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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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书女-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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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雪听了有些狐疑,有些担忧,更有一丝期许,此刻正当盛夏,若是和表哥住了那里,煮茶观星,抚琴论诗,这一生也可圆满了。

看着秦暮雪眼里的向往之情,刘妈妈实在不忍点破她的念想,可是,若不点醒她,她会有更多难堪,遂道:“大少奶奶,依老奴看这摘星楼收拾了只怕是给锦绣阁的那位的。”

“怎么可能,那里皆是正室规制,夫人怎么会让乔锦书住进去,就算不给我住,恐怕也是给爷住或者夫人自己住,若是爷住着,我总也可以去住上一些日子的。”秦暮雪不服气的道。

刘妈妈轻轻摇头道,大少奶奶,虽说规制是依照正室而建,可也没有规矩说平妻住不得的,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呀,咱们家大少爷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一胎,不要说咱们府里的老爷和夫人是欣喜万分,便是安阳王只怕也是欢喜之极的,毕竟这可是安阳王府的嫡长重孙呀。

一句嫡长重孙便把秦暮雪那一丁点的期许击得支离破碎,呆呆的在炕沿坐了。

刘妈妈见了神情悲哀不忍。

几日后便是七夕,相较往年顾府又热闹几分,那树丛中,墙根下都是捉喜蛛的丫鬟婆子,荷塘西面的映荷阁仆人们穿梭不停。

院子里花木繁盛,绿树盖顶,空气清新,乔锦书便每日早上在院子里散步,看着来往的婢仆都喜气洋洋的,便和身边的张妈妈道:“妈妈,我看着比过年还喜庆呢。”

弄巧见乔锦书今日散步的时间比往日久了些,便指挥着婆子搬了张椅子过来,正好听到这话便道,大少奶奶说的没错,可不是比过年都喜庆嘛,这穿针乞巧不论是主子还是丫鬟媳妇子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报名参加的,而且各位主子都会拿出彩头来,奴婢听说夫人今年拿出的是一整套珠花首饰,大家可都卯着劲想要得这彩头呢。

湘荷听了便和谷雨道,那咱们也去报名吧。谷雨瞟了湘荷一眼笑道,罢了,我和妙笔平日里还动动针线,唯有你绣个帕子也要花上半年的功夫,还是不要去丢脸了,湘荷听了也忍不住笑了。

妙笔听了笑道,我看紫蝶姐姐是想得头彩的,昨日晚上还点了蜡烛在练穿针呢。

乔锦书听了便看着紫蝶笑道,若你喜欢珠花首饰,下次送你一套便是。

紫蝶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忙着向乔锦书行礼道谢,又啐了妙笔一口道,我哪里就那么眼皮子浅了,不过是不想若了咱们锦绣阁的名头罢了。

谷雨听了便笑道,我今日才知道紫蝶竟是个女中豪杰呢。

听了谷雨的话,大家都笑了。

天气炎热家宴便定于申时开席,乔锦书穿了件橘黄色镶边浅黄色纱质的长衫,橘黄抹胸,橘黄色的高腰裙,透出一种含蓄的美,由谷雨等伺候着往映荷阁去,刚出了清扬园远远的看见顾瀚扬往这边来了。

顾瀚扬迎上去道,我正想去接你,说着二人便一同往映荷阁去。

今日的家宴格外隆重,各房都到了,那些有头有脸的丫鬟媳妇子也都有坐。连平日里不能坐席的姨娘们也都在边上坐了。

乔锦书便打发身边的大丫鬟去坐席,唯有谷雨不肯,一定要留下伺候,乔锦书知道谷雨的性子便由着她。

一时晚膳毕,大家都到映荷阁坐了,傍晚的荷塘在灯光的掩映下露出几分白日难见的温柔,那荷花或羞涩低垂,或与莲叶相依,轻轻浅浅随风微动。

顾谦默见了看着顾夫人微微一笑,在桌下执了顾夫人的右手,顾夫人见大家都在赏荷便由着他。

看着大家都在安静的赏荷,顾嫣然不耐,便道,那穿针乞巧的彩头我是得不到的,可这竞技我总要试试,虽说每年都是雪儿嫂子得的多,可今年又多了锦儿嫂子说不定有更好玩的呢,我便来抛砖引玉吧。

