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爸走得很快,不到两个月,好在没受很大的痛苦。
他那年瘦得厉害,深深笑他这么瘦还减肥,让老妈以后怎么办。他还说自己虽然瘦,可是有肌肉。彼时深深忙中考忙得焦头烂额,回家倒头便睡,也未曾察觉她妈近一个月眼眶总是微红。原来都是征兆……
葬礼上,深深妈哭得昏了被滕国威送去医院。深深却只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一滴泪也未流。
滕光站在她旁边,觉得自己的心刀子割似的痛。
他手忙脚乱地劝了又劝,最后扑上去抱她入怀,听到自己声音从未有过地颤抖,只会傻乎乎地重复同一句话,“深深,赵深深,你哭出来,我在,你哭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他年少瘦削的肩上。
他心里一片茫茫,继而是一阵紧似一阵地翻江倒海。
那一刻,他人生中第一次很有些矫情地想,他要做她生命里的一道光,照耀她,温暖她,守护她……
To be continued……
情窦为谁开
滕光果然说到做到,自此以后,无论多忙都要不顾深深抗议接送其打工。
深深觉得多花一个人的车钱也就罢了,她还要忍受某同学一路的冷笑话,哦不,他的笑话不是冷可以形容的了,堪比南极冰川,实在让人抓狂。
明明她上下班很安全,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镖,何况滕光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完全没有震慑力。
深深好劝歹劝他该干嘛干嘛去,滕光嬉皮笑脸左搪右塞,就是要做深深一米八多的大尾巴。
没成想,还真发生了一件事。
这天已经到了深深的轮班快结束的时候。
一个正和朋友聊天吃饭的,看上去将近40岁的女人突然站起来,冲到一对男女面前,抓着那女的头发对男人骂,“你不是说你加班么?!就和这个贱人一起?!”而后两个女人扭打做一团,男的在旁边眼看着情人打不过老婆,又觉得丢份子,只得小声怒道,“你疯了么!这是在干什么呀你!?”
幽静雅致的餐厅突然间成了闹剧的舞台,深深见状连忙上前解劝。
那位老婆今天决定撕破脸皮,如何也不肯善罢甘休,在劝阻下依然虎虎生威。不过有了朋友加上深深拖延,男人得空带着情人先行离开,老婆不解气,没处发泄,怒骂着开始打刚才拦她的深深。
以深深的体力和多年来积累的丰富实战经验,即便对方身形彪悍,还是可以战上一战。无奈作为员工怎么可能对客人动手,只好左躲右闪消极防守,还是挨了好几下子。
蔡领班只知道捂嘴尖叫,什么忙也帮不上。却在此时,门外冲进一个人,瘦高身影一个箭步闪到深深身侧,而后将她揽进怀里,将自己后背留给打人的那位。
深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莫名其妙,站也没站稳就听耳边低低的熟悉男声:“深深,没事了。”本觉得挨两下子也不算是什么事,可心里腾起一丝欢喜来,嘴上却叫着,“啊呀呀,滕光!你想勒死我么?”
刚才看来还十分强悍的女子忽然停了手,颓唐地捂住脸哭起来,嘴里喃喃,“他当初,也曾这样对过我……”
半小时后,深深下了班,背个包一步三跳地跳到在门外等着的滕光面前,照他脑袋上来了一下,“谁叫你自己冲进去的!”
“切,要不是有我保护你……”滕光咧嘴捂头。
“保护你个大头鬼!我看你是诚心想趁机会勒死我~”说完抬起右手手腕,上面一圈红痕,是方才滕光抓得太用力造成的。
“哟~要不我帮你吹吹啊~”滕光心里一痛,却嬉皮笑脸地抓起深深手腕作势要吹。
深深一边打他一边把手腕往回抽,滕光见状大笑不止。
华灯初上,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深宝石蓝色的座驾里。
正对着后视镜补妆的郑媛媛感到车一顿,把唇彩拧好放到小包里,转头对楚墨琛,“到了么?我要饿死了~”却见对方没反应,脸色不明地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好像全然没听见她说什么,顺着墨琛目光看过去,不过一对年轻情侣,无甚稀奇~推推他肩膀,“唉,看什么呢?”
