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掉这妖女的诡术。”修元听完乾岳的汇报,便将眼下的事务做了分工。
乾岳听后一脸疑惑:“师父,押送这样一个娇弱女子,居然要这么多人么?兑泽师弟一个人负责送六位师叔回重华殿,会不会太……”
修元皱眉道:“你休要小看了这妖女,你的六位师叔就是被她的诡术困住的,你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第九十四章 夫妻事
青冥在雨竹院客舍中已经躺了五日,仍然昏迷不醒。
期间,修元到雨竹院来看过一次,除带来一些重华派顶级的愈合丹药外,他对青冥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如今,他既要处理去世弟子的后事,又要忙于挑选新弟子职守赤焰堂,还要查找破解六位长老禁制的方法,自己本就忙得焦头烂额,对于青冥也就爱莫能助了。
青舒心急如焚,日夜守候,不眠不休的以水系愈合术反复为他灌注经脉。在这样强度的治疗下,青冥的经脉虽有愈合之象,却始终没有苏醒迹象。
“师姐,你也休息一阵吧。这几日来,我们看你都瘦了好多……”一旁的青耀看青舒一脸疲倦,忍不住出言劝道。
“我没事。重华派六位长老的情况如何了?”青舒问道。
青耀答道:“和往日一般无二,对所有刺激都毫无反应,唯独心跳和呼吸正常。”
“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形。那女子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法术,会让人变作石头一般无知无识?”青舒寻思道。
“师姐,说来好奇怪,修元老头让乾岳负责审讯那妖女,逼问破解禁制的方法,但乾岳无论是鞭打、剑刺、火烧、冰冻,都不能伤那妖女分毫……”青耀把自己去符箓院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青舒听后大惊:“有这样奇怪的事?”
青耀也寻思道:“那妖女和师嫂分明长得一个模样,性情却全然不同。要说她是妖孽所化,为何独独要化作师嫂的模样呢?”
“青冥去赤焰堂前,我就觉得他状态不对,莫非与那女子有关?”青舒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将青冥推出诛魔阵后,他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到此处,青舒当即起身道:“我得去符箓院一趟。”
符箓院位于苍云峰西侧的半山腰,是一幢江南风格的普通宅院。院内是重华弟子制作、存放朱墨、符纸、灵笔及炼制符箓的场所。因重华派的历代师祖曾将各自炼制的顶级符箓存放院内,层层法术叠加交织,让这座看似寻常的院落成为了仅次于赤焰堂诛魔阵的防御阵法。因此,符箓院也就成为了重华派囚锁一些特殊鬼怪妖魔的牢室。
姌幽被关在后院靠近朱墨池的一间牢室之中。从苍云峰山体渗出的冰泉水,徐徐流过牢前一道纤细的石渠,渠中一路搁置有重华弟子以法术炼制的朱墨条,泉水冲化墨条,便流出殷红似血的墨汁。每隔两个时辰,便有看守弟子以灵笔蘸了渠中的朱墨,在关押姌幽的牢室前描摹新的符印,强化阵法法力。
此时职守的那名弟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第一次被分配来符箓院当差。他原本以为姌幽是个威猛恐怖的怪兽,所以要关在这铁门铁窗的牢室中严加防范,未料到她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妙龄少女,一时便看得有些痴了。
“小兄弟,我就那么好看么?”姌幽立在铁窗前,睨眼看着门口的看守弟子,咯咯笑出声来。
听见姌幽的笑声,那名弟子瞬间红了脸,连忙退开几步,垂眸注视那流淌着朱墨的石渠。
姌幽邪魅笑道:“小兄弟,躲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么?”
青舒走进后院时,正巧撞见了这一幕,心中一冷:这女子如此轻浮妖娆,除了面貌外,与莲若没有半分相似之处,青冥居然把她认作莲若,还想陪她在诛魔阵中受罚,果然是糊涂得很!
那名弟子曾在捉鬼那夜见过青舒,对她的一身好本领格外敬服,此刻见了她,便忙躬身行礼:“见过青舒道姐。”
青舒问道:“你乾岳师兄呢,怎么不在院中?”
“师兄方才有事,去宁省院请示师父去了。青舒道姐找他可有要事?不急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青舒上前道:“我师弟青冥昏迷数天未能醒转,我想找这牢室中的女子问几句话,能否行个方便?”
