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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雪儿是不是很坏
星夫人刚想开口回答，却见门帘一动，一个修长俊朗的少年僧人，已快步走到星夫人床边跪下道：“母亲，孩儿回来了，孩儿听说母亲身体不适，可否好些了？”
星夫人一见无心回来，连忙在朝阳的扶持下，坐起身道：“曦儿，原来是你回来了。母亲没事，就是一点小病，幸亏有朝阳公主为母亲诊治，已经大好了。你快起来，都离家三年了，让母亲看看。”
无心站起身，在他进来之时，他已经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星夫人床边，与星夫人执手相谈，因为心中牵挂着他母亲的病情，所以也没仔细看。
此时听到他母亲提到朝阳公主，才抬起头来向白衣女子望去。
朝阳自从无心进门，双手虽然扶着星夫人，一双清澈的眼眸，却痴痴地看着无心，再也移不开去。
无心此时抬眸看向朝阳，一遇到朝阳清澈明亮的碧目，也是再也收不回来。
星夫人见两人只管痴痴呆呆地相望着，也不开口说话，心中不觉又是一声轻叹道：“曦儿，这几日，母亲全亏朝阳悉心照顾，每日送药诊治，你还不快快谢过朝阳公主。”
两两相望的无心与朝阳，听到星夫人的话，才如梦方醒一般移开眼眸。
无心急忙向朝阳施礼道谢：“无心谢过朝阳公主，多谢朝阳公主照顾母亲，为母亲诊治。”
朝阳也盈盈还礼道：“无心大师不必客气，朝阳本是宫中医师，为星夫人治病是朝阳分内之事。无心大师离家已久，今日回来，你们母子一定有很多话说。皇上也该回来了，朝阳还要回去为皇上熬药。就先告辞了。”
转身又向星夫人施礼道：“星夫人，朝阳告辞，明日再来看视星夫人。”
星夫人点头对无心道：“曦儿，你帮母亲送送朝阳公主。”
无心答应着送朝阳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低着头默默地走到星宫门口。
朝阳这才站住脚步，回首对无心道：“无心法师，请留步，朝阳告辞。”
无心点点头，看着朝阳却并不挪步，朝阳也站在门口看着无心出了神。
两人从送曼陀罗去寒雪寺那晚相别，已是三年未曾相见。
再相见，已从十三岁懵懵懂懂的大孩子，长大成风姿万千、情窦初开的十六岁少年少女。
此时虽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在众多太监宫女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得一言半语心中相思之苦，只能把万般情丝，都倾注在双目凝视中，充满着千丝万搂的眼光一旦交集，就再也分不开来。
良久，一陈寒风吹过，两人才回过神来，深深地看着对方，微微一笑。
朝阳安静地转过身跨出星宫，回朝阳宫去了。
秦王一听朝阳如此坚持要他派人跟着她，便站起身道：“既然朝阳如此害怕后宫作怪的那些鬼，朕亲自陪你去如何？”
朝阳一听连忙阻止道：“皇上，你要送朝阳去哪个后宫都可以，但是皇上还是不要去星宫了。”
秦王脸色一沉道：“这天下都是朕的天下，咸阳宫还有朕不能去的后宫？”
朝阳见秦王沉下脸来，赶紧赔笑道：“皇上，你是知道的，自从无心大师出家以来，星夫人也在星宫吃斋念佛。你要是去了，指不定看上哪个宫女了，就在星宫宠幸了她，这不是坏了星宫清修之地。”
秦王脸色更黑更沉，冷冷地道：“朕的后宫，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宠幸谁，谁就得服侍朕，什么清修之地，朕……”
朝阳小脸上的笑意渐渐就收了起来，清凉的碧目默默地注视着秦王，让秦王不知不觉就住了嘴。
朝阳清冷地道：“皇上说的是，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的女人也是皇上的，皇上想要去星宫，朝阳这就去传令，皇上摆驾星宫。”
秦王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卷竹简，高声道：“张言子，这几日你跟着朝阳去星宫，看看那只鬼敢出来作怪。”
张言子领命陪着朝阳走出朝阳宫，秦王看着朝阳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挥舞着手中的竹简恼怒地对赵高道：“你看看，这丫头越发不得了了，她倒是拿捏起朕来了。”
赵高笑道：“那还不是皇上你自己宠出来的，不过皇上，奴才细心观察着，朝阳公主这是慢慢长大了，对皇上有心了，她这是明摆着不让皇上宠幸其他女子。”