楚墨琛这才回神,嘴角浮起一丝笑,“没什么,走吧。不过我可要先提醒一句,某些人最近吵着要减肥~”
郑媛媛用手包砸他,“你这人真不是一般讨厌~”而后戴上墨镜,高跟鞋一落地,自然地扬扬栗色长卷发,霎时间那个风情万种的郑媛媛就回来了。
楚墨琛轻笑着摇摇头,又回头去望高瘦男生旁一跳一跳渐行渐远的身影,男生背着和身形很不搭的双肩背,楚墨琛认出是她的包。他们时不时闹做一团,互相揉对方头发……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楚墨琛低头看脚上皮鞋,嘴角牵起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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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周,深深在餐厅打工,点单的时候,余光瞥见隔壁桌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有柔软的头发和笑容。是那天的白大褂呢,夏晴川。
这个人,有种魔力,只要看到他,心就变得很干净,很结实。深深刚偷偷高兴了一下,一转头见晴川对面坐了位穿低胸的女士。那眼影画得很像被人打了一拳,在灯下看来甚是恐怖。深深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有点惋惜帅哥的审美眼光,拿了单子回厨房报菜。
突听“啪”一声,是新来的服务员把水杯打破了,深深蹲下身帮她捡地上玻璃碴子,谁料这位脚下一绊摔在深深身上。
她自己倒没什么事,可怜深深被撞得一只手为了支撑身体,堪堪压在碎玻璃上,顿时鲜血淋漓。深深很无奈,忍着疼安慰吓得脸色惨白的同事,就被人抓了胳膊。
那动作很是温柔,晴川像捧着一脆弱的艺术品似的,小心翼翼地帮她检查伤口,“唉,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正好生病受伤啊。”
深深心里一荡,她平时皮惯了,这么点小伤实在微不足道。
但此时此刻,不知怎的记起了季瑶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坚强的女人,她们只是还未遇到可以在其面前示弱的男人。”深深想到这,自己也抖了一抖,啥时候这么矫情了……
“不妨事不妨事。”然后还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伸缩了一下五指。血于是流的更凶猛了……
晴川皱眉。深深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觉得他皱眉的样子也特别好看,舔了舔嘴唇发呆。好在晴川只注意看她的手,没发现她的花痴。
“麻烦,这里买单。”转头又对低胸女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带这个小姑娘去处理一下伤口。”
低胸女赶紧嗲道,“哇,你这么好心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黄小姐真是善良,可是天已经不早。今天实在对不住了,我回去再给你电话。”说罢就携着深深去跟领班请假。
餐厅外灯火璀璨,晴川颇绅士地帮深深开了车门,系了安全带。
深深坐在副驾驶,偷看晴川开车。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找开场白头痛。最后终于冒出一句,“真不好意思,害你没能好好约会。”
晴川看她一眼笑了,“是我该谢谢你替我解了围,今天相亲一坐下就想走了。”见深深张着口发愣,又笑说,“在背后说人不太好是吧?”深深赶紧点头,想了想又赶紧摇头。
晴川露出一口小白牙,直视前方路面,“怎么见了我也不打招呼。”
深深的嘴没听大脑指挥就发话,“我怕你不记得我了。”说完心里这个悔呀,这么酸的话她也说得出口……
晴川低笑出声,“其实我记性还不错的。而且,你也没那么让人容易忘啊。”深深脸一红,还好车里暗看不出来,刚要抬手揉眼睛,忽然想起晴川在旁边,那手顿在半空须臾,收了回去。
到了医院,晴川对深深淡淡一笑,“可能会有点痛。”又想起什么,打开抽屉,取出一花花绿绿的糖罐子来。“你喜欢什么味道?”
