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与她说:“衡水城全灭。”
落书恒一惊,随即默不作声。
衡水城灭不灭,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为北地献了一生,为白砚误了一世,她已经仁至义尽。现在的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离歌见她不语,只平静道:“你不想做个了结?”
“早已了结,还做什么了结。”
离歌不再言语,每日于风神殿中弹琴,只是琴音并不平静。
一股异样的妖气袭来,有妖怪上岛。
她向窗外看去,是穗恭卿和炎熙。这二个会同时来寻她,着实奇特。
炎熙远远站着,穗恭卿与落书恒一同坐在山石上,她煮茶,他看。
“殿下很不好。”穗恭卿道,“你走后,他将自己关在屋内,什么都不管。”
“与我无关。”她递了茶给他。
穗恭卿接过,没有喝:“那主上派兵来袭,我等阵法百变,却依旧困不住他,防守甚是艰难。殿下又闭门不出,北地随时沦陷。那主上竟能吞噬凡人魂光,又会夺去妖怪内丹,每杀一人,就更强一分。若银月城失守,殿下的性命也会岌岌可危。你难道忍心看殿下这般死了?”
“你不用这样激我。他是化神期的妖怪,世上鲜有敌手,哪能说死就死。”她话语一落,顿时想到在衡水城中追逐她的黑影,拼着殷凰和白砚二妖才将他击败。她收到流苏紫的信,知道妖力的攻击对这主上无效,若那黑影便是主上,白砚定难取胜,她摇摇头,白砚是怎样的妖,脑袋一转就千百个主意,他自有办法。
“殿下说,若没有你,他什么都不想守着。”
落书恒扑哧一声笑出来:“过去和现在,你为他当了两次说客。第一次将我骗得不能自己,紧巴巴的要跟着他走。这一次又故技重施,匡我去见他,我才不上当。”
穗恭卿叹道:“若知今日事,当初就不应该去劝你。”他折扇一挥,“罢了,你好自为之。没了殿下,北地失守是迟早的事。我誓与银月城共存亡。若我死了,记得来替我收尸。”
她笑道:“你这般狡猾,也死不了。”
穗恭卿苦笑,大步离开。
炎熙寻问的向他看一眼,穗恭卿摇头。炎熙脸色一变,大步向落书恒走来。
“何事?”落书恒抬头看她,她不喜欢炎熙,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喜欢。
“你真是狠心!”炎熙怒斥,“两百年前,殿下为了你险些被先王废了妖骨,你却与落雪妍勾结,刺杀先王!就算是如此,殿下也依旧没有怨恨你!攻打衡水城虽是恭卿先生的主意,可从头至尾,殿下都站在你那一边。他怕战事拖得太长,死的人太多,便亲临战场,想结束战况!你呢,你却将殿下关入地下整整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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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故去
落书恒脑袋嗡了一下,颤声道:“你说什么?我与雪妍勾结杀了先王?”
炎熙怒道:“你现在又来装什么无辜!你既约了殿下一同离开,却在前一天派人杀了先王!落雪妍是你的妹妹,你不但利用自己妹妹,还利用殿下对你的信任,到最后竟然还装成无辜的摸样!你骗得了殿下,骗得了世人,却骗不过我!”
穗恭卿呵斥道:“炎熙,先王之死与她无关,是落雪妍做的!”
炎熙道:“那又如何,终归是因为有她存在的缘故!落雪妍若非受她刺激,怎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你也不会因派兵攻打衡水城而被殿下放逐两百年!这些倒也罢了,她重生之后,殿下对她这般好,她的眼睛没了,殿下给她眼睛,她中了毒,殿下寻风神为她解毒!殿下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如今殿下遇到危机,她竟然袖手旁观,世上有比她更加无情的人吗?”
落书恒几乎站不住,攻打衡水城的是穗恭卿?
穗恭卿颓然道:“当初是我受落雪妍蛊惑,与含香没有关系。我做了错事,自当受到责罚。”
落书恒惊的发抖,口中喃喃道:“若不是他,为何他不同我一起走。”
炎熙更怒,一掌将石块击碎:“殿下是想走,却没有办法走!当初你中了毒,殿下送你来浮羽岛上求风神殿下解毒。风神殿下乃上古妖神,怎会随意替人解毒!当时殿下答应风神殿下,若解毒,必将统一妖界,在统一妖界之前,不得与你一同离开!若违此誓,立刻叫你毒发身亡!殿下让你给他一年时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要用这一年时间将妖界统一。而你竟然以为殿下贪图权势,不愿离去!”
