷面沉如炭,怒声道:“苏四姑娘好手段,到了这会子还满口谎话,这是求情呢,还是想逼我们郡王妃就范?还说什么诚心?简直是一派胡言!郡王妃何等身份,你又算哪个路面上的神仙,郡王妃犯得上故意为难你吗?”
杜嬷嬷一言,下人们便褪去了面上被蛊惑的恻隐之色。确实,郡王妃何等身份,越是身份高贵的人越是爱惜羽毛,郡王妃确实犯不着为着一点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小事就去为难苏四姑娘,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郡王妃如此大动干戈,自然是因为这苏四姑娘做了天大的错事儿。
杜嬷嬷言罢,也不再多搭理苏瑛莺,只目光锐利往四下一扫,沉声道:“我们郡王府的地方接待不了苏四姑娘这样厉害的客人,来人,还不快将这位苏四姑娘请出去!由着她这样拽着郡王妃哭闹像什么话!”
杜嬷嬷这一声喝斥,婆子丫鬟们才见唐氏早已面沉如水,登时如梦初醒,纷纷涌上,强行将苏瑛莺和陈妈妈等人推搡了出去。
苏瑛莺几乎是被祁阳王府庄子上的婆子们给丢出门外的,赶出来时她浑身狼狈,失魂落魄,心里充满了惊慌。
如今定安侯府姑娘的名声已经坏了,若然再传出她被太后厌弃的事儿来,苏瑛莺想也知道自己将来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
她双拳攥起,双眸被恨意烧的通红,举得都是苏璎珞将她害到了这等地步。苏瑛玥在昌平侯府出事儿便是苏璎珞干的,如今连累地侯府姑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苏璎珞倒好,竟安安生生的在庄子上还得了祁阳郡王妃的青眼。
只恨,她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苏瑛玥都是被苏璎珞给害的,不然非要让祖母打瘸苏璎珞的腿不可。
她实在不明白,那个人好歹是个王爷,怎么就连一个苏璎珞都收拾不了,竟然最后关头出了这样的岔子,苏璎珞怎么会真在庄子上呢,是苏璎珞昨日夜里就没出庄子,那人不得不放弃了计划,还是出了什么纰漏苏璎珞又被人救了?
不对,昨日夜里一定是出事儿了的,不然她前往拜访,祁阳郡王妃没有必要百般阻挠,那便是有人救了苏璎珞。
想到这个,苏瑛莺险些没呕出一口血来,她喘息着,捂着心口,过了半响才平静下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郡王妃进宫,可怎样才能阻止此事呢。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无法阻止郡王妃进宫,可那人却总归是男人,兴许能拦得住郡王妃呢。
苏瑛莺想着再不敢久候,带着人离开了庄子。
苏瑛莺并没再回定安侯府的田庄,而是带着人直接又往京城的方向折返,进了城便直奔了琉璃阁,她以要买首饰为由吩咐陈妈妈等人在外头等候,只带着冬梅进了雅间。
一盏茶后苏瑛莺便披着斗篷从琉璃阁的后门出去,几经周折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院子从外头看就像是最寻常的民居,进了院子才发现里头别有乾坤,收拾的竟然非常美轮美奂,毫不逊色于侯门公卿的府邸。
院子不大,正房统共就三间,苏瑛莺被婢女带进了西次间中。
这西次间分明是书房所在,布置的极为典雅简单,一应用具却皆为上乘。屋子里烧着上好的银霜炭,暖意融融,书案后一个穿着墨青色绣银丝云纹广袍,束紫金冠的男子正执笔挥毫,听到动静也不曾抬头。
苏瑛莺解下斗篷,却冲身后的婢女道:“你先退下去吧,这里不必你伺候了。”
那婢女不觉面露不甘,可每次苏瑛莺来,都能和主子单独相处,婢女见书案后的主子闻言并未有表示,只地捏了下拳头,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而苏瑛莺这才莲步轻移走了过去,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来磨起墨来,见那男人目光在她露出的手臂上落了片刻,沾了下墨色,继续书写,苏瑛莺豆大的泪珠便一滴滴滚进了砚台中。
那男人叹了一声,这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向苏瑛莺,道:“怎么哭了?”
苏瑛莺泪水滚的愈发厉害,却道:“我诚心为王爷谋划,得知我家五妹妹乃是靖王世子的心头肉,我便急巴巴的将此事告知王爷,让王爷掳了五妹妹来以辖制靖王世子,添增助力。我诚心诚意为王爷,连姐妹情都舍弃了,不想王爷却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男人闻言却是取了帕子,一面为苏瑛莺擦拭着眼泪,一面苦笑着道:“本王哪里就没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了?本王昨夜足派了八个死士前往督办此事,怎么就叫不重视了?”
秦严不近女色,心硬如铁,油盐不进,男人几番拉拢都不予理会,以前他也曾给秦严送过几个绝色美人,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可秦严却连个眼交风都没多给。
男人先时还不大相信苏瑛莺的话,后来见苏瑛莺说的有理有据,他让人查了一番确实有些蛛丝马迹,他这才派了死士去掳璎珞。
若然璎珞确实对秦严非同一般,他将璎珞弄进他的王府去,便算捏住了秦严的心头肉,纵然不指望着因一个女人便能控制秦严,可为了心头肉,想来秦严行事总是要顾忌一二的。
而若是苏璎珞对秦严不过寻常,他的王府中也不过是多个绝色美人,于他也并不没有多大的损失。
只是他万没想到,派出去了八个死士对付一个内宅女人,他在此等了一夜竟然都没个回音,待到天亮等探查的人回来,却言那八个死士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他才知道,昨夜的事情没成,那死士多半已经被处理掉了。
苏璎珞自然没这等能耐,那只能说明苏瑛莺的话是真的,定安侯府这个五姑娘还真是让靖王世子秦严动了凡心,竟然这样爱护着。
“八个死士都让五妹妹逃脱了?这么说五妹妹的身边竟然一直都有靖王世子安排的暗卫跟着?”
苏瑛莺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面上不觉便露出了嫉恨之色来,一闪即逝,接着才目光幽怨的瞧向那王爷,又道:“这下子王爷该相信我的话了吧?这次没成事儿,想来王爷还会有其它安排吧?还有,那祁阳郡王妃好大的气性,就因为我今日一早闯了她的庄子,就要进宫去见太后,王爷这回可一定要帮帮我。”
男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