深深一怔,她平日里从不吃零食糖果,干巴巴道,“什么都好。”
晴川认真地翻翻,“给你薄荷跟巧克力的好么?我最喜欢这两种味道。”说罢哄小孩似的微笑着塞给深深两粒糖果。
深深原本最厌甜食。这会儿却觉得那两颗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到包里。
温玲说过,女人其实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她们在乎的,都是些细微再细微的语气,眼神,小动作……
晴川正低着头,一个玻璃渣一个玻璃渣地挑。整个过程,他聚精会神一言不发,空气都变得安静。深深连呼吸也放轻了,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声被他听见。
她看着他头顶上密密丛丛柔软的发,脸有点烫,特别怕他一会儿抬头发现她的异样。一生中心情从未像此刻这般矛盾过。
这真是甜蜜的酷刑,既渴望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又觉得如此近距离地待在他身边实在难熬。
他终于挑完,又帮她细细涂了药。认真地微微皱眉左右看了看,那样子真像在发愁的跳跳虎。
深深最爱跳跳虎。
“现在天热,为防伤口感染就不包扎,不过你自己也记得涂药。你的血型比较稀有,所以记得不要总是弄伤自己啊。”晴川秀气的眉微微拧着,说罢找药和棉签给她。
深深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了。要命的是,非在这当口想打哈气,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打完就恨不能蹲在角落自抽。谁想夏晴川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微笑道,“被你传染了。”深深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科学家说越容易被别人传染打哈气的人越有同情心。她想,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情窦初开的赵深深不知所措,为了不胡思乱想,整日拼命画图,个人形象越发不计较,饭想不起来吃,别人说话也常常听不见。
“完了完了,她以前是个学痴,现在简直走火入魔了,唉!老公!人生除了画设计图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干呀!”阿残看不下去,戳着深深后背。
深深完全没反应,继续画图。
温玲无奈地看看这一对,翻着手里的时尚杂志,忽然眼睛一亮,“赵深深,Christine出书了!”
赵深深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真的!什么时候!?”
温玲和阿残对视击掌。
Christine是深深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之一。
年纪轻轻,就成为国内外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并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Cinderistine。法国某著名时装杂志曾经做过这样的评价,“Christine设计的衣服,是每个女孩子的梦。”
深深当初被保送到A大,本来是要学建筑的。无意中看了本老妈的杂志,里面Christine设计的白色裙子让一向不在乎穿着的深深心动了,于是不顾劝阻,毅然决然费了老大的劲改修建筑与服装的double major,天天忙得昏天暗地又要打工付学费。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深深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跑到Cinderistine的橱窗前,看那些童话般美好的衣服。心里暗暗想,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设计出这样的衣服来。
Christine神秘低调,不露面不接受采访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深深见偶像的心愿,也就一直搁浅。好在,还有书看。
深深狂奔到图书城,急不可待地抓了一本《色彩搭配与风格简述》,边翻新书边往收银处走……
“扫把~”深深抬头,看到10厘米外楚墨琛那张妖孽脸笑得痞痞的。深深刚要皱眉喊他“流氓”,忽然瞥见他身后的夏晴川,“流氓”俩字就从嘴边硬吞回肚子里去了。
“小姑娘,又碰见你了。”晴川冲她微笑。深深觉得自己心都跳慢了半拍。
楚墨琛很欠抽地凑过来看她手里的书,接着转头对夏晴川身边站着的女孩子道,“她买的是《色彩搭配与风格简述》~”那女孩子脸红一红,看向深深。深深这才瞧清她正是那日在楚墨琛家碰见的白衣女子。
To be continued……
流氓新印象
“扫把~”深深抬头,看到10厘米外楚墨琛那张妖孽脸笑得痞痞的。深深刚要皱眉喊他“流氓”,忽然瞥见他身后的夏晴川,“流氓”俩字就从嘴边硬吞回肚子里去了。
“小姑娘,又碰见你了。”晴川冲她微笑。深深觉得自己心都跳慢了半拍。
楚墨琛很欠抽地凑过来看她手里的书,接着转头对夏晴川身边站着的女孩子道,“她买的是《色彩搭配与风格简述》~”那女孩子脸红一红,看向深深。深深这才瞧清她正是那日在楚墨琛家碰见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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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穿一条白色裙子,长头发又黑又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脸色有点苍白,人颇瘦弱,神情总带三分羞怯,看上去不过17,8岁的年纪。不施粉黛,清丽脱俗,像是从日系漫画