秦王脸上阴沉沉地道：“朝阳会有这心机，不让朕去宠幸其他女子。”
赵高见秦王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也是猜想，自从皇上上次偏爱了齐夫人一点，那事儿闹出来……，后来皇上虽然把齐夫人打入了冷宫，但朝阳公主可是变着花样阻止皇上宠幸其他女子，皇上身上挂着的香囊，就是最好的证据，皇上，这梵花就是让皇上对女人提不起那个兴致，皇上也该收收朝阳公主的小性子了，要是任凭着她闹下去，她还不得爬到皇上头上去了……”
秦王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再说朝阳回到自己寝宫之内，此时虽是冬天，但朝阳屋内早有宫女把火炉子烧旺了，准备了热水。
朝阳在宫女服侍之下，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对宫女懒懒地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的房内也够热了，你们把火炉子拿到你们屋里去吧。晚上睡觉时，你们记得别把窗关死，中了炭烧的毒气。”
宫女们答应着，收拾完了房间，吹熄了灯，就搬了炭炉子，都退了下去。
朝阳睁着双目，静静地躺在床上，眼前全是无心修长健美的身影，无心的修长的眉，无心的明亮的眼，无心笔挺的鼻，无心红润的唇……
想起三年前自己那些胆大的举动，朝阳把头缩进被窝里面，独自痴痴地笑。
朝阳自从赵王亲手杀了赵国两位护国将军那日起，就似乎突然变得麻木淡然，遇到任何事再不会喜怒于形色。
哪怕是赵国灭亡的那天，她知道对于她这个小小的弱女子来说，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便一直保持着让常人无法理解的清冷淡然。
直到在寒雪寺遇到无心，无心一声轻轻的雪儿，才让她在无心怀中为灭亡的赵国，为死去的母后，为那些被辱的女人，而痛哭出声。
每次在无心面前她似乎从来不加任何掩饰，尽情地哭，尽情地笑，尽情地任性撒娇……
朝阳想着无心，不知不觉起了身，摸黑穿上棉袄，棉裙，也不梳头，披散着长长的青丝，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又转身把窗户关上。
才悄悄地走到三年前她爬墙出去的那颗大树下，仰头望去，立刻一朵快乐俏丽的笑容慢慢在嘴边绽放。那棵在冬日冷风中，枝叶飘零的大树上，一张柔暖妖魅的容颜，在朝阳抬头的那一刻，也同时绽放出一朵让月光暗淡无色的笑容。
紧接着一道白影迎着朝阳的笑容飞落，一阵淡淡的熟悉的花香迎面袭来，在朝阳为着清香惶惑间。
无心已伸臂搂住朝阳的纤腰，带着朝阳如一道清风飘出朝阳宫。
朝阳用双臂紧紧抱住无心强健的腰背，把头藏在无心温暖的怀中，安心宁静地闭上双眼，任凭无心带着她在冬日的夜色中飞翔。
当无心揽着朝阳的细腰，降落在寒雪寺后殿内，朝阳依然倚在无心怀中，不愿意松开紧抱着无心的手臂。
无心也默默搂着朝阳站在观音像前，任凭朝阳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清香。
“无心！”朝阳在无心怀中轻轻叫道。
“嗯！”无心低头看着怀中，娇弱美丽的朝阳。
朝阳慢慢睁开碧眼，看着殿中，那一盏盏点燃的油灯，妖艳的小小灯火在寂静的大殿中舞动。
在油灯的火光照耀下，两边威武的罗汉今身，更见狰狞凛冽。
朝阳抬头把目光凝注在无心脸上，幽幽道：“无心！雪儿刚刚为了避嫌，向皇上要了张公公每天陪着雪儿去星宫，这会半夜却在寒雪寺抱着你，你说雪儿是不是很有心计。”
无心没有回答朝阳的话，只是紧了紧抱着朝阳的手臂。
朝阳依旧把小脸藏入无心怀中，缓缓地道：“雪儿十岁那年，受李牧和司马将军所托，赶回邯郸向父王阐明他们的忠心，结果到了邯郸却看到了两位将军的头颅。寒雪那时就明白，要想活下去，要想不被人计算，求别人是没有用的，一定要自己学会，比别人计算在前面，比别人多计算一步。刚才我还在跟皇上玩心计，皇上从把雪儿带进宫开始，就一直宠爱着雪儿。不是他斗不过雪儿，只是他宠着雪儿罢了。无心，雪儿是不是很坏。”
（这里才有一个很重要的建议，谢谢小雅！赵国灭亡时，我当时是想写出朝阳那种冷静早熟，不同与常人的性格，但是没有表达清楚，就出现了一个不近情理的大漏洞了，就在这里亡羊补牢一下下。嘻嘻，有你们的帮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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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宫女有情有义
