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回到自己屋里,和宫女们闲聊了一会,便到朝阳宫的小厨房内,为星夫人准备饭菜。
张言之匆匆忙忙进来,焦急地问:“小丫头,你无端端又唱得哪一出呀?”
朝阳笑道:“张大哥回来了,张大哥指的是什么事?”
张言之道:“你是否向皇上提出,要皇上解散后宫?”
朝阳被张言之说得愣了愣,才恍然大悟地笑道:“朝阳何时要皇上解散后宫了。咸阳宫内,这几年从各国送来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皇上有心解散,朝阳还要劝着呢,那么多国亡家破的弱女子,又让她们何去何从。不是流落街头,就是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小,也许还会被骗入妓院卖身。更何况还有那几十、一百位公子公主的母亲,难道也打发到大街上去不成。”
张言之道:“张大哥也知道你不会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来。可皇上不知听了谁的挑拨,一生气搬到四季宫去了。”
朝阳奇道:“张大哥的意思是皇上以后,在四位夫人那里住了?”
张言之道:“可不是吗,皇上下令让我带人来搬东西来了。你究竟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你快跟张大哥说说。张大哥也好为你想想法子。”
朝阳却笑嘻嘻地道:“张大哥,你就别管朝阳说什么话了。你要是真心疼朝阳,你就把皇上留在四季宫。找个机会让皇上把朝阳打发到星宫去,陪着母亲吃斋念佛。”说完拎了装饭菜的篮子道:“张大哥你是最了解朝阳性情的,也最清楚后宫女人的下场,朝阳本来还在为自己负了皇上对我的一番用心而难过犹豫,现在倒是轻松了。张大哥,我去给母亲送饭去了。”
张言子一把拉住朝阳道:“朝阳,张大哥把你当自己亲妹子,你的心思,张大哥明白,你的为人,张大哥更清楚,你的把话说清楚了。”
朝阳轻笑着把向秦王讨圣旨,以及那些被秦王骂做厚颜无耻的话,霹雳巴拉全说了一遍。
张言之震惊的半天开不得口,犹疑着问道:“朝阳你说这些话又是何意,就为了气皇上,让皇上讨厌你,把你赶出朝阳宫去吗?”
朝阳笑着,在张言子耳边轻声道:“王将军的事办好了,人也快到了。我这是先给他下些猛药,他也就不会那么在意多年前的事了,结果谁知道……,他是根本听不进这些明摆着的常理,只知道他自己的那套不把女人当人的道理。”
朝阳拎着饭菜快步向星宫走去,转过弯,远远就看到星夫人站在星宫门外,焦急地向这边张望,心里一暖,望着星夫人便露出快乐的笑颜。
星夫人看到朝阳的身影,也是心中一轻,再看到朝阳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嘴角边不知不觉也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朝阳快步行到星夫人身边道:“母亲,这里风大,你身子刚好些,怎么可以站在风口上,是雪儿让你担心了。”
一个宫女接了朝阳手上的篮子,星夫人拉着朝阳的手向宫内走去,轻柔温和地道:“母亲听人传,皇上生气搬出了朝阳宫。母亲知道你,不可能会为了独沾圣恩,把后宫女子都赶出宫去的。母亲是怕你被人害了。”
朝阳娇笑道:“还是母亲了解雪儿,不过雪儿,今天真对皇上说了一些不知廉耻的话。”
星夫和朝阳进入屋内,拉着朝阳坐下道:“雪儿,自古君皇的心最难捉摸,你也别为着他人,总是去招惹皇上,也要多想着自己一些。”
朝阳听了星夫人几句间间单单的话,却是心头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纷纷落下来。
星夫人见朝阳落泪,从怀里掏出一条娟帕,为朝阳试去眼泪道:“雪儿别哭,有什么委屈对母亲说说,母亲虽然帮不了你,但说出来心里好过一些。”
朝阳在星夫人身边跪下身,把头靠在星夫人膝盖上道:“雪儿不是因为委屈才哭,雪儿是因为得到了母亲的疼爱,雪儿与母亲相处两年,每天不过匆匆一见,母亲却能如此深知雪儿,可见母亲是真心疼爱雪儿。”
星夫人轻抚着朝阳柔软的青丝道:“雪儿与曦儿都是外冷内热之人。最是重情重义,知儿莫如母,做母亲的,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女呢!来,雪儿起来,先陪母亲吃饭,再跟母亲说说怎么回事。”
朝阳站起身,在星夫人身边坐下,陪着星夫人吃完饭。
就有宫女送上水来,朝阳立起身,亲自服侍星夫人漱了口,擦了一下脸,自己也随意地就着宫女的手,漱了漱口,胡乱擦了擦嘴。
才在星夫人身边坐下,把对秦王说的话又对说了一边。