秦暮雪听看顾嫣然的话便有几分得意,又微微的看了乔锦书这边一眼道,嫣然妹妹若是喜欢那彩头,等嫂子得了便送给你罢。

顾嫣然听了嘟嘴道,那彩头总要自己得的才开心,雪儿嫂子要送时,便把你屋里竹编的那套掌上舞的小人送我吧。

那套竹编小人是京城来的,精巧可爱,秦暮雪极喜欢,本来有些不舍得的,但顾嫣然当着大家要了,便只有忍痛割爱了,便笑道,若嫣然妹妹喜欢,等下便让人给嫣然妹妹送去吧。

顾盈然听了便笑道,嫣然你还没跳便得了彩头,若不好好的跳只舞来我是不不依的。

顾嫣然得了那竹编小人,自然欢喜忙应了去后面换衣。

☆、第八十二章 七夕

顾嫣然换了件大红五彩撒花纱质舞裙;妍丽可爱;丝竹声中;一只蝶恋花舞得虽然少了些妩媚,却多了几分灵动活泼。舞毕;顾老爷微笑着鼓掌,见到爹爹第一个鼓掌顾嫣然自是得意非常。

顾盈然选了个中规中矩的作画,自然也得了大家的赞赏,梁如兰看了看顾瀚扬右边笑意妍妍;面容端庄的秦暮雪,又看了看恬淡清欢的乔锦书,思忖的半响,还是站起来笑道:“雪儿嫂子,现在月色微现,清风如水,若是能加上雪儿嫂子的琴音那可是难得的雅事。”

秦暮雪听了持重的笑道:“弟妹的琵琶如清韵泉流,极是难得,怎么不先奏上一曲呢。”

梁如兰听了朗声笑道;“我的琵琶自娱自乐尚可,怎能和雪儿嫂子的琴相较,雪儿嫂子还是不要谦逊了,不然我会以为雪儿嫂子小气,不肯演奏呢。”

秦暮雪掩嘴笑道:“既如此我少不得要献丑了,只盼大家不要笑话我才是,说完看了绿柳一眼。”

绿柳抱了那精雕细作的绿倚琴安放在案几上,又点燃了熏香,若有若无的荷花香袅袅而出,秦暮雪穿了件白底印花交领长衫,墨蓝镶珍珠的腰封,靛青印花披帛,头上斜插了只珍珠步摇,极是清雅,莲步缓缓,轻盈的端坐在案几后,修长的食指轻勾慢拨,优雅的乐声如清泉流泻,婉转连绵,悠扬悦耳。

曲终,众人皆情不自禁的鼓掌,乔锦书也不由得暗自赞叹,这秦暮雪的琴实在是如空山流水,余音袅袅。

顾瀚扬看着乔锦书由衷的脸色,心道,这小家伙倒不嫉妒,可她自己的箫声也着实不俗,遂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乔锦书听了绯红了脸,轻轻摇头,顾瀚扬锲而不舍的又不知说了些什么,乔锦书方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秦暮雪面露得色,姗姗回坐,却看见顾瀚扬和乔锦书二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脸色顿时不虞,眼神微闪道:“锦儿妹妹出自书香门第,父亲又是秀才出身,想来这琴棋书画应是样样精通,绝不会辱没了这书香门第的门风的,如今姐姐的琴尚未撤,不如妹妹也弹上一曲。”

乔锦书听了心中冷笑,真厉害,自己若说不会,或者是谈得不如她,岂不是就担了个辱没门风的名声,连累家门吗,要说这琴技自己倒真比不上秦暮雪,但那又如何。

“既然姐姐说的这么严重,妹妹是少不得要献丑了。”乔锦书浅笑道。

顾夫人听了秦暮雪的话,已经双眉微蹙极是不喜,此刻看乔锦书居然应下了,便有些担心的忘着她。

秦暮雪原本是想看乔锦书软语推拒,或者求顾瀚扬说话的,到时自己再说上几句定让她出丑,见她竟是应下了,虽有几分诧异,但并不慌张,自己的琴技这启源朝又有几人能及,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子,看她怎么出丑。

想到这便坐下面露不屑道,既如此姐姐便洗耳恭听了。

乔锦书不急不忙的在琴边坐下道,既然今日是赏荷宴,我就奏一曲荷塘月色吧。

说完那青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过,悠扬欢快的乐声散满整个映荷阁,乔锦书双唇轻启,婉转的歌声,打动着每一个人。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曲终,乔锦书起身走到顾老爷和顾夫人的桌前,微微弯腰施礼道:锦儿听过这十里荷塘的故事,钦佩羡慕,今日就以这一曲荷塘月色送给爹娘,愿爹娘携手百年。

顾谦默和顾夫人陶氏的事满京城都流传过,顾谦默从不忌讳,反以为荣,顾谦默听了乔锦书的话,想着刚才听到的歌词仿佛就是自己和顾夫人的故事,便有些动容,起身击掌道:“好,好,好,琴声优雅动人,歌声欢快曼妙,那歌词虽然似诗非诗,似词非词却打动人心,乔家有你这样的才女不愧被称为书香门第,你也不愧是我顾家佳媳。”

一席话说得秦暮雪脸色青红紫白,尴尬至极垂了眼默不作声。

顾瀚扬施施然走了上前握了乔锦书的手道:“爹,锦儿送了一首曲子,爹总不能空话几句就打发了吧,我可听说您最近得了张十骏图,送给儿子如何?”