“这,这个……”蓝衫弟子有些迟疑。
“我只在牢室外问话,你也可以在旁边听着。”
蓝衫弟子寻思这样也并未违反师父的规定,便点头同意:“既是这样,青舒道姐就问吧。”
青舒尚在向那名弟子致谢,牢室中便传来一声讪笑:“呵,你想问,我就一定得答么?”
青舒走近铁窗,目光探视牢室后,心下便是一惊:此前听青耀说乾岳为逼问破解禁制之法,曾对这女子用刑,可眼前这女子衣着端妍,容颜明媚,虽是被关在潮湿阴暗的牢室之中,却也自有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高贵气质。这种仪容气质,根本不可能是莲若那乡野女子所有的!
要想从她口中打探到线索,只怕不是那么容易。青舒沉吟半刻,才缓缓启唇道:“我问的话,你若感兴趣便回答;不感兴趣,你只作没听见罢!”
听了这话,姌幽反倒对青舒有些好奇。这女子到是她来八荒后见到的第一个美女,容颜秀丽,气质冷寂,言语也颇为有趣。加之几日来在牢里呆得无聊了,姌幽便笑道:“姐姐说话很有趣啊,你且问来我听听罢!”
青舒便问道:“你叫青冥作夫君,可知道我是谁?”
姌幽睨眼看她的装扮,和青冥的青袍如出一辙,明显是青冥的师姐或师妹。让姌幽奇怪的倒是她说话的这份口气,到象她才是青冥的妻子一般底气十足。
寻思片刻,姌幽道:“你若是想来试探我的记忆,我不妨告诉你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到是很清楚,我夫君他心中没有你。”
青舒何尝不知道青冥对她的感觉,如今被姌幽一言道破,眸光一暗,心中更是一痛。
看清青舒目光中的暗淡,姌幽笑道:“姐姐,对青冥那般的傻子,你不必为他难过。天下好男子多了去了,你不必为他浪费大好青春……”
青舒原本有些难过,听了这话,顿时恼怒道:“亏你口口声声叫他夫君,你可知道他如今生命垂危?!”
“他果然受伤了?”青舒的话证实了姌幽之前在石洞中的猜测,她皱眉道:“你且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见姌幽对青冥的伤情有了兴致,青舒便将他从诛魔阵出来便口吐鲜血陷入昏厥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治疗方式细细说了一遍。
姌幽听后,挑眉道:“我一直在想夫君的元神怎会突然化散,原来竟是被你这蠢女人害的!”
“是我的缘故?”青舒难以置信:青冥受伤,是被自己害的?
姌幽道:“夫君当时正以元神救我脱离诛魔阵。你却居然出蛮力将他撞出诛魔阵,他没瞬间丧命还真得感谢与我签下的灵血契。”
元神出窍?青冥的修为居然到分神期了?!青舒震惊不已。青冥从寒晶洞出来时,修为从融合末期突然晋级出窍期,就已经让她惊讶不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又到了分神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只怕不仅是碧落宫百年间的第一人,放眼整个八荒也难寻第二。
难怪她和青耀、青衍催动玉八卦上的法器时,看见青冥在闭目运行灵力,原来他是在准备抽离元神。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猛力撞推他脱离诛魔阵,必然会导致他心脉受损。这果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青舒既后悔自己行事莽撞,又气青冥晋级分神期这样的大事居然没与自己分享。倘若他能早些告诉自己实情,又何至于造成这种伤害?
青舒的情绪波动清晰落入姌幽眼中,她又说道:“姐姐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上次一剑刺穿他心脏他都没死,更何况如今他体内有了我的灵血,契约没解除前,他想死也死不了……”
上次自己感应到青冥被离尘剑刺伤,原来就是这女子下的手?!青舒心中虽是震惊,但听得说青冥死不了,便急忙问道:“你能治好他?”
“治好他到容易得很,只是如今我出不得这屋子半步,如何救他?”姌幽笑道。
青舒道:“你只需将救治方法告诉我,我可以代为治疗。”
姌幽贴近铁窗,挑眉道:“姐姐,你果真愿意替我为夫君治疗?”