星夫人听了,也止不住又气又笑又叹:“也就你敢在皇上面前说这样的话,皇上只是生气搬到四季宫去,也可见对你的宠爱了。若是他人就算不处死,也当送进后宫永不得出来了。”
朝阳轻叹道:“皇上在朝阳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朝阳虽是小女子,但朝阳懂皇上的志向,也懂皇上心中,不能对人言的苦。可皇上不知道朝阳要什么,也不会给朝阳机会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总说不了解朝阳,其实不是他不了解,而是不接受,他不愿意接受的朝阳。他从来没有过,真正想要了解朝阳心中所思所想,他只要一个按他意愿去做的朝阳。”星夫人道:“他是皇上,当然是别人安着他的想法去做了。朝阳,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朝阳轻笑道:“母亲,这样不是正合朝阳意吗?朝阳以后就陪着母亲,在星宫吃斋念佛。。”
星夫人笑着摇摇头道:“皇上这样做,恐怕只是要治治你无法无天的小性子,又怎么会轻易放你。”
朝阳幽幽地道:“朝阳此生只想跟着母亲吃斋念佛,别无他想,只希望皇上他能够明白,朝阳不适合做什么皇后,他能放了朝阳。”
星夫人拉着朝阳起身道:“不说这些了,朝阳跟母亲去房内试试新衣。”
再说秦王在四季宫住了几天,心情是越来越烦躁。
那天下了朝,绷着脸,烦闷之极地自顾向前走。
赵高跟在秦王身后提醒道:“皇上,四季宫往这边走,皇上走岔了。”
秦王站住脚,看着前面不远的朝阳宫,沉声问:“张言子,那个小丫头这几天在做什么?”
张言子道:“朝阳公主每天还是像原来那样,清早起来去宫外为那些百姓看病。回来做了素菜送到星宫去,陪着星夫人一起吃斋念佛,晚上回到朝阳宫就抄写经书。”
秦王冷声道:“吃斋念佛,她想要出家不成?”
张言之低头道:“朝阳确实向奴才提过,让奴才向皇上请示,允许她搬到星宫去,和星夫人一起吃斋念佛,她说……”
秦王眼眸一冷,厉声道:“她说什么?”
“朝阳公主说,皇上允许她搬去星宫,她便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走出星宫一步,也不见任何男人一面。”
秦王满面寒霜地冷笑一声道:“星宫,哼,那个妖孽呢?”
张言子抬头看着秦王阴沉沉的脸,反而笑着靠近秦王身边,轻声道:“看来还是朝阳公主了解皇上,皇上你想,朝阳公主既然说发誓不出星宫一步,又怎么会看到男人。这后面一句话,就是怕皇上吃无心大师的醋,特意加上的,她的意思就是说,她住在星宫,只陪着星夫人,假如无心大师回去见他母亲,她一定会回避不见。”
第三十五章这只带着他在暗黑中行走的小手
秦王道:“朕吃那个妖孽的醋,哼!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在争着抢着往那个妖孽身边跑,朕什么时候吃过醋,管过他们了。”
张言之道:“是,皇上说的是,皇上要是想着朝阳公主了,就回朝阳宫看看吧。”
秦王冷冷地道:“回四季宫。”
走了两步又道:“朕今天心口闷得慌,张言子,你去传御医来给朕瞧瞧。”
张言之笑着道:“皇上,你的病七年来,一直是朝阳公主治的,奴才大胆,请皇上还是让朝阳公主来瞧瞧吧。”
秦王快步向前走去,也不搭理张言子。
张言之笑着向朝阳宫走去,朝阳正在院子里帮着一个太监浇花,看到张言子笑眯眯地进来,把手中的勺子递给身边的一个宫女。
笑着迎上去道:“张大哥,遇上什么喜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张言之笑道:“我是看到皇上也有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感到好笑。”
朝阳奇怪地问道:“皇上怎么小孩子气了。”
张言之笑着把刚才的情形比划了一遍,道:“你看看,皇上他明明是想你了,却一定要说自己心口闷得慌,让我请御医。”
朝阳却收起了笑容道:“皇上这几日心情郁闷,国事又多,本来朝阳每天还想着法子为他调理。现在……每日怎么禁得起四个夫人折腾,恐怕是旧疾又犯了。”
张言之听了朝阳的话,不觉也急了:“朝阳公主,那你还不赶快去。”
朝阳道:“即便朝阳去了,皇上不离开四位夫人,朝阳就算是神仙,也调养不过来呀。”
张言之道:“朝阳公主说得是,就算是铁打的男人,也经不起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日夜折腾。朝阳公主,想个法子让皇上先离了四季宫吧。”
朝阳公主笑道:“我还能想什么法子,就再做一次讨人厌的恶人呗!大不了让那四个夫人每天诅咒我化成灰,随风吹散了。嘻嘻,张大哥,你就回去回禀皇上,皇上要让朝阳看病,就搬回朝阳宫来。要不就当朝阳已经化成灰被风吹走了。让他请御医吧!”