落书恒的脚一抖,无力的坐在石上。
炎熙又向前一步道:“你扪心自问,殿下为了你殚精竭虑。都能将性命送给你,而你又为殿下做过什么?非但什么都没有做过,还一味指责殿下。当初在院子里,因云之公主的事,你就已经让殿下伤了心,现在又做同样的事。你一次又一次的说不要殿下,殿下是妖王不错,可妖王的心也是心,也是肉长的,你怎能这般一次次伤他!殿下爱你护你。只怕不能将心挖出来给你,在我看来,为了你这样的人,着实不值!”
落书恒怔怔看着穗恭卿:“她说的可是真的?”
穗恭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阴错阳差,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他为何不同我说?”
“殿下的性子就是如此,宁愿自己难受,也舍不得让你难受。他说你前世受的束缚太多,今生无论如何要让你自由。”穗恭卿道,“殿下说你是鸟儿,若将你囚禁在笼子里,迟早失了你的美丽。他宁愿你展翅高飞。若飞的太高掉下来,他也能伸手护住你,绝不让你受伤。可如今,殿下遇到大难,也无法护得你这一生。”
她头脑一蒙,脑海中竟出现白砚的声音。那声音在黑夜中沉沉低语:“一直以来,你都没有享受过真正的自由,因此我也从不曾禁锢你。无论你想飞多高多远,我始终会陪在你身边,在你跌下地的那一刻将你托住。可现在我却想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你不要我,我很难过。”
她觉得自己受了伤,她不要他,他却很难过。
她静静坐着,反思这几年同白砚相处,说起来,白砚这些年处处护着她,如同云之公主辱她,他最后处置了云之公主。而她却一心觉得他爱慕权势,自己不过是个附属。一开始记忆没有恢复的时候,她嫉妒自己,等到记忆恢复了,她又纠结于两百年前之事。
其实说到底,她也是不信任他。她怎会不晓得,他的心里,只有落书恒一个,从头到尾都是。他喜欢她,为她做了许多事,认真想来,她只一味索取,到底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甚至不敢全身心投入到对他的感情中,一遍遍的伤他。
她抬起眼,她伸手摸脸,所着之处一片水润。天空已是黑暗,星辰满天,夜色深深。穗恭卿与炎熙不知何时走了,她竟一人在此坐了大半天。抬头看天,北方天穹上红光乍现,那红光有向南压制之势。
她咬了咬唇,向风神殿踏步而去。
就在此时,殿中火光一闪,一道金光飞速向后山飞去。
落书恒连忙一跃而起,随在那道金光后飞行。如今的她,羽毛发饰已经承受不了她强大的灵力,她飞行也不用依托飞剑,着实有几分腾云化神的姿态。
那金光向后山疾驰,便见一巨大熔炉立于山间,千紫姑姑素手在一旁等候。
师父要涅槃了!
那道金光飞入熔炉之中,炉门一闭,千紫姑姑盘膝坐在炉前,周围层层阵法启动。
离歌乃上古神鸟,妖力无边,又清心修炼,不管妖界诸事。可为何会让白砚统一妖界?落书恒与离歌相处许久,知道她是真心对自己好,既非贪图权势之人,也非险恶奸邪之辈,为何会与白砚定下这个约定?还是她在数年前就会预料到北地将有一次动荡?