“不是，雪儿要的不是皇上那种宠爱，雪儿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保护自己。雪儿活着只是想要救更多的人。”无心轻柔地在朝阳耳边说道。
“如果皇上知道雪儿喜欢无心，他一定会把雪儿车裂吧！”
“无心陪你一起车裂！”
朝阳仰起美丽精致的小脸，慢慢绽放出一朵，只有无心才会看到的调皮的笑容：“无心，勾、引小和尚是不是要下十八层阿鼻地狱？”
无心黑眸纯清地注视着怀中俏皮的碧眼道：“是！无心陪你一起下。”
朝阳巧笑嫣然地离开无心的怀抱，转身跪在观音菩萨面前道：“雪儿想要陪着无心一起成佛，无心现在已经是高僧了，雪儿却还没有入佛门。”
“无心等着雪儿一起成佛。”
朝阳在观音菩萨面前叩了三个头，起身静静地看着无心，眼中装满了抹不开的忧伤。
无心默默把朝阳再次揽入自己怀中，柔声道：“无心会一直等着雪儿，雪儿不成正果，无心也不佛。”
“无心，如果雪儿做了天下的皇后，无心还会守护雪儿吗？”
“会！无心会一直在寒雪寺等着雪儿，一直在雪儿寝宫外守护着雪儿。”
“无心！”
“嗯！”
“不要在守护雪儿了，你自己成佛去吧！”
“无心不离开雪儿，生死都不离。”
“无心，送雪儿回去吧。”
“好！”
无心抱起朝阳，却不施展轻功，抱着她慢慢走到墙边，俯头在朝阳洁白的额头上，留下轻柔地一吻，才展身飞上墙头，一路飞驰把朝阳送回朝阳宫，不再停留。
无心抱着朝阳飞入朝阳宫的围墙，把朝阳轻轻放到地上，注视着朝阳的碧目轻声道：“快回去，外面风大。”
朝阳点点头，碧目依恋在无心脸上，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舍不得收回目光，看着无心的眼，看着无心的眉，看着无心的鼻，看着无心的唇，就想把无心的一切深深刻在心中，然而在看不到无心的每一天每一夜慢慢地回味。
在他深情专注的目光下，她多么地想要飞扑到无心怀中，不顾一切地拥抱他，亲吻她，拥有他……
然后，朝阳终于默默转身走回窗前，从窗户爬回寝宫内，朝阳关上窗，却感觉屋内已寒冷似冰窝。
脱了棉衣，钻进同样冰冷的被窝，轻声道：“无心，雪儿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情，毁了你的修行。”
接下来几日，咸阳城开始下起雪来，被寒雪洁净的咸阳宫显得风平浪静。
无心依旧每日做完早课，便去星宫陪着星夫人说说话，聊聊天，然后就回寒雪寺。
朝阳每日午后，带着张言子与自己的六个随身太监，到星宫为星夫人看病。
星夫人也在无心的安慰与朝阳的诊治下慢慢痊愈。
而无心与朝阳，虽然知道对方每日也去星宫，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每天晚上，朝阳睡在床上，似乎总会闻到无心身上淡淡的梵花清香，随着雪花飘落，总可以感觉到无心就在不远处默默地守护着她。
朝阳心中虽然很想再爬出窗去，看看静静守护着她的无心，想要再一次依偎在无心温暖的怀中，让无心带着她飞翔，哪怕只是抱一抱无心。
然而，朝阳知道，不要说是朝阳宫中那些隐藏在暗处保护秦王的侍卫，就是整个咸阳宫中何处没有秦王的耳目。
自己一时的冲动依恋，不但会害了无心身败名裂，死无全尸，恐怕还会连累到无心的母亲星夫人。
所以，朝阳除了无心回来那天，爬过一次窗，晚上就算在想念无心，也会默默人在心里，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些天，因为下雪，秦王不许朝阳出宫，朝阳除了去后宫看看星夫人，只好每天躲在朝阳宫中，炼制各种常用的药丸。
那日午后，朝阳带着小闵子去御医房取药，刚刚踏进御医房，便听到一个宫女的哀求声：“……奴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去看看太后，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太后，求求你们了，奴婢求你们，请各位太医救救太后……”
朝阳抬眼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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