张言之笑嘻嘻地答应了出去,朝阳又叫道:“张大哥,皇上要是还闹小孩子脾气,朝阳就拿出玉龙佩,把皇上的大军都调来请皇上去。”
朝阳目送着张言之离去,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自己的炼药房为秦王煎药去了。
张言之回到四季宫,秦王正左拥右抱看美人表演媚舞,见张言之独自进来,便问:“朕让你请的御医呢?”
张言之道:“她说皇上要是不回去,就当她已经成了灰被风吹没了。”
秦王推开怀里的美人道:“看来她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张言之道:“奴才走出门的时候,她又说,皇上要是还在闹孩子脾气,她就拿出玉龙佩,招来皇上的大军,来请皇上。”
傍边的梅兰菊竹四飞夫人,听了张言之的话娇声道:“皇上,这是什么御医呀,竟敢如此大胆,敢……”
秦王赤目寒冷地扫过四位夫人道:“王翦把你们送进宫来,没教你们宫中的规矩吗?来人,把她们送回去,让王翦好好教教她们。”
“皇上,你又何苦为难她们四个。”朝阳急急忙忙进来,跪下道,“朝阳亲自请皇上来了,是朝阳胆大妄为,不该说那些惹皇上生气的话,请皇上随朝阳回朝阳宫,调理好了身子,再来四季宫。”
秦王赤目深究地看着,不亢不卑的朝阳,跪在四位吓摊在地上的夫人中间,冷声道:“你不是让张公公传了话来,让朕当你是灰被风吹没了吗?”
朝阳碧目冷清地注视着秦王道:“皇上,你要是真的不愿回去,可不可以让朝阳先起来,给你把完脉,配了药再骂朝阳。”
秦王冷冷地站起身,回头对张言之道:“回朝阳宫!”
朝阳起身扶起四位夫人道:“四位夫人莫怪,朝阳告辞。”
秦王一声不响地回到朝阳宫,进了朝阳殿坐下,看着那些太监宫女忙忙碌碌地搬运东西,却不见朝阳进来,忍着火沉着脸坐了半天。
才见朝阳端着药进来,朝阳把药递给秦王道:“皇上,请先喝了药,不要再生气了。”
秦王接过药,把药碗放在桌上道:“朝阳,朕什么事都可以依你,但是要朕只……”
朝阳笑着端起药碗递给秦王道:“皇上,朝阳明白,皇上喝药吧。”
秦王接过碗,把药喝下去,把碗放回桌上,伸手把朝阳拉到膝盖上,紧紧抱在怀里道:“朕可以答应你,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朝阳,咸阳宫永远只有你一个皇后。朕以后去其他宫里,每晚必定回来陪着你。你要朕宠谁,要朕杀谁都听你的,朝阳……”
朝阳艰难地笑了笑道:“皇上,朝阳现在就要你原谅一个人,你答应朝阳,朝阳带你去见她可好?”
秦王注视着朝阳那张清冷平静的脸,感觉怀里的人,再也不是七年前那个紧紧依附着他进咸阳宫的小朝阳,朝阳一年年长大,却在一点点远离他而去,这让他突然焦躁不安起来。
他深邃的赤目紧紧瞪着朝阳道:“朕要立刻攻下齐国,封皇立后!”
朝阳从秦王怀中站起身道:“皇上,朝阳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王这才回过神问道:“你要朕原谅什么人,要带朕去见谁?”
朝阳牵着秦王的手道:“请皇上跟朝阳去就知道了。”
秦王不解地跟着朝阳走进他的寝宫,朝阳走到一个大衣柜前,伸手推了一下其中的一扇门上的拉环,随着“嘎嘎”的声响,衣柜慢慢移到一边,露出一个地道口。
秦王吃惊地道:“朕的寝宫之内什么时候有了地道,朕竟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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