她本想问清楚,岂料正巧遇上离歌涅槃,这般的不凑巧。
她返回风神殿,在浮羽岛四角升起彩虹灯。
离歌涅槃需经七七四十九日,受火焰燃烧以获重生。这七七四十九日甚是关键,在这期间,离歌连一丝抵抗力都没有。若不想似殷凰那般,定不能让人打扰到她。
她飞上风神殿顶端的长亭,盘膝坐好。以她的实力,要守住四十九日绝非难事。
……。。
木炎清与流苏紫小心爬下山崖,山崖的另一侧,聚集了数百名黑衣人。
那主上将前锋兵力聚集在离银月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不知意欲何为。
这段时间,不管他们用了怎样的阵法,这些黑衣军都可破解,便似对这些阵法了如指掌。不用说,修士中定然是出了内奸。
阵图是由穗恭卿所制,再交与木锦生手中,木锦生指导修士按阵图训练,若遇到不合理的地方便进行修改。而保管阵图的工作,是由木炎清来做的。
木炎清知道阵图的厉害,将阵图保管的慎之又慎,他想破了脑袋,都不懂是谁能够将这些图纸泄露出去。能进他房中的,除了流苏紫,就只有与他亲密的师兄弟。可知道阵图在何处,并且见过阵图的,只有流苏紫一个。阿紫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两人此次出城,就是要弄清楚这群黑衣人想要做什么。
两人从崖壁上探出头,正好见到山崖下方的巨大帐篷。
黑布制成的帐篷将山崖下的一大片空地围的严严实实,那帐篷上画着符文,禁止帐篷内的法力外泄。
木炎清换上一身黑衣,蒙上头面。
这主上治下倒是也奇怪,每个黑衣人都将脸遮起来,互相看不到对方的长相,这般诡秘,倒也符合主上一贯的作风。只是这般一来,若是有人冒充同伙,不就难以觉察。
流苏紫低声道:“小心。”
木炎清呵呵一笑,掀起面罩,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我。”便在此时,这两个字也说得分外**。
流苏紫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又正色道:“一个时辰,你没出来我就去救你。”
木炎清点头,顺着山路往下。
帐篷外不少黑衣人来去,防守严密,木炎清小心混进一黑衣人的队伍,安静的跟在后面。那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人注意到他。
队伍最前方的一人报了暗号,一众人进了帐篷。
一进入帐篷,木炎清惊呆了。
数十名阵法师团坐在帐篷正中,一个巨大阵法在他们身下渐渐形成。木炎清不懂阵法,可看这阵法的复杂,阵内灵气之盛,也知此阵相当厉害。
那些黑衣人分别再阵法外围驻营,队队人马均是为了保护这十名阵法师。这些人走来走去,人数又多,倒也没人刻意留意他。不过一刻,一名阵法师体力不支倒下,立即有两名黑衣人上前,将其抬下,另换了一名阵法师上前。
既然有阵法,就有阵法图,他不懂阵,穗恭卿懂。
木炎清的目光随着那两名黑衣人而去,见他们抬着那昏厥的阵法师进了个小帐篷。
他若无其事的向那帐篷靠近,打算故计重施,跟在两名黑衣人身后进去。
刚走到帐篷门口,便觉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他连忙停步,看着脚下。果然,地上刻着个小型阵。
在门口等了一会,帐篷帘子一掀,两名黑衣人步行而出。
只得这一瞬间,木炎清向帘内一看,看到一个女子打扮的黑衣人在帐篷内。
他大吃一惊,想要再看,帘子已经放下来。虽看得不甚清晰,那女子,分明是晋淑琴。她猫着腰躲在一座屏风后面,不知在做什么?
木炎清镇定情绪,晋淑琴被编在韶华真人旗下,负责打探主上的下落,她在此处出现,也不奇怪。可是帐篷外有阵法,她是如何进去的呢?
ps: 唉,酒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安排
木炎清寻了个角落藏好,等不到多时,便见帐篷帘子一掀,走出个个子娇小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一双眼左右打量了一番,疾步向出口走去。
木炎清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那人出了帐篷,向另一条山道走去。那人前脚一走,便有四五名黑衣人跟在身后。
那人走了一会,回头见有人跟着,脚步便加快了些,到后来竟是狂奔。他一跑,身后的黑衣人也开始跑。
木炎清身形一矮,钻入一旁的山壁,疾跃上前,奔到石壁上。那黑衣人从他下方跑过,他长手一提,将他整个人提上石壁。那人一惊,便欲呼喊,木炎清捂住他的唇,在他耳边道:“是我,别怕。”
那人一回头,顿时松了口气:“五师哥。”
果然是晋淑琴。
两人此时位于山道的转弯处,那四五名黑衣人转了个圈,发现晋淑琴不见了,便又继续追逐下去。
木炎清指着山壁上的一块凸起石块:“走。”提着晋淑琴向上一跃,那石块只得一脚宽,木炎清却疾步如飞,不一会就绕到石壁的另一面。
他扯下蒙面黑布道:“你怎的会在这里。”
晋淑琴也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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