顾谦默哈哈大笑道:“改日便挂到摘星楼去吧。”顾夫人嗔怪道,你这孩子连你爹的秋风也打,锦儿送的曲子与你何干。

顾瀚扬满不在乎的道:“夫妻怎分彼此,锦儿送的自然也是儿子送的嘛。”

说完席中一片讪笑声。

顾瀚鸿走上前对着顾瀚扬深深作揖道:“大哥,岁月日长,您别的没见长,这脸皮日渐深厚啊,弟弟佩服。”

顾瀚扬皮笑肉不笑的怕怕顾瀚鸿的肩膀道,好说好说。说完携了乔锦书的手归坐。

梁如兰看着顾瀚鸿兄弟一团和气也格外高兴,便起身道故作为难的道:“哎,珠玉在前,我这丑媳妇也见见公婆吧,我给大家弹一曲《月下思》。”

说得大家哄堂大笑不止。

一曲终,大家自然又鼓掌,也取笑了她一番,顾嫣然就嚷着要顾瀚扬也表演一番,谁知才发现顾瀚扬和乔锦书不知何时都没了踪影,便不依的嚷道:“爹、娘,你看大哥哥又赖皮,年年都偷偷溜走,今年在我再不依的。”

正说着,顾瀚扬走了进来道:“小丫头,我何时偷偷溜走了。”

顾嫣然见顾瀚扬没走便上前拉了衣服道:“大哥,你都快要做爹了,今年总得表示一下。”

顾瀚扬敲了顾嫣然的头道:“小丫头,就你难缠,大哥便给你弹一曲吧。”

听到顾瀚扬说要弹琴,大家都很惊诧,虽然都知道,顾瀚扬的琴技曾经名动京城,却难得听他弹奏过,此刻都瞪了眼看着他。

秦暮雪更是双眼晶亮看了顾瀚扬熠熠生辉,只盼着若是合奏一曲方好。

顾瀚扬也不理睬席间各人的神色,只招手让清风把自己那漆黑墨亮的绕梁琴放在案几上,就这么一袭银丝镶领的白色长衫,银丝腰带,缓缓而坐,月色映着那玉雕般的俊颜,如清风朗月。琴未动,醉了多少人心。

顾瀚扬就这么坐着,修长的双手搭在弦上,并未有任何动作,众人正诧异时,一缕箫声,轻轻击碎了月色,穿过荷叶,在水面荡漾,此时,席中的顾瀚扬袍袖轻扬,喝着那缕箫声,琴声轻起,宛如月亮高升,一缕一缕似微云,荡涤心间,箫声随着琴声,琴声依着箫声,一曲凤求凰,震惊席间所有人。

月色下,一袭银色底子刻丝印荷花长衫的女子,吹着箫,从湖心亭缓缓向这边行来,步履从容,衣阙飘飘,美丽得如月下仙子,正是离席的乔锦书,行至顾瀚扬身边委身而坐,琴箫合璧,真如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看着这一对璧人,满座皆惊,曲终仍是寂寂无声。

还是顾瀚鸿最先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众人这才醒悟,鼓掌不止,顾夫人恐乔锦书累了忙道:“锦儿今日边走边吹箫实是辛苦,如今就散了吧。”

梁如兰也笑道:“是,咱们早些歇了,去体会绕梁三日的感觉。”

众人大笑散席。

秦暮雪辗转反侧终不成眠,遂起身吩咐绿柳去叫刘妈妈过来。

刘妈妈也只是和衣坐在床上,听绿柳说大少奶奶唤自己,忙跟了过来,在秦暮雪的床沿坐了道:“大少奶奶您别发愁,无论什么总有老奴给您筹划呢。”

秦暮雪听了眼泪簌簌而下道:“凤求凰一曲,是男子向女子表达深切的爱慕时弹奏的,我用尽所有心力,不得表哥一顾,她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子凭什么就得了表哥的心,我不甘心啊,妈妈,我真的不甘心。”

刘妈妈听了安慰道:“她不过是依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只要大少奶奶您也有了孩子便可胜她一筹了,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平妻。”

秦暮雪听了越发的面露凄惨道:“我这身体真是不争气,以往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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