青舒毫不迟疑的点头。
姌幽便含笑朝她勾了勾指头,示意她靠近一些。
青舒瞥了一眼旁边的重华弟子,上前一步,将耳朵贴近铁窗。
姌幽凑近青舒耳朵,轻声道:“姐姐可听好了,要治好我夫君,必须与他行夫妻之事,利用灵血契的法力,调和阴阳,为他修补经脉……”
行夫妻之事?青舒一怔,一张脸顿时绯红如霞。
“姐姐,你确定愿以处子之身替我去救他么?”见了青舒的尴尬反应,姌幽眼眸中闪动一抹狡黠的笑意。
青舒面颊绯红,心下猛跳。纵然她对青冥有情,却从未想到过男女之事。那灵血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世间真有这样奇特的治疗之法么?这女子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寻思半晌,青舒终于抿唇道:“你等着,今夜子时,我来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这满院子的符箓阵法,姐姐你能搞定么?”姌幽一脸怀疑道。
青舒冷道:“能不能搞定,那是我的事情。”
“好,那我就等着姐姐你。”姌幽笑道。
青舒与姌幽约好时辰后,便向那名蓝衫弟子道谢告辞,转身离开了符箓院。
☆、第九十五章 改计划
青舒回雨竹院后,便一直静坐发呆。
青耀和青衍看师姐这幅模样,面面相觑,竟都不敢开口问话。只是各自在心里寻思:见了那妖女,师姐莫不是受了打击?师姐固然也长得美,可性子太冷,让人心生畏惧。到是那妖女,任谁见了都会挪不开眼。师哥被那妖女迷住,乃是男人本色……
“青耀,我记得你一直想学重华派的符箓术,不如今天晚上你去兑泽院中,好好讨教一番吧?”沉思好一阵,终于想出如何打发青耀和青衍的方法,青舒便突然开口道。
青耀一脸惊讶,想不明白为何师姐突然要自己晚上去找兑泽讨教符箓术。
不待青耀询问,青舒又转身对青衍道:“青衍,听说你很喜欢那处灵秀温泉,不如今天晚上去泡一泡?”
青衍也一脸惊讶:“师姐,我都泡过好几次了……”
青舒道:“碧落宫没有温泉,你不多泡上几次,过些时日走了可就没机会了。”
青耀脑子灵光,忽然反应过来,师姐这是在打发他们走人。虽然不明用意,他也立即答应:“谢谢师姐关心,我们这就去学符箓术、泡温泉了,师哥就劳烦师姐好好照顾了。”
说罢,青耀拉了一脸愣怔的青衍便出了客舍。
打发了青耀青衍,青舒松了口气。今夜的事情,还是不让他们二人知道为好。
青舒看着昏迷不醒的青冥,想起姌幽此前说的话,不觉脸上又有些发烫。夫妻之事?灵血契?难道他与那女子,在虚月谷早已假戏真做?
子时,月光映照下的符箓院,一片静寂。
看守牢室的弟子有些无聊,手里拈了灵笔和两块昀琅玉璧轮番抛接,玩起了接物游戏。正抛得欢快,忽然瞥见了进来巡查的乾岳师兄,顿时慌了神,一怔之间,一块玉璧便失手落往地面。
乾岳一个箭步上前,脚尖轻抬,那枚玉璧便自锦缎鞋面弹回空中,手臂轻扬间,玉璧便被稳稳接住。
乾岳抬手将玉璧递还看守弟子,那名弟子竟不敢出手相接,而是一脸惊慌道:“大师兄,我也是刚刚……”
乾岳睨眼打断,冷声道:“你且拿了玉璧去思过堂,今夜我另派他人值守此处。”
“大师兄,求你了,我不会再开小差了。”
乾岳拧眉道:“放心,此事我不会禀报师父。只是为着安全考虑,你还是去思过堂待上一夜。”
听乾岳将话说到此处,那名弟子只得接过玉璧,悻悻然离开了后院。
目送那名弟子出了院子,乾岳抬步走到关押姌幽的牢室前,脚尖轻点,飞身跃上房顶。片刻后,他以术法解除了房顶的阵法,掀开瓦片,跃入牢房。
乾岳走近姌幽,抬手一挥,一道纤细的银光便没入姌幽体内。
银光入体,宛如冰丝般幽幽凉凉,转瞬便淡淡化入血脉之中。姌幽不禁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是我的一缕灵魄,植入你体内,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了你回来。”
姌幽定定看着乾岳,忽然笑道:“没想到姐姐你竟懂易容之术!”
“不是闲聊的时候,抓紧时间。”青舒换回本来的声音,拉了姌幽便自房顶掠出。
“这满院子的符箓阵法,就这么出得去么?”姌幽立在房顶,犹豫道。
青舒道:“天黑前,我已扮着兑泽来过一次,说修元师父怕符箓院出差池,要求按照一定顺序,每两个时辰换个阵法。”
“而此刻的阵法,正是你懂破解之道的?”姌幽笑道。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